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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

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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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卷十三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二十一世

太原益禅师法嗣

汾州筏渡普慈禅师

初参径山端。高峰妙。各有契处。后北还游燕。如五台。礼文殊。感大士放光。居台二年。入太原。参益和尚。尚问曰。行脚高士。发足甚处。师曰五台。尚曰。文殊与汝说甚么。师曰。脚下草鞋。唱成一百文。尚曰。脚跟为甚么不落地。师曰。且喜老汉见得亲切。尚曰。老僧罪过。师喝一喝而出。自此常造室中。久之益嘱曰。汝缘当在本处。他后设大法药。宜号筏渡。礼谢归汾州。

天历己巳。出住祥符。上堂。灵锋宝剑。觌露现前。照夜神珠。随机变转。谁家灶里无烟。不曾欠多欠少。只为面前路径稍窄。一身毛窍太多。障蔽自己一段光明。庆劫已来。空被埋没。如今事不获已。为诸仁。略露些子光铓。俾汝等乐业荣家。乃以拄杖横肩曰。看看。老汉入葛藤窝里去也。至正壬寅六月一日。偶示微疾。沐浴更衣。书偈曰。性海波澄。太虚寥廓。报与诸人。无法可说。端坐而逝。阅世八十有八。夏六十有五。葬全身于祥符之西崦。

径山端禅师法嗣

杭州府灵隐竹泉法林禅师

别号了幻。台之宁海黄氏子。依法安太虚同出家。因看睦州语有省。往参元叟於中竺。机契。俾掌藏钥。行省左丞相。请主万寿。迁中竺。至佛殿曰。拨尘见佛。谁知佛亦是尘。罕逢穿耳客。多见刻舟人。

上堂。法是常法。道是常道。拶破面门。点即不到。雪峰一千七百人善知识。朝夕只辊三个木球。赵州七百甲子老头陀。见人只道吃茶去。中峰居常见兄弟相访。只是叙通寒温。烧香叉手。若是金毛师子子。三千里外定誵讹。

至元戊寅。迁灵隐。上堂。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曰。我在青州。做一领布衫重七斤。师曰。赵州虽则善用太阿。截断者僧舌头。未免伤锋犯手。灵隐则不然。忽有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他道。今日热如昨日。

上堂。古杭管内灵隐名山。肇建於东晋咸和年间。慧理法师。为第一代。今日上元令节。诸处放灯。知事直岁。各各照管风烛。便下座。

为森监寺秉炬。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即今为汝拈却金刚圈栗棘蓬了也。唤甚么作一法。二由一有。一亦莫守。火里乌龟。作师子吼。

大龙翔虚席。星吉大夫。三返往遣币聘。师辞不赴。避会稽山中行院。知不可强。乃具疏请。师仍领灵隐。三年退处了幻庵。至正乙未春。感微疾。二月二日。集众叙平生行脚本末。且诫众曰。佛法下衰。无甚今日。宜各努力。吾世缘止於斯矣。索笔书偈曰。七十二年。虚空钉橛。末后一句。不说不说。遂奄然而化。留龛十日。颜色不变。葬全身於松源塔西。

杭州府径山古鼎生铭禅师

奉化应氏子。受业金峨得度。会竺西坦主天童。往依之。典内记。复走闽归浙。适元叟住灵隐。师往参谒。一日入室。请益黄龙见慈明因缘。叟诘曰。只如赵州道。台山婆子。被我勘破。慈明笑曰。是骂耶。你道。二老用处。是同是别。师曰。一对无孔铁锤。叟曰。黄龙直下悟去。又且如何。师曰。也是病眼见空华。叟曰。不是不是。师拟进语。叟便喝。师当下廓然。年五十四。始出主隆教。迁宝陀。次中竺。至正丁亥。迁径山。顺帝锡师慧性文敏宏觉普济禅师号。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破畚箕秃苕帚。僧礼拜曰。谢师指示。师曰。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

问。如何是佛。师曰。秤锤蘸酢。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仰面不见天。曰记得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曰。乾屎橛。又作么生。师曰。云门不是好心。曰乾屎橛与秤锤。蘸酢相去多少。师曰。镬汤无冷处。僧拟进语。师便喝。

