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首页

续传灯录

卷第十二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目录

大鉴下第十三世

·

法云秀禅师法嗣五十九人

·法云惟白禅师

·保宁子英禅师

·仙岩景纯禅师

·广教守讷禅师

·慈济聪禅师

·白兆圭禅师

·净名法因禅师

·福严守初禅师

·德山仁绘禅师

·广慧宝琳禅师

·霍丘归才禅师

·安国自方禅师

·香积用旻禅师

·瑞相子来禅师

·真空从一禅师

·乾明广禅师

·开先智珣禅师

·甘露德颙禅师

·蒋山良策禅师

·吉祥讷禅师

·广慧冲云禅师

·承天月禅师

·安福子胜禅师

·正觉道清禅师

·澄慧义端禅师

·北天王益禅师

·栖贤智柔庵主

·天禧慧严永禅师(已上二十八人见录)

·明水法逊禅师

·德山妙湛禅师

·大愚如照禅师

·石霜居晦禅师

·兴化当禅师

·兴化净甄禅师

·钦山继明禅师

·三角清禅师

·时雍清禅师

·大别道常禅师

·巴焦宗谅禅师

·安丰法信禅师

·云峰又月禅师

·永庆惟简禅师

·觉林遂禅师

·宝池慧月禅师

·天王义安禅师

·崇德仙禅师

·兴教济禅师

·荐福永坚禅师

·罗浮齐德禅师

·护国淳禅师

·普照有朋禅师

·灵鹫慧明禅师

·开和法颙禅师

·天峰佛印禅师

·元丰宗灯禅师

·神光道芳禅师

·禅慧法钦禅师

·兜率景常禅师

·颖叔蒋之奇居士(已上三十一人无录)

佛日才禅师法嗣九人

·夹山自龄禅师(见录)

·千顷允良禅师

·广教有全禅师

·宝岩灵禅师

·慧日道祥禅师

·千顷省孜禅师

·龟峰重仁禅师

·善权珊禅师

·龙兴如邃禅师(已上八人无录)

长芦应夫禅师法嗣二十五人

·洪济宗颐禅师

·琅邪宗初禅师

·龙蟠道成禅师

·普满明禅师

·褒禅普禅师

·宝林道辉禅师

·云岩志愿禅师

·等觉法思禅师

·寿春法岸禅师

·定山文彦禅师

·护国绍通禅师

·法宝德一禅师

·乾明宝慧禅师

·开圣觉禅师

·雪窦道荣禅师

·慧日智觉禅师(已上一十六人见录)

·建隆智因禅师

·普光献昭禅师

·宝林智皋禅师

·雍熙叔则禅师

·寿圣重洪禅师

·普满法海禅师

·五峰普良禅师

·大愚喜禅师

·滁州宝林和尚(已上九人无录)

栖贤迁禅师法嗣五人

·王屋灯禅师

·法雨惟镇禅师

·东明慧迁禅师(已上三人见录)

·漳江宝泉禅师

·彰法文素和尚(已上二人无录)

开元智谭禅师法嗣二人

·开元宗祐禅师(见录)

·南禅道诚禅师(无录)

善果演庵主法嗣一人

·玉池冲俨禅师(见录)

天宁楷禅师法嗣二十六人

·香山法成禅师

·大智齐琏禅师

·丹霞淳禅师

·净因觉禅师

·资圣南禅师

·白水修已禅师

·石门元易禅师

·洞山道微禅师

·韶州誧禅师

·鹿门法灯禅师

·宝峰惟照禅师

·普贤善秀禅师

·太傅高世则居士(已上十三人见录)

·龙门南禅师

·招提宝禅师

·大洪恭禅师

·大智 禅师

·灵岩应禅师

·合州鉴禅师

·少林江禅师

·景山居禅师

·慧日南禅师

·朝请崔公居士

·齐州善应禅师

·西京尼道深

·提刑杨居士(已上十三人无录)

大洪山报恩禅师法嗣五人

·大洪山守遂禅师(见录)

·大洪山智禅师

·善光琎禅师

·大阳旦禅师

·西禅远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归宗通禅师法嗣五人

·资福素月禅师

·同安庆通禅师

·子陵辨禅师

·罗汉法医禅师

·开圣道彰和尚(已上三人无录)

福昌信禅师法嗣三人

·法兴期禅师(见录)

·善庆楚升禅师

·均庆清皞禅师(已上二人无录)

慈云庆珰禅师法嗣二人

·广慈道传禅师

·虔州慈云和尚(已上二人无录)

慧日尧禅师法嗣一人

·大随道开禅师(无录)

佛慧泉禅师法嗣五人

·清献赵抃居士(一人见录)

·幽谷祐禅师

·兴国法云禅师

·九峰殊甫禅师

·荐福忠实禅师(已上四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

大鉴下第十三世

法云秀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惟白佛国禅师靖江人。上堂。离娄有意白浪徒以滔天。罔象无心明珠忽然在掌。以手打一圆相召大众曰。还见么。良久曰。看即有分。上堂。拈拄杖示众曰。山僧住持七十余日。未曾拈动这个而今不免现些少神通供养诸人。遂卓拄杖下座。上堂。过去已过去。未来且莫算。正当现在事。今朝正月半。明月正团圆。打鼓普请看。大众看即不无。毕竟唤甚么作月。休于天上觅。莫向水中寻。师有续灯录三十卷入藏。后住明州天童云。

建康府保宁子英禅师钱塘人也。上堂拈拄杖曰。日月不能并明。河海不能竞深。须弥不能同高。乾坤不能同固。圣凡智慧不及。且道这个有甚么长处。良久曰。节目分明生来条直。冰雪敲开片片分。白云点破承伊力。击禅床下座。

温州仙岩景纯禅师。僧问。德山棒临济喝。和尚如何作用。师曰。老僧今日困。僧便喝。师曰。却是尔惺惺。

宁国府广教守讷禅师(圆照上足时称讷叔)僧问。如何是古今常存底句。师曰。铁牛横海岸。曰如何是衲僧正眼。师曰。针札不入。

兴元府慈济聪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此去长安三十七程。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撞头磕额。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未审是甚么动。师曰。低声低声。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青翠竹郁郁黄花。曰如何是正色。师曰。退后退后。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未审谁为导首。师曰。铁牛也须汗出。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细看前话。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陕府铁牛。上堂。三乘教典不是真诠。直指本心未为极则。若是通心上士脱洒高流出来相见。乃顾视大众曰休。上堂。终日孜孜相为。恰是牵牛上壁。大众何故如此。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奈何。上堂。一即一二即二。把定要津何处出气。拈拄杖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卓一下下座。

