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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三百二十 元豐四年(辛酉,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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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神宗元豐四年十一月癸未盡是月庚子

十一月辛丑,詔:「林廣累奏進兵次第,極為遲緩。今已深冬,若更涉春,天氣漸暖,煙瘴霖雨,轉難窮討巢穴。或遷延未了,即兩川不免騷擾,令林廣宜速進兵。」時廣留屯落蜐綱凡七日矣,沙取率眾來降後五日乃發。

瓊管司言:「已罷海南經制事,如有生黎歸附,乞量支官錢買物犒設。」詔:「以劉誼奏請招懷經制,朝旨盡錄送知桂州張頡,如實有生黎歸嚮,可以相度施行訖奏,其所用犒設賞賜之物,即以經撫庫錢物應副。」(頡知桂州,在三年閏九月二十一日。)

詔:「熙河路都大經制司軍馬出界,暴露日久,今雖駐涇原近邊,亦慮無以休息。可令李憲等計會盧秉,分遣於近便有糧草州軍城寨歇泊,指揮將佐存恤,安養士氣。如靈州未下,纔候夫糧有備,速進兵協力攻取;若靈州已拔,依已降指揮,據所分地清蕩賊境。并下盧秉,如軍士單露寒凍,即擘畫應副照管。」

李浩言:「蘭州節次招到西使監軍司管轄,順夏國西蕃剡毛鬼、驢耳、金星、囉述等四部族大首領,蕃鈐轄約蘇等二百三十餘戶,二千餘口。尋犒設,等第支給例物,各令歸族,內有會州人戶,權給官地住坐。己申熙河路都大經制司,乞等第與補職名【一】。」詔送熙河路都大經制司。

京西路轉運司言:「準朝旨於均、鄧州共發夫三萬,每五百人差官一員部押,赴鄜延路饋運,計用官六十員。本路闕官,乞於起夫縣各差令佐,及鄰州縣不依常制共差二十員,餘四十員乞自朝廷差官。」詔:「均、鄧州所部夫三萬,自離家日及本路程頓,並依前降指揮日支錢米外,令轉運司計自入陝西界至延州程數,日支米錢三十,柴菜錢十,並先併給。」

是日,環慶、涇原兵去靈州。初,高遵裕攻圍靈州,十有八日不能下,糧道且絕。賊決七級渠以灌我師,水至,遵裕斷砲為梁以濟,劉昌祚殿,手劍坐水上,待師畢濟然後行。賊騎追襲,轉戰累日,至韋州,士爭入寨,無復隊伍,賊乘之,我師潰死者甚眾。先是,有詔輒班師者族,城久不下,涇原鈐轄种診獨與遵裕書,言:「頓兵攻堅,兵法所忌,而食且盡,吾營布列稻塍,若賊決河水灌之,吾其魚矣。請歸屯清遠,通糧道以聽命。」遵裕以示眾,無敢應者,遵裕乃謂診曰:「聽公言活兩路生靈,得罪死無所恨。」遂班師。(此據范育所作种診墓誌及明年六月五日實錄,十二月三日盧秉奏,又五日遵裕及轉運司奏。新紀于辛丑日書師還,或是因此也。舊紀書遵裕班師在丙午日。)

癸卯,詔太中大夫待制以上帶修撰者【二】並罷。

又詔:「諸省、曹、寺、監元額以職事繁簡及資序高下互除。尚書、侍郎奏事,郎官一員同上殿。大理寺左聽已畫旨公案批送門下省。」

罷宣徽使,見任宣徽使依舊,自今更不除人。

沈括言:「順寧寨等處申,种諤下漢蕃軍馬四散,各逐城寨不敢邀截詰問。」又言:「卒楊成言种諤至夏州索家平,三軍無食,皆號泣不行,已失三萬餘人。即未敢擅招安。」詔:「沈括所奏事體,皆邊防機速,頃刻不可遲緩。若帥臣不任為己責,隨宜措置,乃須俟中稟,則利害之閒失之多矣。其速如朝廷已降指揮外,隨宜措置,早令定貼。仍酌度人情,如尚可因而鼓奨為用,即聽令斬捕境上剽盜羌賊贖罪,請糧歇泊。餘非朝旨所該者,但以便宜隨機處之,勿一一中復也。」(索家平當即是麻家平也,今兩存之。)

又鄜延路言:「种諤軍前士卒奔潰入寨,未知行營所在,今度种諤事勢,必未能深入。」詔:「种諤速引軍並塞,於便處權安泊,候士氣稍寬,糧餽有備,即依甲申詔施行。」(甲申,十一月二日。)