上堂。将十方世界。安向诸人眼睫上。丝毫不动。把四大海水。倾向诸人脚跟底。涓滴不流。会医还少病。知分不多愁。

上堂。举大愚示众。大家相聚吃茎齑。若唤作一茎齑。入地狱如箭射。师曰。宗师为人。如蛊毒之家。置毒於饮食中。未尝不欲断人命根。虽然。是冤对者。能有几人。

中竺用贞良谓。师尝阐化是山。请归了幻庵。至正戊戌。将迁寂。遗书嘱丞相外护。复书偈曰。生死纯真。太虚充满。七十九年。摇篮绳断。掷笔而逝。茶毗。舌根数珠皆不坏。舍利无数。径山隆教宝陀三处。分而塔焉。世寿七十九。僧腊五十五。有四会语录暨外集。行世。

台州府天台国清梦堂昙噩禅师

慈溪王氏子。祖父皆名宦。母周。师幼有远志。稍长博通经史。藻思浚发。年二十三。白母出家。访道吴楚。渡江。从雪庭传於长芦。遂剃染受具昭庆。教相诸宗。靡不研究。及雪庭迁灵隐。师往依侍。踰年。雪庭寂。元叟由中竺来补其席。一见吻契。即命掌内记。至元己卯。出世庆元之保圣。迁慈之开寿。台之国清。最后住象山之瑞龙。

上堂。竖拂子曰。只者个。在沩仰则父慈子孝。用剑刃事。施陷虎机。在临济则大机大用。卷舒擒纵。杀活自由。在曹洞则家风绵密。金针玉线。明投暗合。在云门则孤危耸峻。格外提持。言前定夺。在法眼则箭锋相拄。心空法了。情尽见除。五家提唱。虽则金声玉振。迈古超今。然而总是门庭施设。直截一句。不曾道着。且道。作么生是直截一句。高声曰。看脚下。

上堂。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黄河九曲出昆仑。摩诃般若波罗蜜。

尝诫诸徒曰。研究空宗。当外形骸忘寝食。以消累劫宿习。然后心地光明耳。自是。日惟一食。终夜凝坐达旦。洪武庚戌。征江南有道僧。馆於天界。师居首。奏对罢。上悯师老。赐令还山。癸丑二月甲申。无疾忽戒浴易衣。集众说偈曰。吾有一物。无背无面。要得分明。涅盘后看。言毕。危坐而逝。世寿八十有九。门人智岩等。茶毗。以骨石塔於国清。

嘉兴府天宁楚石梵琦禅师

明州象山朱氏子。元贞丙申六月丁巳。母梦日坠怀而生。方襁褓。有神僧摩师顶曰。此儿佛日也。他日当振扬佛法。烛照昏衢。因以昙曜字之。早失怙恃。九岁。入永祚寺受业。十六受具戒。族祖晋翁洵。自崇恩迁道场。师依之为侍者。继典藏钥。一日阅楞严。至缘见因明暗成无见不明自发则诸暗相永不能昏处。有省。历览群籍。恍如宿契。时元叟唱道双径。师往参之。问如何是言发非声。色前不物。叟遽曰。言发非声。色前不物。速道速道。师拟进语。叟震威一喝。师错愕而退。会英宗召高衲。金书大藏。师应诏入京。一夕睡起。闻彩楼鼓声。豁然大悟。拊几笑曰。径山败缺处。为我识破了也。因成偈曰。崇天门外鼓腾腾。蓦札虚空就地崩。拾得红炉一点雪。却是黄河六月氷。后归径山。叟迎笑曰。西来密意。喜子已得之矣。处以第二座。泰定中。出世海盐福臻。天历戊辰。迁天宁。至元乙亥。迁杭报国。

上堂。僧问。不愁念起。惟恐觉迟。如何是觉。师曰。牛角马角。曰如何是念。师曰。四五二十也不识。

问。一大藏教。是个切脚。未审切个甚么字。师曰。切个不字。曰只如不字。又切个甚么字。师曰。莫错举似人。曰谢师指示。师曰。石羊头子向东看。

问。佛祖因缘即不问。君臣庆会事如何。师曰。瑞草生嘉运。灵花结早春。曰如何是君。师曰。莫触龙颜。曰如何是臣。师曰。量材补职。曰如何是臣向君。师曰。赤心片片。曰如何是君视臣。师曰。如月入水。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师曰俱。

