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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全书

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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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全书卷第十四

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

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

南岳下六世

雪峰存禅师法嗣

福州长庆慧棱禅师

杭州盐官孙氏子。禀性淳澹。年十三。於苏州通玄寺。出家登戒。历参禅苑。後参灵云。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云曰。驴事未去。马事到来。师如是往来雪峰玄沙。二十年间。坐破七个蒲团。不明此事。一日卷帘。忽然大悟。乃有颂曰。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天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口打。峰举谓玄沙曰。此子。彻去也。沙曰。未可。此是意识着述。更须勘过始得。至晚。众僧上来问讯。峰谓师曰。备头陀。未肯汝在。汝实有正悟。对众举来。师又有颂曰。万象之中独露身。唯人自肯乃方亲。昔时谬向途中觅。今日看来火里冰。峰乃顾沙曰。不可更是意识着述。师问峰曰。从上诸圣传受一路。请师垂示。峰良久。师设礼而退。峰乃微笑。师入方丈参。峰曰。是甚麽。师曰。今日天晴好普请。自此酬问。未甞爽於元旨 师在西院。问诜上座曰。这里有象骨山。汝曾到麽。曰不曾到。师曰。为甚麽不到。曰自有本分事在。师曰。作麽生。是上座本分事。诜乃提起衲衣角。师曰。为当只这个别更有。曰上座见过甚麽。师曰。何得龙头蛇尾 保福辞归。雪峰谓师曰。山头和尚。或问上座信作麽生只对。师曰。不避腥羶。亦有少许。曰信道甚麽。师曰。教我分付阿谁。曰从展虽有此语。未必有恁麽事。师曰。若然者。前程全自闍黎 师与保福游山。福问。古人道。妙峰山顶。莫只这过便是也无。师曰。是即是可惜许 师来往雪峰。二十九载。天佑三年。泉州刺史王延彬。请住招庆。开堂日。公朝服趋隅。曰请师说法。师曰。还闻麽。公设拜。师曰。虽然如此。恐有人不肯 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有愿不撒沙 一日王太傅入院。见方丈门闭。问演侍者曰。有人敢道太师在否。演曰。有人敢道太师不在否 闽帅。请居长庆。号超觉太师。上堂良久曰。还有人相悉麽。若不相悉。欺谩兄弟可也。只今有甚麽事。莫有窒差也无。复是谁家屋里事。不肯担荷。更待何时。若是和根参学不到这里。还会麽。如今有一般行脚人。耳里总满也。假饶收拾得底。还当得行脚事麽。僧问。行脚事如何学。师曰。但知就人索取。曰如何是独脱一路。师曰。何烦更问 问名言妙义。教有所诠。不涉三科。请师直道。师曰。珍重。师乃曰。明明歌咏。汝尚不会。忽被暗里来底事。汝作麽生。僧问。如何是暗来底事。师曰。吃茶去(中塔代曰便请和尚相伴) 问如何是不隔毫端底事。师曰。当不当问如何得不疑不惑去。师乃展两手。僧不进语。师曰。汝更问。我与汝道。僧再问。师露膊而坐。僧礼拜。师曰。汝作麽生会。曰今日风起。师曰。恁麽道未定人见解。汝於今古中。有甚麽节要。齐得长庆。若举得。许汝作话主。其僧但立而已。师却问。汝是甚处人。曰向北人。师曰。南北三千里外。学妄语作麽。僧无对 上堂良久曰。莫道今夜较些子。便下座 僧问。众手淘金。谁是得者。师曰。有伎俩者得。曰学人还得也无。师曰。大远在 上堂。撞着道伴。交肩过一生。参学事毕 上堂。净洁打叠了也。却近前问我。觅我劈脊。与你一棒。有一棒到你。你须生惭愧。无一棒到你。你又向甚麽处会 问羚羊挂角时如何。师曰。草里汉。曰挂角後如何。师曰。乱呌唤。曰毕竟如何。师曰。驴事未去。马事到来 问如何是合圣之言。师曰。大小长庆。被汝一问口似匾担。曰何故如此。师曰。适来问甚麽 上堂。我若举唱宗乘。须闭却法堂门。所以道尽法无民。僧问不怕无民。请师尽法。师曰。还委落处麽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香严道底一时坐却 上堂。总似今日。老胡有望。保福曰。总是今日。老胡绝望(玄觉曰。恁麽道是相见语。不是相见语) 安国瑫新得师号。师去作贺。瑫出接。师曰。师号来耶。曰来也。师曰。是甚麽号。曰明真。师乃展手。曰甚麽处去来。师曰。几不问过 问僧。甚处来。曰鼓山来。师曰。鼓山有不跨石门底句。有人借问。汝作麽生道。曰。昨夜报慈宿。师曰。劈脊棒。汝又作麽生。曰和尚若行此棒。不虗受人天供养。师曰。几合放过 问古人有言。相逢不拈出。举意便知有时如何。师曰。知有也未(僧又问保福。福曰。此是谁语。曰丹霞语。福曰。去莫妨我打睡) 师入僧堂。举起疏头曰。见即不见。还见麽。众无对 师到罗山见制龛子。以杖敲龛曰。太煞预备。山曰。拙布置。师曰。还肯入也无。山曰。吽吽 上堂。大众集定。师乃拽出一僧曰。大众礼拜此僧。又曰。此僧有甚麽长处。便教大众礼拜。众无对 问如何是文彩未生时事。师曰。汝先举。我後举。其僧但立而已。师曰。汝作麽生举。曰某甲截舌有分 保福迁化。僧问。保福。抛却壳漏子。向甚麽处去也。师曰。且道。保福在那个壳漏子里。後唐明宗长兴壬辰五月十七日归寂。寿七十九。腊六十。王氏建塔。

