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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

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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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卷六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十七世

华藏民禅师法嗣

杭州府径山别峰宝印禅师

嘉州李氏子。世居娥媚之麓。幼通六经厌俗。从德山清素。得度具戒。听华严起信。既尽其说。弃依密印於中峰。一日印举僧问岩头。起灭不停时如何。岩喝曰。是谁起灭。师即豁然大悟。会圆悟归昭觉。印遣师往省。因随众入室。悟问。从上诸圣。以何接人。师竖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作么生是从上诸圣用底。师以拳挥之。悟亦举拳相交。大笑而止。

后至径山谒大慧。慧问。甚么来。师曰。西川。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师曰。不合起动和尚。慧忻然。扫室延之。慧南迁。师乃西还。连主数剎。后再出峡。住保宁金山。雪窦径山。

开堂。升座曰。世尊初成正觉。於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憍陈如比丘。最初悟道。真净曰。今日新丰洞里。祇转个拄杖子。遂拈拄杖着左边曰。还有最初悟道者么。若无。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遂喝一喝。下座。若是印上座则不然。今日向凤凰山里。初无工夫。转四谛法轮。亦无气力。转拄杖子。祇教诸人。行须缓步。语要低声。何故。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上堂。三世诸佛。以一句。演百千万亿句。收百千万亿句。祇在一句。祖师门下。半句也无。祇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诸仁者。且诸佛是。祖师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时是。佛祖一时不是。颟顸不少。且截断葛藤一句。作么生道。大虫裹纸帽。好笑又惊人。复举僧问岩头。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头曰。铜砂锣里满盛油。师曰。大小岩头。打失鼻孔。忽有人问保宁。浩浩尘中。如何辨主。祇对他道。天寒不及卸帽。

上堂。六月初一。烧空赤日。十字街头。雪深一尺。扫除不暇。回避不及。冻得东村廖胡子。半夜穿靴水上立。

上堂。将心除妄妄难除。即妄明心道转迂。桶底趯穿无忌讳。等闲一步一芙蕖。

师至径山。孝宗召对选德殿。称旨。入对日。赐肩舆於东华门内。乾道壬辰二月。上注圆觉经。遣使驰赐命作序。师年迈益厌住持。淳熙丁酉冬。奏乞庵居。绍熙庚戌十一月。往见交承策言别。策问行日。师曰。水到渠成。归索纸。书十二月初七夜鸡鸣时九字。如期而化。奉蜕质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颜色明润。发长顶温。越七日。葬于庵之西冈。谥慈辩禅师。塔曰智光。寿八十二。腊六十四。

昭觉元禅师法嗣

南康府凤栖慧观禅师

上堂。前村落叶尽。深院桂华残。此夜初冬节。从兹特地寒。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喝一喝曰。恁么说话。成人者少。败人者多。

灵隐远禅师法嗣

宁波府东山全庵齐己禅师

邛州谢氏子。上堂。举修山主偈曰。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召大众曰。荐得是。移华兼蝶至。荐得非。担泉带月归。是也好。郑州梨胜青州枣。非也好。象山路入蓬莱岛。是亦没交涉。踏着秤锤硬似铁。非亦没交涉。金刚宝剑当头截。阿呵呵。会也么。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

莲社会上堂。渐渐鸡皮鹤发。父少儿子老。看看行步躘蹱。疑杀木上座。直饶金玉满堂。照顾白拈贼。岂免衰残老病。正好着精彩。任汝千般快乐。渠侬合自由。无常终是到来。归堂吃茶去。唯有径路修行。依旧打之绕。但念阿弥陀佛。念得不济事。复曰。恶。者条活路。已被善导和尚。直截指出了也。是你诸人。朝夕在径路中往来。因甚么当面蹉过。你若向者里荐得。不致蹉过。便可除迷倒障。拔犹豫箭。截疑惑网。断痴爱河。伐心稠林。浣心垢浊。正心謟曲。绝心生死。然后转入那边。抬起脚。向佛祖践履不到处进一步。开却口。向佛祖言诠不到处说一句。唤回善导和尚。别求径路修行。其或准前舍父逃走。流落他乡。撞东磕西。苦哉佛陀耶。