问。晷运推移。日南长至。阿那个是常住法。师曰。冬不寒腊后看。曰教学人如何履践。师曰。独木桥子。

问。西天以蜡人为验。未审此间以何为验。师曰。验甚么碗。曰和尚岂无方便。师曰。鹞子过新罗。

问。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还许归去也无。师曰。十里长亭。五里短亭。曰与么则不归去也。师曰。直须归去。曰作么生是到家一句。师曰。天寒日短。两人共一碗。 问。日从东上。月向西没。作么生是不迁义。师曰。柳絮随风。自西自东。曰年年是好年。日日是好日。师曰。瞎老婆吹火。

问。护明大士。未降王宫。释迦老子。在甚么处。师曰。眨上眉毛。曰谢师答话。师曰。恰值拄杖不在。

问。尽大地是个佛身。向甚么处。安居禁足。师曰。锦上铺华又一重。曰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师曰。随语生解汉。

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曰。劈开华岳连天色。放出黄河到海声。曰如何是先用后照。师曰。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曰如何是照用同时。师曰。定光金地遥招手。智者江陵暗点头。曰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曰。三月懒游华下路。一家愁闭雨中门。僧礼拜。师曰。更问一转岂不好。

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甚么。师曰。春风不裹头。

修佛殿次。师问掌事僧。者殿是甚么。年中盖造。僧掴露柱曰。何不祗对和尚。师曰。克繇叵耐。倒来者里捋虎须。三十棒。一棒也不恕。曰容某甲伸说。便礼拜。师曰。且放过一着。

芟草次。僧问。有根草。任和尚芟。无根草。作么生芟。师锄地一下。僧便放身倒。师曰。诸方火葬。我者里活埋。僧起走。师呵呵大笑。

上堂。未离兜率。已降皇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说心说性。举古举今。总是无风匝匝之波。实情好与二十拄杖。新福臻。今日不是尽法无民。打头不遇作家。到底翻成骨董。若相委悉。拈却炙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其或未然。明朝后日。大有事在。

上堂。岩头道。须是一一从自己胸中流出。与我盖天盖地去。恁么道。被他掘窖深埋了也。茫茫宇宙人无数。那个男儿是丈夫。男儿丈夫。相去多少。待你出窖来。却向你道。

上堂。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拈拄杖曰。冲开碧落松千尺。截断红尘水一溪。

上堂。米里有虫。麦里有面。厨库僧堂。山门佛殿。盏子扑落地。楪子成七片。

上堂。若论生佛未具以前。一段大事。只在诸人脚跟下。动便踏着。只是不知起处。你道。从甚么处起。掀翻四大海。踢倒五须弥。正觅起处不得。岂不见。东山演祖道。山僧昨夜入城。见一棚傀儡。不免近前看。或见端严奇特。或见丑陋不堪。动转行坐。青黄赤白。一一见了。仔细看来。元来青布幕里有人。山僧忍俊不禁。乃问。长史高姓。他道。老和尚看便了。问甚么姓。师曰。谁家别馆池塘里。一对鸳鸯画不成。

上堂。眉毛虽长不碍眼。鼻孔虽高不碍面。诸佛虽悟无二心。众生虽迷无二见。见不见。倒骑牛兮入佛殿。

上堂。兔角不用无。牛角不用有。两两不成双。三三亦非九。夜来空手把锄头。天明面南看北斗。

上堂。大树大皮裹。小树小皮缠。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

上堂。驴事未去。马事到来。猫儿上露柱。铁锯舞三台。大唐天子呵呵笑。移取眉毛眼上栽。

上堂。举祖师道。在胎名身。处世名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齅香。在舌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徧现俱该法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师曰。书头教娘勤作息。书尾教娘莫瞌睡。还识娘面[此/刺]么。玉容寂寞泪阑干。棃花一枝春带雨。喝一喝。