安州白兆山通慧圭禅师上堂。幸逢嘉会须采异闻。既遇宝山莫令空手。不可他时后日门扇后壁角头自说大话也。穷天地亘古今。则是当人一个自性。于是中间更无他物。诸人每日行时行著卧时卧著坐时坐著。秖对语言时满口道著。以至扬眉瞬目嗔喜爱憎寂默游戏未始间断。因甚么不肯承当自家歇去。良由无量劫来爱欲情重生死路长。背觉合尘自生疑惑。譬如空中飞鸟。不知空是家乡。水里游鱼。忘却水为性命。何得自抑却问傍人。大似捧饭称饥临河叫渴。诸人要得休去么。各请立地定著精神。一念回光豁然自照。何异空中红日独运无私。盘里明珠不拨自转。然虽如是。秖为初机向上机关未曾踏著。且道。作么生是向上机。良久曰。仰面看天不见天。

庐州长安净名法因禅师上堂。天上月圆人间月半。七八是数事却难算。隐显不辨即且置。黑白未分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相逢秋色里共话月明中。上堂。祖师妙诀别无可说。直饶钉嘴铁舌。未免弄巧成拙。净名已把天机泄。

浮槎山福严守初禅师。僧问。如何是受用三昧。师曰。拈匙放筋。问如何是正直一路。师曰。踏不著。曰踏著后如何。师曰。四方八面。乃曰。若论此事。放行则曹溪路上月白风清。把定则少室峰前云收雾卷。如斯语论已涉多途。但由一念相应方信不从人得。大众且道。从甚么处得。良久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堂。即性之相一亘晴空。即相之性千波竞起。若彻来源清流无阻。所以举一念而尘沙法门顿显。拈一毫而无边刹境齐彰。且道文殊普贤在甚么处。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便下座。

鼎州德山仁绘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来千去万。曰恁么则脚跟不点地也。师曰。却是汝会。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山僧即不然。至道最难须是拣择。若无憎爱争见明白。

潭州道林广慧宝琳禅师苏州人。少习经论妙通精义。叩圜通禅师发明祖意。丞相王荆公深加器重。出世广德兴教。次移池阳景德庐山万杉潭州道林。学者归仰。僧问。德山棒临济喝。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曰。这聋汉。僧无语。师曰。非但患聋亦乃患哑。问浅闻深悟深闻不悟云门道了。和尚作么生。师曰。头戴天脚踏地。云学人未晓。师曰。有口不可闲却。云若然者饥来吃饭困来眠。师曰。不妨会得好。乃曰。扬眉瞬目未当宗乘。举古提今残羹馊饭。一棒一喝未称衲僧。踞坐思量傍观者丑。且道作么生是衲僧本分事。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又曰。云收岳面日上扶桑。飒飒寒风纷纷败叶。潇湘江内白浪滔天。广慧门前地平如掌。若也知有底衲僧稳坐太平。其或未然不免捞天摸地。又上堂曰。近日稍春寒。寥寥宇宙宽。山河无隔碍。世界掌中观。无口卢行者。饶舌见丰干。一日不相见。莫问旧时言。拈拄杖曰。会么。棒头有眼明如日。要识真金火里看。又曰。今朝五月五。百草灵苗谁不睹。善财采药与文殊。杀活临机互为主。禅家流莫莽卤。眨上眉毛好看取。信手拈来知不知。甜者甜兮苦者苦。

寿州霍丘归才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密密意。师曰。佛眼觑不见。云为什么觑不见。师曰。密密意。又问。一言相契时如何。师曰。丹霄显露。僧云。不假一言时如何。师曰。带水拖泥。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眉长三尺。示众曰。若于这里悟去。迥脱根尘不拘文字。便乃坐断报化佛头。高步毗卢顶上。顿超三界物类无拘。妙用也变化。金毛师子向须弥山顶哮吼一声。群魔胆裂。蓦拈拄杖曰。休向清凉山里埵根。且在霍丘城下拈出。还见么。若也以见见之为常见。无见见之为断见。前来葛藤一时划断见即不见。还见么。良久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饶州安国自方禅师。上堂顾视大众曰。还会么。一切见成不用丝毫心力。但尽凡心别无圣解。所以道。观身实相观佛亦然。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无住。无住之本流出万端。万象森罗一时验取。

澧州圣寿香积用旻禅师上堂。木马冲开千骑路。铁牛透过万重关。木马铁牛即今在甚么处。良久曰。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瑞州瑞相子来禅师。上堂顾视众曰。夫为宗匠随处提纲。应机问答杀活临时。心眼精明那容妖怪。若也棒头取证喝下承当。埋没宗风耻他先作。转身一路不在迟疑。一息不来还同死汉。大众。直饶到这田地。犹是句语埋藏。未有透脱一路。敢问诸人。作么生是透脱一路。还有人道得么。若无山僧不免与诸人说破。良久曰。玉离荆岫寒光动。剑出丰城紫气横。