續詔沈括:「今月壬寅得卿丁酉奏,以軍前士卒逃潰,散在本路,緣理出不得已,須當急切招安。卿可速具朝旨出牓云:『聞戰士止是不禁飢寒,逃歸其家,可各隨所在城寨權送納器甲,請給糧食。』卿仍一面令城寨安撫,速依牓受納,給十日糧,聽歸所屬,節次具招撫數以聞。」又詔沈括:招撫逃潰軍事,毋得關報軍前。

詳定禮文所言:「古者宗廟九獻,王及后各四,諸臣一。自漢以來為三獻,后無入廟之事,相循至今。若時享則有事于室而無事于堂,禘祫則有事于堂而無事于室,室中神位不在奧,堂上神位不在扆,有饋食而無朝踐,此古今之制所以不同也。然古禮有不必復者,事尸與王后入廟是也;有須復而後禮意備者,祼將于室,朝踐于堂,饋食于室是也。蓋獻之屬重于祼,而朝踐薦腥,所以貴本而備上古之食,以神道事之也;饋食薦熟,所以親用而備後世之食,以人道事之也。三者交神之大節,必須人主親之。」遂撰定可行典禮以聞。且言:「此所謂度今之宜而備古九獻之意,室事與堂事本末兼舉,僖祖以下八廟之祭【三】,可一日而畢。」又言:「臣等勒禮直官、大樂令同行試習,并勒司天監刻漏官記其時刻,凡一廟纔占二刻,其合有皇帝入次食息、百官齋班等,更破二刻,即八廟行禮四時可畢。舊儀以丑時行禮,即至辰時末禮畢。」詔送禮院,候廟制成日取旨。(禮文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送禮院,今附本月日。元年九月己丑初詔詳定可行典禮,朱本云云,合參考并修。)

又言:「看詳南郊前一日朝饗太廟,又四孟、臘饗,皆設神位于室戶之內南向【四】,則以籩十有二陳于其左,豆十有二陳于其右,牙盤陳于其前;鉶三在牙盤之南;咙三,其一在鉶南,其一在籩左,其一在戶外之左;俎三,其二在籩南,其一在豆南;簋簠四,在三俎之閒。彞尊及罍則陳廟堂上前楹閒,各于室戶外之左,北向西上。觀其左右前後之序,皆後世率意為之,不與禮合。臣等謹推特牲、少牢禮,而約以周天子之制,別圖上二本,所有室中、堂上筵几,及豆、鉶、俎、簋、簠、籩、咙之列,伏請據古考正。所實之物雖已具別錄,然恐在今有不可備者,乞以時物品類相近代之。若大祫,羣廟之主會於祖廟,則籩、豆、俎、簠至多,恐室中不足以容,乞量減其數,移之戶外。」詔送禮院,候廟成日取旨。(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又言:「臣等聞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匏竹在前,鐘鼓在後,貴人氣也。書曰:『搏拊琴瑟以詠』,此堂上之樂。又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閒。』此堂下之樂。堂上之樂以象朝廷之治,堂下之樂以象萬物之治。後世有司失其傳,歌者在堂,兼設鐘磬,宮架在庭,兼設琴瑟,堂下匏竹,寘之于牀,并非其序矣。伏請每遇親祠宗廟,歌者在堂,更不兼設鐘磬,宮架在庭,更不兼設琴瑟,堂下匏竹,更不寘之於牀。其郊壇上下之樂,亦乞依此正之,有司攝事準此。」(元豐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中書劄子,奉聖旨依奏。)

又言:「臣等謹按周禮小胥之職曰:『王宮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說者曰:『宮縣四面,軒縣三面,判縣二面,特縣一面。』又曰:『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說者曰:『鐘一虡,磬一虡,謂之肆。諸侯之卿大夫西一虡鐘,東一虡磬,士磬一虡而已。』又按儀禮大射儀曰:『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鎛,皆南陳。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鎛。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說者曰:『此諸侯之制也。』諸侯西面一磬、一鐘、一鎛,則三面鐘、磬、鎛九而已。諸侯鐘、磬、鎛九,則天子鐘、磬、鎛十二虡,為宮縣明矣。故或以為配十二辰,或以為配十二次,則亦無過十二虡也。自先王之制廢,學者不能考其數,至有謂宮縣當二十虡,甚者又以為三十六虡,此隋、唐以來論不一也。方唐之盛日,有司攝事,樂並用宮縣。至德後,太常聲音之工散亡,凡郊廟有登歌而無宮架,後世因仍不改。所有郊廟有司攝事,樂伏請改用宮架十二虡。」(元豐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書劄子,奉聖旨依奏。)

