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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佗稡编

金佗续编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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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金佗续编卷二十四

宋 岳珂 撰

百氏昭忠录卷八

襄阳石刻事迹八      刘光祖编先见

王奉诏诣都督府与张公浚议军事时淮西宣抚使刘光世罢其所统王德郦琼之兵未有所付浚意属兵部尚书兼都督府参议吕祉乃谓王曰王德之为将淮西军所服也浚欲以为都统制而命吕祉以都督府参谋领之如何王曰淮西一军多叛亡盗贼变乱反掌耳王德与郦琼素不相下一旦揠之在上则必争吕尚书虽通才然书生不习军旅必择诸大将之可任者付之然後可定不然此曹未可测也浚曰张宣抚如何王曰张宣抚暴而寡谋且郦琼素所不服或未能安反侧浚又曰然则杨沂中耳王曰沂中之视德等尔岂能御此军哉浚艴然曰浚固知非太尉不可也王曰都督以正问飞不敢不尽其愚浚竟用吕祉为宣抚判官王德为都统制护其军琼果大噪讼德於浚浚惧乃更以张俊为宣抚使杨沂中为制置使吕祉为安抚使而召德以本军还为都督府都统制琼益不服拥兵诣祉执而斩之尽其衆七万走伪齐中外大震浚始悔不用王之言

金人遣使议和将归我河南地王赴行在入对曰敌国不可信和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後世讥议上默然已而金使至和议决王谓幕中人曰强敌安得有盟信耶俄以复河南赦天下王表谢又曰构怨多端要盟无信图蹔安而解倒垂犹云可也顾长虑而尊中国岂其然乎

三大帅皆以和议成进秩王授开府仪同三司力辞曰臣冒昧而受将来敌人叛盟似伤朝廷之体三诏犹不受上温言奨激不得已乃拜王益率士卒训兵严备分遣质信材辩者往伺敌情上遣齐安郡王士?谒诸陵王请以轻骑从洒扫其实欲观敌衅以诛其谋且上奏言敌人以和欵我者十余年矣不悟其奸受祸至此今复无事请和此必有肘腋之虞又刘豫初废藩篱空虚故诡为此耳名以地归我实寄之也明年金人果叛盟

远略

高宗皇帝即位於南京王上书言陛下已登大宝勤王御营之师日集敌人谓吾素弱未必能敌正宜乘其怠撃之而黄潜善汪伯彦辈奉车驾日益南有苟安之渐恐不?以系中原之望请车驾还京亲帅六军北渡将士作气中原之地指期可复

王与张所论时事曰河北在天下犹四肢本朝之都汴非有秦关百二之险独恃河北以为固河北不归则河南未可守而今越河以往半为沦没之区为招抚计直有尽取河北以为京师援不然天下之四肢絶根本危异时敌人既得河北又侵河南幸淮幸江皆未可知也

杜充弃京师之建康王说之曰中原之地尺寸不可弃况社稷宗庙在京师陵寝在河南留守一举?此地皆非我有他日欲复取之非捐十万衆不可得充不听

王既定建康奏曰建康为国家形势要害之地宜选兵固守比张俊欲使臣守鄱阳备敌人之扰江东西者臣以为敌若渡江必先二浙江东西地僻亦恐重兵断其归路非所向也臣乞益兵守淮拱护腹心上嘉纳之通泰之除王辞焉乞淮东一重难任使招集兵马复收本路州郡乘机渐进使山东河北河东京畿等路次第而复

王被命讨曹成且招之成不听乃奏云内寇不除何以攘外近郊多垒何以服远比年羣盗竞作朝廷多命招安故盗亦玩威不畏苟不略加剿除蠭起之衆未可遽殄上许之

伪齐使李成合金人南寇攻陷襄汉六郡王奏以为今欲规恢不可不争此土宜及时攻取以除心膂之病六郡既复诏为襄阳府路以隶王王奏襄阳唐邓随郢金房均州信阳军旧隶京西南路乞改正如旧制上从之遂改襄阳府路为京西南路上令王条其守御之策王奏曰金人刘豫皆有可取之理攻讨之谋正不宜缓苟及此时以精兵二十万直捣中原恢复故疆民心效顺诚易为力此则国家长久之策也若姑以目前论之襄阳随郢地皆膏腴民力不支若行营田之法其利为厚营田就绪峙储既成进攻退守皆兼利也营田之议自是而兴

