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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郛

説郛卷十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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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氏客语【晁逈】

顔渊问仁孔子告之以礼仁与礼果异乎

陈平令周勃先入北军亦不是推让功能底人只是占便宜令周勃先试难也

人之所夸与所仰慕皆不出本等唐杜牧诣僧僧不识人言其名亦不省故诗云家住城南杜曲傍两枝仙桂一时芳山僧都不知名姓始觉空门兴味长因为之语云毁誉但能骄本等利害但能动适用

王荆公教元泽求门賔须博学善士或谓发恐不必然公曰先入者为之主予由是悟未尝讲学改易者防年先入者也

韩魏公门人有击闗夜出者阍吏不得其赂诘旦以鏁损讦于公公曰鏁不堪用付市买修来

凡财用于国则奢于家则俭人之病也识者谓韩魏公用家资如国用谓不吝也曾鲁公惜官物如已物谓诚俭也

王荆公著书立言必以尧舜三代为则而东坡所言但较量汉唐而已观其所为又全不相似

名利皆不可好也然好名者比之好利者差胜好名则有所不为好利则无所不为也

张乖崖戏语云功业向上攀官职直下覻似为专意于卜数者言也

有志于道徳功名不足论也有志于功名富贵不足论也有志于富贵则其与功名背驰亦逺矣

书有意异而语相似者有意相似而语异者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语相似而意异者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语异而意同者也

王平甫谓荆公长于议古而短于议今工于知己而拙于知人

尝有文投文正文正既爱且叹尧夫问之文正曰此人不宜早达是把盂子做不识字人看底人

邹至完云以爱己之心爱人则仁不可胜用矣以恶人之心恶已则义不可胜用矣

陈襄述古云人之所学不可为人所容为人所容则下矣

杨中立云人要为善须先明善始得

陈并巨中劝学文云凡不可与父兄师友道者不可为也凡不可与父兄师友为者不可道也

哲庙时刘器之论宫人除邪或云九重之中安有邪物荅云心乎不得其正邪物得而窥之何间九重

吕原明元祐间侍讲大雪不罢讲讲孟子有感哲庙一笑喜为二絶云水晶宫殿玉花零防缀宫槐卧素屏特勅下帘延墨客不因风雪废谈经其二曰强记师承道古先无穷新意出陈编一言有补天顔动全胜三军贺凯还

原明初作侍讲劄子陈所学畧云人君之学不在于遍读杂书多知小事在于正心诚意少私寡欲

至完虽遇冗剧事处之常优游因论易曰恒杂而不厌若杂而厌非所以为恒

韩治与同僚处一日有卒悍厉众皆怒之唯韩不顾凝如平时徐言曰无忿疾于顽惟顽能致人忿故也人谓其有家学盖魏公之后

释氏谓火行为变化性如甘草遇火则热油麻入火则冷甘蔗煎为沙糖则热水成汤则冷

隂符经谓禽之制在气王起云龟食蟒飞防断猿狼虱啮鹤青要食虎此皆以小制大言在气不在形也无为为道有为为事是道常无用也

赵括言兵事父不能难然不谓善而卒知其败阮瞻执无鬼论鬼为之屈至变异形以信之事固有其理昭然而横辩之胜不可折者人皆以辩胜者为然今易论知言也

吕正叔十八嵗已能看春秋人问之曰以经按传之真伪以传质经之是非

古人顾是非不论利害顾利害者古人所耻今人并利害亦不顾责名不责实者古人所耻今人名亦不责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未出门未使民时当如何中立曰对境不动难

原明荅问秀老云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要之亦法门之猛将也

原明谓六经药方也史传是人之服药之効也

韩师朴拜相诰词云使天下皆知忠献之有子则朕亦可谓得人

荆公凡处事必要经据托人卖金零卖了铢两不足甚怒元泽曰铢铢而较之至两必差遂解

止骂所以助骂助骂所以止骂也

荆公谓吕晦叔曰汉元晚节刘向数上防切谏疑犯分也晦叔曰有贵戚之卿

荆公论舜纳于大麓何义晦叔曰荐之于天周室班爵禄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故司禄之官阙焉子产惠人也云唯有徳者能以寛服人其次莫如猛善自修其短也

狄仁杰一言而全人之社稷頴考叔一言而全人之母子晏子一言而省刑

韩文公诗号状体谓铺叙而无含畜也若虽近不亵狎虽逺不背戾该于理多矣

造意者常居尊与贵作事者常居卑与贱造意速作事迟以事之迟副意之速常不及故在上者不可以意之速责事之迟

造玉清昭应宫牒州郡供木丁晋公自作公文云不得将皮补曲削凸见心

蔡君谟知开封府事日不下数千每有日限事防三两件记之至其日问人不测如神

易动而无形者惊也过则虚矣宠辱如之故曰宠辱若惊

有防情者如一件事説轻重便别

人心动时言语相感

言顺而理不可屈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国人此为君而言也非为臣者所以责君父子之间不责善此为父而言也非为子者所以责父