又言:「臣等看詳天地之德至大,故主用文舞以祀。周禮曰:『舞雲門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祭地示。』又曰:『雲門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雲門則黃帝樂,咸池則堯樂,皆所謂文舞也。於天地之德,用此以求稱。近世南北郊樂舞,兼用武舞,即記所謂干戚之舞,非備樂也。既非古制,又不足以稱天地之德,伏請南北郊樂舞純用羽籥,庶合禮意,已具奏聞訖。」(禮文無月日,今附十一月二十一日。)

甲辰,詔增減官吏,並門下、中書省同取旨。

樞密院置知院、同知院,餘悉罷。於是大改官制,議者欲廢樞密院歸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歸有司,故專命官統之,互相維制,何可廢也?」上又以樞密聯職輔舱,非出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時有知院事孫固、同知院事呂公著、韓縝凡三員,或曰上欲以禮退公著,自是踰五月,公著始請補外云。(此據職官志,志稱五年,誤也。定密院兩員之制,恐非事實,欲以禮退公著,必史官誣詞。公著明年四月丁丑罷,自緣議論不合耳。孫固以元年閏正月壬辰除同知,呂公著以元年九月乙酉與薛向並除同知,三年九月癸未三人並改樞副,丙戌向罷。四年正月辛亥固改知院,公著同知,韓縝初除同知。志云:「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時有知院事孫固、同知院事呂公著、韓縝凡三員,官制既行,上欲禮退公著,逡巡數月,公著始請補外,乃以資政殿學士知定州。」按志所稱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與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實錄所書「樞密院置知院、同知院,餘悉罷」蓋不同。實錄初不限員,疑志或有差誤,當是置知院一人、同知院二人,而志偶脫「一人」字,故于公著遂加誣辭,不然作志者將以此譏公著也。今略刪潤其辭,更須詳考。)

又詔:「提舉江西、廣東鹽事司蹇周輔已差充河北都轉運使,更不差提舉鹽事官。令廣南東路轉運判官程之邵、江南西路轉運司、提舉鹽事司官,及合屬處,依已降條約,悉力奉行,毋得有虧歲課。」

詔:「李憲亟旋師本路,安養士氣,品第功狀以聞。應行營漢蕃將士,作番次厚與犒設,仍大開恩信,廣務招徠新土生羌,及密定置戍之所,計度版築之具,以俟春暖興作。」(朱本云:「又詔憲云:朝廷比聞塞外寒甚,士卒手足癉瘃,故頒降圖畫,俾諸道各依分地清蕩河南,東西魚貫,南北相望,修復故城,列置戍壘,處分甚明。但俟靈州收復,則諸道自當遵奉。爾今之畫,適契已頒之命,甚善。」又詔,乃朱本增入,新本削去。考按朱本乃似專助憲者,其削去固當。)

乙巳,西京左藏庫副使鄧繼宣言:「差提舉編排環慶路馬急腳鋪等,竊見韋州至清遠軍駐劄將官潘定、劉清日逐搜山,道路通活,別無阻節。其南州至韋州駐劄將官劉僅、樂進,雖差下未至。即今靈州至韋州向上,糧道阻節不通,乞差近上臣僚,多發禁軍,自新界柴稜溝,每十里置一鋪及創堡寨,以便運糧、轉送文書。」詔:「令胡宗回詳繼宣所奏,展轉移牒指揮劉僅等,速赴所分地巡綽通道。令宗回具析見權本路帥領兼職在饋運,道路梗澀,並不措置因依以聞。」

詔:「令彭孫候裹送夫糧至軍前,卻帶所領軍馬於靈州及鎮戎軍熙寧寨以來見有西賊藏伏抄劫,往來道路不通處巡綽,照管摺運夫糧及轉送文字。如將來糧道通活,朝廷推賞不在攻城破賊之下。仍一聽盧秉節制。」

環慶、涇原兩路兵既發,靈州賊追襲之。是日,劉昌祚等於隘口遇賊,高遵裕遣六宅使俞辛等領兵應援,辛及使臣任誠等三人戰沒。(此據十二月九日環慶行營奏,今移入此。)

