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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铭刻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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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铭刻类

李斯峄山刻石

(《史记》:始皇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生议,刻石颂秦德。按,此文《史记》独不载。然其词固非后人所能伪也。

此在泰山立石之前。初夸大其并兼六国,故首述其在昔称王。继及上荐高号,继乃颂其一家天下,而不及其余。)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尃惠,亲巡远方。登于峄山,群臣从者,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攻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阤五帝,莫能禁止。乃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火甾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箸经纪。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

李斯泰山刻石

(《史记》: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禅梁父。刻所立石。

此以封禅望祭立石,故其词特庄。)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后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后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李斯琅玡台刻石

(《史记》:于是乃并勃海以东,过黄、腄,穷成山,登之罘,立石,颂秦德焉而去。南登琅玡,大乐之,作琅玡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

前半是颂秦德,后半是明得意。始皇登琅玡而大乐之,故其词特铺张尽致。此及上二刻,皆二十八年所立。而词皆称二十六年者,原并天下之始而言也。)

维二十八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国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

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临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远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寇贼。欢欣奉教,尽知法式。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

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玡。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于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殁,诸侯背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维秦王兼有天下”以下,乃《诵》之《序》也。反居《诵》后,所以重《诵》也。)

李斯之罘立石(《史记》:二十九年,始皇东游,登之罘,刻石。

《史记》二十八年,登之罘,立石。二十九年,登之罘,刻石。盖即刻所立之石也。)

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巡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著纲纪。外教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回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德。义诛信行,威燀旁达,莫不宾服。烹灭强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群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

李斯东观刻石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强。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灾害绝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绝尤。常职既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群臣嘉德,祗诵圣烈,请刻之罘。

李斯碣石刻石

(《史记》: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刻碣石门,坏城郭,决通堤防。

特从“坏城郭,决通堤防”用意。为后人因事立碑之式。东观、碣石二刻,皆按时事言之。“昭设备器”、“职臣遵分”、“常职既定”云云,语皆有所指也。)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宇。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

李斯会稽刻石

(《史记》:三十七年,始皇出游。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

此在焚书坑儒、大定法制之后,故有“考验事实”、“贵贱并通”云云。楚越俗薄,故于宣义廉清,尤详言之也。

秦相他文,无不詄丽,颂德立石,一变为朴浑,知体要也。其词其气,便欲破除《诗》《书》,自作古始,亦即焚书坑儒伎俩。)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齐庄。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恒常。六王专倍,贪戾慠猛,率众自强。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殄息暴悖,乱贼灭亡。圣德广密,六合之中,泽被无疆。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沃,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班孟坚高祖泗水亭碑铭

(全学子云,古劲便欲相匹。)

皇皇圣汉,兆自沛丰。乾降著符,精感赤龙。承魁流裔,袭唐末风。寸木尺土,无竢斯亭,建号宣基,维以沛公。扬威斩蛇,金精摧伤。涉关陵郊,系获秦王。应门造势,斗璧纳忠。天期乘祚,受爵汉中。勒陈东征,剟擒三秦。灵威神佑,鸿沟是乘。汉军改歌,楚众易心。诛项讨羽,诸夏以康。陈、张画策,萧、勃翼终。出爵褒贤,裂土封功。炎火之德,弥光以明。源清流洁,本盛末荣。叙将十八,赞述股肱。休勋显祚,永永无疆。国宁家安,我君是升。根生叶茂,旧邑是仍。

于皇旧亭,苗嗣是承。天之福祐,万年是兴。

班孟坚十八侯铭耽耽相国,弘策不追。御国维纲,秉统枢机。文昌四友,汉有萧何。序功第一,受封于酂。

(右,酂侯萧何。)

黆々将军,威盖不当。操盾千钧,拔主项堂。兴汉破楚,矫矫忠良。卒为丞相,帝室以康。

(右,将军舞阳侯樊哙。)

赫赫将军,受兵黄石。规图胜负,不出帷幄。命惠瞻仰,安全正朔。国师是封,光荣旧宅。

(右,将军留侯张良。)

懿懿太尉,惇厚朴诚。辅翼受命,应节御营。历位卿相,土国兼并。见危致命,社稷以宁。

(右,太尉绛侯周勃。)

蹇蹇相国,允忠克诚。临危处险,安而匡倾。兴代之际,济主立名。身履国土,秉御乾桢。

(右,将军平阳侯曹参。)