抚州府疎山归云如本禅师

台城人。上堂。久雨不晴。戊在丙丁。通身泥水。露出眼睛。且道。是甚么眼睛。卓拄杖曰。林间泥滑滑。时叫两三声。

觉阿上人

日本国滕氏子。十四得度受具。习大小乘有声。二十九。属商者自中都回。言禅宗之盛。阿奋然。拉法弟金庆。航海而来。袖香谒灵隐海。海问其来。阿輙书而对。复书曰。我国无禅宗。唯讲五宗经论。国主无姓氏。号金轮王。以嘉应改元。舍位出家。名行真。年四十四。王子七岁令受位。今已五载。度僧无退纳。而讲义高者赐之。某等仰服圣朝禅师之名。特远投诚。愿传心印。以度迷津。且如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离相离言。假言显之。禅师如何开示。海曰。众生虚妄见。见佛见世界。阿书曰。无明因何而有。海便打。阿即命海升座决疑。明年秋辞游金陵。抵长芦江岸。闻鼓声忽大悟。始知佛海垂手旨趣。旋灵隐。述五偈叙所见。辞海东归。偈曰。航海来探教外传。要离知见脱蹄筌。诸方参遍草鞋破。水在澄潭月在天。扫尽葛藤与知见。信手拈来全体现。脑后圆光彻太虚。千机万机一时转。妙处如何说向人。倒地便起自分明。蓦然踏着故乡地。到裹幞头孤路行。求真灭妄元非妙。即妄明真都是错。堪笑灵山老古锥。当阳抛下破木杓。竖拳下喝少卖弄。说是说非入泥水。截断千差休指注。一声归笛啰啰哩。海称善。书偈赠行。归本国。住睿山寺。洎通嗣法书。海已入[寂-又]矣。

杭州府净慈济颠道济禅师

出家灵隐。性不稽。尝与市井浮沉。喜打筋斗。不着裈。形媟露。人姗笑。自视夷然。与明颠同时。师为尤甚饮酒。居常为寺僧唾骂笞逐。走居净慈。为人诵经下火。得酒食便赴。有诗曰。何须林景胜潇湘。只愿西湖化为酒。和身卧倒西湖边。一浪来时吞一口。时从市。喜息人之诤。救人之死。戏谑笑谈。神出鬼没。人罕有能测之者。年七十三而没。一日。与明颠。偶识於朱泾。明目之曰咦济颠。乃赠以诗。诗曰。青箬笠前天地阔。碧蓑衣底水云宽。不言不语知何事。只把人心不自瞒。

内翰曾开居士

字天游。久参圆悟。往来大慧之门有年。绍兴辛未。佛海补三衢光孝。公与赵超然访之。问。如何是善知识。海曰。灯笼露柱。猫儿狗子。公曰。为甚么赞即欢喜。毁即烦恼。海曰。侍郎曾见善知识否。公曰。某三十年参问。何言不见。海曰。向欢喜处见。烦恼处见。公拟议。海震声便喝。公拟对。海曰。开口底不是。公罔然。海召曰。侍郎向甚么处去也。公猛省。遂点头。说偈曰。咄哉瞎驴。丛林妖孽。震地一声。天机漏泄。有人更问意如何。拈起拂子劈口截。海曰。也祇得一橛。

知府葛郯居士

字谦问。号信斋。少擢上第。玩意禅悦。首谒无庵全。庵令究即心即佛。久无所契。请曰。师有何方便。使某得入。庵曰。居士太无厌生。已而佛海来居剑池。公因从游。乃举无庵所示之语。请为众普说。海发挥之曰。即心即佛眉拖地。非心非佛双眼横。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留旬日而返。一日。於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话。豁然顿明。颂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无庵肯之。即遣书颂呈佛海。海报曰。此事非纸笔可既。居士能过我。当有所闻矣。遂复至虎丘。海迎之曰。居士见处。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公加礼不已。海正容曰。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公乃脱然。