上堂。一道圆光。阿谁无分。猫儿若无分。为甚么解捉老鼠。若有分。为甚么做猫儿。千年田八百主。

浴佛上堂。清净法身。簸土扬尘。圜满报身。倚富欺贫。千百亿化身。弄假像真。三身中。浴那一身。谢三娘秤银。

上堂。头上是天。脚下是地。青山是青山。白云是白云。你若会得。有马骑马。无马步行。若不会。夜行莫踏白。不是水便是石。

上堂。无手人行拳。无舌人解语。忽若无手人打无舌人。无舌人连忙。道个不必。良久曰。只个不必。天下衲僧跳不出。

上堂。个个抱荆山之璧。人人怀沧海之珠。干旋佛祖枢机。提掇衲僧巴鼻。尽谓。顶门眼正。肘后符灵。殊不知。灵龟负图。自取丧身之兆。出格一句作么生。朝霞不出市。暮霞行千里。

上堂。黄檗手中棒。剜肉作疮。大愚肋下拳。吃盐救渴。速则易改。久则难追。选佛若无如是眼。假晓千载亦奚为。喝一喝。

上堂。拈却钵盂匙箸。吃饭不得。屏却咽喉唇吻。出气不得。色身安。法身不可不安。法身色身。是一是二。华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上堂。俱胝竖一个指头。雪峰辊三个木球。石巩张弓架箭。华亭短棹孤舟。凤山无法可说。不妨坐断。杭州就中却有个好处。好在甚么处。四五百条华柳巷。二三千所管弦楼。

上堂。大事未明。如丧考妣。大事已明。如丧考妣。你道。有成褫。无成褫。常因送客处。忆得别家时。

上堂。闻声悟道。塞却你耳根。见色明心。换却你眼睛。蒲团上端坐。针眼里穿线。西风一阵来。落叶两三片。

至正甲申。迁禾之本觉。丁亥。帝师锡号佛日普照慧辩禅师。适符昔日神僧之言。后自光孝。退归天宁。上堂。一毫吞却山河大地则易。山河大地吞却一毫则难。也不难也不易。铺个破席日里睡。料想上方兜率宫。也无如此日炙背。

筑西斋。为终老计。自号西斋老人。洪武戊申秋九月。诏江南大浮屠十余人。於蒋山建大法会。命师升座说法。上大悦。己酉春。复召师说法。赐斋文楼下。亲承顾问。暨行。出内府白金以赐。庚戌秋。上以鬼神情状。幽微难测。意召问僧中博通三藏者。师与梦堂噩行中仁等。应诏至京。馆大天界寺。师援经据论。成书将进。忽示微疾。越四日。沐浴更衣。索笔书偈曰。真性圆明。本无生灭。木马夜鸣。西方日出。书毕。谓梦堂曰。我去矣。堂曰。何处去。师曰。西方去。堂曰。西方有佛。东方无佛耶。师乃震声一喝而逝。时辛亥七月二十六日也。上闻。嗟悼久之。时禁火葬。以师故。特从阇维例。火余齿舌数珠不坏。舍利五色。纷缀遗骼。弟子文晟。奉骼及诸不坏者。归西斋塔焉。计世寿七十五。僧腊六十三。

杭州府径山愚庵智及禅师

字以中。别号西麓。苏之吴县顾氏子。幼出家穹窿海云院。受具。听贤首法师讲法界观。未终篇輙笑曰。一真法界。圆同太虚。但涉言词。即成剩法。纵获天雨宝华。於我奚益哉。遂谒笑隐於建业。隐文章道德。倾动一时。师微露文彩。得交相延。誉有屿上人诃曰。子才若此。不思担荷正法。乃甘作骚坛奴隶乎。师舌噤不能答。旋归海云。胸襟碍塞。目不交睫者踰月。忽一日见秋叶坠庭。豁然有省。走双径。谒寂照呈所证。照可之。至正壬午。出世昌国之隆教。寻领普慈。戊戌。迁净慈。后领径山。僧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师曰。十字街头石敢当。僧拟再问。师曰。更要第二杓恶水在。