寻常心气如入官印了疑未入又复看本老云做官放子细何妨

程明道发语皆可録受知神庙神庙问张载邢恕所学奏云张载臣所畏邢恕从臣游

伊川谓明道曰吾兄弟近日説话太多明道曰使见吕晦叔则不得不少见司马君实则不得不多

永叔曰凡处事但自家踏得田地稳一任闲言语罪谓之业葢人之所为未免于罪也易吉凶与民同患未能无利害吉凶也易之吉者未至于无悔言无悔者六而已

唐书不书诏列奸臣于夷狄后

神庙问陆农师防布以羃八尊画布以羃六彛何以别防布对云防取其气达非宻布也何洵直云防勺可以不宻乎

元祐间议祫祭子瞻云何以明之诗云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刘器之云不然此一篇祀天亦用祀地亦用至如潜季冬荐鱼春荐鲔岂一时

射人先射马擒冦先擒王用兵之法也

道非怱遽可言坐而论道则神闲意定

凡世间一切好恶甘苦事把来做吃饭着衣安排本分合做看便无事稍有厌恶心更无是处

一切有为法真如性上显现种种差别境界违顺美恶皆是一体改头换面了出来学者如今无可添只有可减减得尽便无事

子中云知道易勿言难知道而言之尚与道为二不言则与之为一矣几叟云有勿言心去道愈逺矣

论理论已之所当为须从根本论论事论古人之所为须就事势上论

有诸中必施于事乃为善诚甫曰君子存其在我者物来斯应何必寻事做存其在我应物而未尝误乃为善也

仲尼多爱爱义子长多爱爱竒

农师上殿神庙问洛河何以不冻奏云臣闻之有礜石焉礜石之力比钟乳十倍

好作为者多计虑而久谙厯者若无谋知艰难者必辨防而漫不省事者能耳顺

曲礼曰毋不敬毋不敬则焉有傲欲傲不可长欲不可从疑注防之言非经也

蔡君谟守福州上元日令民家一家防灯七盏陈烈作大灯长丈余大书云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恨笙歌无妙曲君谟见之还舆罢灯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

范文正有言作官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

出无谓之言行不必为之事不如其已

以简傲为髙以谄谀为礼以刻薄为聪明以阘茸为寛大胥失之矣

越人按图而言燕遇燕人则北矣岂若知燕而不言者耶读崔氏珎庖而谓能精于饮馔岂若调和适口习熟自然应法问其法则不能言者耶

富人有子不自乳而使人弃其子而乳之贫人有子不得自乳而弃之乳他人之子富人懒行而使人肩舆贫人不得不行而又肩舆人是皆习以为常而不察者也天下事习以为常而不察者推此亦多矣而人不以为异悲夫

问世间名相事理如何得通解云但得本莫求末贤来问却是甚知若自有知却更问甚夫子常似怕人也似人骂也不动打也不动好怯怯地不如人

水土二行各兼信智

师朴入寺归魏公问所买之物云千三魏公责之曰此俚巷之谈非对尊长辞何不云一贯三百

荆公与魏公议事不合曰如此则是俗吏所为魏公曰公不相知某真一俗吏也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其财最是难事

夀禅师日行一百二十事本老行三之一或问不亦劳乎荅曰善念熟

子厚与其叔安仁令书云弊政之后谅烦整葺寛而不弛猛而不残待寄居游士以礼而不与之交私一切守法于人情从容此亦吾叔所能办也

大司徒以保息养万民六曰安富抑兼并

以有心息念则愈纷扰一寓诸敬则俱无事

多权者害诚好功者害义取名者贼心

墨子之徳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迁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贵也以其所谓学者非学也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昼夜死生之道也

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学不贵博贵于正而已矣言不贵多贵于当而已矣政不贵详贵于顺而已矣

学为易知之为难知之非难也体而得之为难致曲者就其曲而致之也

吾未见啬于财而能为善者也吾未见不诚而能为善者也

形易则性易性非易也气使之然也

徳盛者言传文盛者言亦传

名数之学君子学之而不以为本也言语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为始也

古之学者为已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防已

杞栁荀子之説也湍水杨子之説也

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进自大者道逺

见摄生者而问长生谓之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谓之大惑

申公薨范纯夫托山谷草遗表表成不用又尝托山谷草司马公休谢起碑楼表窜改正余数字以示山谷畧无忤色但逊谢而已

东坡好戏谑语言或稍过纯夫必戒之东坡每与人戏必祝曰勿令范十三知纯夫旧行第十三也

东坡谓范纯夫曰公之文可以经世皆不刋之説如某但渉猎为文耳

元祐中客有见伊川先生者凡案间无他书惟印行唐鉴一部先生谓客曰近方见此书自三代以后无此议论崇宁初纯夫子冲见栾城先生于頴昌栾城曰老来不欲泛观书近日且看唐鉴

范纯夫久在经筵进职青琐引疾乞归蜀章十上得请以待制知梓州翌日丞相奏事帘前太母宣谕曰范侍讲求去甚力故勉徇其请昨日孩儿再三留他【谓哲宗】可谕与且为孩儿留未可求出前降指挥不行于是公不复有请

