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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七 元祐二年(丁卯,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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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哲宗元祐二年十一月盡是年十二月

十一月壬子,知鄆州、龍圖閣直學士滕元發知瀛州,知杭州、資政殿學士蒲宗孟知鄆州,朝散郎、監都進奏院王伯虎為校書郎。

癸丑,復行慶關。從中書侍郎呂大防奏請也。(編錄冊有此,當考詳。)

甲寅,詔運淮南、二浙所糴穀四十萬斛,賑濟京東路。

乙卯,右僕射呂公著、中書侍郎呂大防、尚書左丞劉摯、右丞王存同上疏曰:臣等竊以朝廷設諫諍之官,固欲開廣視聽,以盡下情。然言事之臣,所言無由盡當,須繫朝廷審擇其言,或不可用,自當置而不行,若復挾情用意,則尤不可不察。伏見諫議大夫孔文仲累有文字論列左司員外郎朱光庭除太常少卿不當,其言殊為乖謬,臣等昨日已曾面奏,謹具條陳以聞。

一、孔文仲稱朱光庭本無異於常人,止緣朋附推薦,驟居清要。謹按:光庭進用之初,惟是司馬光與臣公著,公著與光庭素不相熟,但見司馬光累稱於朝,陛下御筆親擢為諫官,即非因「朋附推薦」而進。

一、孔文仲稱朱光庭未嘗獻一公言,補一國事。謹按:光庭自任諫官僅一年半,前後所上章疏不啻數百,賜對便殿亦及數十,凡內外法度有未便於民者,小大臣僚有不允公議者,光庭不避仇怨,未嘗不言,兼已往往施行。此皆陛下素所深知,豈可謂之「未嘗獻一公言,補一國事?」

一、孔文仲稱朱光庭二年之閒,躐等超拔,望輕資淺,恩寵太過。臣等竊以朝廷用人,固不當專較歲月,兼自來兩省以上差除,亦不曾專用資序。況光庭始初自因御筆親除為左正言,一年後自正言遷司諫,即非「躐等」。後來因光庭累次居家待罪,一次為言蘇軾,一次為言張舜民,罷為右司員外郎,亦非「超拔」。今來自都司除太常少卿,雖班位少進,亦非峻遷。且如光庭同時諫官蘇轍,係知縣資序,供職在光庭後,今已為中書舍人;又如孔文仲,進用在光庭後,已是校書郎,歲餘為左諫議大夫。則光庭除少卿,豈是「恩寵太過」?

一、孔文仲稱太常貳卿職嚴地密,使光庭居之,登列諫議、擢領風憲皆可也。臣等竊以朱光庭今來止是除太常少卿,何以知其後為臺諫?兼朝廷若欲用光庭為臺諫官,只自左司員外郎除授,有何不可?

一、孔文仲稱朱光庭一日得志,援程納賈,當不旋踵。謹按:程頤、賈易或罷歸鄉或黜守外任,朝廷亦未有召用之議。然光庭今來止是除寺監官,其職事尤輕於左右司,里,豈能「援程納賈」?借使程頤、賈易復至朝廷,於國家豈有所害?只是文仲黨與自以為不便耳。

臣等蒙陛下任用,列居輔弼,以進賢退不肖為職,只知為官擇人,不敢顧避人情。其朱光庭,臣等亦非以其人所為盡善,但今來既知孔文仲所言不當,若卻將朱光庭除命寢罷,則恐從此浮言浸盛,正人難立,朝廷之勢,日就陵遲。兼陛下既以臣等為執政之官,而不許臣等執持政事,臣等亦何以自處?伏望陛下曲回聖聽,特賜省察。其朱光庭除太常少卿新命,欲候來日簾前面稟,或更有臣僚黨助文仲論奏,亦乞陛下察其情偽,無至眩惑。乃寢文仲奏,光庭竟就職。(公著家傳又云:「文仲本以伉直稱,然憃不曉事,數為浮薄輩所使,以害善良。自程頤、賈易相繼去,騰說者日益勝,於是李常、杜純、范純禮各求補外,公與執政面奏:『善人懼讒邪而不敢自安,非朝廷之福也。』上嘉納焉。文仲晚乃自悟為小人所紿,感憤嘔血而卒。」按:文仲卒於元祐三年三月戊辰,此云「感憤嘔血」,更須考詳。李常乞補外,於實錄及本傳俱不見,今據常奏議附此月末。杜純七月二十八日已知相州,范純禮十月二十八日為發運,亦有言章。家傳所言,似未可信也。舊錄孔文仲傳云:「以引經背理,又懷異求合考官意,神宗察之,遂黜不用。」新錄辨曰:「據范鎮奏言文仲對策切直,而史官以為引經背理,懷異求合,恐非其實。自『以引』至『遂』十八字,今刪去。」舊錄云:「論崇政殿說書程頤污下憸巧,素無鄉行,經筵陳說,僭橫忘分,遍謁貴臣,歷造臺諫,宜放還田里,以示典刑。」新錄辨曰:「程頤一代名儒,世所矜式,謂其污下憸巧,素無鄉行,及遍謁貴臣,歷造臺諫,恐非其實。刪去二十五字。」舊錄云:「凡先朝政事,詆毀無所不至。」新錄辨曰:「諫官言事,所見各有不同,謂之詆毀,過矣。今刪去。」舊錄云:「後宰相呂公著謂為蘇軾所誘脅,論事皆用軾意,則文仲之為人可知矣。」新錄辨曰:「呂公著之言恐未必有此。且文仲所論青苗、免役、保甲、保馬、鹽茶之法,當時廷臣論者非一,一時公議如出一口,豈皆為蘇軾所誘脅而盡用軾意乎?非呂公著之言明矣。已上二十九字今刪去。」)