太行山忠义保社梁兴等夺河?渡至王军前上诏王接纳未几王遣将攻卢氏下之上以语张公浚浚曰自梁兴之来飞意甚坚措画甚大今已至伊洛则太行山一带山寨必有通谋者矣

杨再兴既得长水於是西京险要之地尽复中原响应王又遣至蔡州焚敌糗粮及王贵等破伪齐於唐州引兵於蔡境王即奏欲图蔡以规中原上恐伪齐有重兵继援未可与战不许

王入朝数见上论恢复之略以为刘豫者金人之屏蔽必先去之因慷慨手疏曰臣窃揣敌情所以立刘豫於河南而付之齐秦之地盖欲以中国攻中国而尼雅满因得休兵养马观衅乘隙不以此时伐其谋使刘豫父子隔絶五路叛将还归两河故地渐复则金人之诡计日生浸益难图臣望陛下假臣日月勿拘其淹速使敌莫测臣之举措万一得便可入则提兵直趋京洛据河阳陕府潼关以号召五路之叛将叛将既还王师前进彼必弃汴都而走河北京畿陕右可以尽复至於京东诸郡陛下付之韩世忠张俊亦可便下臣然後分兵濬滑经略两河如此则刘豫父子断必成擒金人有破灭之理设若敌见上流进兵并力侵淮或分兵攻犯四川臣即长驱捣其巢穴敌困於奔命势穷力殚终今年未终平殄来岁必得所欲

王又上疏曰逆豫逋诛尚穴中土天下之愚夫愚妇咸愿致死於敌而陛下审重此举累年於兹是以天下忠愤之气日沮中原来苏之望日衰岁月益久污染渐深趋向一背不复可以转移此其利害诚为易见臣愿上禀睿筭不烦济师只以本军进讨以成陛下中兴之志御札报王许其进讨王复奏曰钱塘僻在海隅非用武之地愿建都上游用汉光武故事亲帅六军往来督战庶将士知圣意所向人人用命臣当仗国威灵鼓行北向

金人废刘豫王奏谓宜乘废立之际捣其不备长驱以取中原不报

金人叛盟诏王乘机进取调兵之日王命将士各语其家人期以河北平乃相见未几所遣诸将及会合两河忠义皆响应奏功中原大震王奏以谓梁兴等过河之後河北人心往往自乱愿归朝廷金人近累败衂四太子等皆令老小渡河此正陛下中兴之机金人必亡之日苟不乘时必贻後患秦桧居中沮之

先是王遣义士梁兴等招结两河忠义相与掎角破敌又遣边俊等渡河抚谕申固其约河东山寨皆歛兵固堡以待王师或率其部伍举兵来归敌将腹心禁卫之属亦有密受王旗榜率衆自北方来降者於是金国动息山川险隘尽得其实及朱仙镇之捷王欲乘胜深入两河忠义百万闻不日渡河奔命如恐不及各齎兵仗粮食团结以俟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顶盆焚香迎拜而候者充满道路敌自燕以南号令不复行秦桧私於金人力主和议欲画淮以北弃之力请于上下诏班师王上疏曰敌人屡战屡奔鋭气沮丧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强弱已见时不再来机难轻失疏累千百言上乃以御札报令少驻近便得地利处报杨沂中刘錡同共相度如有机会可乘即约期并进桧闻之乃先诏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錡各以本军归而後言于上以王孤军不可留乞姑令班师一日而奉金书者十有二王不胜愤嗟惋至泣东向再拜曰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不称职权臣秦桧实误陛下也王班师郡县之民大失望遮王马而哭王亦立马悲咽取诏书示之劳苦而去梁兴在河北不肯还复取怀卫二州断山东河北金帛马纲之路金人大扰然竟亦无所就自是而後敌势浸横恢复之计不可复议矣

忠义

王学射于周同及同死王朔望则鬻一衣设巵酒鼎肉于其冢上奠之而泣引所遗弓发三矢又泣然後酹酒瘗肉于冢之侧徘徊凄怆移时乃还王父见而问之曰飞学射於周君念其死无以报聊於朔望致礼耳射三矢者识是艺之所由精也酹酒瘗肉者周君所享飞不忍食也父抚其背曰使汝异日得为时用其徇国死义之臣乎