漳州保福院从展禅师

福州陈氏子。年十五。礼雪峰为受业。游吴楚间。後归执侍。峰一日忽召曰。还会麽。师欲近前。峰以杖拄之。师当下知归。尝以古今方便。询於长庆。一日庆谓。师曰。宁说阿罗汉有三毒。不可说如来有二种语。不道如来无语。只是无二种语。师曰。作麽生是如来语。只曰。聋人争得闻。师曰。情知和尚向第二头道。庆曰。汝又作麽生。师曰。吃茶去。(云居锡曰。甚麽处。是长庆向第二头道处) 问长庆盘山道。光境俱亡。复是何物。洞山道。光境未亡。复是何物。师曰。据此二尊宿商量。犹未得剿绝。乃问长庆。如今作麽生道得剿绝。庆良久。师曰。情知和尚向鬼窟里作活计。庆却问。作麽生。师曰。两手扶犁水过膝 长庆问。见色便见心。还见船子麽。师曰。见曰。船子且置。作麽生是心。师却指船子 雪峰上堂曰。诸上座。望州亭与汝相见了也。乌石岭与汝相见了也。僧堂前与汝相见了也。师举问鵞湖。僧堂前相见即且置。只如望州亭乌石岭。甚麽处相见。鵞湖骤步归方丈。师低头入僧堂 後梁真明戊寅。漳州刺史王公。创保福禅苑。迎师居之。开堂日。王公礼跪。三请躬自扶掖陞座。师乃曰。须起个笑端作麽。然虽如此。再三不容推免。诸仁者。还识麽。若识得。便与古佛齐肩。时有僧。出方礼拜。师曰。晴乾不肯去。直待雨淋头。问郡守崇建精舍。大阐真风。便请和尚举扬宗教。师曰。还会麽。曰恁麽则羣生有赖也。师曰。莫涂污人好。又僧出礼拜。师曰。大德好与莫覆却船子。僧问。泯默之时。将何为则。师曰。落在甚麽处。曰不会。师曰。瞌睡汉。出去 上堂。此事如击石火。似闪电光。构得构不得。未免丧身失命。僧问。未审。构得底人。还免丧身失命也无。师曰。适来且置。闍黎还构得麽。曰若构不得。未免大众怪笑。师曰。作家作家。曰是甚麽心行。师曰。一杓屎拦面。泼也不知臭。师见僧。以杖打露柱。又扛其僧头。僧作忍痛声。师曰。那个为甚麽不痛。僧无对 问摩腾入汉。一藏分明。达磨西来。将何指示。师曰。上座行脚事作麽生。曰不会。师曰。不会会取。莫傍家取人处分。若是久在丛林。麤委些子远近。可以随处任真。其有初心後学。未知次序。山僧所以不惜口业向汝道。尘劫来事。只在如今。还会麽。然佛法付嘱国王大臣。郡守。昔同佛会。今方如是。若是福禄荣贵。则且不论。只如当时。受佛付嘱底事。还记得麽。若识得。便与千圣齐肩。傥未识得。直须谛信此事。不从人得。自己亦非。言多去道转远。直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犹未是在。久立珍重 上堂。有人从佛殿後过见。是张三李四。从佛殿前过。为甚麽不见。且道。佛法利害在甚麽处。僧曰。为有一分麤境。所以不见。师乃叱之。自代曰。若是佛殿即不见。曰不是佛殿。还可见否。师曰。不是佛殿。见个甚麽 问十二时中如何据验。师曰。却好据验。曰学人为甚麽不见。师曰不可更揑日去也 问主伴重重。极十方而齐唱。如何是极十方而齐唱。师曰。汝何不教别人问 问因言辩意时如何。师曰。因甚麽言。僧低头良久。师曰掣电之机。徒劳伫思 师因僧侍立。问曰。汝得恁麽麤心。僧曰。甚麽处。是某甲麤心处。师拈一块土度与。僧曰。抛向门前着。僧抛了却来曰。甚麽处是某甲麤心处。师曰。我见筑着磕着。所以道汝麤心 师问罗山。僧问岩头。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头曰。铜沙锣里满盛油。意作麽生。山召师。师应诺。山曰。猕猴入道场。山却问明招。忽有人问。你又作麽生。招曰。箭穿红日影 师问罗山。岩头道。与麽与麽。不与麽不与麽。意作麽生。山召师。师应诺。山曰。双明亦双暗。师礼谢。三日後。却问。前日蒙和尚垂慈。只为看不破。山曰。尽情向汝道了也。师曰。和尚是把火行。山曰。若与麽。据汝疑处问将来。师曰。如何是双明亦双暗。山曰。同生亦同死。师又礼谢而退。别有僧问师。同生亦同死时如何。师曰。彼此合取狗口。曰和尚收取口吃饭。其僧却问罗山。同生亦同死时如何。山曰。如牛无角。曰同生不同死时如何。山曰。如虎戴角 师见僧吃饭。乃拓鉢曰。家常。僧曰。和尚是甚麽心行 有尼到参。师问。阿谁。侍者报曰。觉师姑。师曰。既是觉师姑。用来作麽。尼曰。仁义道中。即不无师。别云。和尚是甚麽心行 师闻长生卓庵。乃往相访。茶话次。生曰。会有僧问祖师西来意。某甲举拂子示之。不知得不得。师曰。某甲争敢道得不得。有个问。有人赞叹此事。如虎戴角。有人轻毁此事。分文不直。一等是恁麽事。因甚麽毁赞不同。生曰。适来出自偶尔。(老宿曰。毁又争得。又老宿曰。惜取眉毛好。太原孚曰。若无智眼。难辨得失) 师问僧。殿里底是甚麽。曰和尚定当看。师曰。释迦佛。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 闽帅。遣使送朱记到。师上堂。提起印曰。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僧曰不去不住。用印奚为。师便打。僧曰。恁麽则鬼窟里。全因今日也。师持印归方丈 问僧。甚处来。曰江西。师曰。学得底那。曰拈不出。师曰。作麽生。僧无对 师举洞山真赞。云徒观纸与墨。不是山中人。僧问。如何是山中人。师曰。汝试邈掠看。曰若不黠儿。几成邈掠。师曰。汝是黠儿。曰和尚是甚麽心行。师曰。来言不丰 僧数钱次。师乃展手曰。乞我一钱。曰和尚因何到恁麽地。师曰。我到恁麽地。曰若到恁麽地。将取一文去。师曰。汝因甚到恁麽地 问僧。甚处来。曰观音。师曰还见观音麽。曰见。师曰。左边见右边见。曰见时不历左右 问如何是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师曰。若是水火。即被烧溺 师问饭头。镬阔多少。曰。和尚试量看。师以手作量势。曰和尚莫谩某甲。师曰。却是汝谩我 问欲达无生路。应须识本源。如何是本源。师良久。却问侍者。这僧问甚麽。其僧再举。师乃喝出曰。我不患聋 问学人近入丛林。乞师全示入路。师曰。若教全示。我却礼拜汝 师问僧。汝作甚麽业来。得恁麽长大。曰和尚短多少。师却蹲身作短势。僧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 师令侍者屈隆寿长老。曰但独自来。莫将侍者来。寿曰。不许将来。争解离得。师曰。太煞恩爱。寿无对。师代曰。更谢和尚上足传示 闽帅。甞奏命服。一日示微疾。僧入丈室问讯。师曰。吾与汝相识年深。有何方术相救。曰方术甚有。闻说和尚不解忌口。又谓众曰。吾旬日来。气力困劣。别无他。只是时至也。僧问。时既至矣。师去即是。住即是。师曰。道道。曰恁麽则某甲不敢造次。师曰。失钱遭罪。言讫而寂。当後唐明宗天成戊子三月二十二日也。