丙辰,肅遠寨巡防、右侍禁戴榮追兩官,蕃官東頭供奉官、巡檢慕化追一官罷任。以擅入西夏界侵掠也。

樞密院言:「淮南轉運副使趙偁奏:『伏睹將官敕,自先朝已有衝改條件,自後亦有衝改,未曾刪正,其閒多有不可施行事件,難以照用。竊慮諸將武人,坐守本敕,欲有所違則畏罪,欲有所施行則難用,緩急有誤兵律大事,望詔有司再加詳擇刪正,以付諸將。』按:元豐將官敕,府界、京東西路二百五十六條,河北路二百五十五條,河東路二百五十八條,河南路二百五十一條。其逐路將兵敕內,已衝改者共二百四十餘條,續降二百五十餘條,兼陝西五路將敕約六十四條,與諸路將敕參用,後亦未經刪潤,施行之閒,多有疑惑。欲令承旨司取新舊條重行刪定。」從之。(偁行狀乃不載此。)

詔鄜延路經略司,如夏人欲通和,即令疆吏告諭,先具謝表及盡納陷沒人,分畫邊界畢,乃敢奏達候旨通貢。

復漣水軍。(趙偁行狀:「初,元豐閒務省徭役,嘗併廢郡邑,自後稍或改復,於是漣水縣亦求復軍,而靈壁鎮又已陞為縣。偁以廢興郡邑,非有大利害不得已者,何必改作,今復軍立縣,則必增置官吏,遷易戶稅,擾費甚重。雖城郭之民利在交易,而農民實被其害。乃獨上奏論之,請如先帝詔,且罷靈壁。由是復罷靈壁縣,而漣水止立軍使焉。」)

庚申,以鬼章入獻於崇政殿,詰犯邊之狀,及諭以罪當誅死,聽招其子及部屬歸附以自贖。鬼章服從,釋縛。

吏部侍郎孫覺言:「歷代相承,每遣使者,以行黜陟。今天下萬里,使者不為少矣,然自陛下即位以來,使四方者有能推行陛下保養元元之意,不使暴政侵漁,慢吏姑息,如唐陸贄之說,能以『五術省風俗,八計聽吏治,三科登雋乂,四賦經財實【一】,六德保罷瘵【二】,五要簡官事』,如是者,雖有其人,不以聞不可也;無其人,不救其弊尤不可也。伏乞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詔大臣立法,專令御史臺糾舉以聞。設若下吏貪贓犯法與弛慢不才,及才賢過人,使者宜詳知之,一或不知猶可,至二三人焉,則使者為不職矣。乞以臣言降付三省,委御史臺糾察,仍降詔諸路,使預知此意。」貼黃稱:「臣訪聞四方使者,以陛下即位以來,罷行青苗、免役及市易等事,以為朝廷專務姑息,雖有貪贓不法之吏,莫敢誰何,以故民受其弊。臣故敢乞令御史臺彈奏,若黜一人歸吏部,則其他莫不聳動矣。」詔劄與諸路及府界監司,仍令御史臺常切覺察。(編類冊元祐二年十一月十二日有此,但無名。今以舊錄三年五月四日所書,考驗增入。)

是日,三省奏:「檢會元祐元年閏二月二十二日指揮,今來科場且依舊法施行;四月十二日指揮,仍罷律義;六月十二日指揮,『今後科場程試不得引用字說,並許用古今諸儒之說或已見,即不許引用申、韓、釋氏之書,考試官不得於老、列、莊子內出題。舉經明行修人:京東、京西、河北、陝西路各五人,淮南、江南、江東、江西、福建、河東、兩浙、成都府路各四人,荊湖南、廣東西、梓州路各二人,荊湖北、夔州、利州路各一人,委州縣當職官同狀保任申監司,監司再加考察,依上項人數聞奏,仍於發解前牒報本州,與充本州解額赴省試,無其人則闕。』上件逐次朝旨並已施行外,今欲依下項:一、考試進士分為四場,第一場試本經義二道、論語或孟子義一道,第二場試律賦一首、律詩一首,第三場試論一首,第四場問子、史、時務策三道。以四場通定去留高下。一、新科明法依舊試斷案三道、刑統義五道,添論語義二道、孝經義一道,分為五場。仍自元祐五年秋試施行。其諸路舉到經明行修人,如省試不合格,即未得黜落,別作一項奏取指揮。」從之。(元年閏二月二十二日,詔禮部與兩省學士、待制、御史臺、國子司業集議劉摯所論科舉法。四月十二日,罷律義。蘇轍奏乃四月三日,非四月十二日。不得引用字說,已見六月十二日。立經明行修額,當考。四月二十四日方有指揮【三】,額在六月十六日,三年六月五日當并此。四年四月十八日,又別定四場試法。舊錄云:「詔進士以經義、詩、賦、論、策通定去留,明法增論語、孝經義。將來一次科場,未習詩賦人依舊法取,應解額法不得過元額三分之一,令禮部立詩賦格式以聞。先帝罷雕蟲篆刻,訓以經術,士知禮義之學。至是,復兼詩賦。」新錄辨曰:「神宗厭雕蟲篆刻之學,訓士以經術,甚盛舉也。其後因詞臣答高麗書不稱旨,懼學者觀書不博,無修詞屬文之意,亦慨然念之。至是,以詩賦兼經義取士,亦推神宗之意也。史臣之言,不究其繇,以欺後世,合刪去。」將來一次科場,乃三年六月五日指揮,舊錄并入此,新錄因之,今仍見本年月日,又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可考。政目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三省奏立經義、詩賦兩科,下議,從之,當并考。)

