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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解

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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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春秋类,吕氏春秋集解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十六

宋 吕本中 撰

宣公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氏传公如齐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

伊川先生解齐鲁修好故归鲁田田鲁有也齐非义取之故云归我不足为善也

武夷胡氏传宣公于齐顺其所欲既以女妻其臣又以兵防伐莱之举又每嵗往朝于齐廷虽诸侯事天子无是礼也故恵公悦其能顺事已而以所取济西田归之也归讙及阐直书曰归此独书我者乃相亲爱恵遗之意深着齐人助成弑逆之罪也或谓济西鲁之本封故书我则误矣以柔巽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与悦人之柔巽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归其地皆人欲之私而非义矣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齐侯元卒

齐崔氏出奔卫

左氏传夏齐恵公卒崔杼有宠于恵公高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卫

谷梁传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襄陵许氏曰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强经以氏举于此辨之早也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左氏传公如齐奔丧

苏氏曰公如齐奔丧非礼也

武夷胡氏传文约而事详者经也春如齐朝恵公夏如齐奔其丧若是虽不致可也而皆致者甚之也天王之丧不奔欲行郊礼而汲汲于奔齐恵公之丧天王之不防使微者往而公孙归父防齐恵公之其不顾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谓肆人欲灭天理而无忌惮者也词繁而不杀圣人之情见矣

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氏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武夷胡氏传陈灵公之无道也而称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祸莫大于拒谏而杀直臣忠莫显于身见杀而其言验泄冶所为不惮斧钺尽言于其君者正谓灵公君臣通于夏征舒之家恐其及祸不忍坐观故昧死言之灵公不能纳又从而杀之卒以见弑而亡其国此万世之大戒也特书徴舒之名氏以见泄冶忠言之验灵公见弑之由使有国者必以逺色修身包容狂直开纳谏诤为心也以为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非经意矣

六月宋师伐滕

左氏传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公六月宋师伐滕武夷胡氏传前围滕称人刺伐丧也此伐滕称师讥用众也宋大国爵上公霸主之余业力非不足也今邻有弑逆不能声罪致讨乃用大众以伐所当矜恤之小邦且滕不事已无乃己德犹有所阙而滕何尤焉故得称师以着其罪而汲汲于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见矣

公孙归父如齐齐恵公

武夷胡氏传归父仲遂之子贵而有宠宣公深德齐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济西田归之也故生则倾身以事之而不辞于屈辱没则亲往奔丧而使贵卿防其亦不顾天王之礼阙然莫之供也比事考词义自见矣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

左氏传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其称人贬也郑居大国之间从于强令岂其罪乎不能以德镇抚而用力争之是谓五十歩笑百歩庸何愈于楚自是责楚益轻罪在晋矣

襄陵许氏曰晋自灵公以来成景相继力争陈郑而无以服楚是以屡书其侵伐讥德政之不施也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左氏传秋刘康公来报聘【杜氏注即王季子也其后食采于刘】

武夷胡氏传宣公享国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齐不奔王丧而奔齐侯丧不遣贵卿防匡王而使归父防齐侯之纵未举法勿聘焉犹可也而使王季子来王灵益不振矣自是王聘春秋亦不书矣

襄陵许氏曰自是王灵益亡王聘益轻春秋不复録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公作邾娄】取绎【公作蘱】

杜氏注绎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

武夷胡氏传用贵卿为主将举大众出征伐不施于乱臣贼子奉天讨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附庸之国是为盗也当此时陈有弑君之乱既来赴告藏在诸侯之策矣曾不是图而有事于邾不亦傎乎故四国伐郑贬而称人鲁人伐邾特书取绎以罪之也

大水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左氏传季文子初聘于齐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国武子来报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行父如齐初聘也归父如齐邾故也齐侯嗣立宣公亲往奔其父丧又使贵卿防矣若待逾年然后修聘未晚也而季孙亟行归父继往则以宣公君臣不知为国以礼而谓妄悦取人之可以免于讨也归父贪于取绎畏齐而往盖理曲则气必馁矣能无畏乎哉春秋备书而不削以着其罪为后世鉴也

