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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门六君子文粹 四库本

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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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总集类,苏门六君子文粹>

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六

济北文粹六     宋 晁补之 撰旧唐书杂论

改葬韦庶人

景云元年韦庶人悖逆庶人并以礼改葬

右睿宗纪第七大义灭亲旣与天下共弃之矣弑父与君以礼改葬非也

追尊则天皇后

三年追尊则天皇后曰天后圣帝

右睿宗纪第七武氏之恶非其子嗣立则爲世大戮无复列於唐宗庙矣今不贬后称爲已幸而追尊其无名之僭号以爲爱亲是播其恶於衆也

元宗赦囚

开元七年秋七月制以亢阳日久上亲虑囚徒多所原免诸州委州牧县宰量事处置

右玄宗纪第八自东汉以来守令权轻益甚夫赦囚上泽也而玄宗使牧宰得自量事处置最爲近古开元之治抑有由矣

劾贬李廙

至德二载上议大举收复两京尽括公私马以助军给事中李廙署云无马大夫崔光远劾之贬廙江华太守右肃宗纪第十肃宗东还衆才一旅盗已穴寝庙人心去就之时也当时州鎭身爲贼守朝廷或不能讨而新平保定二太守以郡小力不足拒贼皆及於诛夫责人臣效死之义宁计尔力诛之是也括马出於势急非平时横科廙以近臣率先违令虽事轻弃郡而情不忧国甚之劾贬轻矣

楚元据城自守

襄州偏将楚元逐刺史王政据城自守

又襄州军乱杀节度使史□部将张瑾据州叛

右肃宗纪第十将吏逐帅阻兵自此始前此未有也时大宼嗣兴余党未殄朝廷置不暇问譬方搏虎捄噬而豺攘其猪舍之宜也然因是以萌藩鎭戕主擅相立之患惜哉故国多事奸人必乘隙窥利觊幸捕诛李文饶寜舍泽潞而诘十五里明光甲之欺夫行政必先理鼠偷鼠偷不舍则磨牙者惧矣

授梁崇义节度使

襄州右兵马使梁崇义杀大将李昭据城自固乃授崇义刺史山南道节度使

右代宗纪第十一代宗时国连遭大丧宼亦未殄崇义之罪不唯不暇讨遂因以节度与之姑息之政始於此矣

柳伉请诛程元振

太常博士柳伉上疏以吐蕃犯京师罪由程元振请斩之以谢天下上甚嘉纳以元振有保护功削在身官爵放归田里元振衣妇人衣入京城御史鞫问以状闻配流溱州旣行追念旧恩於江陵府安置

右代宗纪第十一肃宗以兴复大功神器所归不在宦官辅翊也犹骄李辅国用爲兵部尚书令宰臣送上遂离间两宫亏损上德而代宗又甚焉至加辅国尚父位三公而元振尤亲近用事譛害大臣方迫於戎宼播越忧惧故一贱士足以悟之而竟牵?御之爱优柔不断以隳大刑然则唐之患藩鎭宦官皆代宗啓之此如木方盛蝎已穴其中其亡之形非一日积也

俘怀恩三公王爵

仆固怀恩闻朔方行营节度使仆固瑒死烧营遁入吐蕃制夺怀恩先任灵州大都督府长史单于鎭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其太保中书令太寜郡王如故

右代宗纪第十一怀恩蒙国大恩背叛爲宼去节度等号而存三公王爵此爲贬耶赦耶唐之政令不可得而知也

勑转运使捡察科役

永泰元年敕如闻诸州承本道节度观察使牒科役百姓致户口雕弊此後委转运使察访以闻

右代宗纪第十一代宗之时朝廷方强人才犹盛足以有爲前此梁崇义杀李昭据襄州遂授以节度使李怀玉逐侯希逸据淄青遂授以知留後事威令已不行於藩鎭而姑息之患始起矣廼区区欲以转运使捡察其科役信美而不能行眞儿戏哉

代宗有重轮芝草赤兎之瑞

丁未日重轮是夜月重轮癸未太庙二室芝草生乾陵令於陵署得赤兎以献

右代宗纪第十一代宗之时戎宼方滋岁屡旱蝗厪厪焉守成不暇重轮芝草赤兎一岁同至爲何瑞也故论休符者证人事而已

代宗减税

诏边事犹殷戎车屡驾军兴取给皆出邦畿乃者遵冉有之言守周公之制十而税一务於行古【前此从第五琦请十亩税一亩效古十一】今则编户流亡而垦田减税计量入之数盛倍征之法云云京兆府今年合徵税八十二万五千石宜减税放十七万五千石青苗地头钱宜三分放一右代宗纪第十一古者十一而税过此无横歛也後世常赋之外取於民者不知凡几种又履亩而税曰吾慕古是重困也民亡不亦宜乎代宗慙而减之有文景之意然旣知量入之数甚倍征之法而不能改曰姑减今年几何是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後已者也况终不已者耶