洋洋丞相,势谲师旅。扰攘楚魏,为汉谋主。六奇解厄,扬名于后。(右,丞相户牖侯陈平。)

堂堂张敖,耳之遗萌。以诚佐国,序迹建忠。功成德立,袭封南宫。垂号万春,永保无疆。

(右,南宫侯张敖。)

衎衎卫尉,德行循规。遭兄食其,陨殁于齐。横耻愧景,刎颈自献。金紫褒表,万世不刊。

(右,卫慰曲阳侯郦商。)

煌煌将军,辅汉久长。威震吕氏,奸恶不扬。寇攘殄尽,躬迎代王。功显帝室,万世益章。

(右,将军颍阳侯灌婴。)

斌斌将军,鹰武是扬。内康王室,外镇四方。诸夏乂安,流及要荒。声聘海内,苗嗣纪功。

(右,将军汝阴侯夏侯婴。)

休休将军,如虎如罴。御师勒陈,破敌以威。灵金曜楚,火流乌飞。将命仗节,功绩永垂。

(右,将军阳陵侯傅宽。)

斤斤将军,忠信孔雅。出身六师,十二四旅。折冲扜难,遂宁天下。金龟章德,建号传后。

(右,将军信武侯靳歙。)

明明丞相,天赋庭直。刚德正行,不枉不曲。功业成著,荣显食邑。距吕奉主,昭然不惑。

(右,丞相安国侯王陵。)

桓桓将军,辅主克征。奉使全璧,身诎项营。序功差德,履让以平。转北而游,云中以倾。

(右,将军襄平侯韩信。)

岩岩将军,带武佩威。御雄乘险,难困不违。仇灭主定,四海是桢。功成食士,德被遐昆。

(右,将军棘津侯陈武。)

晏晏曲成,舆从龙腾。安危从主,赤曜以升。赫赫皇皇,道弥光明。惟德御国,流及后萌。

(右,曲成侯虫达。)

肃肃御史,以武以文。相赵距吕,志安君身。征诣行所,如意不全。天秩邑土,勋乃永存。

(右,御史大夫汾阴侯周昌。)

邑邑将军,育养烝徒。建谋正直,行不匿邪。入军讨敌,项定天都。佩雀双印,百里为家。

(右,将军青阳侯王吸。)

班孟坚封燕然山铭

(宽博。)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皇,登翼王室,纳于大麓,惟清缉熙。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治兵于朔方。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群。骁骑十万,元戎轻武,长毂四分,雷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绛天。遂凌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将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元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可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敻其邈兮亘地界。封神邱兮建降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蔡伯喈光武济阳宫碑

(中郎之文,皆雍雍矩度。)

惟汉再受命,曰世祖光武皇帝。考南顿君,初为济阳令。济阳有武帝行过宫,常封闭。帝将生,考以令舍下湿,开宫后殿居之。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帝生。时有赤光,室中皆明。使卜者王长卜之,长曰:“此善事不可言。”岁有嘉禾一茎生九穗,长于凡禾,因为尊讳。

王室中微,哀、平短祚。奸臣王莽,偷有神器,十有八年,罪盈恶熟,天人致诛。帝乃龙见白水,渊跃昆滍。破前队之众,殄二公之师。收兵略地,经营河朔,戮力戎功,翼戴更始。义不即命,帝位阙焉。于是群公诸将,据河洛之文,叶符瑞之珍,佥曰:“历数在帝,践祚允宜。”乃以建武元年六月乙未,即位鄗县之阳,五成之陌,祀汉配天,不失旧物。享国三十三年,方内乂安,蛮夷率服。巡狩泰山,禅梁父,皇代之遐迹,帝者之上仪,罔不毕举。道德余庆,延于无穷。先民有言:“乐,乐其所自生;而礼,不忘其本。”是以虞称妫讷,姬美周原。皇天乃眷,神宫实始于此,厥迹邈哉!所谓神丽显融,越不可尚。小臣河南尹巩玮,先祖银艾封侯,历世卿尹,受汉厚恩。玮以商箕余烈,郡举孝廉,为大官丞。来在济阳,顾见神宫。追惟桑梓褒述之义,用敢作颂。

颂曰:

赫矣炎光,爰耀其辉。笃生圣皇,贰汉之微。稽度虔则,诞育灵姿。黄孽作慝,篡握天机。帝赫斯怒,爰整其师。应期潜见,扶阳而飞。祸乱克定,群凶殄夷。匡复帝载,万国以绥。巡于四岳,展义省方,登封降禅,升于中皇。爰兹初基,天命孔影。子子孙孙,保之无疆。