庐州真空从一禅师上堂。心镜明鉴无碍。遂拈起拄杖曰。唤这个作拄杖即是碍。不唤作拄杖亦是碍。离此之外毕竟如何。要会么。碍不碍谁为对。大地山河廓然纷碎。

襄州凤皇山乾明广禅师上堂。日头东畔出。月向西边没。来去急如梭。催人成白骨。山僧有一法堪为保命术。生死不相干。打破精魂窟。咄咄咄是何物。不是众生不是佛。参。

庐山开先心印智珣禅师饶州人。试经得度志慕宗风。参圆通禅师发悟心要。众推上首。遂住合淝之延昌。次迁开先。佛国禅师回奏紫方袍。都尉张公奏以心印师号。僧问。和尚出世将何为人。师曰。山形拄杖子。僧云。刁刀相似鱼鲁参差。师曰。朝三千暮八百。问赵州三等接人。未审和尚几等接人。师曰。随家丰俭。僧云。向上之机虽已晓。中下之根事若何。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问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和尚以何而显道。师曰。山僧秖似铁。乃曰。极目青天无片云。万象森罗全体露。若也拟议更商量。终是翻成个露布。久立归堂吃茶去。又曰。平旦寅。扶桑日出照何人。个中未了奔南北。孰知大地一微尘。虽然如是。会得甚奇特。不会亦最亲。又曰。击鼓上来大家觑见。法法现前不劳锻炼。诸禅德为什么如此。彼彼大丈夫为君通一线。又曰动静不禅去来常定。万派同源海云自异。可谓心境一如有何不可。然虽如是且道。衲僧分上还得也无。良久曰。天台楖栗木。南岳万岁藤。又曰。握须弥于掌内。鉴十方于目前。且道是什么人分上事。所以云门大师云。三藏圣教在汝舌头上。微尘诸佛在汝脚跟下。不如悟去好。忽若筑著磕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底又作么生。良久曰。存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又曰。一法不通。万缘方透。山河无隔碍。灵光触处明。且道眼为什么不见眉毛。秖为住处太近未免衲僧取笑。既不恁么又作么生。钵盂无底寻常事。面无鼻孔笑杀人。

舒州甘露德颙禅师。僧问。知师已得圜通旨。未审如何指示人。师曰。昼见日。僧云。学人不会。师曰。夜见星。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歌须摇头哭须皱眉。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梁王不识。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独自凄凄。示众曰。旃檀林中更非他木。并是根生土长出现世间。花果枝条悉皆茂盛。优钵罗华时一现耳。直得圣凡聚首远近同观则不无。且道承谁覆荫。良久曰。南山起云北山下雨。上堂。早朝击鼓劳动诸人。古佛丛林事不获已。直饶德山一棒似倚天长剑。临济一句如旱地爆雷。尽是倚势欺人无风起浪。山僧今日过犯弥天。留与诸方点检。

江宁府蒋山慧炬良策禅师福州人。试经得度游方参叩首。见六合孜禅师稍有发明。诣圆通禅师席下顿释凝滞。出世华藏次迁钟山。僧问。诸佛出世普为群生。和尚出世又且如何。师曰。拄杖未曾拈著。云与么则人天获利。师曰。好领前话。云喏喏。师曰。这个衲僧犹较些子。乃曰。秋风索寞秋景萧条。雁过长空燕离大厦。游方禅客卜处安居。腰东轻囊手携短锡。水边松际去住无拘。虽然如是。忽有人问作么生是行脚底事。明眼人前如何秖对。若是所得之者万一无疑。后学初心亦须仔细。还会么。要知江上路。须问渡头人。又曰。雪将残分外寒。向火容易涉道艰难。好是和衣打睡。任他日上栏干。祖师没要断臂。吾徒莫作等闲。光阴荏苒人事多端。这边绿水那边青山。难难百年三万六千日。看看便见鬓毛斑。山僧与么说话拖泥带水。然虽如是。养子方知父慈。

太平州芜湖县吉祥讷禅师。僧问。昔日凤凰台畔已得圆通之机。今朝坐断要津愿唱西来之曲。师曰。日出卯用处不须生善巧。云今日学人得闻于未闻也。师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云可谓清音通碧汉。古曲尽咸闻。师曰。逢人但恁么流通。乃曰。诸佛不出世。亦无有涅槃。祖师不西来。亦无所传授。若一向恁么去。释迦老子饮气吞声。放一线道过这边来。便见有佛有祖有师有承。山僧到这里。进前不得退后无门。不免露个消息。也要大家知委。还相委悉么。良久曰。霹雳一声惊宇宙。几人犹在梦魂中。师到隐静上堂曰。五峰影里双涧声中。草木青葱烟云澹伫。风光溢目触处可观。然虽如是。秖如撞著道傍一句作么生道。还知落处么良久曰。玲珑八面自回合。峭峻一方谁敢窥。复曰。啸月吟春水石问。忘机嬴得此心闲。无端打破空狼籍。羞对白云归旧山。

庐州广慧冲云禅师。僧问。如何是广慧境。师曰。古柏含烟翠。乔松带雪寒。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一瓶净水一笼烛。童子念经僧坐禅。乃曰。法界性海非三界可观。解脱法门绝一尘可视。盖由性灵不等根器差殊故。诸佛出兴随缘设教。或茶坊酒肆徇器投机。或柳巷花街优游自在。种种施为尽入萨婆若海。恁么说话耻他先圣。不见古人道。赤肉团上壁立千仞。百尺竿头如何进步。良久曰。撒手到家人不识。更无一物献尊堂。珍重。

庐州承天资福月禅师。僧问。如何是庐州境。师曰。千里风威肃。重城角韵清。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歌廉虽起裤襦咏。借寇难留柱石材。乃曰。信知此事西竺首传迦叶。域中祖令刚行东土后付卢公。教外真风不坠。分灯列派徇器投机。自古及今圣贤间出。岂可以小根小智而能绍续祖宗。发显真猷称扬斯事。然虽如是事无一向。岂不见先德道。最初说法者不知有末后句。末后说法者不知有最初句。最初句即且置。作么生是末后句。还有道得么。良久曰。珍重。

南京宁陵安福子胜禅师。僧问。若立一尘家国兴盛。不立一尘时如何。师曰。有眼无耳朵。六月火边坐。僧便归众。师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随后便打。乃曰。问处风驰电卷。答处海纳众流。何也且大道虚旷孰以言宣。法无去来本非出没。自今及古何曾有异。灵光不昧体露真常。心本空寂境自不生。境既不生性本常住。可谓一切诸法皆悉圆成。是故先觉有言。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诸仁者。他无恁么告报诸人。何不直下承当。若也承当得去。能于般若光中游华藏世界。纵横自在妙用无边。拟识思量翻成露布。毫厘情念事相不忘。往复轮回何有休息。殊不知凡之与圣皆是虚名。异相劣形本来幻色。若能自信旷劫尘劳冰消瓦解。如是则十方世界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一丝毫为隔为碍。虽然如是。敢问诸人。秖如达磨西来九年冷坐。个什么。良久曰。不要疑著。又上堂曰。万木萧疏群峰错落。严松古柏四季长青。林下相逢更说什么。若也扬眉瞬目。又是鬼弄精魂。更或拈拂敲床。大似隔靴抓痒。筑著磕著头胀面赤。到这里如何得恰好。良久曰。借君一片闲田地。独对高峰为举扬。参。