姚怀李延俊封王

同华节度使周智光专杀监军封华州牙将姚怀爲感义郡王李延俊爲承化郡王以斩智光之功也

右代宗纪第十一异姓封王本於军兴赏功一切之政然王爵之轻且滥莫甚於唐

追谥齐王倓兴信公主亡女张氏

追谥故齐王倓爲承天皇帝兴信公主亡女张氏爲恭顺皇后

右代宗纪第十一尊追亲王爲皇帝皇太子古未闻也自太宗以来失之

囘纥使刼掠坊市

正月囘纥使出鸿胪寺刼掠坊市吏不能禁止复以三百骑犯金光门慰谕之方止七月囘纥蕃客夺长安令邵说所乘马人吏不能禁

右代宗纪第十一代宗尝藉囘纥之力以扞吐蕃所以优礼之无不至囘纥恃功而暴其使亲於京师犯法而舍不敢治不惟无以示远人後何以复使之哉若曰执其使明其所犯使归自伏罪於其国借使不问而诡辞以报我我亦阳置不问犹足以爲不治远人

于頔请一月三朝

宰相于頔请依杜佑例一月三朝从之

右宪宗纪第十四宪宗初立纪纲粗振杜佑尝以老辞位优诏月三朝礼也而于頔乃以例请贵老尊贤之意不出於朝廷而可以自致不但意轻国家而不臣之迹彰矣不加贬责又从之主威所以削也

降承璀爲军器使

吐突承璀复爲右军中尉谏官以承璀建谋讨伐无功请行朝典上宥之降承璀爲军器使

右宪宗纪第十四自神策置中尉宦官始握禁兵权已重矣而宪宗初命承璀爲鎭州诏讨处置等使时许孟容与谏官固尝极言不可宪宗不得已但粗改处置之名至是无功人言沓至又忍而贷之骄其徒太甚竟贻萧墙之祸易称不可如何者此之谓也

宪宗用异鎛

以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判度支以卫尉卿充诸道盐铁使程异爲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充使是时上切於财赋故用聚歛之臣居相位诏下羣情惊骇裴度崔羣极谏不纳二人请退

右宪宗纪第十五淮蔡不臣数十年河北刺客又贼宰相宪宗奋然发於英断誓必诛翦韦贯之请缓承宗而专讨元济遂罢政事袁滋请罢兵立贬爲刺史且屡出内库钱帛供军而元济寻诛承宗恐惧归命宪宗诚中兴贤主非但无征利之心而已惟其初年志平僭叛病力不足故不得已厚歛一切出於权宜而牵於所欲成至用异鎛当鼎铉平居朝廷信重如度羣辈愿去位以谏而不囘呜呼人主亦愼於有爲哉

诏百辟卿士狥公

诏百辟卿士宜各狥公勿爲朋党

右穆宗纪第十六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先王所以能使在位者皆正直而德如羔羊也穆宗不足以身化而明不能辨邪正区区焉诏曰勿爲而已爲者又未必能察而知易曰咸其辅颊舌腾口说也何所补哉

罢理匦使

罢理匦使以谏议大夫李渤知匦奏置胥吏添课料故也

右敬宗纪第十七以增胥吏俸料爲吝而罢理匦使惜至轻废至重也

试制举人

上御宣政殿试制举人二百九十一人以中书舍人郑?等充考制策官

右敬宗纪第十七制策至二百九十一人滥可知

郑涵考定制举人

郑?等考定制举人上谓宰相曰韦端符杨鲁士皆涉物议宜与外官廼授白水城国尉宰相请其罪名不报右敬宗纪第十七制举以待非常之材而得之者容私焉知其涉物议而不按有司不黜滥者尚命以官旣失之矣至宰相请其事而匿不下益非也

李逢吉不欲李绅量移

上徽号大赦时李绅贬官李逢吉不欲绅量移廼於赦文内但言左降官已量移者与量移近处不言未量移者与量移翰林学士论例云不可爲绅一人与逢吉相恶遂令近年流贬官皆不得量移帝遽命追赦改之右敬宗纪第十七宰相挟私怨更赦敇近臣论而追改之而逢吉不得罪信任如故无政莫甚於此矣