曹子建制命宗圣侯孔羡奉家祀碑

(亦是步武中郎。)

维黄初元年,大魏受命。胤轩辕之高踪,绍虞氏之遐统。应历数以改物,扬仁风以作教。于是辑五瑞,班宗彝,钧衡石,同度量,秩群祀于无文,顺天时以布化。既乃缉熙圣绪,绍显上世,追存三代之礼,兼绍宣尼之后。以鲁县百户,命孔子二十一世孙议郎孔羡为宗圣侯,以奉孔子之祀。

制诏三公曰:“昔仲尼负大圣之才,怀帝王之器,当衰周之末,而无受命之运。在鲁、卫之朝,教化洙、泗之上,栖栖焉,皇皇焉,欲屈己以存道,贬身以救世。于是王公终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礼,修素王之事,因鲁史而制《春秋》,就太史而正《雅》、《颂》,俾千载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谋咨,可谓命世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遭天下大乱,百祀堕坏,旧居之庙,毁而不修。褒成之后,绝而莫继,阙里不闻讲诵之声,四时不睹蒸尝之位,斯岂所谓崇礼报功,盛德必百世祀者哉。嗟乎!朕甚悯焉。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之祀。令鲁郡修起旧庙,置百石卒史,以守卫之。又于其外,广为屋宇以居学者。”于是鲁之父老、诸生、游士,睹庙堂之始复,观俎豆之初设,嘉圣灵于仿佛,想祯祥之来集,乃慨然而叹曰:“大道衰废,礼乐绝灭,三十余年。皇上怀仁圣之懿德,兼二仪之化育,广大包于无方,渊深沦於不测。故自受命以来,天人咸和,神气氤氲,嘉瑞踵武,休征屡臻。殊俗解编发而慕义,遐夷越险阻而来宾。虽太皞游龙以君世,虞氏仪凤以临民,伯禹命玄宫而为夏后,西伯由歧社而为周文,尚何足称于大魏哉!”若乃绍继微绝,兴修废官,畴咨稽古,崇配乾坤,况神明之所福,作宇宙之所观,欣欣之色,岂徒鲁邦而已哉!尔乃感殷人路寝之义,嘉先民泮宫之事,以为高宗僖公,盖嗣世之王,诸侯之国耳,犹著德于三代,腾声于千载。况今圣王肇造区夏,创业垂统,受命之日,会未下舆,而褒美大圣,隆化如此,能无颂乎?乃作颂曰:

煌煌大魏,受命溥将。继体黄唐,包夏含商。降釐下土,廓清三光。群祀咸秩,靡事不纲。嘉彼元圣,有赫其灵。遭世霿乱,莫显其荣。褒成既绝,寝庙斯倾。阙里萧条,靡绍靡馨。我皇悼之,寻其世武。乃建宗圣,以绍厥后。修复旧堂,丰其甍宇,莘莘学徒,爰居爰处。王教既新,群小遄沮。鲁道以兴,永作宪矩。洪声岂遐,神祇来和。休征杂遝,瑞我邦家。内光区域,外被荒遐。殊方慕义,搏拊扬歌。于赫四圣,运世应期。仲尼既没,文亦在兹。彬彬我后,越而五之。垂于亿载,如山之基。

曹子建承露盘铭

(有序。一作颂。)

皇帝铸承露盘,茎长十二丈,大十围,上盘径四尺,下盘径五尺。铜龙绕其根,龙身长一丈,背负两子。自立于芳林园,甘露乃降。使臣为铭。铭曰:

岧岧承露,峻极太清。神石礧磈,洪基岳停。下潜醴泉,上受云英。和气四充,翔风所经。匪我明后,孰能经营。近历缠度,三光朗明。殊俗归义,祥瑞混并。鸾凤晨栖,甘露宵零。神物攸协,高而不倾。奉天戴巍,恭统神器。固若露盘,长存永贵。圣贤继迹,奕世明德。不忝先功,保兹皇极。垂祚亿兆,永荷天秩。

陆佐公新刻漏铭

(铭起盘盂。辨物当名,贵核而肃。文虽失于辟积,而密藻可观。)