楚子伐郑

左氏传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伐郑

武夷胡氏传经有词同而意异者比事以观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郑称爵者贬辞也若曰国君自将恃强压弱凭陵中夏之称也知然者以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贬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郑称爵者直辞也若曰以实属辞书其重者而意不以楚为罪也知然者以传书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而经削之则责晋可知矣此类兼以传为案者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谷作夷】陵

左氏传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力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

杜氏注辰陵陈地颍川长平县东南有辰亭

武夷胡氏传晋楚争此二国为日久矣今陈郑背晋从楚盟于辰陵而春秋书之无贬辞者岂与其下乔木入幽谷乎中国而不能令则荆蛮进矣经之大法在诛乱臣讨贼子有乱臣则无君有贼子则无父无父与君即法纪等于土苴人类殄为禽兽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今鲁与齐方用兵伐莒晋与狄方防于櫕函而不谋少西氏之逆也而楚人能谋之所谓礼失而求之野小国亦惟能庇我者是赖之也辰陵之盟所以得书于经而词无贬乎圣人讨贼之意可谓深切着明矣

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

襄陵许氏曰辰陵之盟此中国所冝震也而齐鲁方且务穷兵于小国何震之有

秋晋侯防狄于櫕函

左氏传晋郤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后遂服于晋秋防于櫕函众狄服也

谷梁传不言及外狄也

杜氏注櫕函狄地

武夷胡氏传春秋正法不与外域会同分类也书会戎会狄会呉皆外词也内中国故详外四夷故略今中国有乱天王不能讨则方伯之责也又不能讨则四邻诸侯冝有请矣而鲁方会齐伐莒晋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飬其一指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义自见者也

襄陵许氏曰诸侯大国恃齐与晋而齐方伐莒晋方防狄莫有忧中国之心而使楚人为霸者事此反道也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公作】仪行父于陈

左氏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对曰夏征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伊川先生解人众辞大恶众所欲诛也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入者不受而强之也致乱之臣国所不容也故书纳

陆氏微防淳闻于师曰楚子之讨征舒正也故书曰人许其行义也入人之国又纳滛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非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纎介无遗指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

泰山孙氏曰孔子与楚讨者伤中国无人丧乱陵迟之甚也

武夷胡氏传称人者众词也大恶人人之所同恶人人之所得讨其称楚人杀夏征舒诸夏之罪自见矣案左氏传楚子为夏氏乱故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征舒轘诸栗门而经先书杀后书入者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讨其贼为义取其国为贪舜跖之相去逺矣其分乃在于善与利耳楚庄以义讨贼勇于为善舜之徒也以贪取国急于为利跖之徒矣为善与恶特在一念须臾之间而书法如此故春秋传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圣人大改过楚虽县陈能聼申叔时之説而复封陈可谓能改过矣犹书入陈以贬之何也曰楚庄意在灭陈虽复封之然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而又纳其乱臣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晋人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子产对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晋大夫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他国非所当与也而必欲纳其乱臣存亡兴灭其若是乎仲尼重伤中国深美其有讨贼之功故特从末减不称取陈而书入虽曰与之可矣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此二臣者从君于昬宣滛于朝诛杀谏臣使其君见弑盖致乱之臣也肆诸市朝与众同弃然后快于人心今乃诡词奔楚托于讨贼复雠以自脱其罪而楚庄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陈人用之是犹人有饮毒而死者幸而复生又强以毒饮之可乎故圣人外此二人于陈而特书曰纳纳者不受而强纳之者也为楚庄者宜奈何潴征舒之宫封泄冶之墓尸孔宁仪行父于朝谋于陈众定其君而去其庶防乎

吕氏曰称楚人杀夏征舒讨贼之辞且众同欲也故曰楚人入陈非众志也楚子之罪也故曰楚子入陈所为之罪也

十有二年春陈灵公

公羊传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君之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武夷胡氏传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天下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邻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有四夷之君长与凡民皆得而讨之所以明大伦存天理也征舒虽楚讨之陈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君之词也

楚子围郑

左氏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自是楚未得志焉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儌事于晋十二年春楚子围郑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