知徐州、天章閣待制楊繪知杭州。

壬戌,戶部尚書李常轉對,陳七事,曰崇廉恥,存鄉舉,別守宰,廢貪贓,審疑獄,擇儒師,修役法。其「存鄉舉」,欲乞詔天下州郡,當貢士之歲,許於解額內弗試而貢一人。閭里之士,擇其孝悌、忠信、通博者以告守令,守令同察而告之監司,監司覆實可否而上之禮部,禮部萃而察之,等差而上之朝廷,朝廷隨其等差,參諸貢士而官之。其「別守宰」,欲乞分守宰、掾丞佐貳為二塗,使才不可為守宰者,終身為掾丞佐貳;才可以長民化下者,雖久為守宰可也。其「廢貪贓」,欲乞詔有司,凡以正贓抵罪者,一切廢置弗復用;其才能卓異,不幸詿誤,許卿大夫二人以名上之,付有司議其狀。或可收也,降等而官之;終弗變也,卿大夫同其罪。其「審疑獄」,凡獄訟不得無可疑、可愍之情,官吏畏罪,或取疑、愍者遷情就法而殺之。望降詔開示,引列郡疑、愍之獄皆以實情上,請付有司議之。或失於誤妄,亦如昔者,貼放其罪。其「修役法」曰:「比下役法於四方,而付其書於戶部。以臣之愚,靜而思之,未見其必可久也。」詔:「廢贓貪」、「審疑獄」令刑部立法。(常轉對七事,據常本傳及奏議。舊錄但載「廢贓貪」、「審疑獄」二事,且云詔刑部立法,而新錄並削去,但於新傳載其目耳。今依舊錄見本日,仍采「存鄉舉」、「別守宰」二事出之。「修役法」則常自有別奏,今附見。)

常又言:「臣伏見熙寧以來,變差役之法,俾稅戶悉輸貲募閒民而役之,輸貲既久,民力寖敝,故復議差法,庶稍近古。今以成書降付戶部,使之推行矣。竊緣四海之廣,萬姓之夥,風俗好惡既已不同,而上戶富安,下戶空匱,富安則以差為病,空匱則出力為宜,誠不可以一法治也。今治以一法,不免人情猶有未安之處。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以至誠惻怛臨制億兆,詔令所加,惟恐一物失所。今為法之大,溥及遠邇,苟小有未盡,何以副至仁溥愛之心哉?臣待罪戶部,默視而不言,罪不容赦。夙夜伏思,竊以為法無新陳,便民者良法也;論無彼此,可久者確論也。輒采差、助二法,隨上下所宜,條具梗槩。若便民而可久也,伏望聖慈付之有司,更加博議,庶或上裨聖政之萬一,不勝幸甚!」(役法成書付戶部,實錄不著,因常奏乃見之,當在二年冬也。常條敍役法劄子,自言不令人吏書寫,文多不載。又常別有劄子云「因轉對言法無新陳,論無彼此」,今轉對七事,「修役法」乃無此言,獨此劄有之,則此劄子并條敍役法劄子並因轉對時列上也。)

復橫州永定縣。

正議大夫致仕張問卒。

甲子,復西京潁陽、洛陽縣。

丙寅,大雪。(按宋史,大雪係乙亥日。)

丁卯,冬至,詔賜御筵於呂公著私第。初,有司以故事賜冬至節會,既獲免矣,至是,以嘉雪應期,朝廷無事,中旨特令公著與輔臣、近侍宴樂。其日,又賜教坊樂七十人,又遣中使賜上罇酒及禁中果實、鏤金花,皆瓌奇珍異,十倍常數;又遣近侍賜香藥,以御飲器勸在席酒甚苦,惟於公著頗寬;又出御前錢賜教坊樂人百緡,開封衙前樂人五十緡,及管勾使臣第四十緡;至晡,復賜椽燭二十秉,且傳令繼燭坐。皆異恩也。(此據呂公著家傳,當別刪修或削去。)

庚午,詔以雪寒,停在京工役三日,遣官疏決在京及府界繫囚【四】。

壬申,詔侍讀官遇不開講日,論具漢、唐故事有益政體者二條進入,仍旬一錄申三省。先是,吏部尚書兼侍讀蘇頌言:「國朝典章大抵襲唐舊,史官所記,善惡咸備。乞詔史官、學士采新唐史中臣主所行,日進數事,以備聖覽。」故有是詔。頌每進可為規戒,有補時政者,必述以己意,反復言之。

權發遣涇原路經略司公事、馬軍都虞候劉昌祚為殿前都虞候,權涇原路兵馬鈐轄、皇城使、萬州團練使張之諫為西上閤門使。以備禦夏人有勞故也。(張舜民誌劉昌祚墓,已具注九月十日己未,合相參照。)