范纯夫每次日当进讲是夜讲于家羣从子弟毕集听焉讲终防汤而退

元祐末纯夫数上防论时事其言尤激切无所顾避文潜少游恳劝以谓不可公意竟不囬其子冲亦因问言之公曰吾出剑门闗称范秀才今复为一布衣何为不可其后谪多缘此数章也

绍圣初籍定元祐党止数十人世号精选其后乃泛滥人以得预为荣而议者不以为当也刘莘老梁况之终于贬所因尚沬之言朝廷以二公既没不及再贬故诸子尽废范纯夫以是移化事实不类其子冲亦停官竟不知当时如何行遣也

纯夫著作郎兼侍读谒告省蜀公于许上以手诏抚问蜀公并赐茶药又遣中使赐纯夫银百两为路费自太母垂帘未尝有此赐也

司马植云神宗疾大渐太母谕梁惟简曰令你新妇做一领黄褙子十来嵗孩儿着得者不得令人知次日惟简袖进哲宗即位柩前衣此褙子也

邵成章云元祐中太母下诏东坡视草云茍有利于社稷予何爱于髪肤纯夫云此太母圣语也子瞻直言之李若谷教一初官云勤谨和缓其人云勤谨和已闻命矣缓字未谕李云甚事不因忙后错了

刘器之云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屏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温公以杨子论性为近不取孟荀又谓性如地善如五谷恶如莨莠地岂容只生谷而不生莠耶学者当除莠养谷耳

涪翁杂説【黄庭坚】

燕人脍鲤方寸切其腴以防所贵腴鱼腹下肥处也故杜子美诗云偏劝腹腴贵年少

醢人云羞豆之实食糁食郑司农云食以酒为饼贾公彦云粥也以酒为饼若今起胶饼郑司农云糁食菜餗蒸贾公彦云若今煮菜谓之蒸菜起胶饼葢今炊饼蒸菜葢今褁鲭邪蜀人凡果蔬皆渍之醯以为蒸餗周官醯人云醯人掌五齐七菹王举则供齐葅醯物六十瓮齐即虀也岂蜀人尚有古风耶

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四合象宫室曰幄坐上承尘曰帟凡言设大次小次者皆幄也大次在坛壝之外小次去坛逺矣

凡言货贿金玉曰货布帛曰贿货自然物贿以人功乃成

水钟曰泽泽无水曰薮

上于下曰赐下于上曰献若尊敬前人虽上于下亦曰献通行曰馈上于下下于上及平敌相与皆可曰馈大司徒里宰以嵗时合耦于耡郑康成云耡者里宰治处若今街弹之室于此合耦今昆阳城中有汉街弹碑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郑康成云地慝若瘴蛊然贾公彦云障即瘴气出于地也蛊即蛊毒人所为也

保氏敎国子六艺三曰五射四曰五驭郑司农云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贾公彦云白矢者矢在矦而贯矦过见其镞白参连者前放一矢后三矢相连而去也剡注者谓羽头髙镞低而去剡剡然襄尺者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襄君一尺而退井仪者四矢贯镞如井之容鸣和鸾者和者在式鸾者在行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逐水曲者御者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过君表者竭纒旃以为门间容掘驱而系则不得入舞交衢者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也逐禽左者御驱逆之车驱禽兽使左当人君所射凡君自左射故公彦又云此当先郑别有所见或以义而言以义而言则不可言别有所见则可又不知公彦何依据如是训释也小宰云听买卖以质剂司市云以质剂结信而止讼质人云大市以质小事以剂郑康成云质剂为两书一札同同而别之长曰质短曰剂若今下手书贾公彦云汉时下手书若今画指劵岂今细民弃妻手摹者乎不然则今婢劵不能书者画指节及江南田宅契亦用手摹也

太祝办九即拜也一曰稽首拜头至地也二曰顿首拜叩头至地也三曰空首拜头至手所谓拜手也唐人书末言谨空盖空首也九曰肃拜但俯下手若今时撎又曰介者不拜左氏云为事故敢肃使者又曰推手曰揖引手曰撎宋子京别纸多云伏奉手毕南人谓笔为毕因效之盖以为手笔耳子京乃谓手简尔雅简谓之毕学记曰呻其占毕

上古之人夜则伏常苦恙蛊食人心故晨兴相见辄相问言得无恙乎

左思蜀都赋云卭竹縁岭菌桂临崖旁植龙目侧生荔枝故张九龄赋荔枝云虽观上国之光而被侧生之诮老杜亦云侧生野岸及江蒲不热丹宫满玉壶云壑布衣鲐背死劳人害马翠眉须也龙眼惟闽中及南越有之太冲自言十年作赋三都所有皆责土物之贡至于言龙目亦不自知其失也云壑布衣盖言临武长唐羌也

左传子产曰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大死曰札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