尝问诸禅曰。夫妇二人相打。通儿子作证。且道。证父即是。证母即是。或庵体着语曰。小出大遇。

孝宗淳熙六年。守临川。八年感疾。一夕忽索笔书偈曰。大洋海里打鼓。须弥山上闻钟。业镜忽然扑破。翻身透出虚空。召僚属示之曰。生之与死。如昼与夜。无足怪者。若以道论。安得生死。若作生死会。则去道远矣。语毕。端坐而化。

文殊导禅师法嗣

长沙府楚安慧方禅师

本郡许氏子。参文殊於大别。未几。适改寺为神霄宫。附商舟过湘南。舟中闻岸人操乡音。励声云叫那。由是有省。述偈曰。沔水江心唤一声。此时忽得契平生。多年相别重相见。千圣同归一路行。

住后上堂。临老方称住持。全无些子玄机。开口十字九乖。问东便乃答西。如斯出世。讨甚施为。有时拈三放两。有时尽令而施。虽然如是。同道方知。且道。知底事作么生。鼻孔从来向下垂。

上堂。达磨祖师在脚底。踏不着兮提不起。子细当头放下看。病在当时谁手里。张公会看脉。李公会使药。两个竞头医一时。用不着药不相投。错错。

常德府文殊思业禅师

世为屠宰。一日戳猪次。忽洞彻心源。即弃业为比丘。述偈曰。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菩萨与夜叉。不隔一条线。往见文殊。殊曰。你正杀猪时。见个甚么。便乃剃头行脚。师遂作鼓刀势。殊喝曰。者屠儿参堂去。师便下参堂。

后继席文殊。上堂。举赵州勘破话。乃曰。勘破婆子。面青眼黑。赵州老汉。瞒我不得。

何山珣禅师法嗣

金华府义乌稠岩了赟禅师

上堂。举赵州狗子无佛性话。颂曰。赵州狗子无佛性。万迭青山藏古镜。赤脚波斯入大唐。八臂那咤行正令。咄。

侍制潘良贵居士

字义荣。年四十。回心祖闱。所至随众参扣。后依佛灯。不契。因诉曰。某祇欲死去时如何。灯曰。好个封皮。且留着使用。而今不了不当后去。忽被他换却封皮。卒无整理处。公曰。南泉斩猫话。某甲看久。终未透彻奈何。灯曰。你祇管理会别人家猫儿。不知走却自家狗子。公於言下。如醉得醒。灯曰。不易公进此一步。更须知有向上事始得。如今士大夫。说禅说道。祇依着义理便快活。大率似将钱买油餈。吃了便不饥。其余便道是瞒他。亦可笑也。公唯唯。

泐潭明禅师法嗣

成都府汉州无为随庵守缘禅师

本郡史氏子。年十三病目。依栖禅能圆具。出峡至宝峰。值峰上堂。举永嘉曰。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师闻释然领悟 住后上堂。以一统万。一月普现一切水。会万归一。一切水月一月摄。展则弥纶法界。收来毫发不存。虽然收展殊途。此事本无异致。但能於根本上。着得一只眼去。方见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尽从此中示现。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罗。尽从此中流出。天地日月。万物森罗。尽从此中建立。三界九地。七趣四生。尽从此中出没。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乃至世间工巧诸伎艺。尽现行此事。所以世尊拈华。迦叶便乃微笑。达磨面壁。二祖於是安心。桃花盛开。灵云疑情尽净。击竹作响。香严顿忘所知。以至盘山於肉案头悟道。弥勒向鱼市里接人。诚谓造次颠沛必於是。经行坐卧在其中。既有如是奇特。更有如是光辉。既有如是广大。又有如是周徧。你辈诸人。因甚么却有迷有悟。要知么。幸无偏照处。刚有不明时。