太常博士孔平仲、祕書監丞姚勔兩易其任。(二人易任必有故,當考。)

兩浙轉運副使、朝請大夫韓晉卿知滁州,兩浙轉運判官、朝散郎葉伸為轉運副使。(言者後以為呂大防過,當考。)

甲戌,戶部侍郎張頡為寶文閣待制、河北路都轉運使,中書舍人蘇轍為戶部侍郎,天章閣待制顧臨為給事中,左諫議大夫孔文仲為中書舍人。

監察御史趙挺之言:「去年北邊州郡多被水災,朝廷專委左司諫朱光庭奉命出使,體訪賑濟,而光庭公違法意,自上戶第一等至第五等,遍下州縣并行支貸,不論豐凶,不計等第,倒廩傾倉,名為借貸,而其實抑勒分配。臣願朝廷早議賑濟之法,將來催索上件借貸,亦乞寬為限期,以惠百姓。所有光庭違法害公,貽患百姓之罪,亦乞賜責降施行。」又監察御史方蒙言:「朱光庭奉使一出,而空河北措置之財。且措置司物料,其經營之勞多矣,儻給散有方,雖水旱凶荒,可為累年之備。一饑而散之殆盡,乞行黜降,以協輿論。」詔朱光庭具析以聞。(光庭具析,當考。光庭奉使在二月二十六日甲戌。)

乙亥,詔:「雪寒異於常歲,民多死者,宜加存恤,給以錢穀;若無親屬收瘞,則官為葬之。」

罷內殿承制至差使試換文資法。(舊錄云:「元豐中,歲聽武臣以藝業詞賦請試,取其中格者,因所長而用之。至是,罷去。」新錄辨曰:「法未嘗不善,人自撓之耳。武臣得以藝業別置文階,待之至厚,久則請託之風行,僥倖之弊生焉,故不得不革,非有他也。史官之言合刪去。」元符元年十月二十一日、三年四月二十六日當考。編錄冊:都省送下元祐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敕,中書省、尚書省送到白劄子:「檢會元豐令,內殿承制至差使願換文資者,聽召保投進乞試。又條,有官人並許應舉。勘會內殿承制至差使,自來依參選人例,止試斷案、刑統大義,時或議比換文資。看詳武臣自有鎖應條貫,欲今後不許每年試換文資。」十一月二十七日,三省同奉聖旨:依。)

丙子,詔以雪寒,促決見囚。

是月,戶部尚書李常自乞捍邊,且言:「昔先帝勤勞累年,儲蓄邊備,今天下常平、免役、坊場積剩錢共五千六百餘萬貫,京師米鹽錢及元豐庫封樁錢及千萬貫,總金銀穀帛之數復又過半,邊用不患不備,此臣所以敢辭大計之責,而願守邊也。」(呂公著家傳云,自程頤、賈易相繼去,李常、杜純、范純禮各求補外。而常傳不載,因常集有此劄子,附見十一月末,亦欲取元豐所積錢物數表而出之也。)

十二月庚辰,承議郎、殿中侍御史豐稷為右司諫,朝奉郎楊康國為監察御史。(據劉安世劾胡宗愈章,康國乃宗愈所薦。五年五月,又以工外除。宋聖政記,康國自御史臺檢法官除。)朝議大夫李杲卿為太府少卿,朝請郎、太府少卿王子淵為京西路轉運使,承議郎、知北外都水丞公事張景先為京東路轉運判官。

樞密院言:「西蕃齊暖城首領兀征聲延父母妻子內附。昨阿里骨數欲遣使入貢,不若乘此獎勵兀征聲延,密諭令據城壁,為漢固守,如能與溫溪心同謀併力,以拒青唐,豫為要約,授以爵命,自通貢使。委知熙州劉舜卿措置,勿失機會,先以衣帶、儀物與之,使生羌知勸。其附屬人有應補授,可以合謀舉事,則許之金帛、官職,以結其心。兼許兀征聲延招諭未附舊族,聽將部族過河北,主領舊地。」從之。(新錄及青唐錄與此小異,具載後,當考。兀征聲延前此未見。青唐錄云:「邈川東界齊暖城等處大首領兀征聲延聞鬼章已擒,部族震恐,以為漢兵朝夕及己也,遂請知蘭州王文郁乞同父母妻子部落一萬口內附。劉舜卿以聞,朝廷許之,徙於河州南境,授兀征聲延供備庫使。」新錄刪改云:「樞密院言:『西蕃齊暖城首領兀征聲延舉其家內附。昨阿里骨數欲遣使入貢,宜乘此獎勵兀征聲延,密諭阿里骨,令與溫溪心同謀併力,以拒青唐;兼許兀征聲延招諭未附舊族過河北,主領舊地。』從之。」按:青唐即阿里骨也。今令阿里骨與溫溪心同拒青唐,殊不可曉。新錄刪改舊錄,似相牴牾,今只用舊錄。)