张所与王论时事王慷慨流涕曰今日之事惟有灭敌人迎二圣复旧疆以报君父耳招抚诚能许国以忠禀命天子提兵压境使飞以偏师从麾下一死乌?惜哉

王从王彦至新郷敌势盛王约彦出战不进王抗声谓之曰二帝蒙尘敌据河朔今不速战而更观望岂真欲附敌耶彦默然王遂引所部独与敌战

金人寇乌江杜充闭门不出王叩寝合谏曰【原阙】

<史部,传记类,名人之属,金佗稡编__金佗续编,卷二十四

即日启行至江州会麟败上喜其尊朝廷赐札褒之初王受知於张所其後所以骂贼遇害其子尚幼王访求教养遇明堂恩乞以文资官之曹成既平王命张宪等逐余寇杨再兴愿受降以见王王见再兴而奇之命解其缚曰吾不杀汝汝当以忠义报国小商桥之战再兴死焉焚其屍得矢镞二升

知遇

王初以敢战士应募宣抚刘韐一见大奇之後隶东京留守宗泽泽谓曰尔勇智材艺虽古良将不能过也

河北招抚使张所待以国士曰公殆非行伍中人也从招讨使张俊平贼俊常谓诸僚佐曰岳观察之勇略吾与汝曹俱不及也

江西安抚大使李回奏乞以舒蕲光黄接连汉阳武昌一带盗贼并委王招捕会有旨召赴行在江西宣谕刘太中奏人情方恃以为安乃不果行又赐李回亲札令择本路盗贼炽盛处专以委王於是回奏吉寇为乱乞专委王广东宣谕明槖亦奏?贼为二广患若朝廷特遣岳飞来不惟可除羣盗而既招复叛者亦可置队伍使之为用又知梧州文彦明奏?寇入广东乞委王讨捕刘大中复连奏以为请上专以?吉寇付王王奏乞复襄阳六郡宰臣赵公鼎奏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遂从之

都督张公浚至江上会诸大帅於座中独称王可倚以大事乃特命王屯襄阳以窥中原

高宗皇帝初以大元帅至相州王因刘浩得见被命招降群贼由是受知及复建康授神武副军都统制上曰岳飞勇於战闘驭衆有方此除出自朕意既平?吉召赴行在上慰抚再三赐宸翰於旗上曰精忠岳飞令王每行师建之後再入朝诏以刘光世所统郦琼王德等隶王诏王德曰听飞号令如朕亲行王上疏论恢复之略上召至寝阁命之曰中兴之事朕一以委卿上又尝褒其功曰用将须择孤寒忠勇久经艰难亲冒矢石者

王为秦桧所陷而殁孝宗皇帝践位尽还宠数又谕其子霖曰卿家纪律用兵之法张韩远不及卿家寃枉朕悉知之

爵秩

王自从军凡四补官最後以河北招抚司借补修武郎积功八转至中卫大夫特旨落阶自英州刺史累迁至两镇节度使

其军职由中军统领陞至神武後军都统制

其镇帅自通泰镇抚使累迁诸路制置招讨营田宣抚使

其加官自检校少保至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少保其在朝为枢密副使万夀观使奉朝请

其封爵自武昌县子进至郡公

王年三十九为秦桧所陷而殁後追复元官諡武穆封鄂王建庙鄂州赐号忠烈

诏札

王自常州之战受诏复建康及承州奏捷初被赐札之宠自是而後曰诏曰札曰制凡可得而见八十有六

襄阳听治之所乃昔武穆王之故第也王收复京西六郡欲北向中原而志不克遂忠愤所积没为明神安知其不睠睠於旧所临涖之地哉而阙无祠堂理不应尔余即射圃听事龛其遗像敬以高庙宸翰之所表异题曰精忠堂诿客普慈冯真父类王事实刋之板而列诸四壁读之使人感奋流涕也夫功名虽出於智勇而其本实生於忠苟忠矣王之事业可跂而及也自今六郡之民与夫三军之士瞻像閲碑可以想千载之英烈慕前人而兴起嘉定四年仲春襄阳守臣简池刘光祖书

金佗续编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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