丙午,詔令劉昌祚等:「如軍前兵可輟,即益彭孫部下,俾及五千,則上下經略搜踏,羌寇必不敢存跡。俟已施行得報以聞。」

又詔盧秉:「聞本路昨差護送夫糧赴軍前彭孫一行,為賊逐散,未知虛實,速考實以聞。」

又詔秉:「聞劉昌祚等行營之後,賊馬屯聚甚盛,轉餉丁夫數遭窘辱,爾後卿宜詳酌遣之。」

詔:「據种諤奏,已移軍並塞。兵馬暴露日久,宜令种諤部領還本路,安養士氣,繕治器甲,葺補衣裝,俟稍近春暖再出討。其本路土兵各歸元駐劄州軍城寨,蕃兵并漢蕃弓箭兵分擘於近裏有糧草州軍屯泊,其運糧夫皆放散,种諤下將佐隨軍歇泊。」

詔沈括:「本路行營之師,自出境以來,逢賊大小戰鬥,未嘗傷沮,迄今保全南路並塞。其士卒適當凝寒之際,加之嘗抱飢餒,其於勤勞忠藎,可嘉甚矣。若不俾遂休息,以待將來之用,則氣力必須衰墮,傷其壯勇之心。況今邊事未有期程,緣邊要地芻粟,宜乘時預有愛惜。卿等疾速將諸將軍馬節次分屯,內元係緣邊者,即量留防守,其餘移置永平已下州塞非緊切擬用去處就食。仍候使人到,犒設撫諭支賜訖,寬與日數歇泊。已差勾當御藥院劉惟簡往來本路傳宣撫問,出塞還將士已下並賜銀合茶藥,犒設支賜。卿可責委轉運司官編排錢、紬、絹各六七萬貫、匹已上,準備賞賜。」

先是,有詔軍士疾病先還者不賜,惟簡至慶州,疏言:「士卒去父母妻子,入萬死一生之地,不幸將臣違聖略,失綏撫,糧食不繼,逃生以歸,其情可貸。今同立廷中,觀彼受賜而己不預,小人無知,倉卒之際,恐未易制。」上嘉其言,即聽均賜。(二十五日乃遣惟簡,八月十二日沈括擅賞鎮兵,當考。)

詔:「環慶、涇原之師見攻靈州未破,賊兵繞出大軍之背,扼絕糧道,本路別無援兵,即今道路隔絕,不可不慮。今王中正將所部兵馬除已過河更不追還,於延州簡不隨种諤出界兵及并河東兵共三萬人已上,速自環州洪德寨入,至韋州以北如道路通快,賊兵敗走,靈州已有可破之勢,即換在彼久役兵員回,或糧餽闕乏,即應援兩路之師,迤邐退歸,務在持重。仍速報軍前。其中正所領,俟出界前一日賜特支錢。」

權熙河蘭會經略副使李浩言:「蘭州及西使城界連接熙河,通遠軍新復,多荒閑地,已依朝旨招弓箭手。竊慮應猝難得數足,乞權許人開耕,候招弓箭手卻支撥。所貴得廣芻粟,以實塞下。」詔熙河路都大經制司相度施行。

詔高遵裕:「環慶、鄜延大兵久頓靈州城下,糧道艱阻。令高遵裕如已收復靈州,即分遣將兵開通道路,猝未可破,即同涇原兵夫從環州路迤邐移寨並邊,別議措置。回師之際,務在部分嚴整,其左右賊馬須痛殺戮。已令王中正部領大軍應接,更在審度機便施行。」(舊紀于丙午日書詔高遵裕班師,蓋因此詔也。)

丁未,寶文閣待制何正臣言:「伏見朝廷比以遠官迎送之勞,特於八路立法差注,計之八路,蜀為最遠,仕於其鄉者比他路為最眾。今自郡守而下皆得就差,而一郡之中,土人居其大半,僚屬既同鄉里,吏民又其所親,難於徇公,易以合黨。乞收守令員闕歸於朝廷,而他官可以兼用土人者,亦宜量限分數,庶幾經久,不為弊法。兼聞本路差注,往往未至盡公,蓋緣地遠,朝廷不能徧察,而審官、吏部所見,不過具文而已。仍乞八路凡有員闕及遇指射,皆使提點刑獄司通知,如有情弊,亦許取索點檢聞奏。」詔:「八路差官自今委提點刑獄司逐季取索點檢,如有違法,具以聞。仍申中書本房立法。」中書言:「八路差官已許他司覺察,不須別更立法,今欲申明行下。」從之。