福州鼓山神晏兴圣国师

大梁李氏子。幼恶荤羶。乐闻钟梵。年十二时。有白气数道。腾於所居屋壁。师题壁曰。白道从兹速改张。休来显现作妖祥。定祛邪行归真见。必得超凡入圣乡。题罢。气即随灭。年甫志学。遘疾甚。亟梦神人与药。觉而顿愈。明年又梦梵僧告曰。出家时至矣。遂依卫州白鹿规披削。嵩岳受具。谓同学曰。古德曰。白四羯磨後。全体戒定慧。岂准绳而可拘也。於是杖锡。徧扣禅关。而但记语言。存乎知解。及造雪岭。朗然符契。一日参雪峰。峰知其缘熟。忽起搊住曰。是甚麽。师释然了悟。亦忘其了心。唯举手摇曳而已。峰曰。子作道理耶。师曰。何道理之有。峰审其悬解。抚而印之。後闽帅。常询法要。创鼓山请举扬宗旨 上堂。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举要。且不识南泉。即今莫有识南泉者麽。试出来。对众验看。时有僧出礼拜。才起。师曰。作麽生。僧近前曰。咨和尚。师曰。不才请退。乃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各有人传持。且佛法是建立教。禅道乃止啼之说。他诸圣出兴。葢为人心不等。巧开方便。遂有多门。受疾不同。处方还异。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须遣。鼓山所以道。句不当机。言非展事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唱言前。宁谈句後。直至释迦掩室。净名杜口。大士梁时童子。当日一问二问三问。尽有人了也。诸仁者。合作麽生。时有僧出礼拜。师曰。高声问。曰学人咨和尚。师喝曰。出去。曰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抗声曰。似未闻那。其僧再问。师曰。一点随流食咸不重 问如何是包尽乾坤底句。师曰。近前来。僧近前。师曰。钝置杀人。曰如何绍得。师曰。犴[狂-王+谷]无风。徒劳展掌。曰如何即是。师曰。错曰。学人便承当时如何。师曰。汝作麽生承当 问如何是学人正立处。师曰。不从诸圣行 问千山万山那个是正山。师曰。用正山作麽 师与招庆相遇次。庆曰。家常。师曰。太无厌生。庆曰。且欵欵。师却曰。家常。庆曰。今日未有火。师曰。太鄙悋生。庆曰。稳便将取去 上堂垂语曰。鼓山门下。不得咳[口*敕]。时有僧咳[口*敕]一声。师曰。作甚麽。曰伤风。师曰。伤风即得 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乃侧掌曰。吽吽 问如何是向上关棙子。师便打 问如何是鼓山正主。师曰。瞎作麽 师问保福。古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麽生。福拈起茶盏。师曰。莫是非好。 问如何是真实人体。师曰。即今是甚麽体。曰究竟如何。师曰。争得到恁麽地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金乌一点万里无云 上堂。欲知此事。如一口劒。僧问。学人是死屍。如何是劒。师曰。拽出这死屍着。僧应诺。便归僧堂。结束而去。师至晚闻得。乃曰。好与拄杖(东禅齐曰。这僧若不肯。鼓山有甚过。若肯。何得便发去。又曰。鼓山拄杖。赏伊罚伊。具眼底试商量看。) 问僧。鼓山有不跨石门句。汝作麽生道。僧曰。请师便打 问如何是古人省心力处。师曰。汝何费力 问言满天下无口过。如何是无口过。师曰。有甚麽过 问如何是教外别传底事。师曰。吃茶去 师与闽帅。瞻仰佛像。帅问。是甚麽佛。师曰。请大王鉴。师曰。鉴即不是佛。师曰。是甚麽。师无对。(长庆代曰。久承大师在众何得造次) 问从上宗乘如何举唱。师以拂子蓦口打 问如何是省要处。师曰。汝还耻麽 示众。今为诸仁者刺头入他诸圣化门里。抖擞不出。所以向诸人道。教排不到。祖不西来。三世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载不起。凡圣摄不得。古今传不得。忽尔是个汉。未通个消息。向他恁麽道。被他蓦口掴。还怪得他麽。虽然如此。也不得乱掴。鼓山寻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门。须有不跨石门句。作麽生是不跨石门句。鼓山自住。三十余年。五湖四海来者。向高山顶上。看山翫水。未见一人快利通得个消息。如今还有人通得也未。若通得亦不昧。诸兄弟。若无不如散去。珍重 师有偈曰。直下犹难会。寻言转便賖。若论佛与祖。特地隔天涯。师举问僧。汝作麽生会。僧无语。乃谓侍者曰。某甲不会。请代一转语。者曰。和尚与麽道。犹隔天涯在。僧举似师。师唤侍者问。汝为这僧代语。是否。者曰。是师便打趂出院。