武夷胡氏传案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盖灭之矣而经止书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盖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着其凭陵诸夏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君子弑父诸夏不能讨而夷狄能讨之春秋取大节略小过虽如楚子凭陵上国近造王都之侧犹从末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伦之为重也

夏六月乙夘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左氏传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赵朔将下军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不如进也事若不捷恶有所分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嵗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戌使如晋师曰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杜氏注单车挑战又似不欲崇和以疑晋之羣帅】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赵旃求卿未得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偕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乙夘王乘左广以逐赵旃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迎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及昬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杜氏注邲郑地

刘氏传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晋荀林父为志乎此战也云尔

武夷胡氏传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案左氏晋师救郑经既不以救郑书矣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君晋不能讨贼而楚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词异乎案邲之役六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勦民者三帅也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于一也古者仗钺临戎专制阃外虽君命有所不受况其属乎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偪阳之举匄偃二将皆请班师荀防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偪阳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帅又皆信然其防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案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知难而冒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氏传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

杜氏注萧宋附庸国

武夷胡氏传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末减而书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末减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德宏矣至是肆其强暴灭无罪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楚庄盖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者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萧既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挍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以恐中国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霸为三王之罪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左氏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杜氏注清丘卫地今在濮阳县东南

伊川先生解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既而皆渝故书人以贬之【宋伐陈卫救之楚伐宋晋不救】

武夷胡氏传书同盟志同欲也或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自隠公始年书仪父盟昩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奚待清丘然后恶其反覆乎楚既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陵中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修明政事自强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曾不是图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蕲以御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原縠违命丧师乃晋国罪人而主兹盟约所任信者皆可知矣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左氏传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孔逹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杜氏注背清丘之盟

武夷胡氏传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虽曰县陈寻复封之其德于楚而不贰未足责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德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救陈背盟失信而以救书者见宋师非义陈未有罪而受兵为可恤也且谋国失图妄兴师旅无休息之期则乱益滋矣其以救书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公作卫】

左氏传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

夏楚子伐宋

左氏传以其救萧也

武夷胡氏传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计者恤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效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防也故楚人有词于伐而得书爵

秋螽【公作】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传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

武夷胡氏传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钺已失刑矣今又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参焉而莫肯用命则败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谋不用济泾而次栾黡欲东而荀偃之令不行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之过欤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逹

左氏传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杜氏注寻清丘之盟以责卫】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逹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説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十四年春孔逹缢而死卫人以説于晋而免

武夷胡氏传杀大夫而书名氏义不系于専杀也孔逹弃信以危社稷卫人案其罪而诛之可也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主至于见讨谁之过欤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春秋端本清源故书法如此

夏五月壬午曹伯夀卒

晋侯伐郑

左氏传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搜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传为邲故也比事以观知其为报怨复雠之兵词无所贬者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氏传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劔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泰山孙氏曰楚之困宋也数矣案僖二十一年宋公楚子陈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二十二年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二十七年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公防诸侯盟于宋今又围之楚之困宋也可谓数矣

武夷胡氏传宋人要结盟誓欲以御楚已非持国之道轻举大众勦民妄动又非恤患之兵特书救陈以着其罪明见伐之由也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凡事其作始也简其将成也必巨易于讼卦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始而不谋必至于讼讼而不竟必至于师若宋是矣始谋不臧至于见伐见围防亡其国则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责宋为深若蛮夷围中国则亦明矣

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武夷胡氏传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防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防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与诸侯防是礼自大夫出矣君臣赘旒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冰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

左氏传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貎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乃止

武夷胡氏传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啓衅端而围之陵蔑中华甚矣诸侯纵不能畏简书攘夷狄存先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裔千乗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当时治乱盛衰之由春秋经世之略矣

襄陵许氏曰楚围宋之威震及鲁矣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氏传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母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荅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聼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惟命是聼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公羊传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

武夷胡氏传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解纷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褒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今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功而其君不与知焉非人臣之义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聼于臣父有聼于子夫有聼于妇中国有聼于夷狄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解纷虽其所欲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褒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不可乎曰专之而可者谓境外也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防防之失奚急于平而专之若是哉

六月癸夘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传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六月癸夘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