鄜延走馬承受楊元孫言:「近轉運司部夫往安定、黑水堡摺運軍糧未至,所運亦不多,雖頗得蕃部窖粟,又數不至廣,致士卒有飢餓逃亡。大兵至西界白鹽池,去懷州止百餘里,种諤準詔已欲領兵回,恐近邊屯聚人馬,轉運司供軍糧依前有闕。」上批:「鄜延路轉運使李稷應副軍糧闕乏乖方,及累奏誕妄,致令行營士卒乏食逃潰,若不差人代領其職,付吏部正治其罪,則有誤國事不細,可令中書、樞密院同議其事。」詔:「李稷降兩官為轉運判官,令悉心職事,如更闕誤,當依九月戊申詔施行。宣德郎張亞之本稷奏舉,今幹辦無效,可罷轉運判官,令赴舊任。」亞之部夫尤酷,令軍士殺夫,軍士不忍殺,亞之誘蕃兵殺之。以奉議郎王欽臣為鄜延路轉運副使。(朱本簽貼云:「誘蕃兵殺先無照據【五】,兼李稷本傳已書訖,刪去。」今復存之。趙起作种太尉傳云:「諤以十一月十三日至白池,準詔班師。」當考。)

种諤言:「米脂川敗西賊有功人,總兵官、走馬承受各一員,機宜官七員,軍主簿等十人,獲級諸軍、漢蕃弓箭手等四千餘人,乞推賞。」令學士院降詔:「賜諤銀、絹各二千匹兩,其功賞候事畢推行。楊元孫轉兩官,依舊寄資。穆衍等七員各遷一官,選人依條比附施行。汲光、徐勳賜章服。軍主簿並獲級諸軍等依格酬奨。」

遣勾當御藥院劉惟簡往延州賜行營回經略副使以下茶藥,傳宣撫問漢蕃將士,及等第支賜禁軍都指揮使錢七千,絹七匹,都虞候以下有差,其下軍卒亦賜絹或紬一匹。(遣劉惟簡已見二十四日。)

戊申,詔:「令鄜延、環慶路轉運司速指揮轄下經由州縣,糧草、支費、什器、頓舍,務令畢備,毋得張皇騷擾。」

詔:「自今堂選、堂占悉罷,以勞得堂除者,減磨勘一年。選人不依名次、路分占射差遣。」

又詔中書、樞密院吏止分隸三省,毋撥入六曹,如有剩數並額外存留轉補,請受及諸恩例並如故。

鄜延路經略司言:「鈐轄曲珍申,蕃敢勇、效用自來立功,朝廷酬奨止于族下軍員安排。竊緣蕃敢勇、效用多是西界投來強梁有名目之人,一日立效,卻補元族下軍員,又無田產,非其所願。乞自今蕃敢勇、效用如立邊功,一依漢敢勇、效用節次推恩至班行,所貴人人激勸。」詔止依蕃敢勇、效用資級遷轉。

詔:「環慶、涇原兩路行營兵頓靈州城下,未見攻破,次第道路阻絕,糧饋不通,兼李憲奏彭孫所部兵夫,曾為西賊抄劫,近日並不得兩軍音問,事體至急。又李憲累奏欲歸熙河路照管邊面,今兵駐石門子歇泊多日,郭茂恂糧草已至本處,令李憲量帶三五百人騎,即取近便城寨徑歸本路,就已放歸及本路兵馬照管撫定所分地。令苗授速領見在行營將佐兵馬,裹護夫糧通道趨靈州,與高遵裕併力收復。如高遵裕相度班師,即應接取便路前來。一行人兵于起發前,就差本路走馬承受樂士宣賜錢、絹等,並依劉惟簡往延州賜行營回軍錢、絹等例,令涇原路轉運司速應副。趙濟、張太寧各部押本路夫糧,隨軍前往。」

秦鳳路經略司言,秦州通判鄭民瞻等至甘谷城,招降西界偽鈐轄諾爾鼎佐并首領等共二百五十三人。

己酉,詔:「聞自軍興以來,關內民頗有偏弊之處,人情震懼,多全室逃亡。緣今朝旨其已經差夫之戶,更不差發,慮未有大吏究宣恩詔,致此惶駭不安。其令李承之速往陝西諸路安撫告諭,民苦於調發而非軍興所急者,悉蠲之。」

詔李憲:「如熙河所分地,有須身措置事,不可以委將佐等,即總率苗授以下兵將速往。兼昨日高遵裕奏,今併力攻靈州,一面分兵接戰,雖西賊援兵屢戰,官軍屢勝,止是大軍之後,賊屯未解,糧運未快,所以須假諸路兵力照援。宜令李憲等知悉。」