杭州龙华寺灵照真觉禅师

高丽人也。萍游闽越。陞雪峰之堂。冥符元旨。居唯一衲服勤众务。闽中谓之照布衲。一夕指半月。问溥上座曰。那一片甚麽处去也。溥曰。莫妄想。师曰。失却一片也。众虽叹美。而恬澹自持。初住婺州齐云山 上堂。良久忽舒手。顾众曰。乞取些子。乞取些子。又曰。一人传虗。万人传实。僧问。草童能歌舞。未审。今时还有无。师下座作舞曰。沙弥会麽。曰不会。师曰。山僧蹋曲子也不会 次迁越州镜清。上堂。今日尽令去也。时有僧出曰。请师尽令。师乃曰。吽吽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曰。镜清不惜口 问请师雕琢。师曰。八成。曰为甚麽不十成。师曰。还知镜清生修理麽 问僧。甚处来。曰五峰来。师曰。来作甚麽。曰礼拜和尚。师曰。何不自礼。曰礼了也。师曰。镜湖水浅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莫错下名言。曰岂无方便。师曰。乌头养雀儿 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此即是色阿那个是心。师曰。恁麽问。莫欺山僧麽 问未剖以前请师断。师曰。落在甚麽处。曰失口即不可。师曰。也是寒山送拾得。僧礼拜。师曰。住住。闍黎失口。山僧失口。曰恶虎不食子。师曰。驴头出。马头回 师蓦问一僧。记得麽。曰记得。师曰。道甚麽。曰道甚麽。师曰。淮南小儿入寺 问是甚麽即俊鹰。俊鹞趂不及。师曰。闍黎别问。山僧别答。曰请师别答。师曰十里行人较一程 问金屑虽贵。眼里着不得时如何。师曰。只者着不得。还着得麽。僧礼拜。师曰。深沙神 问菩提树下度众生。如何是菩提树。师曰。大似苦练树。曰为甚麽似苦练树。师曰。素非良马。何劳鞭影 师於後汉天福丁未闰七月二十六日示寂。塔於杭之大慈山。寿七十八。

明州翠岩令参永明禅师

安吉州人也。僧问。不借三寸请师道。师曰。茶堂里贬剥去 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曰。抑逼人作麽 上堂。一夏与兄弟。东语西话。看翠岩眉毛在麽(长庆曰。生也。云门曰。关。保福曰。作贼人心虚。翠岩芝曰。为众竭力祸出私门) 问凡有言句尽是点污。如何是向上事。师曰。凡有言句尽是点污 问如何是省要处。师曰。大众笑汝 问还丹一粒。点纤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学人上来请师一点。师曰。不点。曰为甚麽不点。师曰。恐汝落凡圣。曰乞师至理。师曰。侍者点茶来。 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曰。邪法难扶 问僧繇为甚写志公真不得。师曰。作麽生合杀 问险恶道中。以何为津梁。师曰。药山再三叮嘱 问不带凡圣当机何示。师曰。莫向人道。翠岩灵利 问妙机言句尽皆不当宗乘中事如何。师曰。礼拜着。曰学人不会。师曰。出家行脚。礼拜也不会。师後迁龙册而终焉。

越州镜清寺道怤顺德禅师

永嘉陈氏子。幼不荤茹。亲党强啖以枯鱼。随即嗢哕。遂求出家。於本州开元寺受具。游方抵闽。谒雪峰。峰问。甚处人。曰温州人。峰曰。恁麽则与一宿觉。是乡人也。曰只如一宿觉。是甚麽处人。峰曰。好吃一顿棒。且放过。一日师问。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师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师如何传。峰良久。师礼谢。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师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峰曰。只恁麽为别有商量。师曰。和尚恁麽即得。峰曰。於汝作麽生。师曰。孤负杀人 雪峰谓众曰。堂堂密密地。师出问。是甚麽堂堂密密峰。起立曰。道甚麽。师退步而立 雪峰垂语曰。此事。得恁麽尊贵。得恁麽绵密。师曰。道怤。自到来数年。不闻和尚恁麽示诲。峰曰。我向前虽无。如今已有。莫有所妨麽。曰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峰曰。致使我如此。师从此信入。而且随众。时谓之小怤布衲 普请次。雪峰举沩山道见色便见心。汝道还有过也无。师曰。古人为甚麽事。峰曰。虽然如此。要共汝商量。师曰。恁麽则不如道。怤鉏地去 师再参雪峰。峰问。甚处来。师曰。岭外来。峰曰。甚麽处。逢见达磨。师曰。更在甚麽处。峰曰。未信汝在。师曰。和尚莫恁麽粘腻好。峰便休 师後徧历诸方。益资权智。因访先曹山。山问。甚麽处来。师曰。昨日离明水。山曰。甚麽时到明水。师曰。和尚到时到。山曰。汝道我甚麽时到。师曰。适来犹记得。山曰。如是如是 师初住越州镜清。唱雪峰之旨。学者奔凑。副使皮光业者。日休之子。辞学宏瞻。屡击难之。退谓人曰。怤师之高论。人莫窥其极也 新到参。师拈起拂子。僧曰。久向镜清。犹有这个在。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问学人啐请师啄。师曰。还得活也无。曰若不活。遭人怪笑。师曰。也是草里汉 问僧。近离甚处。曰三峰。师曰。夏在甚处。曰五峰。师曰。放你三十棒。曰过在甚麽处。师曰。为汝出一丛林。入一丛林 师一日於僧堂自击钟曰。玄沙道底。玄沙道底。僧问。玄沙道甚麽。师乃画一圆相。僧曰。若不久参争知与麽。师曰。失钱遭罪 师住庵时。有行者至。徐徐近绳床。取拂子提起。问某甲唤这个作拂子。庵主唤作甚麽。师曰。不可更安名立字也。行者乃掷却拂子曰。着甚死急 问僧。外面是甚麽声。曰蛇咬虾蟇声。师曰。将谓众生苦。更有苦众生 问如何是灵源一直道。师曰。镜湖水可煞深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红日照青山。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师曰。风吹雪不寒 问僧。赵州吃茶话。汝作麽生会。僧便出去。师曰。邯郸学唐步 问学人未达其源。请师方便。师曰。是甚麽源。曰其源。师曰。若是其源。争受方便。僧礼拜退。侍者问。和尚适来。莫是成褫伊麽。师曰。无曰。莫是不成褫伊麽。师曰。无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师在帐中坐。有僧问讯。师拨开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曰既是当断。为甚麽不断。师曰。我若尽法。直恐无民。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师曰。维那。拽出此僧着。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识伊和尚来 普请鉏草次。浴头请师浴。师不顾。如是三请。师举钁作打势。头便走。师召曰。来来。头回首。师曰。向後遇作家。分明举似。头後到保福。举前语未了。福以手掩其口。头却回举似师。师曰。饶你恁麽也未作家 师问僧。甚处来。曰天台来。师曰。阿谁问汝天台。曰和尚何得龙头蛇尾。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师看经次。僧问。和尚看甚麽经。师曰。我与古人斗百草。师却问。汝会麽。曰少年也曾恁麽来。师曰。如今作麽生。僧举拳。师曰。我输汝也 问辨不得提不起时如何。师曰。争得到这里。曰恁麽则礼拜去也。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师见僧学书。廼问。学甚麽书。曰请和尚鉴。师曰。一点未分三分着地。曰今日又似遇人。又似不遇人。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问声前绝妙。请师指归。师曰。许由不洗耳。曰为甚麽如此。师曰。犹系脚在。曰某甲只如此。师意又如何。师曰。无端夜来鴈。惊起後池秋 钱王命居天龙寺。後创龙册寺。延请居焉。上堂。如今事不得已。向汝道。各自验看实个亲切。既恁麽亲切。到汝分上。因何特地生疎。只为抛家日久。流浪年深。一向缘尘。致见如此。所以唤作背觉合尘。亦名舍父逃逝。今劝兄弟。未歇歇去好。未彻彻去好。大丈夫儿。得恁麽无气槩。还惆怅麽。终日茫茫地。且觅取个管带路好。也无人问我管带一路。僧问。如何是管带一路。师嘘嘘曰。要棒吃即道。曰恁麽则学人罪过也。师曰。几被汝打破蔡州 问僧。近离甚处。曰。石桥。师曰。本分事作麽生。曰近离石桥。师曰。我岂不知你近离石桥。本分事作麽生。曰和尚何不领话。师便打。曰某甲话在。师曰。你但吃棒。我要这话行 问。一等明机双扣为甚麽。却遭违贬。师曰。打水鱼头痛。惊林鸟散忙 问十二时中。以何为验。师曰。得力即向我道。曰诺。师曰。十万八千犹可近 问如何是方便门速易成就。师曰。速易成就。曰争奈学人领览禾的。师曰。代得也代却 问如何是人无心合道。师曰。何不问道无心合人。曰如何是道无心合人。师曰。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那教下碧天 问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新年头佛法。师曰。元正启祚。万物咸新。曰谢师答话。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问学人问不到处。请师不答。和尚答不到处。学人即不问。师乃搊住曰。是我道理。是汝道理。曰和尚若打学人。学人也打和尚。师曰。得对相耕去 问承师有言。诸方若不是走人。便是笼人罩人。未审。和尚如何。师曰。被汝致此一问。直得当门齿落 上堂。众集定。师抛下拄杖曰。大众动着也二十棒。不动着也二十棒。时有僧出。拈得头上戴出去。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问僧。门外甚麽声。曰雨滴声。师曰。众生颠倒。迷己逐物。曰和尚作麽生。师曰。洎不迷己。曰洎不迷己。意旨如何。师曰。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 问如何是同相。师将火筯插向炉中。曰如何是别相。师又将火筯插向一边 有僧引一童子到。曰此童子。常爱问人佛法。请和尚验看。师乃令点茶。童子点茶来。师啜了过。盏槖与童子。子近前接。师却缩手曰。还道得麽。子曰。问将来。僧曰。此童子见解如何。师曰。也只是一两生持戒僧 晋天福丁酉八月示灭。塔於龙册山。