金陵正觉道清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陈仓米饭淡黄齑。问如何是急切处。师曰。库宇半成方丈基足。

庐州澄慧义端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坭捏金装。云如何是法。师曰。海口难宣。云如何是僧。师曰。剃头洗钵。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不妨惺惺。乃曰。春山青春水碧。随波逐浪成虚掷。若能返究本来源。万派分流声历历。问尔诸人识不识。忽若识免效当年空面壁。

庐州北天王崇胜益禅师上堂曰。灵源澄寂动静一如。万法本空随缘而照。方圆任器应用无私。亘古亘今了然自在。所以在天旋之不动。在江注之不流。寂而不凝动而不乱。运用千般隐无滞碍。然虽如是。争奈祖宗门下总用不著。敢问诸人。且道衲僧有什么奇特处。乃拈拄杖横按膝上曰。会么。七星光灿烂。举动耀乾坤。卓一下又曰。宗门祖令徒自缄言坐断妙峰一口吞尽黄河倒泻。昆仑铁牛横行宇宙。到这里却须有出身一路。良久曰。玉马嘶时金斗转。金鸡啼处日光生。参。

庐山栖贤智柔庵主。参圆通有省。乃献投机颂曰。二十年来行脚。走尽东京西洛。如今却到栖贤。一步不曾移著。

金陵天禧慧严宗永禅师。僧问。九年面壁图个什么。师曰。天盖地载。云昔日达磨今日天禧。师曰。多年历日。问正当恁么时佛法在什么处。师曰。尔鼻孔里。云恁么则气急杀人。师曰。也有些子。

杭州佛日山智才禅师法嗣

澧州夹山自龄禅师。姓周氏。宜兴人。受业于本州福圣寺。十八具戒。游丛林。造佛日才禅师法席悟明心要。给侍左右多历年纪。才迁化复历诸方。与石霜琳同行。因至黄龙南禅师会中。琳不晓黄龙宗旨投诚入室。师怒殴之绝交而去。至大沩真如喆禅师会下为首座。遂开法兴化。僧问。混沌未分时如何。师曰。春风拂拂。曰分后如何。师曰。春日迟迟。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一年三百六十日。上堂良久。顾大众曰。月里走金乌。谁云一物无。赵州东壁上。挂个大葫芦参。上堂良久。打一圆相曰。大众。五千余卷诠不尽。三世诸佛赞不及。令人却忆卖油翁。狼忙走下绳床立参。上堂。便乃忘机守默。已被金粟占先。拟欲展演词锋。落在瞿昙之后。离此二途作么生。是纳僧透脱一路。良久曰。好笑南泉提起处。刈茅镰子曲弯弯。参。

长芦广照应夫禅师法嗣

真定府洪济宗颐禅师姓孙氏沼州人。少习儒业超卓出群。元丰清满禅师见之勉令奉佛。遂投圜通禅师出家落发受具。参广照禅师屡扣宗猷未有开发。一日足方蹑阶忽然省悟。述投机颂曰。举足上砖阶。分明这个法。黄杨木畔笑呵呵。万里青天一轮月。遂陈其所悟。广照可之。待制杨公畏请师出世说法。僧问。台星临宝座。祖意愿宣扬。师曰。万里不挂片云。僧云。恩深转无语。师曰。唯有好风来席上。更无闲语落人间。僧云。千古淳风特地清。师曰。真师子儿善师子吼。问四众临筵请师说法。师曰。须弥山大海水。僧云。我闻一唱三疑息。青莲启目视头陀。师曰。毕钵岩中如何话会。僧云。杲日当空清风满座。师曰。秖道得一半。问达磨面壁此理如何。师良久。僧礼拜。师曰。今日被这僧一问直得口哑。乃曰冬去寒食一百单五。活人路上死人无数。头钻荆棘林。将谓众生苦。拜扫事如何。骨堆上添土。唯有出家人。不踏无生路。大众且道。向什么路去。还会么。南天台北五台参。又曰。镇州萝卜头。声名播天下。虽则诸方老宿尽力提撕。然而多口衲僧咬嚼不破。先住禅师放下又分付山僧。如今劈析将来普通供养。良久曰。莫嫌冷淡无滋味。聊表禅家一片心。又曰。金风澹荡物景萧条。叶落庭皋云飞岭上。不逃暑而暑自退。无意凉而凉自来。正当恁么时。若谓唯心境界。正是头上安头。若言一切平常。大似斩头觅活。又曰。新罗别无妙诀。当言不避截舌。但能心口相应。一生受用不彻。且道如何是心口相应底句。良久曰。焦砖打著连底冻。

滁州琅邪山宗初禅师。僧问。朝宰请师陛宝座。如何方便示西来。师曰。多少分明。云恁么则法雨高沾了了堂。师曰。贫无达士将金济。病有闲人说药方。云云散始知江月白。坐间方见老卢机。师曰。别处人事。问如何是琅邪境。师曰。红日照成金色界。秋烟染出碧琉璃。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抬头山万朵。伴手一枝筇。乃曰。若据祖师门下。举目则千山万水。低头乃十万八千。更若展露言锋寻言究妙。譬若敲冰求火缘木取鱼。徒费精神远之远矣。如斯语话犹涉化门。且问诸人。不落化门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一句无私应之万里。

滁州龙蟠山道成禅师。僧问。如何是龙蟠境。师曰。云散千山翠。烟深隔雨钟。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楖栗一条衲衣三件。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瞌睡汉。问闻师已得黄梅旨。一法如何指示人。师曰。花开一朵秀。风动一江寒。云瘦竹有高节。闲云无定踪。师曰。一曲楚歌悲杀人。问阳春已发觉木初荣。宝座既登请师说法。师曰。岸柳迎风舞。云学人未晓。师曰。溪花向日开。乃曰。信手拈来无非妙用。灵知自性历劫常如。动静随缘犹谷答响。分身百亿曲狥群生。洒甘露沃蕉芽。布慈云谈实相。咸归至道今古湛然。更须打办精神分明看取。诸仁者还见么。良久曰。秋水一泓长见底。涧松千尺不生枝。