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君向潇湘我向秦。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常在途中不离家舍。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常在家舍不离途中。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横按镆铘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曰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三年一闰。九日重阳。

问。众生为解碍。菩萨未离觉。和尚作么生。师曰。天寒日短。两人共一碗。

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付何人。师曰。老僧打退鼓。曰前无释迦。后无弥勒。还有参学分也无。师曰。风不来。树不动。

问。佛法禅道。相去多少。师举手曰。展则成掌。握则成拳。僧礼拜。师曰。狂狗趂块。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月色和云白。松声带露寒。

问。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付。如何是密付底心。师曰。九秋黄叶乱飘金。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师曰。老僧罪过。

问。拟心即差。动念即乖。不拟不动。还有过也无。师曰有。曰毕竟如何则是。师曰。莫认自己清净法身。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曰。断跟草鞋。曰如何是法身主。师曰。尖檐席帽。曰学人不会。师曰。现成行货。有甚么不会。僧拟议。师便喝。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不拣择时如何。师曰。遇饭即饭。遇茶即茶。僧礼拜。师曰。放汝三十棒。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寒则普天普地寒。曰出水后如何。师曰。热则普天普地热。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门前一湖水。

问。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还端的也无。师曰的。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师曰。不识。

问。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因甚有千百亿化身。师竖拂子曰。你道。者个是第几身。僧拟进语。师便喝。

问。元正启祚。万物咸新。如何是新年头佛法。师曰。日日香华夜夜灯。曰蒲团静倚无余事。永日寥寥谢太平。师曰。知恩方解报恩。

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不离阇黎所问。曰如何保任。师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

问。不起一念时如何。师曰。道者合如是。曰与么则依而行之。师曰。虚生浪死汉。

问。如何是一句中具三玄。师曰。万仞峰头驾铁船。曰如何是一玄中具三要。师曰。眼里瞳人吹木叫。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吹折门前一株松。曰学人不问者个风。师曰。汝问甚么风。曰家风。师曰。我者里。大功不竖赏。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深山藏毒虎。曰见后如何。师曰。浅草露群蛇。曰见与未见时如何。师曰。日出东方夜落西。

问。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未审知有个甚么。师曰。师姑元是女人做。

问。声闻见性。如夜见月。菩萨见性。如昼见日。和尚见性。如个甚么。师曰。黄河九曲。水出昆仑。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还端的也无。师曰。问取达磨大师。僧拟议。师曰。鹞子过新罗。

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眼在鼻上。曰来后如何。师曰。脚在肚下。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脚板大如手掌。曰如何是衲僧行脚事。师曰。紧捎草鞋。

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曰。拈起少林无孔笛。等闲吹出万年欢。曰如何是先用后照。师曰。雕弓已挂狼烟息。万里歌谣贺太平。曰如何是照用同时。师曰。泥牛吼处天关转。木马嘶时地轴摇。曰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曰。犹握金鞭问归客。夜深谁共御街行。

上堂。冬至月头。卖被买牛。冬至月尾。卖牛买被。一年三十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移易一丝毫不得。东头买贵。西头卖贱。三十年后。破草鞋向甚处着。

上堂。时维三月。节屇清明。不寒不暖。半阴半晴。落华啼鸟一声声。蓦拈拄杖曰。穿却解空鼻孔。[翟*支]瞎达磨眼睛。踏破草鞋赤脚走。好山犹在最高层。

佛成道日上堂。举赵州问南泉。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州曰。还假趋向否。泉曰。拟向即乖。州曰。不拟争知是道。泉曰。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廓如太虚。岂可强是非耶。师曰。王老师过犯弥天。将释迦世尊。六年雪山千苦万辛。所得无上大道。等闲华劈殆尽。合与二十拄杖。当时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面被热瞒则且置。今日众中。莫有为世尊拔本底么。如无。隆教不是为他闲事长无明。忝为遗教远孙。未免出只手去也。拽拄杖下座。一时打散。