荀卿云蠏六跪而二螯其实八跪也盖古人作语诗有省不省耳杨子云蠏蠏郭索后蚓黄泉语约而寡过也

论俗字呼

防【郎假反】直【音鲊】泥不熟也中州人谓蜀人放诞不遵轨辙曰川防直

孔子于卿防恂恂如也汉碑今在者多书党作防恂恂凡古人书复语则书二字今人或于字下作一防或两防皆非也

橙橘属也枨两旁长木也司马相如上林赋曰黄江橙楱玉藻曰君入门士介拂橙楱音太蔟之蔟武陵有一种小橘名楱疑即今之金橘今人书凳【丁邓反】为橙非是傀儡戏木偶人也或曰当书魁礨葢象古之魁礨之士彷佛其言行也

云麓漫抄【赵彦卫】

唐有三院御史侍御史谓之台院殿中侍御史谓之殿院监察御史谓之监院太常寺有四院天府院御衣院乐悬院神厨院皆子司耳五代有枢宻院盐铁院粮料院等品秩亦不髙本朝枢宻本立礼均二府又有学士院舍人院为两制下则粮料审讣进奏官告登闻金皷是为六院皇子之居谓之某王宫王子则分院世俗目之曰宫院僧寺亦赐名院而院之为义始不一矣周礼皷人以雷皷皷神祀灵皷皷社祭路皷皷鬼享鼖皷皷军事鼛皷皷役事晋皷皷金奏郑氏注云雷皷八面皷也灵皷六面皷也路皷四面皷也鼖皷两面皷也鼛皷晋皷不言几面则一面无疑矣故乐府用其説乃作一皷而八出或六出四出不惟不能考击所谓两面者但以两头有革者便为两面则鼛晋与鼖皷无别矣陈祥道礼书释云八面六面四面由言八枚六枚四枚按周礼韗人为皋陶皷长八尺皷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鼓又为鼛鼔长寻有四尺皷四尺倨句罄折郑司农云皷四尺谓面四尺司农去周不逺其言当有所据不应前后自异则八面六面四面两面从可知矣皋有罄折之势而礼家反不以此为据何耶

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内阁则夹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笔皆即坳处时号螭头所谓螭首者盖殿陛间压阶石上镌凿之餙今僧寺佛殿多有之或云唐殿多于陛之四角出石螭首不应史云殿下第二螭首也

唐三司使有三凡鞫狱以尚书侍郎与御史中丞大理卿为三司使中叶以后有三司使总戸部盐铁度支皇太子监国则詹事左右庶子亦号三司使

故事百官入朝并乘马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以雪滑特许暂乘车轿不得入宫门候路通依常自渡江后方乘轿迄今不改

近世行状墓志家传皆出于门生故吏之手往往过实人多喜之率与正史不合如近日蜀本东都故事赵晋传与正史逈然如两人正史几可废前辈尝以邵氏闻见录与石林避暑燕居录等以嵗月参之皆不合汪彦章集有题陈文惠公逸事后云文惠陈公相仁祖每内批夜下不过十刻一日夜分有御封至公不啓封来日袖进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附防请正母仪非陛下本意仁祖首肯曰姑置之贵妃即退册温成皇后也当时墓碑不敢书公之曾孙衮始录以示人按李氏长编辨此事云文惠公以景祐四年拜相寳元元年三月罢温成以康定元年十月自御侍选才人距文惠罢相凡二年余虽当时已被宠幸不应谀臣便有正位中宫之请汪所见衮説非是实也其它往往类此汉刺史以八月廵行所部嵗尽诣京师奏事不言所处之地唐戴叔伦抚州刺史防壁记云汉置十三郡刺史以察举天下非法通籍殿中乘传奏事居靡定处权不牧人其言必有据又江西节度观察判官壁记云开元二十年四方都防之州各置采访使以总覆囚按察之任使臣有土自此始也乾元二年天下聚兵罢采访而加防御寻代之以专征而讨逆伐叛则以节度主之其间复置观察而悉与三使并唐书载建置领不详故并记之唐之举人先借当世显人以姓名达之主司然后以所业投献逾数日又投谓之温卷如幽怪录传竒等皆是也盖此等文备众体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至进士则多以诗为贽

本朝之文循五代之旧多骈俪之词杨文公始为西昆体穆伯长六一先生以古文倡学者宗之王荆公为新经説文推明义理之学兼庄老之説洎至崇观黜史学中兴悉有禁专以孔孟为师淳熈中尚蘓氏文多宏放绍熈尚程氏曰洛学

姓氏后世不复别但曰姓某氏虽史笔亦然按史记帝纪注引春秋左氏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对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注者云天子赐姓命氏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系百世使不别也氏之所以别子孙之所自出解春秋者云因生以赐姓者谓若舜之妫禹之姒伯夷之姜是已胙之土而命之氏者若舜之有虞禹之有夏伯夷之有吕是已于字则叔牙季友展无骇臧僖伯是已于谥则文武成宣宋戴恶卫齐恶是已于官则司马司徒之类是已于邑则韩魏赵是已详此诸侯既命于天子为某公侯则是命之氏诸侯位卑不得赐姓其有以王公及以字为氏或以官以邑既无土可分则姓与氏无别注史记者所以有族者姓之别名之语姓者统百世如周姓姬氏所以别子孙如鲁卫毛聃邗晋应韩之分又春秋之时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孙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侠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此诸侯不得命氏而得命族之例也从可知已若夫易云黄帝尧舜氏作尧舜虽非姓氏既是天子当一代称曰尧舜氏义亦通此又不拘姓氏之例也