歙州普满明禅师。僧问。一佛出世各坐一花。师今出世为什么却升此座。师曰。一片红云起。千山地布金。僧拈起坐具云。且道这个是什么。师曰。不用皂丝麻线。问觌面相逢即不问脑后神光略借看。师曰。不借。云为什么不借。师曰。贼是小人。问远涉江山即不问。西来祖意事如何。师曰懡。[怡-台+羅]西归辞震旦。至今犹自笑儿孙。云恁么则诸圣入廛殊无利济。师曰。面壁九年空费力。得皮得髓太无端。乃曰。吾祖家风岂涉途。失宗随照用心粗。一言为报知音者。近日南能不姓卢。上堂。顾视大众曰。牙爪一把骨。耳朵两片皮。从始至于今。禅人犹未知。诸仁者。秖恁么会得。便是出尘罗汉英灵丈夫。若也未然。江北江南问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又上堂。顾视大众曰。一佛手二驴脚。生缘各各自斟酌。日出东方夜落西。砖头太厚瓦子薄。错错前三三与后三三。莫道文殊对无著。

和州褒禅溥禅师。僧问。幸遇今朝登祖位。师将何法示迷情。师曰。独耀无私对扬有准。云昙华才绽遍界馨香。师曰。尔分上作么生。云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山千万重。师曰。且缓缓。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牡丹须是三春拆。云学人未晓。师曰。黄菊还他九日开。云恁么即便是和尚为人处也。师曰错。乃曰。洪机才割大施门开。辉慧日于锋前。启骊珠于句后。全开宝藏特决群疑。径截千途心随万化。现自在力阐大威光。使一灯分照于十方。片月流光于万水。为凡圣之根本。作迷悟之源由。演唱一音顿除疑网。包含万有密付群机。心眼既开圆明自显。智穷幽鉴应用千差。舒卷现前无非妙用。诸仁者。向这里荐得。吼师子之音奋象王之势。祛差别之异见。了缚脱之殊途。为苦海之津梁。掌法王之宝印。权衡在手明镜当台。可以摧邪辅正。可以去伪存真。现一道而清虚。辟群邪而体妙。圆光匪外。显出一灵。豁开万化之源。直示真空之理。诸仁者。还会么。良久曰。皎然天地无私照。一道光明处处通。珍重。

滁州宝林辉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大梅道底。云为什么灯灯相续。师曰。递相钝置。问水出高原如何解会。师曰。古今流不竭。云学人未晓。师曰。界破青山。云海底红尘生。山头白浪起。师曰。淹杀尔。问浅闻深悟寻常事。达磨迷逢意若何。师曰。头戴天脚蹋地。云忽遇三家村里人如何秖对。师曰。忧则共戚乐则同欢。云若不上来焉知如是。师曰。不得草草。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汤瓶。云见后如何。曰水罐。云学人未会。师曰。世情看冷暖。人事逐高低。问和尚未见长芦时如何。师曰。云生古峤。云见后如何。师曰。水出高原。云见与未见相去多少。师曰。水流终到海。云起必为霖。问刀山剑树上成等正觉时如何。师曰。劈腹剜心。云和尚何得如此。师曰。心不负人。乃曰。步步登高衲僧意气。心心放下达士忘怀。意气不居祖佛之位。忘怀常游悲智之门。有念尽成功。无知方大利。良久曰。瑞草生嘉运。林梅放早春参。又曰。智水莹精心珠独耀。万象焕然十方朗照。眼见无影树子。耳听没弦琴调。若是本分衲僧。不觉低头冷笑。且道笑个什么。无孔铁槌。

真州灵岩志愿禅师。僧问。山间林下颇称道人家风。渌水亭边还他了事衲子。此犹是无风起浪。不涉波澜。请师答话。师曰。云横远岫雨滴悬崖。云数声清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师曰。石人拊掌木女呵呵。云高卧虚堂无一事。任他今日与明朝。师曰。四海晏清王道泰。何须更用苦忉忉。问六六三十六。春风动修竹。新斫没弦琴。请师弹一曲。师曰。不落宫商角徵羽。云一声鸣历历。十指起清风。师曰。不是中郎鉴。还同野舍薪。云恁么则不闻闻底事大众皆闻。师曰。知音者少。乃曰。看看云山叠叠同万卉以青苍。烟渚依依共孤舟而阒寂。楼台耸峻殿塔交光。法法无私古今冥贯。正当恁么时还相委悉么。良久曰。不在低头思量难得。又曰。山家活计无多事。直下分明不用猜。敷坐岂容知与见。任他鸟兔去还来。诸人还委悉么。若委悉得去心猿罢跳性海无波。白云青嶂任运萧然。紫陌红尘随缘豁畅。其或未晓根源。切忌寻玄讨妙。直饶讨得倜傥分明。敢保斯人未彻。良久曰。任教沧海变。应不对君通。又曰。露卷云收日上月落。林间幽鸟语呢喃。岭上樵夫歌间错。东南西北本来人。喝一喝云。莫向外边生卜度。

潭州等觉法思禅师。僧问。梵王请佛盖为群生安抚。请师当为何事。师曰。月映千江白。云开万谷明。云恁么则一句无私。师曰。古今无异路。达者共同途。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灯笼挂露柱。云学人未会。师曰。佛殿对三门。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师良久曰。若也于斯荐得。上无攀仰下绝己躬。灵光现前耀腾今古。遇知音而随缘佛事。在山野而别构清规。亦可竿木随身逢场作戏。然虽如是。且道最初一句作么生道。顾大众曰。切忌当头。

寿州寿春广慧法岸禅师。僧问。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报君恩。师曰。香烟霭霭瑞气飘飘。云恁么则达磨旧时花叶而今信手拈来。师曰。寒山拊掌拾得呵呵。云学人今日小出大遇。师曰。乞儿见小利。乃曰。若论法体本绝言诠。应用无亏威光烜赫。英灵上士相共证明。后学初机徒劳伫思。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诸人说破。良久曰。人从陈州来。不得许州信。