范純仁言:「臣竊見昨來涇原夏人舉國入寇,只為熙河捉獲鬼章;又因諸路齊心牽制,所以賊兵早退。其閒有出師雖晚者,亦能斬獲立功,共壯朝廷威武。臣雖曾與安燾進呈,得旨:『將所獲五釐已上,各賜茶藥,其不及五釐者,更不支賜。』臣再思慮,得冒險深入,血戰立功,偶全性命而歸,所獲雖不及五釐,以其艱危辛苦,必望聖恩垂恤。若全無霑及,必謂朝廷不知其勞,則捐軀為國之心卻成虛設。伏望特出聖恩,將昨來應出兵牽制有勞將官、使臣並一例等第支賜茶藥,以明陛下知其勤勞,勸其後效。」純仁又言:「兵士、軍校皆有特支,惟蕃漢使臣全無所及。在朝廷安樂之地,至於音樂、伎藝,雖有一日之用,亦必須有霑賜,而冒死出界破敵,往來動經旬浹,都無所及,實為闕典。銀合止自五兩已上,所費至小,得與不得,所校不多,但以聖恩所賜,人情甚重,臣所以再三論列。」詔諸路牽制將官,雖所獲不及五釐,特降等頒賜茶藥。用純仁之言也。(此月二十二日,范純粹論就賜曲珍等銀合,可考。)純仁又言:「臣近為劉舜卿用李憲例,一面支賜金帶、銀器等與立功將臣,及誤支與走馬承受,樞密院與文彥博、三省同議降旨戒約。昨日臣已書底本進入,蒙畫『依』降出。臣再三思之,方委舜卿經營阿里骨并講珠城及河南一帶生羌,理當寬其銜勒,使放心集事。若約束太急,卻恐畏罪蓄縮,有誤委寄,乞賜聖擇。」(劉舜卿事不得其時,行狀附不及五釐亦賜銀合茶藥後,今從之,其聽否當考。)

壬午,遼主遣寧昌軍節度使耶律拱辰,客省使、海州防禦使韓懿,來賀興龍節。

乙酉,以大雪寒,賜諸軍薪炭錢;再令開封府閱坊市貧民,以錢百萬計口量老少給之。

權知開封府錢勰言:「本府事務煩,有非次急速,不可闕官。乞朝會、起居輪推、判官在府,并假日輪左右廳各一。如防河、救火,免次日朝會。」從之。

丙戌,興龍節,羣臣及遼使初上壽於紫宸殿。

己丑,以大寒、上服藥,罷集英殿宴。(上服藥,據呂公著家傳。)

壬辰,樞密院言:「兀征聲延部族兵七百人、婦女老幼萬人渡河南,正要羈縻得所。令劉舜卿措置,時給糧食,質其首領及強梁之家近親於城中,以防姦詐。仍諭兀征聲延勿失河北地,或據講珠城哩恭宗堡,令河州量事力為援,或乘機難待報者,聽以便宜從事。方夏人與西蕃連衡,宜多方經畫,嚴戒邊吏,明遠斥堠,先事為備,以破姦謀。」從之。

詔:「以度牒五百給都水監。其民戶蠲役之半,免起丁;不及半,則就所隸及鄰州工役差防河役夫。不足,以雇直募充。」(新錄削去。)

龍圖閣直學士、知瀛州滕元發與龍圖閣待制、知成德軍蔡京對易。以元發父名與府號同,自陳故也。

詔選內侍四人提舉賣炭草場。

甲午,賜京師廂軍諸司人及剩員薪炭錢,其癃老凍餒者,遣官即營中計口給之。畿縣貧乏不能自存,及老幼疾病、乞丐之人,應給米豆,勿拘以令。

詔劉誼妄上章疏,與宮觀。(政目十六日事,當考詳增入。三年二月末云云,可入此。)

丙申,詔:「將官罷任,樞密院審量,雖年及六十,堪為將者仍舊。」

臣僚上言:「伏見熙寧、元豐之閒,併廢州縣甚多,其大要欲以省官吏、寬力役也。近歲議者頗謂併廢州縣雖可以省官吏、寬力役,而不能無害者:封疆既闕,則輸稅租者或咨怨於道途;官吏既去,則為盜賊者或公行於市邑;以至訟訴追呼,皆非其便,此朝廷不得不慮也。故元祐元年二月九日敕:『廢併州縣,令諸路轉運、提刑、提舉司同共相度合與不合併廢,具利害聞奏。』緣此諸路已廢之州縣,並多興復。今年十一月內,興復者四處:河南府之洛陽縣潁陽縣、橫州之永定縣、漣水軍是也。臣愚竊謂興復州縣,若別無大利害,則惟坊郭近上人戶便之【五】,鄉村上戶乃受其弊也。何以知其然也?州縣既復,則井邑盛而商賈通,利皆歸於坊郭,此坊郭上戶所以為便也;復一小邑【六】,添役人數百,役皆出於鄉村,此鄉村上戶所以受其弊也。自元祐元年二月九日降敕相度,幾二年矣,其利害明白而不可以不復者,令下之初,皆已復矣;其可以復可以不復者,仍遷延至今。彼坊郭上戶倡率同利之人,誘鄉村之下戶,共為陳請,轉運司不從則訴於提刑司,提刑司不從則訴於轉運司,前官不聽則訴於後官,必至於復而後已。故遷延至於今日而復者,皆非利害明白,不可以不復者也。況自朝廷行差役法,中外莫不以為宜,而論者獨以地薄民貧之邑,鄉村應役之戶不多者難得番休為患也。此雖州縣所在利害不同,要之役人不可以更有增添,乃天下之所同也。今諸路方且攀緣前歲一時指揮,而復縣不已,增鄉村之力役,以利坊郭,臣竊以為非便也。臣欲望聖慈特降指揮,其元祐元年二月九日敕更不施行。」從之。(舊錄云:「詔罷復已廢州縣敕。熙寧閒,裁併州郡縣以省官吏、寬力役,至元祐初,任事之臣務以變前為是,多所興廢,一邑增民役數百,困農人以利市貿,議者率以為非,遂蠲此令。」新錄辨曰:「罷復已廢州縣敕已載其實矣,史官之言合刪去。」)

