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瓦岗山群雄谋大业 清幽观诸王拜冕旒
上回书说到孟海公、高谈圣两位反王带领人马来投奔大魔国。到了瓦岗山前,二王说明来意,守山的将官接过礼单,上山进城禀报。秦琼、徐茂功、魏征正在帅府议事,闻报大喜。秦琼下令摆队相迎。不多时,山下炮响连天,战鼓齐鸣,兵丁们呐喊:“欢迎两位王爷上山哪!一标人马贯出了山口,中间闪出来元帅秦琼和诸将人等。二王下马,上前跪倒见礼。秦琼赶紧甩镫离鞍下马,用手搀起二王。“哎呀,我说高贤弟,你一向可好啊?”“秦二爷,自从登州一别,你好畦?你看,这位就是曹州孟大帅。”“啊,久仰大名。”这时候,赛叔宝高魁跑过来了,跪倒磕头:“哎,二伯父,我高魁给您磕头了。”“哈哈哈哈!贤侄呀,你起来,你还要赛我这叔宝吗?”“二伯父这是当初您许给我的呀!”“那你就接着赛吧!请,请,大家上马,咱们山上一叙。”大家骑马上山。到了山上,秦琼命人给二王所带将士安顿营寨,照顾用膳。自己陪着高谈圣、孟海公、高魁这爷儿仨进城,来到帅府.和众将见礼叙话。这二王述说了他们被麻叔谋逼反的经过、又献上截杀杨广之策。秦琼听了,高兴地说道:“就是你们二位不说,我们也得截杀昏君杨广。我看杨广死到临头,也到了他亡国之期了。你们到来,正是给我国增添一份力量,来呀,快快摆酒,给二王接风。”在接风宴,彼北又畅叙一番,然后各自安歇。第二天清早,秦琼陪着孟、高二王上殿见驾,混世魔工程咬金赐二王龙墩,落坐叙话。程咬金问了问他俩是怎么被逼造反的。又详细地打听了挖汴河和杨广要下扬州的消息,让裴元龙、裴元虎收卜礼单,将礼品查点入库。然后传下道旨意,命所有十六路反王留驻在瓦岗山上的兵营主将速回本国,召各位反王带领本部人马到瓦岗寨聚会,共商截杀杨广之事。又吩咐赐全羊御宴款待孟海公、高谈圣,山上白然又是一通热闹,不必细说。
单说各路反王驻瓦岗寨的将官接到程咬金的旨意,各自扬鞭打马,返回本国。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与大魔国结盟的十六国先后来了十五国,只有川蜀工薛风池因为路远未能赶到。这一天,程咬金和徐茂功、魏征、秦琼等商议,定于明天在金殿上群王议事。次日清晨,各路反王齐集朝房,久别相逢,大家说说笑笑。一会儿的工夫,就听金钟三下响,混世魔王、大德天子来到金殿落了坐。大魔国的文武群臣在金殿上见完了驾,排班站立。在龙台头里,左右有两个龙墩,左边福寿王邱瑞落坐,右边自在逍遥王裴仁基落坐。这时候,有人启奏程咬金,说:“各路王爷除川蜀王正在途中外都已遵旨到达,在朝房候见。”程咬金传旨,请各位王家上殿。各路反王,加上新归附的顺义王、白御王,一共十七位王爷,上殿参王拜驾,山呼“万岁!”程咬金哈哈大笑,说:“诸位王兄王弟,平身免礼,来呀,两旁赐龙墩,大家坐下讲话呀!”大家异口同音:“谢万岁!”在左右纷纷落坐。坐定之后,自然都有这么句话:“万岁,多日不见,您的龙体安泰否?”程咬金听了这个乐,说:“诸列位,我原本是个睁开眼不知吃哪方的穷小子,就为反对昏君杨广,这才当了皇上。合算一当皇上,我这身子就成龙体了,我这脑袋就成龙头了,我这眼就成龙眼了。咱们干脆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转文,不要弄这字眼儿,就算我的身子骨儿不错吧。大家挺好啊?”