漳州报恩院怀岳禅师

泉州人。少依本州圣受寿业。继参雪峰。僧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师曰。动即死。曰不动时如何。师曰。犹是守古塚鬼 问如何是学人出身处。师曰。有甚麽缠缚汝。曰争奈出身不得何。师曰。过在阿谁 问如何是报恩一灵物。师曰。吃如许多酒糟作麽。曰还露脚手也无。师曰。这里是甚麽处所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万里一片云。曰见後如何。师曰。廓落地 问黑云陡暗谁当两者。师曰。峻处先倾 问宗乘不却如何举唱。师曰。山不自称。水无间断 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汝争得知 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甚麽年中得见来 问师子在窟时如何。师曰。师子是甚麽家具。曰师子出窟时如何。师曰。师子在甚麽处 问如何是目前佛。师曰。快礼拜 临迁化上堂。山僧十二年来。举扬宗教。诸人怪我甚麽处。若要听三经五论。此去开元寺咫尺。言讫而寂。

福州安国院弘瑫明真禅师

泉州陈氏子。参雪峰。峰问。甚麽处来。曰江西来。峰曰。甚麽处见达磨。曰分明向和尚道。峰曰。道甚麽。曰甚麽处去来 一日雪峰见师。忽搊住曰。尽乾坤是个解脱门。把手拽伊不肯人。曰和尚怪弘瑫不得。峰拓开曰。虽然如此。争奈背後许多师僧何 师举国师碑文曰。得之於心。猗兰作旃檀之树。失之於旨。甘露乃蒺藜之园。问僧曰一语须具得失两意。汝作麽生道。僧举拳曰。不可唤作拳头也。师不肯。亦举拳别。曰只为唤这个作拳头 出世囷山。後闽帅。命居安国。大阐元风。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是即是莫错会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问问 问学人上来未尽其机。请师尽机。师良久。僧礼拜。师曰。忽到别处人问。汝作麽生举。曰终不敢错举。师曰。未出门。已见笑具 问如何是达磨传底心。师曰。素非後躅 问不落有无之机。请师全道。师曰。汝试断看 问如何是一毛头事。师拈起袈裟曰。乞师指示。师曰。抱璞不须频下泪。来朝更献楚王看 问。寂寂无言时如何。师曰。更进一步 问凡有言句。皆落因缘方便。不落因缘方便事如何。师曰。桔槹之士频逢。抱瓮之流罕遇 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未审。和尚如何传。师曰。且留口吃饭着 问如何是高尚底人。师曰。河滨无洗耳之叟。磻溪绝垂钓之人 问十二时中。如何救得生死。师曰。执鉢不须窥众乐。履冰何得步参差 问学人拟问宗乘。师还许也无。师曰。但问。僧拟问。师便喝出 问目前生死如何免得。师曰。把将生死来 问知有底人。为甚麽道不得。师曰。汝爷名甚麽 问如何是活人劒。师曰。不敢瞎却汝。曰如何是杀人刀。师曰。只这个是 问不犯锋鋩如何知音。师曰。驴年去 问苦澁处乞师一言。师曰。可煞沈吟。曰为甚麽如此。师曰。也须相悉好 问常居正位底人。还消得人天供养否。师曰。消不得。曰为甚麽消不得。师曰。是甚麽心行。曰甚麽人消得。师曰。着衣吃饭底消得 师举棱住招庆时。在法堂东角立。谓僧曰。这里好致一问。僧便问。和尚为何不居正位。棱曰。为汝恁麽来。曰即今作麽生。棱曰。用汝眼作麽。师乃曰。他家恁麽。问别是个道理。汝今作麽生道。後安国曰。恁麽则大众一时散去得也。师自代曰。恁麽即大众一时礼拜。

