亲爱的凯蒂:尽管好长时间没有写我们这帮人了,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我们早已习惯的不和刚开始的时候对杜塞尔先生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去多想什么。玛格特和彼得实在不能让你叫他们“年轻人”,他们都那么踏实而安静。跟他们相比我实在太张扬了,所以我总能听到:“玛格特和彼得就不会这样子,你干吗不学学他们呢?”我真是恨死了。我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像玛格特。她实在太柔顺、太被动了,谁都可以跟她说三道四,不管什么事情她都得忍气吞声。我要做比她更强硬的人!但这些想法我也只跟自己说说而已;要是我真的以此来解释自己的态度,他们只会嘲笑我的。饭桌上的气氛总那么紧张,幸亏那些摩擦偶尔也会被“汤客们”打打岔。“汤客们”就是那些从办公室里过来喝碗汤的人。今天下午凡·达恩先生又在说玛格特吃得太少了:“我猜你是想要苗条吧。”他添了一句,就是想逗她。总是护着玛格特的妈妈大声说道:“我再也受不了您这些蠢话了。”凡·达恩先生的脸立刻红了,呆呆地望着正前方,什么也没说。我们倒也不缺笑料,前两天凡·达恩太太就推出了一番绝妙的废话。她当时正在回忆往事,说她跟她爸爸处得多么多么好,一副卖弄风情的样子:“你们知道吗,”她接着说,“要是哪个男人有点过分,我爸爸过去老跟我说,那你就得这么跟他说,‘某某先生,别忘了我是个女士!’这样他就晓得你是什么意思了。”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一流的笑话,全都放声大笑起来。而彼得哩,虽说一般都很安静,有时也会给大家找点乐子。他天生就有对外语的激情,尽管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些词语的意思。有天下午因为办公室里来人了,我们没法上厕所。但彼得很急,结果他没冲水。所以他就在厕所门上贴了个纸条警告大家,上面写着“s.v.p.毒气”。他的意思当然是想说“小心毒气”,但他觉得外来语会显得高雅一点,殊不知那几个外国字实际的意思是“劳您大驾”。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