大家说:“万岁,我们都挺好。”“今天我把大家全都请到了瓦岗山,为的是商量一件大事。杨广这小子异想天开,要坐船下扬州瞧琼花,让麻叔谋挖汴河,把多少百姓都给害死了。我真恨不得一时拿住杨广,一刀一刀剐了他。你们大家也都是被杨广给逼反的。我想何不乘杨广下扬州这机会,咱们也奔扬州,在半路上截杀他,你们听这主意好不好呀?”这些反王早就憋着杀死杨广,为民除害,个个都很赞成。这时,徐茂功插话说:“各位王家的人马都到了,大概总共一百万也不止。十九国一齐截杀杨广,这么多人马往哪里放呢?找想,还是光由我国的秦元帅、魏丞相和我先走一趟,到汴河沿岸访察地理,找一个安稳妥当的地方,你们想好不好呢?”大家都说:“还是徐先生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计议已定,程咬金在金殿摆酒大宴祥王不提。
到了第二天,秦琼、徐茂功、魏征鞴好了马匹,带着十个亲兵,由瓦岗山奔汴河沿岸走下来了。沿途察来察去,在场州西北一百多里的地方,碰到座大山。这山往北十来里地,就是汴河与淮河的汇合处。书中暗表,这座山叫四明山。秦琼说:“这山可不小,咱们要着实地看一看。”这一行人骑着马,沿着山的外围绕了一个圈,估摸方圆有四十里,只看见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山口。此外,上山也好,进山也好,都无路可通。由北山口进来,是一马平川道,在这山谷当中陡起一座山峰,叫做孤云峰。沿着外围群山的里边又绕了一圈,估模方圆有二十里。把这里的山坳、山环、山穹子都巡察一番。要上孤云峰,只有正南一条道,北边还有一条蜿蜒小路,不知能否通行。秦琼等人只好从正南山道再往上走,就见半山腰有块方圆五里的平地,走过去,就到了孤云峰的根底下,再往上走就是盘山道了。转过了十八盘,一直上了峰顶。地势平坦,极目远眺,山峦起伏,好不壮观.往北一瞧,这里有座庙宇。走到庙门前,就见上头悬着一块匾,上而是三个金字“清幽观”。徐茂功想了想,既叫清幽观,必是老道庙。“噢,我想起来了!”秦琼问:“三弟,你想起什么来了?”“我听人说过,四明山清幽观的老观主很有点来历。这庙既是俏幽观,这山肯定是四明山啦!这位观主复姓司马单字名然,今天他是不是还在世上就不好说了。”魏征说:“对,三弟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这事来了。咱们这十九国人马,屯乓在四明山,最合适不过。不管这位观主在世不在世,咱们应当访一访,屯兵之事,还得求他帮忙呢!”秦琼说:“理应如此。”
大家转到庙的左角门前,都下了马。叭叭叭!扣打门环。就听里头有人应声:“无量福!哪位呀?”“啊,观主,我们特地前来拜访。”吱溜……庙门开了,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小道士。他见来了这么多人,吃了惊:“啊呀!你们找谁呀?”徐茂功说:“这位小师弟,请你到里面回禀一声。”一指秦凉:“这位姓秦名琼字叔宝。”一指魏征:“这位姓魏名征宇元昌。我姓徐名勣字茂功。我们到此游山,特来造访贵观的观主,焚香敬神,别无他事。”“您儿位在这儿候着,我禀报我师父去。”小道士来到了跨院鹤轩,就把徐茂功所说的话跟他师父一学说,这位老道长正是司马然,道号叫真仙子,他年纪七旬已过,须下是满部的白髯。