夫自天观象,昏旦之刻未分;治历明时,盈缩之度无准。挈壶命氏,远哉义用。揆景测辰,徼宫戒井,守以水火,分兹日夜。而司历亡官,畴人废业,孟陬殄灭,摄提无纪。卫宏载传呼之节,较而未详;霍融叙分至之差,详而不密。陆机之赋,虚握灵珠;孙绰之铭,空擅昆玉。弘度遗篇,承天垂旨,布在方册,无彰器用。譬彼春华,同夫海枣,宁可以轨物治民,作范垂训者乎?且今之官漏,出自会稽。积水违方,导流乖则,六日无辨,五夜不分。岁躔阉茂,月次姑洗,皇帝有天下之五载也。乐迁夏谚,礼变商俗,业类补天,功均柱地,河海夷晏,风云律吕。坐朝晏罢,每旦晨兴,属传漏之音,听鸡人之响。以为星火谬中,金水违用,时乖启闭,箭异锱铢。爰命日官,草创新器。于是俯察旁罗,登台升库,则于地四,参以天一,建武遗蠹,咸和余舛,金筒方员之制,飞流吐纳之规,变律改经,一皆惩革。天监六年,太岁丁亥十月,丁亥朔十六日壬寅,漏成进御。以考辰正晷,测表候阴,不谬圭撮,无乖黍累。又可以校运算之睽合,辨分天之邪正,察四气之盈虚,课六历之疏密。永世贻则,传之无穷。赫矣焕乎!无得而称也。昔嘉量微物,盘盂小器,犹且昭德记功,载在铭典。况入神之制,与造化合符,成物之能,与坤元等契,勋倍楹席,事百巾机,宁可使多谢曾水,有陋昆吾,金字不传,银书未勒者哉?乃诏小臣为其铭曰:

一暑一寒,有明有晦。神道无迹,天工罕代。乃置挈壶,是惟熙载。气均衡石,晷正权概。世道交丧,礼术销亡。遽迁水火,争倒衣裳。击刁舛次,聚木乖方。爰究爰度,时惟我皇。方壶外次,圆流内袭。洪杀殊等,高卑异级。灵虬承注,阴虫吐噏。倏往忽来,鬼出神入。微若抽茧,逝如激电。耳不辍音,眼无留眄。铜史司刻,金徒抱箭。履薄非兢,临渊罔战。授受靡愆,登降弗爽。惟精惟一,可法可象。月不遁来,日无藏往。分以符契,至犹影响。合昏暮卷,蓂荚晨生。尚辨天意,犹测地情。况我神造,通幽洞灵。配皇等极,为世作程。

陆佐公石阙铭

(以典章法度之所系,而绝无尊严闳巨之思,词靡裁疏,不及《刻漏铭》远矣。录而论之,以示轨辙。)

昔在舜格文祖,禹至神宗,周变商俗,汤黜夏政,虽革命殊乎因袭,揖让异于干戈;而晷纬冥合,天人启惎,克明峻德,大庇生民,其揆一也。在齐之季,昏虐君临,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刑酷然炭,暴逾膏柱,民怨神怒,众叛亲离,蹐地无归,瞻乌摩托。于是我皇帝拯之,乃操斗极,把钩陈,翼百神,禔万福。龙飞黑水,虎步西河,雷动风驱,天行地止。命旅致屯云之应,登坛有降火之祥,龟筮协从,人祗响附。穿胸露顶之豪,箕坐椎髻之长,莫不援旗请奋,执锐争先。夏首凭固,庸岷负阻,协彼离心,抗兹同德。帝赫斯怒,秣马训兵,严鼓未通,凶渠泥首。宏舸连轴,巨舰接舻,铁马千群,朱旗万里,折简而禽庐九,传檄以下湘罗。兵不血刃,士无遗镞,而樊、邓威怀,巴、黔厎定。于是流汤之党,握炭之徒,守以藩篱,战同枯朽。革车近次,师营商牧,华夷士女,冠盖相望。扶老携幼,一旦云集,壶浆塞野,箪食盈涂。似夏民之附成汤,殷士之窥周武。安老怀少,伐罪吊民,农不迁业,市无易贾。八方入计,四隩奉图,羽檄交驰,军书狎至,一日二日,非止万机。而尊严之度,不愆于师旅;渊默之容,无改于行阵。计如投水,思若转规,策定帷幄,谋成几案。曾未浃辰,独夫授首。乃焚其绮席,弃彼宝衣,归璇台之珠,反诸侯之玉。指麾而四海隆平,下车而天下大定,拯兹涂炭,救此横流,功均天地,明并日月。于是仰叶三灵,俯从亿兆,受昭华之玉,纳龙叙之图,类帝禋宗,光有神器。升中以祀群望,摄袂而朝诸夏,布教都畿,班政方外。谋协上策,刑从中典,南服缓耳,西羁反舌。剑骑穹庐之国,同舟共穴之人,莫不屈膝交臂,厥角稽颡。凿空万里,攘地千都,幕南罢鄣,河西无警。于是治定功成,迩安远肃,忘兹鹿骇,息此狼顾。乃至六乐,治五礼,改章程,创法律。置博士之职,而著录之生若云;开集雅之馆,而款关之学如市。兴建庠序,启设郊丘,一介之才必记,无文之典咸秩。于是天下学士,靡然向风,人识廉隅,家知礼让,教臻侍子,化洽期门,区宇乂安,方面静息,役休务简,岁阜民和。