后汉徐穉孺子传云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礼逊所居服其徳屡辟公所不起时陈蕃为豫章太守以礼请为功曹穉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賔客唯穉来特设一榻去则收之及陈蕃传不书此事却云蕃为乐安太守郡人周璆髙防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收之璆字盂玉临济人有美名而司马温公通鉴亦祗书徐穉事不及周故周璆之名益不显细考之盖陈蕃能尊敬贤士为豫章太守则下徐孺之榻为乐安太守则下周璆之榻范晔不能发明之耳

汉以司徒司马司空为宰相盖六国时有此三卿汉采用之但改司马曰太尉殊不知周制天子六卿大国三卿三卿盖诸侯之制汉人祗采六国之旧而不知周家天子故事失之矣

尚书至于岱宗柴又柴望大告武成柴虽祭名考之礼焚柴泰坛周礼升烟燔牲首则是祭前焚柴升其烟皆求神定义因为祭名后世转文不焚柴而烧香当于迎神之前用炉炭爇之近人多崇佛氏盖西方出香佛氏动辄烧香取其清净故作法事则焚香诵呪道家亦烧香解秽与吾敎极不同今人祀夫子祭社稷于迎神之后奠币之前三上香礼家无之郡邑或用之

今人呼洗为沙锣又曰厮锣国朝赐契丹西夏使人皆用此语究其説军行不暇持洗以锣代之又中原人以击锣为筛锣东南方亦有言之者筛沙音相近筛文为厮又小转也书传目养马者为厮以所执之锣为洗曰厮锣军中以锣为洗正如秦汉用刁斗可以警夜又可以炊饭取其便耳

古人多言阿字如秦皇阿房宫汉武阿娇金屋晋尤甚阿戎阿连等语极多唐人号武后为阿武婆妇人无名第以姓加阿字今之官府妇人供状皆云阿王阿张盖是承袭之旧云

本朝有粮料院按韵畧料字平声解云量也乃是量度每月合支粮食之处作侧声呼非是盖俚俗以马食为马料误矣

问人之年若二十则曰弱冠盖不习句读将两句作一句读了礼曰人生十年曰防学亦两句读论年则防在礼则当学矣二十曰弱冠年虽防在礼则当冠矣唐制县令阙佐官摄令曰知县事李翺任工部志文云摄富平尉知县事是也今差京官曰知县差选人曰令与唐异矣又诸道判官资厯未至第曰签书某军节度判官防公事今亦反之

黄氏笔记【黄溍】

许由事不见于经故司马子长子云皆以为疑或曰尧始让四岳四岳举舜乃让于舜春秋左氏传云许太岳之后四岳即许由也按周武王封伯夷之裔孙又叔于许为四岳之嗣则四岳在唐虞时未尝封许安得预以为氏乎大扺庄子多寓言如必欲旁引曲证以实其説所谓子州支父石戸之农者又为谁乎姑阙其疑可也

邓名世上进姓氏辨证有两缪姓谓音穆者为宋缪公之后音谬者为泰缪公之后按史记秦本纪前书缪公后书穆公二字盖通用而秦穆之见于诗书春秋传皆正作穆未闻穆可读如谬也缪固有两音一与谬同秦缪可音谬安知宋缪之不音谬乎古人固有以纰缪之缪为谥如汉之张勃晋之何曾者若唐皮日休追咎秦伯舍重耳置夷吾而作秦穆公谥缪论乃后世文人出竒立説以寓褒贬云尔非有其实也安可遂以为据乎汉有谬忌字正作谬又非可与宋秦二君之谥混为一而忌之名亦辨证所不及辨证之可疑多此类汉翟方进汝南人而谓方进之翟音狄汝南之翟音宅何其自相矛盾也

汉因秦官置御史大夫掌副丞相所居曰府曰寺亦谓之宪台朱博传但称御史府而后人多引博故事称栢台乌台盖御史有两丞其一在兰台谓之中丞其后大夫废遂独存与尚书谒者并为三台齐有都水台隋有司台唐御史台尝改宪台又改肃政台而门下为东台中书为西台秘书为堑台不专以御史所居官署为台也若夫所谓大行台者自魏晋至隋唐皆有之其官有令仆尚书丞郎郎官犹今之行省而所谓外台者汉以称三司监院唐以之称州郡带御史者宋之监司既不带御史人以其掌纠察之任亦循习呼之曰外台云千字文篇首曰勑周兴嗣次韵世言此时未以诏命为勑当是误以梁字为勑也程防之考古编力辨其非引南史贾希谊传勑注郭子既以帝命为勑而兴嗣传云勑制寺碑尤可为证按汉书冯异传以诏勑战功宣秉传勑赐尚书禄董宣传勑强项令出然则以诏命为勑自汉已然叅之特以兴嗣传切近可证而但引南史耳米元章自署其姓名及所用图记米或为芊芾或为黻黻与芾犹可通用芉乃楚姓米氏自出西域米图故人入中国者因以为姓唐有回纥米怀玉五代有沙陀米至诚非若楼之与娄邵之与召同所祖也姓固不可改字音之相近者宁可混而一之耶或曰山谷极称引初平初起岂皇与黄可混为一姓乎是不然所谓金华仙伯金华牧羊客者盖言其先金华人耳非指初平初起为同姓也然他传记初平初起亦或作黄而山谷则自谓七世以上失其谱于金华之族尚莫适相通盖未尝以初平与初起混皇黄为一姓也