龙翔珪禅师法嗣

南康府云居顽庵德升禅师

汉州何氏子。二十得度习讲。弃谒文殊导。以佛法省要问。殊示偈曰。契丹打破波斯寨。夺得宝珠村里卖。十字街头穷乞儿。腰间挂个风流袋。师拟对。殊曰莫错。师退参三年。方得其旨。往见佛性。不契。入闽谒竹庵於鼓山。便问。国师不跨石门句。意旨如何。庵应声喝曰。闲言语。师顿领悟。住后。僧问。应真不借三界高超即不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曰。闻时富贵。见后贫穷。曰抬头须掩耳。侧掌便翻身。师曰。无位真人。在甚么处。曰老大宗师话头也不识。师曰。放你三十棒。

扬州府通州狼山萝庵慧温禅师

福州郑氏子。徧参诸老。晚依竹庵於东林。未几。庵谢事。复谒高庵悟。南华炳。草堂清。皆蒙赏识。会竹庵徙闽之乾元。师归省次。庵问。情生智隔。相变体殊。不用停囚长智。道将一句来。师当下释然。述偈曰。拶出通身是口。何妨骂雨诃风。昨夜前村猛虎。咬杀南山大虫。庵为首肯。

住后上堂。释迦老子。四十九年。坐筹帷幄。弥勒大士。九十一劫。带水拖泥。凡情圣量。不能刬除。理照觉知。犹存露布。佛意祖意。如将鱼目作明珠。大乘小乘。似认橘皮为猛火。诸人。须是豁开胸襟宝藏。运出自己家珍。向十字街头。普施贫乏。众中忽有个灵利汉。出来道。美食不中饱人餐。山僧只向他道。幽州犹自可。最苦是新罗。

云居悟禅师法嗣

金华府双林德用禅师

本郡戴氏子。上堂。拈槌竖拂。将黄叶以止啼。说妙谈玄。望梅林而止渴。际山今日去却之乎者也。更不指东话西。向三世诸佛命脉中。六代祖师骨髓里。尽情倾倒。为诸人说破。良久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台州府万年无着道闲禅师

本郡洪氏子。上堂。全机敌胜。犹在半途。啐啄同时。白云万里。才生朕兆。已落二三。不露锋铓。成何道理。且道。从上来事。合作么生。良久曰。诬人之罪。以罪加之。

上堂。举乾峰示众曰。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云门出众曰。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峰曰。典座。来日不得普请。师曰。相见不须瞋。君穷我亦贫。谓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福州府中际善能禅师

严陵人。往来龙门云居有年。未有所证。一日普请择菜次。高庵忽以猫儿掷师怀中。师拟议。庵拦胸踏倒。於是大事洞明。

上堂。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不可以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以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且如何是一朝风月。人皆畏炎热。我爱夏日长。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会与不会。切忌承当。

南康府云居普云自圆禅师

绵州雍氏子。年十九。试经得度。留教苑五祀。出关南下。历扣诸大尊宿。始诣龙门。一日於廊庑间。睹绘胡人。有省。夜白高庵。庵举法眼偈曰。头戴貂鼠帽。腰悬羊角锥。语不令人会。须得人译之。复策火示之曰。我为汝译了也。於是大法明了。呈偈曰。外国言音不可穷。起云亭下一时通。口门广大无边际。吞尽杨岐栗棘蓬。庵遣师依佛眼。眼谓师曰。吾道东矣。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师曰。南北东西万万千。乾坤上下两无边。相逢相见呵呵笑。屈指抬头月半天。

西禅琏禅师法嗣

遂宁府西禅第二代希秀禅师

上堂。秋光将半。暑气渐消。鸿雁横空。点破碧天似水。猿猱挂树。撼翻玉露如珠。直饶对此明机。未免认龟作鳖。且道。应时及节一句。作么生道。野色并来三岛月。溪光分破五湖秋。