中書言:「錄事孟述古編排諸房文字,得英宗藩邸轉官文字六件。」詔送天章閣。

侍御史知雜事滿中行言:「兩省、臺官、文武百官日赴文德殿東西兩向對立,宰臣一員押班,聞傳不坐,則再拜而退,謂之常朝。遇休假併三日以上,應內殿起居官畢集,謂之橫行。自宰臣、親王以下應見、謝、辭者,皆先赴文德殿,謂之過正衙。然在京釐務之官,例以別敕免參;宰臣押班,近年已罷【六】;而武班請衛,本朝又不常置,故今之赴常朝者,獨御史臺官與審官待次階官而已。今垂拱內殿,宰臣已下既已日參,而文德常朝仍復不廢,舛謬倒置,莫此為甚。至於橫行參假與夫見、謝、辭官先過正衙,雖沿唐之故事,然必俟天子御殿之日行之可也。有司失于申請,未能釐正,欲望特降指揮,先次罷去【七】。」下詳定官制所,本所言:「今天子日聽政于垂拱,以接執政官及內朝之臣【八】,而更于別殿宣敕不坐,實為因習之誤。兼有職事升朝官五日一赴起居【九】,而未有職事者反日參【一○】,疏數之節,尤為未當。又辭、見、謝自已入見天子,則前殿正衙對拜自為虛文。其連遇朝假,則百官自赴大起居,不當復有橫行參假中行。乞罷常朝及正衙、橫行為是。」從之。

權發遣廣南西路提點刑獄彭次雲言:「朱崖、昌化、萬安軍僻在海島,元屬生黎,未嘗開通,竊慮瓊州知州、通判已往逐軍巡按,臣若再往點檢,或致黎蠻驚疑。乞候至瓊州計會知州、通判分往點檢。并海北州已巡歷外,有六州未到,及核按閱融、桂州諸縣保丁,乞依例差官點檢。」詔:「昌化、朱崖、萬安軍如道路艱阻,委難巡歷,即依所奏,若可以親往,依近降指揮。」

林廣進軍特容垻、落始兜,蠻相率據隘距我軍。是日,廣分遣諸將腹背攻之,斬三千餘級,得王宣、王謹言【一一】陷賊時印。賊大震恐,呼漢兵為生鬼從天而降,自是所向莫敢當者,遂進軍阿徐池。(十二月一日癸丑乃次阿徐池,今并書。)

庚戌,上批:「將來陝西路建置城壘,合用之物甚多,其有從京師及他路應副者,宜令逐路轉運、經略司速具名數以聞。」

詔沈括:「聞賊會十二監軍司兵萃於靈武,內外拒捍官軍。緣慶、渭之軍暴露日久,人飢力疲,須得外來生兵為助,殺逐救援賊馬,通活糧道,未論攻城利害,且全兩路之師,整陣南歸,已為上計。今种諤已回軍並塞,分諸將於保安軍及管下城寨歇泊,朝廷已專遣使臣厚賜賞賚,必可鼓奮士氣,旋便思用。宜速諭諤來德靖駐劄,趲移諸將並赴西路休息,飽給飯食,候使人至,犒設訖,接續舉軍,西去環州洪德路應接兩道大軍,并力殺逐見屯賊馬。」

辛亥,置延州塞門、浮屠二寨。

是月,廢編修院入史館。(此據元祐五年十月十三日尚書省言。)校勘記

注 釋

【一】乞等第與補職名「名」原作「各」,據宋會要蕃夷六之一六改。

【二】詔太中大夫待制以上帶修撰者「待」原作「侍」,據閣本改。

【三】僖祖以下八廟之祭「八」原作「入」,據閣本及活字本改。下同。

【四】皆設神位于室戶之內南向「南」字原脫,據宋會要禮一五之九補。

【五】誘蕃兵殺先無照據案:此句費解,疑「先」為「夫」之誤。

【六】近年已罷「年」原作「言」,據閣本及宋會要儀制四之七改。

【七】先次罷去「罷」原作「置」,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八】以接執政官及內朝之臣「執」字原脫,據宋會要儀制四之八補。

【九】兼有職事升朝官五日一赴起居「事」原作「官」,據同上書改。

【一○】而未有職事者反日參「反」原作「及」,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一一】王謹言「謹」字原脫,據閣本及本書卷三○三元豐三年四月戊申條、己未條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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