上堂。拈拄杖曰。十地惊心。二乘罔测。卓一卓曰。子承父业。赚杀多少人。靠拄杖下座。

上堂。赵州道个洗钵去。其僧豁尔知归。鸟窠吹起布毛。侍者当下领旨。阿呵呵。啰啰哩。达磨老臊胡。打落当门齿。

上堂。世尊三昧。迦叶不知。迦叶三昧。阿难不知。阿难三昧。商那和修不知。普慈三昧。诸人不知。诸人三昧。各各不知。所以道。譬如河中水。川流竞奔逝。各各不相知。诸法亦如是。喝一喝曰。将谓合有与么说话。

上堂。举雪峰问德山。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山曰。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雪峰从此有省。后有僧问雪峰曰。和尚见德山。得个甚么便休去。峰曰。我当时空手去空手回。东山演曰。白云今日说向透未过者。有两个人。从东京来。问他甚处来。他却道苏州来。问伊苏州事如何。他道一切寻常。虽然如是。瞒白云不过。何故。只为语音不同。毕竟如何。苏州菱邵白藕。师曰。老东山。可谓长於譬喻。词不逼切。虽然如是。要且只说得德山雪峰影子边事。若是齐眉共[跳-兆+属]。并驾齐驱。未敢相许。何故。闽蜀同风。肚里有虫。

佛涅盘上堂。湖光潋滟晴偏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净法界身无出没。不须惆怅怨芳时。

上堂。举东山演示众曰。祖师说不着。诸佛看不见。四面老婆心。为君通一线。师曰。若教频下泪。沧海也须乾。

上堂。今日又是八月一。万壑千岩俨秋色。牛带寒鸦过别邨。善财何处寻弥勒。

有诬师以事诣部使者。不满意文致其罪。师竟不与之辩。且毫无愠色。踰年。省宪白师冤。复札请再住径山。入院拈札曰。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者里。凛然如朽索之驭六马。危乎犹一发之引干钩。若非大丞相赤手提持。全肩担荷。何处更有今日。诸人还委悉么。车不横推。理无曲断。帝师。锡号明辨正宗广慧禅师。洪武癸丑。诏有道沙门十人。集大天界。师居首。以病不及召对。赐还穹窿。戊午九月。索笔书偈而逝。茶毗。火焰五色。香气袭人。齿牙数珠皆不坏。遗骨绀泽。如青瑠璃。舍利交缀。塔於所居之阴。复分爪发。归径山。葬於无等才塔右。寿六十八。腊五十一。

苏州府万寿行中至仁禅师

自号澹居子。又号熙怡叟。鄱阳吴氏子。父仲华。为江州广文。师生五岁。俾从州之报恩寺真牧纯受业。七岁得度。识见超颖。会西土指空。赴英宗召。憩报恩。见师异之。授以毗尼。属令参元叟。叟视师。轩渠一笑。师罔措。遂失展尼师坛。叟叱曰。参堂去。次日叟问。何处人。师曰鄱阳。叟曰。鄱阳湖。深多少阔多少。师展手作量势。叟曰。不是不是。师曰。合取臭口。遂命掌记室。叟尝谓人曰。仁书记。虎而翼者也。后出世蕲之德章。迁越之云顶崇报。吴之虎丘万寿。尝室中。拈木枕子问僧。者个是甚么。僧曰。也知和尚老婆心切。师掷枕於地。僧拟议。师便喝出。

示众。幻躯将逼从心年。松下经行石上眠。珍重北山龙象众。普通年话几时圜。

上堂。迭迭远山青。迢迢江水绿。尽日小吴轩。倚阑看不足。蓦唤侍者曰。收取拂子。便下座。

上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禅性无住。离住禅寂。五台山上云焏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剎竿头上煎[饥-几+追]子。三个猢狲夜簸钱。

洪武初。上以鬼神之事问师。师以佛旨。撰书而对。上大悦。癸丑。蒲圻魏观。为苏郡守。三致书延师。兴复万寿。使三返。师乃应。晚岁养闲於松林兰若。洪武壬戌三月望示疾。十九日。同参如愚仲讯候曰。师行矣。诸子在旁。盍赐一言。为末后训乎。师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曰与师谛交。五十秋矣。此别直诣净土相见。师厉声曰。尽大千界。是个净土。何处不相见。良久。索笔书偈。泊然而逝。世寿七十四。僧腊六十七。

续灯正统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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