黄龙忠禅师法嗣

成都府信相戒修禅师

上堂。举马祖不安公案。乃曰。两轮举处超玄旨。电急星驰乌足比。目前不碍往来机。正令全施无表里。丈夫意气自冲天。我是我兮你是你。

袁州府慈化普庵印肃禅师

本郡宜春余氏子。母黄。生宋徽宗政和乙未十一月廿七。诞时有异征。年十五。往从寿隆受业。隆以法华授师。师曰。诸佛玄旨。贵悟自心。数墨循行。何益於道。隆异之。阅七载。始获剃染。遂参牧庵於沩山。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庵举拂示之。师当下契旨。绍兴癸酉。出住慈化。不数载。梵宇金碧。如从天降。师犹自以所诣。为未足乾乾。朝夕胁不沾席者。十有二年。一日阅华严合论。至达本情忘知心体合处。豁然大悟。述偈曰。捏不成团拨不开。何须南岳又天台。六根门首无人用。惹得胡僧特地来。后於乾道己丑七月廿一日。忽索笔书偈於壁。沐浴更衣。跏趺而逝。世寿五十五。僧腊三十五。奉全身。塔於本山。有语录四卷。行世。

乌巨行禅师法嗣

饶州府荐福退庵休禅师

上堂。风动邪。幡动邪。风鸣邪。铃鸣邪。非风铃鸣。非风幡动。此土与西天。一队黑漆桶。诳惑世间人。看看灭胡种。山僧没奈何。趂后也打閧。咦。瓠子曲弯弯。冬瓜直儱侗。

上堂。结夏时左眼半斤。解夏时右眼八两。谩云九十日安居。赢得一肚皮妄想。直饶七穴八穿。未免山僧拄杖。虽然如是。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

上堂。先师寻常用脑后一锤。卸却学者胸中许多屈曲。当年克宾维那。曾中兴化此毒。往往天下丛林。唤作超宗异目。非唯孤负兴化。亦乃克宾受辱。若是克肖儿孙。终不依草附木。资福喜见同参。今日倾肠倒腹。遂卓拄杖。喝一喝曰。还知先师落处么。伎死禅和。如麻似粟。

上堂。言发非声。是个甚么。色前不物。莫乱针锥。透过禹门。风波更险。咄。

广信府龟峰晦庵慧光禅师

建宁人。上堂。数日暑气如焚。一个浑身。无处安着。思量得也。是烦恼人。者个未是烦恼。己躬下事不明。更是烦恼。所以达磨大师烦恼。要为诸人吞却。又被咽喉小。要为诸人吐却。又被牙齿碍。取不得。舍不得。烦恼九年。若不得二祖不惜性命。往往转身无路。烦恼教死。所谓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后来莲华峰庵主。到者里烦恼不肯住。南岳思大。到者里烦恼不肯下山。更有临济德山。用尽自己查梨烦恼。钵盂无柄。龟峰今日为他闲事长无明。为你诸人。从头点破。卓拄杖一下曰。一人脑后露腮。一人当面无齿。更有数人鼻孔没半边。不劳再勘。你诸人。休向者里立地磕睡。殊不知。家中饭箩锅子。一时失却了也。你若不信。但归家检点看。

扬州府仪真长芦且庵守仁禅师

越州上虞人。依雪堂於乌巨。闻普说曰。今之兄弟做工夫。正如习射。先安其足。后习其法。后虽无心。以久习故。箭发皆中。喝一喝曰。只今箭发也。看看。师不觉倒身。作避箭势。忽大悟。

上堂。百千三昧。无量妙门。今日且庵不惜穷性命。祇做一句子。说与诸人。乃卓拄杖。下座。

尝颂台山婆话曰。开个灯心皂角铺。日求升合度朝昏。只因风雨连绵久。本利一空愁倚门。

白杨顺禅师法嗣

吉安府青原如禅师

僧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生铁铸昆仑。曰来后如何。师曰。五彩画门神。

云居如禅师法嗣

太平府隐静圆极彦岑禅师

台城人。上堂。韩信打关。未免伤锋犯手。张良烧栈。大似曳尾灵龟。既然席卷三秦。要且未能囊弓裹革。烟尘自静。我国晏然。四海九州。尽归皇化。自然牛闲马放。风以时雨以时。五谷熟万民安。大家齐唱村田乐。月落参横夜向阑。