别看他栖身深山幽谷,天下大事瞒不了他,因为他与四外的高人名士素有来往。刚才听小道士所报,事出意外:怎么瓦岗山大魔国的元帅、丞相、军师都来了?内中魏征、徐茂功二位,甭管真假,还得算做我们三清里的人。人家以礼相访,我也要以礼相接,接进来问个明白也就是了。老道想到这里,就说:“徒儿们’,“是。”“赶紧随着为师迎接贵客”这老道穿上法衣,十几名小道士敲打着法器,一齐出了角门以外。小道士们左右一分,当中闪出老道长司马然。外边众人一看,见这位道长身高九尺开外,胸前宽,背磅厚,体格魁梧。头戴道帽,穿着大红缎子的法衣,绣金花,走青边。长圆脸,紫脸膛,鼻直口方,满部白髯撒摆胸前,还真有个样儿。司马然手执回头如意,口念“无量福”,问道:“那位是徐先生?那位是魏道长?那位是秦元帅呀?贵客至此,我特地摆队相接。”这哥儿仨赶快抢步上前。秦琼说:“这位观主,在下秦琼,这厢与您有礼了。”说着作了个长揖。魏征、徐茂功也打起稽首.“无量福,我们这厢与观主有礼了。”司马然说:“贫道这厢还礼。此处非是讲活之所,请到鹤轩一叙。”魏征说:“啊,那我们就讨扰了!”秦琼吩咐十名兵丁看好马匹,在庙外等候。这哥儿仨随着观主进了清幽观。
到了鹤轩,分宾主落坐,有小道士献茶,茶罢搁盏。司马然说:“三位贵客大名,我素有耳闻。听说大隋朝三打瓦岗连遭败北,只好跟贵国求和,三位真是盖世英才,贫道甘心佩服。今天三位来到四明山,不知为了何事呀?”徐茂功也不瞒着,问什么答什么。谈来谈去,这才谈到昏君杨广要下扬州赏琼花,挖汴河劳民伤财,天下百姓愤恨难当,十八困的人马已然齐集瓦岗打算截杀杨广。徐茂功直截了当地挑明:“我们沿着汴河两岸寻找适于屯兵之处。找来找去,找到这四明山打算就在这里屯兵。不知道长有何见教?”司马然一听,是敞腹大笑,他用手向西北一指:“昏君杨广啊,到了你亡国之期了!徐先生,秦元帅,这四明山正好屯兵,你们有用得着贫道之处,我是万死不辞!”“哎呀!那我们可就多谢了。”老道领着这哥儿仨到庙里各处看了看。见头层大殿供着轩辕黄帝,三个人焚香膜拜。老道要留他们在庙里住两夭,徐茂功说:“我们不能住了,各国人马都在瓦岗山等候消息呢!”司马然挽留不住,客客气气把他们送出庙外。接着一边往下送,一边向他们指点山间地形,兵丁们牵马在后头跟着。一直送到十八盘,这才说:“你们到十八盘的根底下由正北小路下去,出北山口。”徐茂功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道长请回去吧!”老道告辞回庙。这一行人下了十八盘,由北山的羊肠小路下来,路窄的地方只能过匹马。打北山道下来之后,再走过片平川地,就是四明山的北山口。出山上了大路,个个跃马扬鞭,回转瓦岗山。
非止一天,秦琼等人回到了瓦岗山大魔国。山上弟兄们都过来探问,秦琼就把访察地理的经过跟大家说了说。第二天,到金殿之上见驾已毕,程咬金说:“哈哈,大歌二哥,还有徐先生,徐三儿喂,你们走了这些日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哥儿仨把四明山的地形地势一说,程咬金即刻传旨请各路反王上殿。原来秦琼等人走了之后,又有不少反隋的队伍前来归附大魔冈。总称之为六十四路烟尘。各国的反王和各路烟尘首领上了金殿见礼之后,徐茂功说了说四明山的事情。程咬金问:“诸列位,咱们屯乓之处,是不是就选在四明山哪?”众家王爷、首领都很赞成。程咬金说:“那咱们就各自查点人马,择吉起兵吧!”