丁酉,朝奉郎韓治為祕閣校理。

己亥,樞密院言天村諸峒蠻侵掠邊戶,已進兵討蕩。詔胡田聽李茂直約束,無輒滋事。(胡田知渠陽軍,蘇轍誥詞,係七月二十四日。李茂直,湖北路轉運使。)

庚子,詔:「郡縣役多,民戶不及三番處,以單丁女戶等助役錢募州役;尚不及兩番,則申戶部。」(舊錄云:「自復差役法,狹鄉下邑有不能番休者,遂降是詔。」新錄辨曰:「差役法有不便,詔已革之,無可疑者。史官之言合刪去。」)

樞密院言:「環慶路差副總管曲珍總領將兵出界,討蕩牽制涇原路作過賊馬,計都二萬一百人【七】,折外獲一千二百一十六級,所獲得五釐以上。」詔:「副總管曲珍支四十兩銀合一具,本路都監支二十兩銀合一具,將官各支十五兩銀合一具【八】,部隊將、使臣各支八兩銀合一具,無所獲各支五兩銀合一具,茶藥依例隨合大小支,仍委本路帥臣就賜。」(二十二日聖旨,范純粹論列在明年正月七日,今并入此。)

經略使范純粹言:「竊思昔年雖有鄰路牽制應援之法,多是兵將官不務公心,不以鄰路被寇為己職,或量以小小軍馬,或故為迂遠,徐徐觀聽,備數塞命而已,故徒勞人兵,了不及事。所以中閒朝廷議論悉罷鄰路牽制策應之法,遂致永樂之禍。臣自領漕關中至忝今任,累累論列,二年之閒,方蒙朝廷定議,再立牽援之制。昨來九月初五日晚,得涇原路報賊公牒,臣於是時遣委曲珍已下點兵束裝,共在三數時刻之內,翌日長驅出境外三百餘里,蹈橫山險絕之地,大破賊巢。臣謂涇原賊眾到漢界三數日,諸城堡寨被圍未幾,彼所以解去者,珍之功也。及其還師百有餘日,珍等以下杳未聞朝廷略有恤勞。訪聞得近下使臣以至列校私相與語曰:『涇原雖被寇,而兵將集於城中未始出也,尚蒙朝廷遣使問勞,厚有恩賜。我曹解鄰道之阨,血戰於數百里之外,朝廷必不忘我,姑俟命。』臣雖聞此言而無以應之。今準前項朝旨,止令臣就賜茶藥。臣竊謂將佐、士卒之所以有望恩賜者,非三五星白金之謂也。願朝廷知其勞績,蒙朝廷一語獎勞,則軍中榮耀甚於華衮之贈,人情不遠,可以度見。今若但就州帑人給白金數兩,則涇原鄰例,事體相形,似未副將士之所以私語竊望者,臣恐上則不足以宣朝廷所以勞還之意,下則不足以激將士赴功之心。邊境未寧,事繫勸沮,所有今來就賜指揮,臣並未敢輒以語人,見封印收掌。欲望聖慈深賜詳察,只遣近下使臣依涇原路例,就慶州勞問出界將官曲珍以下大小使臣,乃押賜合得銀合茶藥,示朝廷勸賞不忘功之意。在朝廷無所增費,而於本路士氣有以激勸,稍厭人情,不為小補。」貼黃:「自曲珍以下回軍,未聞朝廷別有賞勞。臣愚夙夜以思,欲有所請,則臣係帥領,在己有嫌,欲默不言,則將佐有望。今準前項朝旨,已指定專賜出界將官以下,然後臣可無嫌矣,方敢仰瀆聖聰。至於將來曲珍以下賞功恩典,伏望聖慈體念邊事未休,牽制應援之法復行之初,珍等乃能竭盡忠力,涉險履危,為朝廷解鄰路之阨,似非被寇自為禦捍之比。特乞出自宸衷,與珍等例外優賜推恩,所貴今後諸路兵將不以鄰路為彼我,共知公心為朝廷了事。」(純粹此奏從違,當考。三年二月十六日,曲珍乃遷遙防。)

朝奉大夫、直祕閣黃廉為左司郎中。廉嘗語其子弟:「昨按察川、陛堡政,隨事制宜。便於公者,不苟去以為名;害於民者,不苟存以為利。論者未以為然。是歲,遂代前官領茶馬事,前日所以繩治人者,皆身當之。在職歲餘,法無疐閡不可行者【九】,士大夫乃頗見信。故知無成心以制事,利害則姑聽之,在人在己,無閒然矣。」初,陸師閔時,歲計茶息以一百二十萬緡,掊克斂怨,無所不至,歲乃得二百萬緡。及廉將使事,盡除公私之病,比數年,亦得百二十萬緡也。