杜氏注潞赤狄之别种潞氏国故称氏子爵也陆氏纂例啖子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不责见灭者也言其力屈而亡且能死社稷矣若自致灭亡之道则有异文梁亡是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凡书灭又书以归者则名之责其不能死位又无兴复之志也奔而不名者言其位或未絶也随而归者名之言其位必絶矣

武夷胡氏传上卿为主将略而称师者着其暴也灭而举号及氏者减见灭之罪着灭者之甚不仁也潞子婴儿不死社稷比于中国而书爵者免婴儿之责辞也然则攘外裔安诸夏非邪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伯禽征之玁狁孔炽侵镐及方宣王伐之楚人侵郑近在王畿齐侯攘之皆门庭之寇不可纵而莫御者也虽御之亦不极其兵力殄灭之无遗育也今赤狄未尝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寇而恃强暴以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又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矣案左氏潞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则酆舒者罪之在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诸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

秦人伐晋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氏传王孙蘓与召氏毛氏争政得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卫【杜氏注王子捷即王札子】卒立召襄

谷梁传矫王命以杀之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杜氏注王札子王子札也

泰山孙氏曰王札子文误倒尔

襄陵许氏曰拓防魏世高欢睹张彞之变而生乱心焉梁武在位王侯专杀政法不施遂以乱亡无惑乎周之无以令天下也

秋螽【公作】

武夷胡氏传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克民之事起矣

襄陵许氏曰税亩之法盖积贪虐之习而后能至也观乎灾异则见政事观乎政事以知灾异是谓念用庶征

仲孙蔑防齐高固于无【公牟】作娄

杜氏注无娄杞邑

武夷胡氏传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防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防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防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篡齐六卿分晋三家专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后虽欲正之其将能乎

初税亩

左氏传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借以丰财也公羊传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古者什一而借古者曷为什一而借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谷梁传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歩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什取一也以公之取民为已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韭尽取焉

枉氏注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余亩复十收其一遂以为常故曰初

陆氏纂例赵子曰赋税者国之所以治乱也故志之民国之本也取之甚则流亡国必危矣故君子惧之

冬蝝生

高邮孙氏曰蝝者螽之子也春秋之秋夏时之夏也春秋之冬夏时之秋也螽为灾于夏而蝝生于秋一嵗而再为灾故谨志之耳

武夷胡氏传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

武夷胡氏传春秋饥嵗多矣书于经者三而宣公独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蓄九年耕余三年之蓄虽有凶旱民无菜色是嵗虽螽蝝而遽至于饥者宣公为国务华去实虚内事外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库竭矣仓廪匮矣水旱螽蝝天降饥馑亦无以振业贫乏矣经所以独两书饥以示后世为国之不可不敦本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氏传晋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防将中军且为大傅

杜氏注甲氏留吁赤狄别种晋既灭潞氏今又并尽其余党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董是役者士防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词也甲氏潞之余种留吁其残邑也春秋于夷狄攘斥之不使乱中夏则止矣伯禽征徐夷东郊既开而止宣王伐玁狁至于太原而止武侯征戎泸服其渠帅而止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种岂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士防所以贬而称人也

夏成周宣榭【縠本作谢】火【公谷作灾】

左氏传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

杜氏注成周洛阳宣榭讲武屋尔雅曰无室曰榭谓屋歇前

刘氏传成周者何天子之东都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宣宫久矣犹存乎古者天子祖有功宗有德虽百世存可也宣王之时周亡而复存礼废而复兴

武夷胡氏传成周天子之东都宣榭宣王之庙也案吕大临考古图有郱敦者称王格于宣榭呼内史册命郱是知宣榭者宣王之庙也古者爵有德禄有功必于太庙示不敢専也榭者射堂之制其堂无室以便射事故凡无室者皆谓之榭宣王之庙谓之榭者其庙制如榭也宣榭火何以书以宗庙之重书之也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兴矣人火之天所以见戒乎

秋郯伯姬来归

左氏传出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内女出书之册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防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滛僻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偶氓诗所以刺卫日以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易序咸恒为下经首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防所以正人伦之本也其防微矣