大家遵旨,各自回营清点。清点结果,这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凑起来一共是一百零八万人。吉期已到,程咬金传谕各营起兵,留下裴仁墓、邱瑞两位老王爷和伤体初愈的翟让将军看守瓦岗山。此番起兵,非比寻常,一路上不响炮,不擂鼓,没有一点响动。而且专找僻静地方一小拨儿一小拨儿地走,白天宿营,夜晚行军。非止一天,所有人马陆续来到了四明山。到了四明山,各路人马分别在山上山下、山内山外安营扎寨。大魔国的人马在孤云峰南坡半山腰的平地上扎下大营,这个地方名叫叠山,占个中央戊己土。多少流星探马派出去,探听昏君杨广的消息。
每天早晨,各路反王都要来到程咬金办事的紫帷金顶黄罗宝帐,跪倒口称“万岁”,参工拜驾,然后落坐叙话,这成了例行的礼节。忽然有一天,众反王又来朝见程咬金,大家异口同音:“我等参见都盟主,愿我主万岁!”程咬金没听洁说的是什么,照例说进:“大家免礼平身吧!坐下讲话。”“谢万岁。”众王起来,两旁落坐徐茂功说:“哎,万岁,刚才人家称呼你什么来的?”程咬金醒过味来哟!对呀!往天管我叫万岁,今天大家全叫我什么主来的?”“什么主?大家都管你叫都盟主”“哎呀,这都盟主怎么讲啊?”“听我告诉你说,咱们现在来了十八国,六十四路烟尘,连兵带将全算上,够一百零八万人马,没饷找你要饷,没恤找你要恤,干脆说吧,这个嚼谷你个人包了。这都盟主就这么讲”程咬金一听,说:“哎呀!诸位王兄王弟们,是哪位承头起议,管我叫都盟主来的?”要问这承头人是谁?就是河北凤鸣王李子通。头天这位老将军背着大魔国,把各路反王请到他的营帐,跟大家说:“咱们既是全都归附了大魔国,不过这是有其名而无其实。听从大魔国的调遣,这是有其名;粮晌自理,这又是无其实。说实话,我这支人马所带粗草,再吃二十来天,就要恐慌了。咱们粮草用光了,还怎么截杀杨广呢!大家想想,是不是都有这么个难处?”一听李子通所讲的这个道理,这个说:“我现在粮草也就够一个月的。”那个说:“我连半个月的都不够。”李子通说:“我想,等明天咱们去朝见程咬金的时候,异口同音都管他叫都盟主。这程咬金的确也够个都盟主,别瞧他没学问,净说大白话,可是一点儿私心也没有,拼死要跟隋朝反到底。隋朝一打瓦岗连遭败北,大批物资都归大魔国了!我们尊程咬金一声都盟主,他一认可,往后咱们缺粮少晌,他得派人回国调运。这次截杀杨广,就没有担心的事了。”李子通这么一承头,众王都说乐意。今天朝见程咬金之时,这才一齐把“都盟主”叫出来了。程咬金问谁是承头人?大家都瞧李子通。李子通哈哈大笑:“万岁呀,昨天我们大家有个约会,皆因我们人单势孤,粮薄饷亏,既是我们归附了贵国,应当有名有实,就请贵国认这个都盟主吧!”徐茂功在一旁说道:“既是大家约会好了,称我国为都盟主,可也不能这样定局。虽说大魔国兵多将广,粮丰饷厚,我们也不能自以为是,以大压小。大家同心协力,决心灭隋,这都盟主啊,是人人有份。我想,是不是大家选一位都盟主?哪位比我国万岁智谋还高,灭隋的志向还强,就推选出来做都盟主。”大家一听,纷纷说:“徐先生说到推选,我们当中真没有称其职的。”李子通说:“徐先生,您这个意思是客气,是谦虚,既是大家都承认贵国为都盟主,再另选就不太好了,请接受了吧!”徐茂功听了,一时无话好说。“哎呀!”这会魏征搭碴儿了:“徐三弟,既是大家公推咱国为都盟主,我想就这么定局也不太合适,我倒有个办法。”大家忙问:“魏丞相,您有什么办法?”魏征说:“在这座孤云峰顶上有一座庙,名叫清幽观。庙中头层大殿里供的是轩辕黄帝,很是灵验。明天早起有请各位和我国万岁一起到清幽观朝拜轩辕黄帝,一个一个依次烧香磕头。谁应当做这都盟主,他磕头之时,轩辕黄帝的铁冠就会飞升起来。这个办法叫做万古衣冠拜冕旒。咱们定都盟主,不但要度人心,还要观天意,你们看这办法好不好?”李子通说:“要是所有的王爷全都拜不起来呢?”’魏征说:“那就再想别的主意。”大家一听,说“既是魏丞相说到这儿,明天咱们就试一试。”这里头有人问:“魏丞相,咱们定都盟主,为什么要请轩辕黄帝示意呢?”魏征说:“轩辕黄帝是华夏万民之祖,想当初他平定天下,自称帝尊之时,南方的蚩尤兵发中原,要与他决一雌雄。据说这个蚩尤能够喷云吐雾,轩辕黄帝的人马与蚩尤对阵,陷入大雾之中,分不出东南西北。轩辕黄帝有办法,他造出一个指南车,按着指南车走,就辨明了方向。结果打败了蚩尤。我想轩辕黄帝一看咱们这些人能成大事,必定会显灵,应当做都盟主的向他跪拜,这铁冠能不升起么?”“听魏承相之言,咱们是要请老祖宗拿主意了。”“正是。”“那好,明天一准上山拜见轩辕黄帝就是了。”约定好了,众王散去。程咬金说:“魏大哥,真能给轩辕黄帝的铁冠拜起来?我不相信。”“老祖宗有灵,就许给拜起来。”“我看你这是云山雾沼,没影儿的事。”“万岁,这事您就甭管啦!”