真州定山真如文彦禅师上堂曰。堤边柳绿默演真空。岭上猿吟明谈法要。若向这里荐得。头头圆觉步步道场。其或未然。且待别时分明说破。珍重。

荆南府护国绍通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瓶一钵。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云如何则是。师曰。拄杖子。云若不上来争知如是。师便打。僧云错。师曰。犹自口喃喃。

南京法宝德一禅师。僧问。大众云臻请师说法。师曰。谛听谛听。僧云。一回闻得一回新。师曰。尔作么生会。僧云。谛听谛听。师曰。也是残羹馊饭。问如何是睢阳境。师曰。车马门前有。尘埃堂上无。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时延三岛客。长接五湖僧。珍重。

池州乾明禅院宝慧禅师上堂。拈起袈裟角。示众曰。此乃佛佛授手祖祖相传今日更不覆藏普示诸人。还会么。良久曰。若也未然。且待别时。重新说破。

和州开圣觉禅师。久参长芦有所得。遍游丛林至五祖演禅师会下。演问。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他是阿谁。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演深喜之以语悟首座。悟云。恐未实。更须搜看。演后复问师。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他是阿谁。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演云。不是不是。师曰。昨日是今日因甚不是。演云。昨日是今日不是。师始大悟。后出世开圣开堂。法嗣夫禅师。于烧香之际。忽如有物捣其胸。因成疮未几而化。

明州雪窦道荣觉印禅师郡之陈氏子。僧问。寒山逢拾得时如何。师曰。扬眉飞闪电。曰更有何事。师曰。开口放毫光。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师曰。七六八。

平江府慧日智觉广灯禅师本郡梅氏子。上堂良久曰。休休休徒悠悠。钓竿长在手。鱼冷不吞钩。喝一喝下座。

栖贤迁禅师法嗣

舒州王屋山崇福灯禅师上堂。天不能盖地不能载。一室无私何处不在。大众直饶恁么会去。也是鬼弄精魂。怎生说个常在底道理。良久曰。金风昨夜起。遍地是黄花。

杭州南山法雨惟镇禅师。僧问。如何是法雨境。师曰。竹寺门相并。湖山路接连。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芳草和花种。修篁带雨移。遂顾视大众曰。还知么。南山岭头白云冉冉。西湖岸上绿柳依依。一时验取不用针锥。喝一喝下座。

潭州东明慧迁禅师初住南源。僧问。如何是南源境。师曰。五岭侵霄汉。三株锁碧烟。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焚香开卷云生砌。卷箔冥心月在池。乃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大众且道。识个什么。良久曰。露柱是木头作称。

开元智谭禅师法嗣

汀州开元宗祐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扁舟冲云浪。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一苇渡金陵。乃曰。祖师门下水泄不通。佛事门中风行草偃。于斯见得畅快平生。拟议思量千山万水。

善果怀演庵主法嗣

潭州玉池光教寺冲俨禅师。僧问。以心传心无说可说即不问。如何是可说。师曰。石笋逢时长。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葵花向日开。问如何是祖师的的意。师曰。泥牛不吃栏边草。僧云。和尚何处安身立命。师曰。直向孤峰顶上眠。

天宁道楷禅师法嗣

汝州香山法成禅师示众曰。知有佛祖向上人方有说话分。诸禅德且道。那个是佛祖向上事。有个人家儿子。六根不具七识不全。是大阐提无佛种性。逢佛杀佛逢祖杀祖。天堂收不得。地狱摄无门。大众还识此人么。良久曰。对面不仙陀睡多饶寐语。又曰。只这个负累杀人。认作空劫时自己。分明头上安头。更言落在今时。何异霜加雪上。直得纯清绝点。犹有流注真常。纵然转位回机。大似日中逃影。所以道。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喝一喝曰。是甚热碗鸣声。岂不见道。文殊起佛见法见。贬向二铁围山。衲僧起佛见法见。列在三条椽下。乃举起拂子曰。拂子夜来起佛见法见。且道今朝如何批判。击绳床曰。分付德山临济。又曰。灵机独耀智鉴洞然。瞬目扬眉已彰痕迹。拈槌竖拂岂免阶梯。悟之者心超数量语默皆如。左放右收都无依赖。迷之者头头作解取舍有心。纵饶尽得那边。未免这边碍著。所以道。衲僧家语个解粘去缚拔榍抽钉。已是犯锋伤手。更言体之与用正之与偏。恰似三家村里教书郎。未念得一本太公家教。便道文章赛过李白杜甫。诸禅德。伊家自有同风。不要展他书卷。师问僧。甚处人。云西川。师曰。几时离乡。云前年二月。师曰。未离本国一句作么生道。云通身是口难为秖对。师曰。犹是离家失业句。僧无语。师打一拂曰。枉踏草鞋。初师与照阐提同嗣芙蓉而不相识。因有鹏上人者。举照赞芙蓉像云。雨洗淡红桃萼嫩。风摇浅碧柳丝轻。白云影里怪石露。绿水光中枯木清。咦尔是何人。师曰。今日方知他亲见先师。鹏遂请益。师曰。岂不见法眼拈夹山话。云我三十年只作境话会。鹏遂有省。师后被诏住东京净因寺。