泉州睡龙山道溥弘教禅师

福唐郑氏子。初住五峰。上堂。莫道空山无只待。便归方丈 僧问。凡有言句不出大千顶。未审。顶外事如何。师曰。凡有言句。不是大千顶。曰如何是大千顶。师曰。摩醯首罗天。犹是小千界 问初心後学。近入丛林方便门中。乞师指示。师敲门枋。僧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再敲门枋。

南岳金轮可观禅师

福唐薛氏子。参雪峰。峰曰。近前来。师方近前作礼。峰与一蹋。师忽契悟。师事十二载。复历丛林。住後上堂。我在雪峰。遭他一蹋。直至如今眼不开。不知是何境界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不是 大众夜参。後下堂。师召大众。众回首。师曰。看月。众乃看。师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众无对 问古人道。毗卢有师。法身有主。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曰。不可床上安床 问如何是日用事。师拊掌三下。僧曰。学人未领此意。师曰。更待甚麽 问从上宗乘。如何为人。师曰。我今日未吃茶。曰请师旨示。师曰。过也 问正则不问。请师傍指。师曰。抱取猫儿去 问僧。甚处来。曰华光。师便推出闭却门。僧无对 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何对。师咄曰。出去 问僧。作麽生是觌面事。曰请师鉴。师曰。恁麽道还当麽。曰故为即不可。师曰。别是一着 问如何是灵源一路。师曰。蹋过作麽 雪峰院主。有书来招曰。山头和尚年尊也。长老何不再入岭一转。师回书曰。待山头和尚别有见解。即再入岭。僧问。如何是雪峰见解。师曰。我也惊。

福州大普山玄通禅师

本郡人。僧问。骊龙颔下珠如何取得。师乃拊掌瞬视 问方便以前事如何。师便推出其僧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齩骨头汉出去 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脱枷来商量 问急急相投请师投。师曰。钝汉。

福州长生山皎然禅师

本郡人。久依雪峰。一日与僧斫树次。峰曰。斫到心且住。师曰。斫却着。峰曰。古人以心传心。汝为甚麽道斫却。师掷下斧曰。传峰打一拄杖而去 僧问雪峰。如何是第一句。峰良久。僧举似师。师曰。此是第二句。峰再令其僧来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苍天苍天 普请次。雪峰问。古人道。谁知席帽下元是昔愁人。古人意作麽生。师侧戴笠子曰。这个是甚麽人语 峰问师。持经者。能荷担如来。作麽主是荷担如来。师乃捧雪峰。向禅床上 普请次。雪峰负一束藤。路逢一僧。便抛下。僧拟取。峰便蹋倒归。谓师曰。我今日蹋这僧快。师曰。和尚却替这僧。入涅盘堂始得。峰便休去 雪峰问。光境俱亡。复是何物。师曰。放皎然过有道处。峰曰。放汝过作麽生道。曰皎然亦放和尚过。峰曰。放汝二十棒。师便礼拜 住後。僧问。古人有言。无明即佛性。烦恼不须除。如何是无明即佛性。师忿然作色。举拳呵曰。今日打这师僧去也曰。如何是烦恼不须除。师以手拏头曰。这师僧得恁麽发人业 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甚麽对。师曰。上纸墨堪作甚麽。闽帅。署禅主大师。莫知所终。

信州鵞湖智孚禅师

福州人。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曰。非但闍黎一人忙 问虗空讲经。以何为宗。师曰。闍黎不是。听众出去 问五逆之子。还受父约也无。师曰。虽有自裁。未免伤己 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曰。情知闍黎不奈何。曰为甚麽不奈何。师曰。未必小人得见君子 问在前一句请师道。师曰。脚跟下探取甚麽。曰即今见问。师曰。看闍黎变身不得 问。雪峰抛下拄杖意作麽生。师以香匙抛下地。僧曰。未审。此意如何。师曰。不是好种。出去 问如何是鵞湖第一句。师曰。道甚麽。曰如何即是。师曰。妨我打睡 问不问不答时如何。师曰。问人焉知 问迷子未归家时如何。师曰。不在途。曰归後如何。师曰。正在迷 问如何是源头事。师曰。途中觅甚麽 问如何是一句。师曰。会麽。曰恁麽莫便是否。师曰。苍天苍天 镜清问。如何是即今底。师曰。何更即今。清曰。几就支荷。师曰。语逆言顺 师一日不赴堂。侍者来请赴堂。师曰。我今日在庄吃油糍饱。者曰。和尚不曾出入。师曰。你但去问取庄主。者方出门。忽见庄主。归谢。和尚到庄吃油糍。

杭州西兴化度院师郁悟真禅师

泉州人。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举拂子。僧曰。不会。师曰。吃茶去 问如何是一尘。师曰。九世刹那分。曰如何含得法界。师曰。法界在甚麽处 问谿谷各异师何明一。师曰。汝喘作麽 问学人初机。乞师指示。入路。师曰。汝怪化度甚麽处 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黄赤白。曰如何是不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黄亦白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是东来是西来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鸟兽俱迷。曰见後如何。师曰。山深水冷 问维摩与文殊对谈何事。师曰。唯有门前镜湖水。清风不改旧时波。

漳州隆寿绍卿兴法禅师

泉州陈氏子。因侍雪峰山行。见芋叶动。峰指动叶示之。师曰。绍卿甚生怕怖。峰曰。是汝屋里底怕怖甚麽。师於此有省 寻居龙谿。僧问。古人道。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常露底角。师举拂子 问粮不畜一粒。如何济得万人饥。师曰。侠客面前如夺劒。看君不是黠儿郎 问耳目不到处如何。师曰。汝无此作。曰恁麽即闻也。师曰。真个聋汉。

福州迁宗院行瑫仁慧禅师

泉州王氏子。上堂。我与释迦同参。汝道参甚麽人。时有僧出。礼拜拟伸问。师曰。错便下座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熊耳不曾藏 问直下事乞师方便。师曰。不因汝问。我亦不道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白日无闲人。

福州莲华永福院从弇超证禅师

僧问。儒门以五常为极则。未审。宗门以何为极则。师良久。僧曰。恁麽则学人造次也。师曰。好与拄杖 问教中道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曰。汝道我在这里作甚麽。曰恁麽则不知教意也。师曰。虽然如此。却不孤负汝 问不向问处领。犹是学人问处和尚如此。师曰。吃茶去 上堂。长庆道尽法无民。永福即不然。若不尽法。又争得民。时有僧曰。请师尽法。师曰。我不要汝纳税 问。诸余即不问。聊径处乞师垂慈。师曰。不快礼三拜 问大众云集。请师说法。师曰。闻麽。曰若更伫思应难得及。师曰。实即得 师一日上堂。於座边立。谓众曰。二尊不竝化。便归方丈。