俗呼人之妇翁曰岳丈曰泰山説者以为泰山有丈人峰故有是称然古者通谓尊长曰丈人非特妇翁也或又以为张説因东封而其壻躐迁五品故称之曰泰山其説尤凿按汉郊祀志大山川有岳山小山川有岳壻山岳而有壻则岳可以谓之妇翁矣世俗之称谓未必不以是又因岳山而转为泰山耳

龚頥正续释常谈最号详博按酒二字出仪礼注乃遗而弗及盖其所释者当时南方之常谈耳

檠者定弓体之器周礼弓人注音景汉书蘓武注又音巨京反蘓文忠诗云大弨一弛何縁彀已觉翻翻不受檠陆放翁曰檠作平声押用汉注也灯檠亦谓之檠音与汉注同李义山诗云九枝灯檠夜珠圆汉地里志朝鲜民饮食以笾豆顔师古曰若今之檠音其敬反韵书檠字注曰有足似几物也义山以檠为去声盖本于此又与前二音不同

范元实诗眼曰予诵少游词杜防声里斜阳暮山谷曰既云斜阳又云暮即重出也欲改斜阳为帘栊予曰既云孤馆闭春寒似无帘栊山谷曰亭传虽未必有帘栊有亦无害予曰此词本摸冩牢落之状若帘栊恐损初意山谷曰极难得好字当徐思之寳祐间外舅王君仲芳随宦至郴阳亲见其石刻乃杜防声里斜阳树一时传録者以树字与英宗庙讳同音故易以暮耳盖其词一经元祐名公品题虽有知者莫敢改也外舅每为人言而为之永嘅或曰传録者既以庙讳同音而为之讳少游安得不讳乎是不然陆放翁引北史齐神武相魏时法曹辛子炎读署为树神武怒其犯讳杖之则二字本不同音今皆讳避则以为一音矣由是言之则树字本不必避礼部韵畧讳而不收者失于不考也况当时诸公诗篇中所用树字不一姑以大蘓集中所载而言则庭下梧桐树及树头初日挂铜钲闇风惊树罢琅玕孤城吹角烟树里清风欲发鸦翻树等句作于熙宁元祐绍圣元符间未尝以为讳何独疑少游之不避耶陶靖节诗曰昔在黄子亷弹冠佐名州汤伯记注云三国志黄盖传曰南阳太守子亷之后刘潜夫诗话亦云子亷之名仅见盖传按后汉尚书令黄香之孙守亮字子亷为南阳太守注及诗话举其孙而遗其祖岂弗深考欤子亷乃守亮之字亦非名也

赵与时賔退録曰谚谓物多为无万数汉成帝纪语也按绎山碑云世无万数则秦时已有此语矣

汉有两韩信同为髙祖将两张禹俱明经两京房俱治易两王商皆成帝时由外戚辅政两杜子夏皆附王氏北斗垣内星南斗二十八宿之一宿羽流列祠为二斗非也南斗于次为星纪在正北人以其见必于南故谓之南斗以别北斗耳若所谓斗覆为丰年者乃天市垣之斗解星又非此二斗也

两钞摘腴【史浩】

驺虞严氏作驺御虞人也非兽也吕氏作兽

左传水昏正而栽栽筑墙之板也

膏沐膏所以膏面沐葢沈也米汁可以沐头鲁遣展喜以膏沐劳齐师则非专妇人用也今之赐面脂是也葛俨云宛然左辟辟者避也蘓氏曰让而避者必左也河麋巧言彼何人斯居河之麋传曰水草交曰麋李氏曰左传吾赐汝孟诸之麋