上堂。今朝八月初五。好事分明为举。岭头漠漠秋云。树底鸣鸠唤雨。昨夜东海鲤鱼。吞却南山猛虎。虽然有照有用。毕竟无宾无主。唯有文殊普贤。住住。我识得你。

上堂。举正堂辩室中问学者。蚯蚓为甚么化为百合话。颂曰。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度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武昌府报恩成禅师

上堂。秋雨乍寒。汝等诸人。青州布衫成就也未。良久。喝曰。云溪今日冷处着一把火。便下座。

道场辩禅师法嗣

苏州府觉报清禅师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曰。东山水上行。师曰。诸佛出身处。东山水上行。石压笋斜出。崖悬华倒生。

湖州府安吉州何山然首座

姑苏人。久侍正堂。入室次。堂问。猫儿为甚么偏爱捉老鼠。曰物见主眼卓竖。堂欣然。因命分座。

净居温禅师法嗣

温州府净居尼无相法灯禅师

上堂。卓拄杖曰。观音出普贤入。文殊水上穿靴立。抬头鹞子过新罗。石火电光追不及。咄。

大沩果禅师法嗣

荆州府玉泉穷谷宗琏禅师

合州董氏子。开堂日。问答已。乃曰。衲僧向人天众前。一问一答。一擒一纵。一卷一舒。一挨一拶。须是具金刚眼睛始得。若是念话杜家。君向西秦。我之东鲁。於宗门中。殊无所益。者一段事。不在有言。不在无言。不碍有言。不碍无言。古人垂一言半句。正如国家兵器。不得已用之。横说竖说。祇要控人个入处。其实不在言句上。今时人。不能一径彻证根源。祇以语言文字。而为至道。一句来。一句去。唤作禅道。唤作向上向下。谓之菩提涅盘。谓之祖师巴鼻。正似郑州出曹门。从上宗师。以行脚为事底。才有疑处。便对众决择。祇一句下。见谛明白。造佛祖直指不传之宗。与诸有情。尽未来际。同得同证。犹未是泊头处。岂是空开唇皮。胡言汉语。所以南院道。诸方祇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时有僧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院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僧曰。此犹未是学人问处。院曰。你问处作么生。僧曰。失院便打。其僧不契。后至云门会中。闻二僧举此话。一僧曰。当时南院棒折那。其僧忽契悟。即回南院。院已迁化。乃谒风穴。穴见便问。你是问先师啐啄同时话底么。僧曰是。穴曰。你当时如何。曰我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相似。穴曰。你会也。师乃召大众曰。暗穿玉线。密度金针。如水入水。似金博金。敢问大众。啐啄同时。是亲切处。因甚却失。若也会得。便可横身宇宙。独步大方。堪报不报之恩。共助无为之化。若跳不出。依前祇在架子下。

上堂。拈拄杖曰。破无明暗。截生死流。度三有城。泛无为海。须是识者个始得。乃召众曰。唤作拄杖则触。不唤作拄杖则背。若也识得。荆棘林中撒手。是非海里横身。脱或未然。普贤乘白象。土宿跨泥牛。参。

上堂。一切数句非数句。与吾灵觉何交涉。永嘉恁么道。大似含元殿上更觅长安。殊不知。有水皆含月。无山不带云。虽然如是。三十年后。赵婆酤醋。

上堂。宗乘一唱殊途绝。万别千差俱泯灭。通身是口难分雪。金刚脑后三斤铁。好大哥。

僧问。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宝寿便打。意旨如何。师曰。利动君子。曰为复棒头有眼。为复见机而作。师曰。猕猴系露柱。曰祇如三圣道。你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又作么生。师曰。锦上铺华又一重。

问。行脚逢人时如何。师曰。一不成二不是。曰行脚不逢人时如何。师曰。虎咬大虫。曰祇如慈明道。钓丝绞水意作么生。师曰。水浸钢石卵。

问。三圣道。我逢人即出。出则不为人。意旨如何。师曰。兵行诡道。曰兴化道。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又作么生。师曰。绵裹秤锤。