刘从谏问杀王涯罪名

昭义刘从谏三上疏问王涯罪名仇士良惧是日从谏遣焦楚长入奏於客省进状请面对上召楚长慰谕遣之

右文宗纪第十七下仇士良初杀涯等之数日相郑覃李石又十数日石奏刑杀过多覃又陈理道上曰我每思贞观开元之时观今日之事愤气塡膺方是时士良辈新屠灭训注等家握兵自防京师讹言屡惊石等敢出口微议已勇过孟贲矣又从谏近在泽潞拥兵问所难答若欲以清君侧者士良虽悍已复股栗从谏意虽不爲朝廷而辞顺可恃而文宗石等亦终不能借此以正士良之诛特新遭大变又以投鼠忌器竟怗怗不能谁何而士良泰然以宠禄终忠臣之寃百世不洗功名之会难哉难哉

宣帝幸华清宫

车驾将幸华清宫两省进状论奏诏曰朕以骊山近宫眞圣庙貌未尝修谒云云盖崇礼敬之心非以般游爲事已允来请

右宣宗纪第十八华清之幸听谏而辍亦足善也讳般游之实托礼敬之名诏令人主所以信四海也自文非矣若出一时代言者之口非谀则欺

杀韩宗绍

同昌公主薨以待诏韩宗绍医药不効杀之捕其亲族三百余口宰相刘瞻京兆尹温璋论谏行法太过上怒叱出之

右懿宗纪第十九病死而杀医是爲不道又捕无辜数百人至叱宰相非特撞郎而已也

杀韦殷裕

国子司业韦殷裕论淑妃弟郭敬述阴事上怒甚卽日下京兆府决杀妻崔氏等九人配入掖庭

右懿宗纪第十九上论妃戚家私事而当大逆不道之戮桀纣之暴不过於此唐之亡自此兆矣

责中书亡失赦书

宴百寮於崇勲殿上赞述全忠之功因言御楼前一日所司亡失赦书赖元帅府收得副本几失事矣中书不得无过裴枢等起待罪

右昭宗纪第二十国祚将迁君臣束手方区区责宰相失官文书事可怜也哉

太宗辍封禅

贞观六年平突厥年谷屡登羣臣请封太山太宗曰如朕本心但使天下太平家给人足虽阙封禅之礼亦可比德尧舜秦始皇登封岱宗奢侈自矜汉文竟不登封而躬行俭约刑措不用今皆称始皇爲暴虐之主汉文爲有德之君以此而言何假封禅後羣臣复请十五年下诏将有事於泰山至洛阳以星变罢其事

右志第三太宗始排羣议欲守俭约贤君仁人之言也请者不已後卒议行徒以星变而止耳文中子曰封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盖太宗好大喜功自不惮万里伐高丽况封禅耶使其本心薄之而不爲虽举天下以劝我何有哉旣行而以事辍则特不得已耳语曰智及之仁不能守之其太宗之谓乎

玄宗信李浑王元翼之诬

太白山人李浑称於金星洞仙人见语老人云有玉版石记符圣上长生久视令御史中丞王鉷入山洞求得之太白山封神应公金星洞改嘉祥洞华阳县改眞符县

又太白山人王玄翼云见玄元皇帝於宝仙洞中又使鉷往得玉石函

右志第四玄宗时事也崇道德慈惠之意尊老氏以爲始祖未害於理也唐同泰言瑞石於天后朝亦封洛水神爲显圣侯於其侧置县立碑与玄宗事无异也而开元间卢履氷以爲言玄宗立诏罢毁夫武氏则心知同泰之僞而假威鬼神以讋天下如王莾意耳至玄宗旣深嫉同泰之僞而甘受李浑王玄翼之诬出於诚心冀幸以爲信然者则是事与武氏同而其惑廼武氏之所不惑而僞爲之者以其英武好治苟有蔽焉不免於欺如此况中才以降哉高騈在西川安南时诸侯震恐眞百夫特也气凌万乘莫能谁何而吕用之一巫家子奴材妾智睢盱其侧如幻师之玩木人口目臂足惟所牵掣忽指空中曰仙人过騈则亟拜虽莫知何向而终不疑也岂识不若巫家子哉惟其富贵已极嗜好已足但觊不死恐不可得故人以其所觊而不可得者?之惑自此入无不至矣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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