到了第二天辰时,混世魔王程咬金带领瓦岗山众将,连同那+七国的反王,都骑着马马,一齐绕过十八盘,到了孤云峰的最顶上。大家一瞧,不错,北边有好大一座庙宇。司马然事先得到讯息,早己命徒弟将道观洒扫干净,大开山门。一见众王上了山顶,他带着徒弟敲打法器迎上来了。这些反工甩镫离鞍下马。司马然打了个稽首:“无量福!贫道司马然前来迎接诸位王家,我这厢与诸位王家稽首了。”程咬金说:“啊,道长您别客气,我们到这儿降香盟誓,讨扰,讨扰。”“哎,诸王驾到,为敝观生辉,何谈讨扰三字。各位往里请!”大家来到大殿前,都在廊子底下一站,小道士这边撞着钟,那边打着鼓。往殿内一瞧,这位轩辕黄帝的坐像仪表堂堂,戴二十六挂垂珠冕毓冠,冠顶上是平的,从前到后多少有一点溜坡,前沿有三十六串珠子垂拉,双手捧着七星白玉珪。司马然吩咐燃香点烛,问哪位先叩拜。徐茂功说:“请各位王爷排好,依次进殿叩拜,前边有人拜起来,后边就别拜了。”各位王爷在东边排好。头一个是大梁王李执进来了,他跪倒磕头,然后冲上面一抱拳,口中说道:“轩辕黄帝在上,弟子大梁王李执在下,我要有命为都盟主,请您这铁冠无故而自起。”一瞧,没拜起来,起身退到西侧。第二个小梁王肖铣,也是跪倒磕头明誓:“轩辕黄帝在上,弟子小梁王肖铣在下,找若有命为都盟主,请铁冠无故而自起。”一瞧也没拜起来,心说没我事了,出来在西边一站。这么说吧,海州王高士魁、冀州王高上达,陈州王吴可玄、易州王铁木耳、济宁王王薄、江南王沈法兴、济南工唐璧、湖广襄陽工雷大鹏、金堤王张称金、南陽工朱灿、河北风鸣王李子通、曹州顺义王孟海公、相州白御王高谈圣、口北王福克宗坦、沙漠王罗子都,一位接一位,都这么明誓:“我若有命为都盟主,请铁冠无故而自起。”明了半天誓,一位也没把铁冠拜起来。全拜完了,最末一个是程咬金。徐茂功说:“四弟,该你了。”“我说怎么给我搁末一个了?”大家说:“这唱戏呀,开场戏没有好戏,叫帽儿戏,名角儿多咱也搁在蹲底末一个,唱大轴儿。”“嗐!合算把我当个角儿,还唱压轴儿。”“压轴儿不成,唱大轴儿。”“啊,诸位王兄王弟们没拜起来,难道我这个卖私盐的就能够拜起来吗?”“哎,万岁,我们听说当初您探地穴,得到过天命当立大德天子的白玉牌子,您福大命大,说不定就能拜起这铁冠来。”程咬金犹豫了一下,说:“哎,得了,大伙儿全拜了,我不拜也不合适呀!”他上前跪倒磕头:“轩辕黄帝在上,弟子程咬金在下,我要有命做都盟主,这铁冠就无故……”刚说到“无故”这儿“自起”两字还没说出来,大家一瞧,这铁冠骤然升起,奔上面天花板,叭,就贴上了。要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