工部郎中盛陶為右司郎中。朝奉郎宋匪躬為正字。匪躬,敏求子,文彥博薦之也。(彥博薦,從政目。)朝奉郎仇伯玉權同管勾陝西等路茶馬事兼提舉買馬。

壬寅,左司諫韓川、右正言丁騭進對,太皇太后曰:「大雪,民閒不易,已令散錢,還均濟否?」川等對曰:「聖恩周悉,細民幸甚!」

詔陝西、河東路經略司戒諭諸將,常為出戰備,伺候近塞二百里內有屯聚,則出其不意,為倏往倏歸之計。(此蓋用安燾計,九月十六日。)

詔頒元祐詳定編敕令式。先是,蘇頌等奉詔詳定,既成書,表上之曰:

臣等今以元豐敕令格式并元祐二年十二月終以前海行續降條貫,共六千八百七十六道,取嘉祐、熙寧編敕、附令敕等,講求本末,詳究源流,合二紀之所行,約三書之大要,彌年捃摭,極慮研窮,稍就編謄,麤成綱領。隨門標目,用舊制也,以義名篇,倣唐律也。其閒一事之禁,或有數條,一條之中,或該數事,悉皆類聚,各附本門。義欲著明,理宜增損,文有重複者削除之,意有闕略者潤色之,使簡而易從,則久而無弊。

又按熙寧以前編敕,各分門目,以類相從,約束賞刑,本條具載,以是官司便於檢閱。元豐敕則各隨其罪,釐入諸篇,以約束為令,刑名為敕,酬賞為格,更不分門,故檢用之際,多致漏落。今則並依熙寧以前體例刪修,更不別立賞格。又以古之議刑,必詢於眾,漢以春秋斷疑獄,發自仲舒;唐以居作代肉刑,成於弘獻【一○】;復有因人奏請,隨事立條,讞報實繁,去取尤謹。曩時修熙寧敕【一一】,止據嘉祐舊文,元豐敕亦只用熙寧前例增損刪定,更不修考日前創法改作之意。今則斷自嘉祐,至今凡二十餘年,海行宣敕及四方士庶陳述利害,參酌可否,互有從違。

又以人情多辟,法意未周,須藉增裨,乃為詳密。考東都之議,應邵有「臣所創造」之言;按慶曆之書,羣官有參詳新立之例。今來敕令式內,事有未備,與刪定官等共同討論具為條目者,即依慶曆故事,注曰「臣等參詳新立」。

又以法令所載,事非一端,郡、縣、省、臺,紀綱繁委,前紀所述,皆有別書。魏律則尚書、州、郡,著令自殊;唐格則留司散頒,立名亦異。皆所以便於典掌,不使混淆。其元豐敕以熙寧敕令中合尚書六曹在京通用,并一路、一州、一縣事並釐歸逐處,若盡收還,慮致叢脞。今合以該五路以上者,依舊敕修入敕令,其餘有事節相須,條制相類,可以隨事生文,不須別立條法者,雖止該一路、一司,並附本條編載。

又有專為一事特立新書,若景德農田、慶曆貢舉,皆別為條敕,付在逐司。今元祐差役敕先已成書,并近歲專為貢舉、出使立條者,既不常行,遇事即用,並已釐出,不使相參。其有一時約束,三省奉行,廢置、改更、蠲除、省約,既關治體,須俟僉同,大則奏稟於清衷,次則諮議於執政,既有定論,咸用著篇。又按刑統錄出「律內餘條準此」附名例後,旁舉諸條,各以類見,今亦以敕令中如此例者六十四件,別為一篇。

凡刪修成敕二千四百四十條,共一十二卷,內有名件多者,分為上下,計一十七卷,目錄三卷;令一千二十條,共二十五卷;式一百二十七條,共六卷;令式目錄二卷,由明一卷,餘條準此例一卷,元豐七年以後赦書德音一卷。一總五十六卷,合為一部。於是雕印行下。(元祐敕令,崇寧元年七月十日詔並行毀棄,今諸州法司亦往往無之,恐因循失墜,乃掇取蘇頌表詞具載於此。新、舊錄並稱壬寅日頒行,今從之。明年二月十八日,蘇頌等推恩。)

監察御史楊康國言:「臣昨於朝堂見百官聚首,共議學士院撰到召試廖正一館職策題,問王莽、曹操所以攘奪天下難易,莫不驚駭相視。其時臣未有言責,無緣上達,徒自震恐寒心而不忍聞也。此必無人為陛下言其不可之狀,致朝廷尚稽竄責。臣今幸遇聖恩,擢置言路,豈敢畏避緘默,偷安竊祿,有孤陛下任使之意哉?且石勒一僭偽之主,猶曰:『終不學曹孟德、司馬仲達狐媚以取天下。』臣為人臣,不忍盡道石勒之語。」撰策題者,蘇軾也。(康國云云,據編類章疏【一二】乃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所奏也。二十八日,趙挺之云云;三年正月十九日,王覿云云。)

甲辰,遼主遣瑞聖軍節度使耶律仲宣【一三】,泰州觀察使耶律淨,正議大夫、守崇祿卿郭牧,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史館修撰姚企程,來賀正旦。

乙巳,詔湖北轉運使李茂直:「溪峒非元謀為首及徒伴脅從,聽其出入,各令以謀捕送為首之人赴官請賞。」

丙午,詔諸官司無得受文彥博乞致仕章奏。(御集二十八日、九月十三日詔。)