成都大智齐琏禅师。潼川中江人。姓牟氏。少有蝉蜕尘浊之志。年十三落发从护圣受具。逾岁游成都。依法华百法讲席。又通唯识。至此则无漏界不思议善常安乐解脱身大牟尼名法。瞥若有省。其师已不能屈居顷之慨然太息曰。吾弃家为大事。兹纸上语尔。譬如画日月。岂有光明耶。弃之南游访清溪断臂道者。断臂深器之。复谒五祖演真如哲百丈肃晦堂心。日夕参扣然未有省发。在晦堂日有自大阳来者。举芙蓉示众语。师心悦服遂往从之。初见如旧相识。一日凌晨闻板声豁然大悟。急以告芙蓉。芙蓉可之。命掌经藏。分座说法囊锥颖脱。丛林归重名声籍然。未几归省亲。闻芙蓉临净因。复往依止遂首众座。下净因既在辇毂下。而芙蓉以龙象居焉。问法者万指。而师户外之屦亦如之。芙蓉每语人曰。琏首坐牛行虎视机锋横出。异日弘吾道决矣。时天下大兴崇宁寺。精择传法者。永兴经略使王公序。都转运使薛公绍彭以师为宜礼致之。师乃诺其请。居五年名声普闻远迩倾慕。迁襄阳普宁。政和初西归故里。筑庵妙峰将老焉。既而天彭请莅能仁。又改大随。广汉之无为。成都之超悟。最后居大智。师在大随日。其徒有妄诉于州者。师怡然就逮有司考竟其事将加捶楚。即时天大晦瞑群乌飞噪集杖端。有自投于地者。州将骇异遂得释脱焉。超悟在大慈寺之庑。列肆如贾区。常阖户坚坐。动遵戒律人皆敬之。然道价素重。缁素求识面者项背相望。时腊益高矣。颇厌苦遂弃去。众力挽之度不可留。则谓大智居西郊。林樾岑蔚可以佚老。乃列言于府。时制置使席公每加宾礼。师欣然听之。凡历八载禅侣影从遂成宝社。然自是应接简矣。俄示疾。有问者辄称吾无苦。忽语主事僧。为我置一蓝舆。吾将有所适。迟明起趺坐。涉笔书偈泊然而寂。时绍兴十五年十一月四日甲子也。后六日火浴得舍利百余粒皆具五色。阅世七十三。坐六十夏。

邓州丹霞子淳禅师。剑州贾氏子。弱冠为僧彻证于芙蓉之室。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肇法师恁么道。秖解指踪话迹。且不能拈示于人。丹霞今日擘开宇宙打破形山。为诸人拈出。具眼者辨取。以拄杖卓一下曰。还见么。鹭鸾立雪非同色。明月芦花不似他。上堂。举德山示众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德山恁么说话。可谓是秖知入草求人。不觉通身泥水。仔细观来秖具一只眼。若是丹霞则不然。我宗有语句。金刀剪不开。深深玄妙旨。玉女夜怀胎。上堂。亭亭日午犹亏半。寂寂三更尚未圆。六户不曾知暖意。往来常在月明前。上堂。宝月流辉澄潭布影。水无蘸月之意。月无分照之心。水月两忘方可称断。所以道。升天底事直须飏却。十成底事直须去却。掷地金声不须回顾。若能如是始解向异类中行。诸人到这里还相委悉么。良久曰。常行不举人间步。披毛戴角混尘泥。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金菊乍开蜂竞采。曰见后如何。师曰。苗枯花谢了无依。宣和己亥春示寂。塔全身于洪山之南。

东京净因自觉禅师。青州王氏子。幼以儒业见知于司马温公。然事高尚而无意功名。一旦落发从芙蓉游。履践精密契悟超绝。出世住大乘。崇宁间诏居净因。上堂。祖师西来特唱此事。自是诸人不肯委悉向外驰求。投赤水以寻珠。诣荆山而觅玉。殊不知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认影迷头岂非大错。直得宗门提唱体寂无依。念异不生古今无间。森罗万象触目家风。鸟道遁空不妨举步。金鸡报晓丹凤翱翔。玉树花开枯枝结子。秖有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要会么。无影树垂寒涧月。海潮东注斗移西。

建昌军资圣南禅师。圣节上堂顾视左右曰。诸人还知么。夜明帘外之主万化不渝。琉璃殿上之尊四臣不昧。端拱而治不令而行。寿逾百亿须弥。化洽大千沙界。且道正恁么时如何行履。野老不知黄屋贵。六街慵听静鞭声。

潼川府梅山已禅师。僧问。如何是法身边事。师曰。枯木糁花不犯春。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师曰。石女不妆眉。

襄州石门元易禅师。潼川税氏子。上堂。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只如闻见觉知未尝有间。作么生说个心空底道理。莫是见而不见闻而不闻为之心空耶错。莫是忘机息虑万法俱捐。销能所以入玄宗。泯性相而归法界。为之心空耶错。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未审毕竟作么生。还会么。良久曰。若实无为无不为。天堂地狱长相随。三尺杖子搅黄河。八臂那吒冷眼窥。无限鱼龙尽奔走。捉得循河三脚龟。脱取壳铁锥锥。吉凶之兆便分辉。借问东村白头老。吉凶未兆若何为。休休休。古往今来春复秋。白日腾腾随分过。更嫌何处不风流咄。上堂。皓月当空澄潭无影。紫微转处夕阳辉。彩凤归时天欲晓。碧霄云外石笋横空。绿水波中泥牛驾浪。怀胎玉兔晓过西岑。抱子金鸡夜栖东岭。于斯明得始知。夜明帘外别是家风。空王殿中圣凡绝迹。且道作么生是夜明帘外事。还委悉么。正值秋风来入户。一声砧杵落谁家。僧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精灵皱眉。曰磨后如何。师曰。波斯弹指。曰为什么如此。师曰。好事不出门。绍兴丁丑七月二十五日坐寂。火后收舍利塔于学射山。

瑞州洞山微禅师上堂。日暖风和柳眼青。冰消鱼跃浪花生。当锋妙得空王印。半夜昆仑戴雪行。僧问。如何是默默相应底事。师曰。哑子吃苦瓜。

西京天宁禧誧禅师。蔡州宋氏子。初住韶山次过天宁丹霞。上堂。韶山近日没巴鼻。眼里闻声鼻尝味。有时一觉到天明。不在床上不落地。大众且道在甚么处。诸人于斯下得一转语。非唯救得韶山。亦乃不孤行脚。其或未然。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问如何是君。师曰。宇宙无双日乾坤只一人。曰如何是臣。师曰。德分明主化道契物情机。曰如何是臣向君。师曰。赤心归舜日尽节报尧天。曰如何是君视臣。师曰。玄眸凝不瞬妙体鉴旁来。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师曰。帐符尊贱隔潜信往来通。政和五年九月四日忽召主事。令以楮囊分而为四众僧童行常住津送各一。既而复曰。丹霞有个公案。从来推到扶起今朝普示诸人。且道是个甚底。顾视左右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伟哉大丈夫不会末后句。遂就寝右胁而化。

