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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川遗书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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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川遗书卷二 宋鄞 沈焕叔晦 后学鄞 张寿镛辑

训语一

吾侪生长偏方,闻见狭陋,不得明师畏友切磋以究之,安能自知不足?前无大敌,短兵便为长技,甚可惧也。

学者工夫,当自闺门始,其余皆末也。今人骤得美名,随即湮没者,由其学无本,不出于闺房用力焉。故曰工夫不实,自谓见道,祇是自欺。

昼观诸妻子,夜卜诸梦寐。两者无媿,始可言学。

啜菽饮水,贫寒所不免。惟尽其欢则可。尽欢二字,学者当熟味之。

婴儿戏于亲旁,呼之则至,抚之则悦,了无间隔。学者此心常存,可谓孝矣。

钱尽再来,事几一失不可复得。李宰相绛之言也。

吾儒急务,立大本,明大义耳。本不立、义不明,虽讨论时务条目,何为?

学者无以精神凋丧于陋巷偏僻之习。

晦翁是进退用舍、关时轻重者。且愿此老无恙。

(案右九条,全谢山录袁正献公所辑定川言行编,载入宋元学案定川学案。后一条载入晦翁学案)

训语二

天子必有谏官,今世牧守遂无谏者。天子不得自行一事,而牧守皆擅喜怒,无敢问者。录事参军,自汉至唐,事掌弹劾。此职可复修也。

道德仁义,浑然无偏倚之谓成。杨墨之仁义,去道德而言之也;老子之道德,去仁义而言之也。二者皆有弊,以执一偏,不知礼也。道德仁义,理一而名二,体同而用殊。

各行于其所当行,而不偏于一曲,非礼不能也。

朝廷之上,不言功名之大小,则问官爵之崇卑、利禄之厚薄,此何等风俗哉?今公卿大大在朝之士,所言者皆礼,问者以是,对者亦以是。可见礼乐明于上,风俗厚矣。

义是礼之变,等是礼之常。于坤干观变,于夏时观常,非圣人孰能观之。

礼行不是行礼,我与神有二,不可谓之行。圣人之诚,足以感神而无间,故无往而不得其所欲。

(案右五条,见王雘轩宋元学案补遗。第一条录叔晦语,第二至四录定川经说)

训语三

自以资禀刚劲,非所以欢庭闱。痛自砭剂(?),大书祭义:深爱、和气、愉色、婉容数语于寝室之壁。

访求版籍,得之胥吏家,曰:是政本也,而此曹私之,不谨堤防,何以经久?

或谓:姑安职,何行道?为太息曰:道与职,岂有二哉?因发策诸生,称孟子之言曰: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今赧然愧于中者,可无其人乎?

谓其友曰:吾岂不知诡随苟容自取光宠哉?吾朝夕兢兢,沦胥是忧,故不为也。不愧友朋,去无所恨。

干办浙东安抚司公事,帅属少事。同列颇以闲冷自逸,因曰:设官分职,安有闲冷者?

作永元(思)陵,百司次舍,供帐酒肉之需,州县奉承不暇。因曰:国有大戚,而臣子宴乐饮食自如,安乎?

移书御史曰:修奉大事,宜先治丧纪丧。纪着明,人心晓然,知君上典礼之重,贪求自息,科扰自戢,可不烦弹治而肃。

浙西帅知其贫,欲馈之丰,因所厚者言之,曰:受则伤义,拒则违俗,以既归告之其可。即日出郊。

官会稽时,故人典方面者赠以白金,反之,曰:向也闲居,赐何敢辞。今禄矣,义无兼受。

每称陶靖节读书不求甚解,会意欣然忘食。此真善读书。

(案右十条,见袁正献公撰行状)

训语四

为学录,同列率不敢与诸生语。喟然叹曰:将不知,兵不知,将(?)情意不接,不可之大者。

尝为司业言:学职,诸生之表,非其人不可。司业答以格法。曰:苟用格而已,一胥吏足矣。

初与司业争,或谓司业深情厚貌,宜少防之。曰:司业遇我厚,岂敢逆诈哉?既得罪,乃知下石者不独一人,司业与焉,曰:果厚貌深情乎?亦无怨也。

居太学,语人曰:天子学校,当隆师亲友,循规蹈矩,以倡郡国。

(案右四条,一二见镇海县志本傅录袁正献公撰言行编,三见宋元学案本传,四见宝庆四明志本传,录自周益国文忠公撰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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