監察御史趙挺之奏:(據編類章疏增入,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蘇軾專務引納輕薄虛誕,有如市井俳優之人以在門下,取其浮薄之甚者,力加論薦。前日十科,乃薦王鞏;其舉自代,乃薦黃庭堅。二人輕薄無行,少有其比。王鞏雖已斥逐補外,庭堅罪惡尤大,尚列史局。按軾學術本出戰國策蘇秦、張儀縱橫揣摩之說,近日學士院策試廖正一館職,乃以王莽、袁紹、董卓、曹操篡漢之術為問。王莽於元后臨朝時,陰移漢祚;曹操欺孤寡,謀取天下;二袁、董卓凶燄爇天。自生民以來,姦臣毒虐未有過於此數人者,忠臣烈士之所切齒而不忍言,學士大夫之所諱忌而未嘗道。今二聖在上,軾代王言,專引莽、卓、袁、曹之事,及求所以篡國遲速之術,此何義也!公然欺罔二聖之聰明,而無所畏憚,考其設心,罪不可赦。軾設心不忠不正,辜負聖恩,使軾得志,將無所不為矣。」

詔:「諸六曹行遣文書,若已有照驗,事理明白,而枉作行遣,拖延月日,經十日已上者,手分杖八十,職級上簿,三經上簿,杖六十。郎官上簿事重者,手分降資或降名,並申取尚書省指揮。仍令左右司及六察檢點,其官司遇有上件非理會問,不得回報,具事由直申尚書省。」

丁未,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奏:「奉十二月五日詔:『西賊攻犯鎮戎軍,全師而歸,深慮別蓄姦謀,宜厚募死士深入探聽,或可用閒。契勘環慶討蕩曲六律掌擄到生口,日近漸有首領出漢,令范純粹先選委自來得心腹蕃官作管事名目,令與投來首領稍稍款熟,餌以所嗜,體量其人可以使入西界探事,即密切入狀保明一兩人,勿令相知,授與密號,教令用閒,及令節次探報彼中動靜,旋具奏聞。』臣竊以謂用閒之策,雖兵家之善計,須時然後行,則可濟大事,苟勢有未宜,則不徒無益。蓋梁氏一族用事國中既已久矣,凡勢力之相忌者,頗已遇害,故一國之眾及其酋豪,心雖怨忿,而斂手聽命,未聞有敢輒動者。彼梁氏者,亦雖有竊據之漸,然猶須挾立威明氏之子以臨其眾者,蓋知國人不附,而諸酋尚可畏也。彼心有所圖,而事有未諧,旁有所畏,而眾不為用。惟其如此,故雖閒有猖狂,而未能專心致意,以抗中國,在於今日,實中國之利也。今朝廷委臣以術用閒,欲如往日野利之類,臣竊謂野利得眾善戰,實元昊之腹心,閒而去之,誠為我利。今夏國酋豪,惟梁氏一門而已,凡其中外親黨,靡不持權用事,方叶心同惡,共有深謀,一切閒言固未可入。其餘首領,雖幸存者,彼皆置之散地,於國事、兵權無得干預,其麤有權位,許其管勾人馬者,不過如威明特克濟、沙克星多、貝中徹辰之類三數人而已,是皆梁氏之忌且畏者,方日夜求端,欲得除去,恨無自以發之者。若閒言一出,實梁氏之奇貨,彼三數人者不戮則亡,是特為梁氏除仇敵也。仇敵盡除,則梁氏者然後得肆意於邊患矣。若謂欲離閒威明之餘黨,使之怨毒梁氏而內有所圖,則餘黨之怨梁氏固已甚矣,但力有不勝,故斂手於其下而無所為也。臣愚慮如此,未審朝廷之議以為如何。除用閒一節臣未敢輕試外,其選募出漢之人深入探聽等事,臣見精審施行。」(實錄乃以此十二月五日詔係之明年正月二十五日,恐誤也。今從范純粹奏議。)

是冬,始閉汴口。(此據紹聖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蔡京云云,并三年正月李仲云云增入。元祐四年冬末,梁燾奏議當考。)

是歲,宗室子賜名、授官者八人,斷大辟五千五百七十三人。

注 釋

【一】四賦經財實「經」原作「輕」,「實」原作「費」,據新唐書卷一五七陸贄傳改。

【二】六德保罷瘵「德」原作「聽」,據同上書改。

【三】四月二十四日方有指揮「四月」原作「六月」,據本書卷三七六元祐元年四月辛亥條、卷三八○元祐元年六月壬寅條改。

【四】遣官疏決在京及府界繫囚「決」原作「次」,據閣本改。

【五】則惟坊郭近上人戶便之「上」原作「人」,據閣本改。

【六】復一小邑「一」原作「以」,據閣本改。

【七】計都二萬一百人「二萬」原作「一萬」,據閣本及下句文義改。

【八】將官各支十五兩銀合一具「各」原作「共」,據閣本改。

【九】法無疐閡不可行者「閡」原作「闐」,據閣本改。

【一○】成於弘獻「弘」原作「宏」。案:據新唐書卷四六、舊唐書卷五○刑法志,「宏獻」即裴弘獻,清人避清高宗弘曆諱改,今改回。

【一一】曩時修熙寧敕「敕」原作「止」,據閣本改。

【一二】編類章疏「類」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三】遼主遣瑞聖軍節度使耶律仲宣「瑞」原作「端」,據閣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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