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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五代史演义

第四十五回 潞王夺位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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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潞王夺位登天下

却说明宗既崩,平章事冯道秉政,迎立明宗次子从厚登基,称号闵帝,大赦,改元为应顺元年,葬明宗于微陵。时潞王从珂,知从厚即位,遂举兵反于风翔,兵势甚锐,人莫敢当。唐主遣兵讨之,官兵莫敢与敌,望风而降。潞王执西京留守王思同杀之,长驱至洛阳,闵帝开门出奔,未及数月,潞王即位。

从珂本姓王氏,明宗之养子也,少从明宗征伐有功,甚得众心,朝廷用事者每忌之。初,从珂镇风翔,闵帝命移镇河东,将佐以为移镇,必无全理,乃移檄邻道,起兵入清河去了。至是,从珂至陕,诸将佐康议诚等皆来投降。及入洛阳,宰相冯道率百官相迎,遂即帝位,称号废帝,改元清泰。此时,闵帝奔于卫州,废帝遣王峦赍送鸩酒,闵帝觉而不饮。王峦使将士缢死闵帝。当日,废帝与众臣商议备御之策。冯道奏曰:“三关重地,夷人出入之所,必须得人把守,方保无虞。”废帝曰:“朕封石敬瑭为六军诸卫副使,与桑维翰、刘知远、赵莹、柴研带领五万人马,前去把守。却说石敬瑭本是西夷枭捩鸡之子,隶于明宗帐下,号左射军,尝脱明宗于危急之中。因有异相,于是,明宗以女永宁公主嫁之。当日,敬瑭领旨,径入木樨宫,与公主辞别。次日,随带人马,径上三关把守去讫。

却说废帝正宫张皇后,乃勾拦之女,明宗长兴年间,废帝为潞王时,游于柳巷,见此女虽落风尘,美而且贤,可以奉箕帚,遂纳之。及帝即位,立为皇后。清泰三年,元旦之日,废帝大会文武于廷,朝贺已毕,赐群臣宴罢回宫。永宁公主至帝前,贺寿酒罢,公主奏曰:“今皇上接统御极,福布八荒,百姓讴歌,士民乐业。惟臣妾久留木樨宫,不得与石驸马相见,望皇兄垂念同胞之情,放妾归晋阳,与驸马一面,此隆恩也。”言罢,满眼流泪。帝因酒醉,乃曰:“在此宫中有甚亏你,只思归晋阳,欲与石郎同谋作反耶?”公主泣奏曰:“妾岂有此心,石驸马亦非反臣。”帝佯笑曰:“朕戏言耳!贤妹可往朝阳宫,见你嫂嫂,以尽人臣之礼。”公主领诺。

原来公主素轻张后出身微贱。当日领旨,无奈只得进宫。

宫人报知,果然张后又恃至尊,妄自尊大,乃佯为不知,无人迎接。公主立在宫前半日,不见动静,忿然发怒,抢门而入。

见张后端坐不动,公主正色责之曰:“汝乃何等人出身,敢如此无礼,失了国家礼体,吾立了半日,既无宫娥来接,进得宫来,复又端坐不动,是何礼也?”张后曰:“汝出言不逊,合得甚罪?以家法论之,吾嫂也,汝姑也;以国法论之,吾皇后也,汝臣也,入而不拜,自失其礼,尚敢责人失礼乎?”公主曰:“我乃明宗皇帝之女,当今之妹,玉叶金枝,汝是一介烟花之妓,以君后压我国姑乎?若非吾夫把守三关严紧,使外夷不敢侵犯,吾兄安得坐享太平,汝亦安得为皇后也?”张后曰:“汝不闻古人云,一岁为君百岁奴,汝夫虽有汗马之劳,受朝廷重禄,即朝廷之奴隶。汝虽皇妹,亦宫中使唤之人,焉敢在此夸口!”公主听罢大怒,即挺金笏向前欲打张后。张后忙陪笑脸喜气相迎。徐谓公主曰:“望国姑暂息雷威,念贱妾小可之辈,见识欠远,凡事望国姑容恕,前言特戏之耳!”公主于是掷笏在地,怒气稍息。日色已晚,二人各自退回。

却说废帝还宫,一班宫娥,皆来迎接,宫内侍宴,酒至数巡。只见张后泣而诉曰:“念妾身乃烟花之女,蒙陛下不鄙,使贱妾得侍巾栉。一旦位居正宫,兢兢业业,未尝敢行非礼之事,满朝文武,称得贤助。不想皇姑今日领旨朝贺,不行君臣之礼,反出不逊之言,秽骂百端,又欲持笏打妾。贱妾固不足惜,毁及至尊,岂人臣之礼乎?”废帝曰:“联妹自幼曾习经史,从来知礼,安有此悖逆之事乎?”张后曰:“陛下不信,现有宫人在此为证。若非妾陪笑脸,险被金笏所击,即其欺妾一事,即欺陛下也!”要知废帝如何发落?且看下回分解卓吾子评:潞王从珂本王氏,为明宗养子。盖至是而国姓三变焉。方其入洛,许赏军士百缗,及至洛,府库枵然,乃括民财给之,民心怨嗟,思乱者众。况弑闵帝,罪恶深重,而又促敬瑭之乱,欲不焚延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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