襄州云葢双泉院归本禅师

京兆人。初谒雪峰。礼拜次。峰下禅床。跨背而坐。师於此有省 住後。僧问。如何是双泉。师曰。可惜一双眉。曰学人不会。师曰。不曾烦禹力。湍流事不知 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师乃搊住。其僧变色。师曰。我这里无这个。师手指纤长。特异於人。号手相大师。

韶州林泉和尚

僧问。如何是一尘。师曰。不觉成丘山。

洛京南院和尚

僧问。如何是法法不生。师曰。生也。

有儒者。博览古今。时呼为张百会。谒师。师问。莫是张百会麽。曰不敢。师以手於空画一画曰。会麽。曰不会。师曰。一尚不会。甚麽处得百会来。

越州洞岩可休禅师

僧问。如何是洞岩正主。师曰。开着 问如何是和尚亲切为人处。师曰。大海不宿死屍 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举衣领示之 问学人远来请师方便。师曰。方便了也。

定州法海院行周禅师

僧问。风恬浪静时如何。师曰。吹倒南墙 问如何是道中宝。师曰。不露光。曰莫便是否。师曰。是即露也。

杭州龙井通禅师

僧问。如何是龙井龙。师曰。意气天然别。神工画不成。曰为甚麽画不成。师曰。出羣不带角。不与类中同。曰还解行雨也无。师曰。普润无边际。处处皆结粒。曰还有宗门中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宗门中事。师曰。从来无形段。应物不曾亏。

杭州龙兴宗靖禅师

台州人。初参雪峰。誓充饭头劳逾十载。甞於众堂中。袒一膊钉帘。峰覩而记曰。汝向後住持。有千僧。其中无一人衲子也。师悔过。回浙住六通院。钱王命居龙兴寺。有众千余。唯三学讲诵之徒。果如雪峰所志 僧问。如何是六通奇特之唱。师曰。天下举将去 问如何是六通家风。师曰。一条布衲。一斤有余 问如何是学人进前一路。师曰。谁敢谩汝。曰岂无方便。师曰。早是屈抑也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早朝粥。斋时饭。曰更请和尚道。师曰。老僧困。曰毕竟作麽生。师大笑而已 钱王。屡延入府。署六通大师。後周世宗显德元年甲寅冬示灭。寿八十四。塔於大慈山。

福州南禅契璠禅师

上堂。若是名言妙句。诸方总道了也。今日众中。还有超第一义者。致将一问来。若有即不孤负於人。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何不问第一义。曰见问。师曰。已落第二义也 问古佛曲调请师和。师曰。我不和汝杂乱底。曰未审。为甚麽人和。师曰。甚麽处去来。

越州越山师鼐鉴真禅师

初参雪峰而染指。後因闽王请。於清风楼斋坐久。举目忽覩日光。豁然顿晓。而有偈曰。清风楼上赴官斋。此日平生眼豁开。方信普通年远事。不从[葸-十+夕]岭带将来。归呈雪峰。峰然之 住後。僧问。如何是佛身。师曰。你问阿那个佛身。曰释迦佛身。师曰。舌覆三千界 师临终示偈曰。眼光随色尽。耳识逐声消。还源无别旨。今日与明朝。乃跏趺而逝。

泉州福清院玄讷禅师

高丽人。泉守王公问。如何是宗乘中事。师叱之 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曰。闍黎失却半年粮。曰为甚麽如此。师曰。只为图他一斗米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虾蟇曲[(乏-之+虫)*善] 问教云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如何是坚密身。师曰。驴马猫儿。曰乞师指示。师曰。驴马也不会 问如何是物物上辨明。师展一足示之。

衢州南台仁禅师

僧问。如何是南台境。师曰。不知贵。曰毕竟如何。师曰。闍黎即今在甚麽处。

泉州东禅禅师

初开堂。僧问。人王迎请法王出世。如何提唱宗乘。即得不谬於祖风。师曰。还奈得麽。曰若不下水。焉知有鱼。师曰。莫闲言语 问如何是佛法最亲切处。师曰。过也 问学人末後来。请师最先句。师曰。甚处去来 问如何是学人己分事。师曰。苦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幸自可怜生。刚要异乡邑。

杭州大钱山从袭禅师

雪峰之上足也。自本师印解。洞晓宗要。常曰。击关南鼓。唱雪峰歌。後入浙中。谒钱王。王钦服道化。命居此山而阐法焉 僧问。不因王请。不因众聚请。师直道西来的的意。师曰。那边师僧过这边着。曰学人不会。乞师再指。师曰。争得恁麽不识好恶 问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如何是闭门造车。师曰。造车即不问。作麽生是辙。曰学人不会。乞师指示。师曰。巧匠施工。不露斤斧。

福州永泰禅师

僧问。承闻和尚见虎是否。师作虎声。僧作打势。师曰。这死汉 问如何是天真佛。师乃拊掌曰。不会不会。

池州和龙寿昌院守讷妙空禅师

福州林氏子。僧问。未到龙门。如何凑泊。师曰。立命难存 新到参。师问。近离甚处。曰不离方寸。师曰。不易来。僧亦曰。不易来。师与一掌 问如何是传底心。师曰。再三嘱汝。莫向人说 问如何是从上宗乘。师曰。向闍黎口里着得麽 问省要处请师一接。师曰。甚是省要。

建州梦笔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不诳汝。曰莫便是否。师曰。汝诳他 闽王请斋。问师还将得笔来也无。师曰。不是稽山绣管。慙非月里兔毫。大王既垂顾问。山僧敢不通呈。又问。如何是法王。师曰。不是梦笔家风。

福州极乐元俨禅师

僧问。如何是极乐家风。师曰。满目看不尽 问万法本无根。未审。教学人承当甚麽。师曰。莫寐语 问久处暗室。未达其源。今日上来。乞师一接。师曰。莫闭眼作夜好。曰恁麽即优昙华折曲为今时。向上宗风如何垂示。师曰。汝还识也无曰。恁麽即息疑去也。师曰。莫向大众前寐语 问摩腾入汉即不问。达磨来梁时如何。师曰。如今岂谬。曰恁麽即理出三乘。华开五叶。师曰。说甚麽三乘五叶出去。