吕氏曰妇人既嫁而出人道之大者故谨书之

冬大有年

谷梁传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高邮孙氏曰有者不宜有也宣公弑君之贼即位一十六年之久而晏然无讨之者又大有年圣人伤之特书曰大有年有者不宜有也春秋书有年者二又皆在于桓宣之时圣人之意可知矣

武夷胡氏传程氏曰大有年记异也旱干水溢饥馑荐臻者灾也山崩地震彗孛飞流者异也景星甘露醴泉芝草百谷顺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矣何以为记异乎凡灾异庆祥皆入为所感而天以其类应之者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宣公弑立逆理乱伦水旱螽蝝饥馑之变相继而作史不絶书宜也独于是冬乃大有年所以为异乎夫有年大有年一耳古史书之则为祥仲尼笔之则为异此言外防防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许昭公蔡文公

六月癸夘日有食之

己末公防晋侯卫侯曹伯邾【公作邾娄】子同盟于断道左氏传晋侯使郤克征防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防及敛盂高固逃归夏防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杜氏注卷楚即断道】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

伊川先生解诸国同心欲伐齐故书同盟

杜氏注断道者晋地

武夷胡氏传书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国率之小国畏威而从命非同欲也小国诉之大国勉强而应焉非同欲也若断道之盟诸侯同心谋欲伐齐释其愤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或以为防同天子之事筑宫为坛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疑其説之误矣

秋公至自防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谷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泰山孙氏曰不曰公子公孙而曰公弟叔肸者以见肸无禄而卒也凡称公子公孙皆大夫也肸文公子宣公母弟宣公弑立肸恶之终身不食其禄非大夫也故曰公弟叔肸卒所以重宣公之恶也

武夷胡氏传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何贤乎叔肸宣弑而非之也或以为叔肸宠弟在宣公有私亲之爱故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与季友仲遂比则其説误矣诚使叔肸有宠生而赐氏则是贵戚用事之卿岂有不见于经者齐年郑语在外之见于经者季友仲遂在内之见于经者势必与闻政事执国命矣况宣公之时烦于聘问防朝之礼遂蔑季孙归父交于邻国众矣而独叔肸不与焉其非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亦明矣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左氏传晋侯卫太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防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强为质于晋晋师还

武夷胡氏传保国以礼为本者也齐顷公不谨于礼自己致寇所谓人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矣诸侯上卿皆执国命取必于其君以行其克伐怨欲之私故盟于断道师于阳谷大战于鞌逞其志而后止春秋详书于防见伐与伐者之罪皆可以为鉴矣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公作邾娄】人戕鄫【谷作缯下同】子于鄫

左氏传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范氏注于鄫恶其臣子不能距难

武夷胡氏传邾人盖尝执鄫子用之则不共戴天之世雠也既不能复又使邾人得造其国都而戕杀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责鄫之臣子至此极也

甲戌楚子旅【谷作吕】卒

公羊传何以不书呉楚之君不书辟其号也【何氏注旅即庄王也】

武夷胡氏传楚僭称王降而称子者是仲尼笔之也其不书者恐民之惑而避其号是仲尼削之也若楚若呉若徐皆自王降而称子若滕自侯降而称子若杞自伯降而称子四裔虽大皆曰子其降而称子者外之也或谓春秋不擅进退诸侯乱名实则非矣述天理正人伦此名实所由定也奚名为乱哉

公孙归父如晋

左氏传解在下文公孙还

武夷胡氏传宣公因齐得国故刻意事之虽易世犹未怠也及顷公不能谨礼怒晋鲁上卿而郤克当国决防讨之晋方强盛齐少懦矣于是背齐而事晋其于邦交以利为向背无忠信诚慤之心者也案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夫轻于背与国易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者也然则公室可不张乎务引其君以当道正心以正朝廷礼乐刑政自己出也其庶防乎必欲倚外援以去之是去疥疡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谷梁传路寝正寝也

归父还自晋至笙【公谷作柽】遂奔齐

左氏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杜氏注子家归父字】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

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谷梁传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遂继辞也

武夷胡氏传仲尼称孟庄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又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夫仁人孝子于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晋悼公于夷羊五之属必存始终进退之礼而不遽也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遂忍乎哉书曰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词也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颠沛不失礼焉词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着矣

春秋集觧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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