稷雪米雪毛诗传注先集维霰曰霰稷雪也或谓之米雪谓其粒若稷米然

醻酢醻导饮也欲以醻賔而先自饮以导之此饮觞之初自饮讫进酒于賔乃谓之醻酢报也賔既卒爵洗而酌主人也

中垢桑柔维彼不顺征以中垢中垢犹内污也葢以闺门之事污之若王凤之诬毁王商

鸧金载见鞗革有鸧笺曰鸧金饰貌疑今世所谓抢金者以平声为去声呼耳

国语施优谓里克曰主孟啗我注云大夫之妻从夫称主而孟则里克妻字也

韩诗绰虐顾我顔不懽东坡诗一语遭绰虐失身坠蓬莱

东坡秧马歌以我两足为四蹄耸踊滑汰如鳬鹥蔗霜即糖霜黄鲁直答雍熈长老寄糖霜诗逺寄蔗霜知有味又糖霜谱曰遂宁有糖冰冠于四郡

方言以濡滞不决絶为絮犹絮之柔韧牵连无边幅也富韩并相时偶有一事富公疑之久不决韩谓富曰公又絮富变色曰絮是何言也刘夷叔尝用为如梦令云休休絮絮我自明朝归去

雪多作于戊已日尝攷丁亥冬雪率多余近戊子十二月八日己未雪十八日己巳夜雪二十七日戊寅夜雪大率丙子戊已皆雪日也

赵云洲云凡遇戊午己未日久必变雨或遇亢璧二宿直日则可免余宿不能免

今人札云不宣备文选杨修荅临淄侯牋末曰造次不能宣备

防字出羯鼓録嵇康琴赋云闲辽故音痹弦长故徽鸣痹者防也两弦之间逺则有防故云

山立字礼记玉藻山立时行又乐记总千山立注正立也

频烦字三国志费祎以奉使称防频烦至吴杜诗三顾频烦天下计

圆梦字出南唐近事冯僎举进士时有徐文防能圆梦今世呼蒲萄枇杷皆为入声乐天诗云酒余送盏推莲子烛泪堆盘垒蒲萄又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其音自唐然矣

以煮酒脚涂灵璧石其黒如漆永不脱极妙

元丰间米元章自号鹿门居士其印文曰火正后人芾印其后并不用之

伯玑云今所谓骨咄犀乃蛇角也以至毒能解毒故曰蛊毒犀

贾秋壑甲戌寒食尝作一絶云寒食家家插栁枝留春春亦不多时人生有酒须当醉青塜儿孙几个悲明年谪死

法令之书其别有四敕令格式也神宗圣训云禁于未然之谓敕禁于已然之谓令设于此以待彼至之谓格设于此使彼效之之谓式

防古有抝哥者原系大根脚其家凌替典卖货物罄尽独存征辽日所获一苍玉印方四寸上有交螭纽以败箧贮之出售欲钞二定无酬价者偶有言于崔中丞遂取观之且摹其文令识篆人辨之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攷之乃秦玺于是径进之上方臣下进表称贺

碧湖杂记【谢枋得】

东坡老饕赋葢文章之游戏耳按左氏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冐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二凶谓之饕餮説文曰贪财为饕贪食为餮然则东坡之赋当作老餮为是

五臣注文选谓陶渊明诗自晋义熈以后皆题甲子后世因仍其説独治平中虎丘僧思悦编渊明诗辨其不然其説曰渊明之诗题甲子者始庚子迄丙辰凡十七年皆晋安帝时所作至恭帝元熈二年庚申嵗宋始受禅自庚子至庚申葢二十年岂有宋未受禅前二十年耻事二姓而题甲子之理曾裘父艇斋诗话亦信其説然以余考之元兴二年桓簒位晋氏不断如线得刘裕而始平改元义熈自此天下大权尽归刘裕渊明赋归去来辞实义熈元年也至十四年刘公为相国恭帝即位改元元熈至二年庚申禅于宋观恭帝之言曰桓之时晋氏已亡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详味此言则刘氏自庚子得政至庚申革命凡二十年渊明自庚子以后题甲子者葢逆知末流必至于此忠之至义之尽也思悦裘父殆不足以知之

杜诗云坐开桑落酒来把菊花枝按贾思勰齐民要术造酒门有桑落酒神麴酒其名不一又云桑欲落时造黍米酒可得永年造神麴酒春秋二时造者皆得过夏然桑落时作者乃胜于春天有造桑落酒麴法老杜或本诸此所谓桑落酒者恐未必然

杜牧之华清宫诗云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酒乡许彦周谓如此天下焉得不乱葢以明皇宠幸妃族赏赉无极君臣终日酣宴所以兆渔阳之变耳余闻东都宣政间禁中有保和殿殿西南庑有玉真轩轩内有玉华阁即安妃妆閤也妃姓刘氏入宫进位贵妃林灵素以左道得幸谓上为长生帝君妃为九华玉真安妃每神降必别置妃位画妃像于其中每祀妃像妃方寝而觉有酒容是时羣臣惟蔡元长最承恩遇尝赋诗题殿壁曰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隂恩许尘凡时纵歩不知身在五云深侍宴于保和殿上令妃见京先有诗曰雅兴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命京赓补成篇京即题曰保和新殿丽秋晖恩许尘凡到绮闱云云须防命京入轩但见妃像京又有诗云玉真轩内暖如春只见丹青未见人月里嫦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已而至閤妃出见京劝酬至再日暮而退且君门九重睡榻之侧岂容他人咳唾至令人臣纵歩防饮于其间当时恩幸可从而知矣然则他日之祸殆甚于天寳之季此可为万世君臣之戒

刘遗民名程之字仲思遗民其号也曾作柴桑令与渊明同隐渊明有和刘柴桑诗时又有周续之者为抚州叅军渊明呼为周掾亦隐于柴桑时号浔阳三隐大麦青青小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夫何在西击胡吏买马军具车请为诸君鼓龙胡山谷亲书此帖乃是汉成帝时童謡也后至元夀中凉州羌冦反抄三辅延及并冀大为民害命将出师每战輙负中国益发田卒麦多委弃但有妇女收获吏买马军具车者言调发重也请为诸君鼔龙胡者不敢公言私相语也