问。不落因果。为甚么堕野狐身。师曰。庐山五老峰。曰不昧因果。为甚么脱野狐身。师曰。南岳三生藏。曰祇如不落不昧。未审是同是别。师曰。倚天长剑逼人寒。

问。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赵州道。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师曰。两手扶犂水过膝。曰祇如僧又问投子。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曰念念不停流。又作么生。师曰。水晶瓮里浸波斯。

问。杨岐道。三脚驴子弄蹄行。意旨如何。师曰。过蓬州了。便到巴州。

长沙府大沩山行禅师

上堂。横拄杖曰。你等诸人。若向者里会去。如纪信登九龙之辈。不向者里会去。似项羽失千里乌骓。饶你总不恁么。落在无事甲里。若向者里。拨得一路。转得身吐得气。山僧与你拄杖子。遂靠拄杖。下座。

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道。是个甚么。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毕竟在甚么处。苦苦。有口说不得。无家何处归。

长沙府道林渊禅师

僧问。钟未鸣鼓未响。拓钵向甚么处去。德山便低头归方丈。意旨如何。师曰。奔雷迸火。曰岩头道。者老汉。未会末后句在。又作么生。师曰。相随来也。曰岩头密启其意。未审。那里是他密启处。师曰。万年松在祝融峰。曰虽然如是祇得三年。三年后果迁化。还端的也无。师曰。嚤呢哒哩吽[口*发]咤。

临示[寂-又]上堂。拈拄杖曰。离却色声言语。道将一句来。众无对。师曰。动静声色外。时人不肯对。世间出世间。毕竟使谁会。言讫。倚杖而逝。

德安府随州大洪老讷祖证禅师

潭州潘氏子。上堂。万象之中独露身。如何说个独露底道理。竖拂子曰。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

僧问。云门问僧。光明宗照徧河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门曰。话堕也。未审那里是者僧话堕处。师曰。鲇鱼上竹竿。

问。离却言句。请师直指。师竖拂子。僧曰。还有向上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速礼三拜。

南昌府泐潭山堂德淳禅师

上堂。俱胝一指头。一毛拔九牛。华岳连天碧。黄河彻底流。截却指急回眸。青箬笠前无限事。绿蓑衣底一时休。

常州府宜兴保安复庵可封禅师

福州林氏子。上堂。天宽地大。风清月白。此是海宇清平底时节。衲僧家等闲问着。十个有五双知有。祇如夜半。华严池吞却杨子江。开明桥撞倒平山塔。是汝诸人还知么。若也知去。试向非非想天。道将一句来。其或未然。掷下拂子曰。须是山僧拂子始得。

南昌府石亭野庵祖璇禅师

上堂。吃粥了也未。赵州无忌讳。更令洗钵盂。太煞没巴鼻。悟去由来不丈夫。者僧那免受涂糊。有指示无指示。韶石四楞浑塌地。入地狱如箭射。云岫清风生。大厦相逢。携手上高山。作者应须辨真假。真假分若为论。午夜寒蟾出海门。

长沙府石霜宗鉴禅师

上堂。送旧年迎新岁。动用不离光影内。澄辉湛湛夜堂寒。借问诸人会不会。若也会增瑕颣。若不会依前昧。与君指个截流机。白云更在青山外。

赣州府报恩文尔禅师

福州长溪李氏子。十六为僧。十八参月庵。至忘寝食。每闻更漏钟鼓。辄叹曰。又过一日也。后有省。典侍司数年。去游庐陵。众请出住吉水清凉。徙兴国梵山。宁都桃林。绍兴辛未。郡守李子杨。迎住报恩。居十年。引疾求去移庆云。乾道丙戌冬示[寂-又]。寿四十六。坐夏三十。葬庆云之西园。

石头回禅师法嗣

南康府云居蓬庵德会禅师

川重庆何氏子。上堂。教中道。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作么生是非相底道理。佯走诈羞偷眼觑。竹门斜掩半枝华。

续灯正统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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