福州芙蓉山如体禅师

僧问。如何是古人曲调。师良久曰。闻麽。曰不闻。师示颂曰。古曲发声雄。今时韵亦同。若教第一指。祖佛尽迷踪。

洛京憩鹤山和尚

僧问。如何是憩鹤。师以两手斗曰。鹁鸠鸠(风穴曰。鹤唳一声喧宇宙。羣鷄莫谓报知时) 问骏马不入西秦时如何。师曰。向甚麽处去。

潭州沩山栖禅师

僧问。正恁麽时如何亲近。师曰。汝拟作麽生亲近。曰岂无方便。师曰。开元龙兴大藏小藏 问如何是速疾神通。师曰。新衣成弊帛 问如何是黄寻桥。师曰。赚却多少人 问不假忉忉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莫作野干声。

吉州潮山延宗禅师

因资福来谒。师下禅床相接。福问。和尚住此山。得几年也。师曰。钝鸟栖芦。困鱼止泺。曰恁麽则真道人也。师曰。且坐吃茶 问如何是潮山。师曰。不宿死屍。曰如何是山中人。师曰。石上种红莲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切忌犯朝仪。

益州普通山普明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性。师曰。汝无佛性。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学人为何却无。师曰。为汝向外求 问如何是元元之珠。师曰。这个不是。曰如何是元元珠。师曰。失却也。

随州双泉山梁家庵永禅师

僧问。达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师曰。睡不着 师问护国长老。随阳一境。是男是女。各伸一问。问问各别。长老将何只对。国以手空中画一圆相。师曰。谢长老慈悲。国曰。不敢。师低头不顾 问如何是顿息诸缘去。师曰。雪上更加霜。

漳州保福院超悟禅师

僧问。鱼未透龙门时如何。师曰。养性深潭。曰透出时如何。师曰。才昇霄汉。众类难追。曰昇後如何。师曰。垂云普覆。润及大千。曰还有不受润者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受润者。师曰。直杌撑大阳。

太原孚上座

初在扬州光孝寺。讲涅盘经。有禅者阻雪。因往听讲。至三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师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文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师曰。如此解说。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师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虗。竪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徧。曰不道座主说不是。只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师曰。既然如此禅德当为我说。曰座主还信否。师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辍讲。旬日於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师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师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麽。醉酒卧街。师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揑。从今已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师遂罢讲。徧历诸方。名闻宇内 甞游浙中。登径山法会。一日於大佛殿前。有僧问。上座曾到五台否。师曰。曾到。曰还见文殊麽。师曰。见曰。甚麽处见。师曰。径山佛殿前见。其僧後适闽川。举似雪峰。峰曰。何不教伊入岭来。师闻乃趣雪峰。廨院憩锡。因分柑子与僧。长庆问。甚麽处将来。师曰。岭外将来。曰远涉不易担负得来师曰。柑子柑子。次日上山。雪峰闻乃集众。师到法堂上顾视。雪峰便下看。知事明日却上礼拜。曰。某甲昨日触忤和尚。峰曰。知是般事。便休 峰一日见师。乃指日示之。师摇手而出。峰曰。汝不肯我那。师曰。和尚摇头。某甲摆尾。甚麽处是不肯。峰曰。到处也须讳却 一日众僧晚参。峰在中庭卧。师曰。五州管内。只有这老汉。较些子。峰便起去 峰甞问师。见说临济有三句。是否。师曰。是曰。作麽生是第一句。师举目视之。峰曰。此犹是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师叉手而退。自此雪峰深器之。室中印解。师资道契。更不他游。而掌浴焉 一日玄沙上问讯雪峰。峰曰。此间有个老鼠子。今在浴室里。沙曰。待与和尚勘过。言讫。到浴室遇师打水。沙曰。相看上座。师曰。已相见了。沙曰。甚麽劫中曾相见。师曰。瞌睡作麽。沙却入方丈。白雪峰曰。已勘破了。峰曰。作麽生勘伊。沙举前话。峰曰。汝着贼也 鼓山问师。父母未生时。鼻孔在甚麽处。师曰。老兄先道。山曰。如今生也。汝道在甚麽处。师不肯。山却问。作麽生。师曰。将手中扇子来。山与扇子。再徵前话。师摇扇不对。山罔测。乃敺师一拳 鼓山。赴大王请。雪峰门送。回至法堂。乃曰。一只圣箭。直射九重城里去也。师曰。是伊未在。峰曰。渠是彻底人。师曰。若不信待某甲去勘过。遂趂至中路。便问。师兄向甚麽处去。山曰。九重城里去。师曰。忽遇三军围绕时如何。山曰。他家自有通霄路。师曰。恁麽则离宫失殿去也。山曰。何处不称尊。师拂袖便回。峰问。如何。师曰。好只圣箭。中路折却了也。遂举前话。峰乃曰。奴渠语在。师曰。这老冻脓。犹有乡情在 师在库前立。有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踢狗子。作声走。僧无对。师曰。小狗子。不消一踢 保福签瓜次。师至。福曰。道得与汝瓜吃。师曰。把将来。福度与一片。师接得便去 师不出世。诸方目为太原孚上座。後归维扬。陈尚书。留在宅供养。一日谓尚书曰。来日讲一遍大涅盘经。报答尚书。书致斋茶毕。师遂陞座。良久。挥尺一下曰。如是我闻。乃召尚书。书应诺。师曰。一时佛在。便乃脱去。

南岳般若惟劲宝闻禅师

福州人。师雪峰。而友玄沙。深入元奥 一日问监上座。闻汝注楞严。是否。监曰。不敢。师曰。二文殊作麽生注。曰请师监。师乃扬袂而去 师甞续宝林传四卷。纪贞元之後宗门继踵之源流者。又别着南岳高僧传。皆行於世。

感潭资国禅师法嗣

安州白兆志圆显教禅师

僧问。诸佛心印。甚麽人传。师曰。达磨大师。曰达磨争能传得。师曰。汝道甚麽人传得 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曰。截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苦 问如何是道。师曰。普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失 问如何是得无山河大地去。师曰。不起见 问如何是毕鉢罗窟迦叶道场中人。师曰。释迦牟尼佛 问如何是朱顶王菩萨。师曰。问那个赤头汉作麽。

五灯全书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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