襄州鹿门法灯禅师。成都刘氏子。依大慈宝范为僧。俾听华严得其要。弃谒芙蓉。蓉问曰。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于言下心迹泯然。从容进曰。灵然一句超群象迥出三乘不假修。蓉抚而印之。开法鹿门。僧问。虚玄不犯宝鉴光寒时如何。师曰。掘地深埋。问如何是逍遥物外底人。师曰。遍身红烂不可扶持。

洪州宝峰阐提惟照禅师。简州李氏子。幼超迈而恶俗。一日授书。至性相近也习相远也。遽曰。凡圣本一体。以习故差别。我知之矣。即趋成都师鹿苑清泰。年十九剃染登具。泰令听起信于大慈。师辄归卧。泰诘之。师曰。既称正信大乘。岂言说所能了。乃虚心游方谒芙蓉于大洪。尝夜坐阁道。适风雪震薄闻警盗者传呼过之。随有所得辞去。大观中芙蓉婴难。师自三吴欲趍沂水。仆夫迷道师举杖击之。忽大悟叹曰。是地非鳌山也邪。北至沂芙蓉望而喜曰。绍隆吾宗必子数辈矣。因留躬畔湖上累年。智证成就出领招提。迁甘露三祖。宣和壬寅诏补圆通。弃去复居泐潭。上堂。古佛道。我初成正觉亲见大地众生悉皆成正觉。后来又道。深固幽远无人能到。[囗@力]没见识汉好龙头蛇尾。便下座。上堂。过去诸佛已入涅槃了也。汝等诸人不应追念。未来诸佛未出于世。汝等诸人不要妄想。正当今日尔是何人参。上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君子不由也。二边不立中道不安时作么生。拈拄杖曰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上堂。太阳门下妙唱弥高。明月堂前知音盖寡。不免舟横江渚桌举清波。唱庆尧年和清平乐。如斯告报普请承当。拟议之间白云万里。上堂。本自不生今亦无灭。是死不得底样子。当处出生随处灭尽。是含生受底规模。大丈夫汉直须处生死流卧荆棘林俯仰屈伸随机施设。能如是也无量方便庄严三昧大解脱门荡然顿开。其或未然无量烦恼一切尘劳岳立面前塞却古路。上堂。古人道。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正当恁么时且道。是甚么人删诗书定礼乐。还委悉么。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问承师有言。云黯黯处独秀峰挺出。月朦朦里泐潭水光生。岂不是宝峰境。师曰。若是宝峰境凭君仔细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看取令行时。曰秖如承言须会宗勿自立规矩。如何是和尚宗。师曰。须知云外千峰上。别有灵松带露寒。雪下僧问。祖师西来即不问。时节因缘事若何。师曰。一片两片三四片落在眼中犹不荐。建炎二年正月七日示寂。阇维得设利如珠琲。舌齿不坏。塔于寺之西峰。

福州普贤善秀禅师。僧问。如何是正中偏。师曰。龙吟初夜后虎啸五更前。曰如何是偏中正。师曰。轻烟笼皓月薄雾销寒岩。曰如何是正中来师曰。松瘁何曾老花开满未萌。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猿啼音莫辩鹤唳响难明。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拨开云外路脱去月明前。

太傅高世则居士。字仲贻号无功。初参芙蓉求指心要。蓉令去其所重扣已而参。一日忽造微密。呈偈曰。悬崖撒手任纵横。大地虚空自坦平。照壑辉岩不借月。庵头别有一帘明。

大洪恩禅师法嗣

随州大洪守遂禅师遂宁章氏子。上堂召大众曰。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踏踏翻鹦鹉洲。惯向高楼骤玉马。曾于急水打金毬。然虽恁么争奈有。五色丝绦击手脚。三鑐金锁锁咽喉。直饶锤碎金锁割断丝绦。须知更有一重碍汝在。且道如何是那一重。还会么。善吉维摩谈不到。目连鹙子看如盲。上堂举。李刺史问药山。何姓。山曰。正是时。李罔测。乃问院主。某甲适来问长老何姓。答道正是时。的当是姓甚么。主曰。秖是姓。韩山闻曰。若六月对他便道姓热也。又岩头问讲僧。见说大德会教是否。曰不敢。岩头举拳曰。是甚么。教曰。是权教。头曰。苦哉我若展脚问尔。不可道脚教也。师曰。奇怪二老宿。有杀人刀有活人剑。一转语似石上栽花。一转语似空中挂剑。当时若无后语。达磨一宗扫地而尽。诸人要见二老宿么。宁可截舌不犯国讳。

庐山归宗通禅师法嗣

襄州资福广照素月禅师。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不著中间去却两头。僧云。如何是和尚的的为人处。师曰。张公吃酒李公醉。问如何是佛。师曰。顶后无圆相。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和风发嫩萼。问如何是真常道。师曰。著衣吃饭。僧云。学人不会。师曰。真常道。僧云。莫谩学人。师曰。想君不见朝官体。秖识皮鞋不识靴。

庐山同安庆通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燕子不离旧窠。问世尊未成佛时如何。师曰佛。僧云。成佛后如何。师曰佛。僧云。毕竟如何。师曰佛。

江陵福昌知信禅师法嗣

安州法兴期禅师。僧问。学人无问请师不答。师曰。鲸意吞舟腾巨浪。人无消息过沧溟。僧云。恁么则落二落三。师曰。饶君解致千般问空自言多道转赊。

蒋山泉禅师法嗣

清献公赵抃居士字悦道。年四十余摈去声色系心宗教。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公日亲之。慧未尝容措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惊。即契悟作偈曰。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慧闻笑曰。赵悦道撞彩耳。富郑公初于宗门未有所趣。公勉之书曰。伏惟执事。富贵如是之极。道德如是之盛。福寿康宁如是之备。退休闲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能专诚求所证悟。则他日为门下贺也。公年七十有二。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归。亲旧里民遇之如故作高斋以自适。题偈是意曰。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秖是柯村赵四郎。复曰。切忌错认。临薨遗佛慧书曰。非师平昔警诲。至此必不得力矣。慧悼以偈曰。仕也邦为瑞。归欤世作程。人间金粟去。天上玉楼成。慧剑无纤缺。冰壶彻底清。春风瀫水路。孤月照云明。

续传灯录卷第十二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 书签 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