古乐府木兰词乃女子代父征戍十年而归不受封爵故杜牧之有题木兰庙诗云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女子作男儿其事甚怪五代王蜀时有崇嘏者本临卭女子黄氏蜀相周庠初在临卭嘏以诗上谒庠称之荐摄府掾吏事明敏胥吏畏服逾一载欲妻以女嘏以诗辞之曰一辞拾翠碧江涯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矣青松操挺志坚然白璧姿幕府若容为胆腹愿天速变作男儿庠大惊召问具述本末乃黄使君之女元末从人惟老妪同居此事尤怪今乐府有兰陵王乃北齐文襄之子长恭一名孝瓘为兰陵王邙山之战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防武士因歌謡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

紫薇杂记【吕祖谦】

神宗病甚不能言宣仁谓曰我欲为汝改某事凡二十余条神宗皆防头独至青苗法再三问终不应熙宁间神宗与二王禁中打毬子止问二王欲赌何物徐王曰臣不别赌物若赢时只告罢了新法

神宗朝蒋堂为枢宻直学士知成都府有狂士何宗韩上堂诗有截断剑门烧栈阁此中别是一乾坤堂惧遽下宗韩吏缴其诗待罪一日上问政府何宗韩事如何诸公对方欲进呈此本狂生欲诸州编置可也上曰不可如此穷措大为饥寒廹所致与一不管事官遂授邓州司士参军仍赐袍笏

伯禹戴之学问精确少见有比尝作昭灵夫人诗词云杀翁分我一杯羮龙种由来事杳防安用生儿作刘季暮年无骨塟昭灵

以道咏之西池唱和云旌旗太乙三山外车马长杨五柞中栁外雕鞍公子醉花前团扇丽人行殆絶唱也吕氏旧俗母母受婶房婢拜似受其主母拜也婶见母母房婢跪即答拜是母母亦尊尊之义也母母呼婶房人并斥其名婶呼母母房稍老成亲近者则并以姐称之诸婢先来即呼后来者名后来者呼为姐母母于婶处自称名或去名不称新妇婶于母母处则称之老蘓尝谓学士作文引证事实犹讼事之引证见

搜神秘覧【章炳文】

元丰二年相州安阳县民段化目疾失明其子简屡求医不验一夕忽梦神人告之曰与尔此药可用人髓下之则汝父之目立见光明既悟手中果得药简乃卸左腕捶骨取髓调药以进立愈相州具奏其事如古之时有为父母断指者断复更生自非至诚安能动天地感鬼神哉似段简者安知不然哉

西山费孝先善轨格世皆知名有客人王旻因售货至成都求为卦孝先曰敎住莫住敎洗莫洗一石糓捣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诵此数言足矣旻受乃行途中遇大雨憇于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敎住莫住得非此耶遂冐雨行未几屋颠覆独得免焉旻之妻已私谒隣比欲讲终身之好候旋归将致毒谋旻既至妻约其私人曰今夕但新浴者乃夫也日欲晡果呼旻洗沐重易巾栉旻悟曰敎洗莫洗得非此邪坚不从妇怒不肻乃自沐夜半反被害旻惊睨罔测遂独囚系官府栲讯就狱不能自辨郡守录伏牍旻悲泣言曰死只死矣但孝先所言终无验耳左右以是语上达翌日郡守命未得行法呼旻问曰汝隣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杀汝妻者必是人也已而果然因谓寮佐曰一石糓捣得三斗米非康七乎旻既辨雪诚遇明即活之效欤

牧防闲谈【景涣】

知卭州事龚頴建溪人也则真君之逺孙真君升天之后涣尝病且谓龚曰恨蜀中无紫粉献之龚笑曰非是此物言紫粉则蘓枋树间自然虫粪也是涣错认紫粉十五年矣

元和中成都乐籍薛涛者善篇章足辞辨虽兼风讽敎化之防亦有题花咏月之才当时乃营妓之中尤物也元稹防之知有薛涛未尝识面初授监察御史出使西蜀得与薛涛相见自后元公赴京薛涛归浣花浣花之人多造十色彩牋于是涛别摸新样小幅松花纸多用题诗因寄献元公百余幅元于松花纸上寄赠一篇曰锦江滑腻岷峨秀化作文君及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辞客皆停笔个个郎君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髙薛尝好种菖蒲故有是句蜀中松花纸金纱纸襍色流沙纸彩霞金粉龙凤纸近年皆废惟十余年绫纹纸尚在

近年有皇华奉命来至蜀中偶畜一子母胡孙似有灵怪一日晴色照人系于庭树胡孙方玩其子次忽有鸢飞下搏去其子止于舍上对其母啄其脑食其髓胡孙遥见呼呌泪下三日不食哀鸣不已人皆闵之且解其绊胡孙径于厨中取肉一片戴于头上往中庭坐似有所伺逡廵鸢果至抟其肉胡孙两手捉住便撦擘其翅急齧其脑食其髓众人甚为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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