历代规模,前王典故,莫不芟夷剪截,允执厥中。以为象阙之制,其来已远。《春秋》设旧章之教,经礼垂布宪之文,《戴记》显游观之言,周史书树阙之梦。北荒明月,西极流精,海岳黄金,河庭紫贝,苍龙玄武之制,铜雀铁凤之工,或以听穷省冤,或以布化悬法,或以表正王居,或以光崇帝里。晋氏浸弱,宋历威夷,礼经旧典,寂寥无记,鸿规盛烈,湮没罕称。乃假天阙于牛头,托远图于博望,有欺耳目,无补宪章。乃命审曲之官,选明中之士,陈圭置臬,瞻星揆地,兴复表门,草创华阙。于是岁次天纪,月旅太簇,皇帝御天下之七载也,构兹盛则,兴此崇丽。方且趋以表敬,观而知法,物睹双碣之容,人识百重之典。作范垂训,赫矣壮乎!爰命下臣,式铭盘石。其辞曰:

惟帝建国,正位辨方。周营洛涘,汉启岐梁。居因业盛,文以化光。爰有象阙,是惟旧章。青盖南洎,黄旗东指。悬法无闻,藏书弗纪。大人造物,龙德休否。建此百常,兴兹双起。伟哉偃蹇,壮矣巍巍。旁映重叠,上连翠微。布教方显,浃日初辉。悬书有附,委箧知归。郁崛重轩,穹隆反宇。形耸飞栋,势超浮柱。色法上圆,制模下矩。周望原隰,俛临烟雨。前宾四会,却背九房。北通二辙,南凑五方。暑来寒往,地久天长。神哉华观,永配无疆!

温鹏举寒陵山寺碑

(此亦纪功碑也。托之佛寺,已为失体。文亦委薾不振。以其为唐初《等慈》《昭仁》诸文嚆矢,故仍录也。)

昔晋文尊周,绩宣于践土;齐桓霸世,威著于邵陵。并道冠诸侯,勋高天下。衣裳会同之所,兵车交合之处,寂寞消沉,荒凉磨灭。言谈者空知其名,遥遇者不识其地。然则树铜表迹,刊石记功,有道存焉,可不尚欤!

永安之季,数钟百六,天灾流行,人伦交丧。尔朱氏既绝彼天纲,断兹地纽,禄去王室,政出私门。铜马竞弛,金虎乱噬,九婴暴起,十日并出。破璧毁珪,人物既尽,头会箕敛,杼轴其空。

大丞相渤海王,命世作宰,惟几成务,标格千仞,崖岸万里。运鼎阿于襟抱,纳出岳于胸怀,拥元云以上腾,负青天而高引。钟鼓嘈囋,上闻于天;旌旗缤纷,下盘于地。壮士凛以争先,义夫愤而竞起。兵接刃于斯场,车错毂于此地。轰轰隐隐,若转石之坠高崖;硠々礚々,如激水之投深谷。

俄而雾卷云除,冰离叶散,靡旗蔽日,乱辙满野。楚师之败于柏举,新兵之退自昆阳,以此方之,未可同日。

既考兹沃壤,建此精庐,砥石砺金,莹珠琢玉,经始等于佛功,制作同于造化。息心是归,净行攸处。神异毕臻,灵仙总萃。鸣玉鸾以来游,带霓裳而至止。翔凤纷以相嚾,飞龙蜿而俱跃。虽复高天销于猛炭,大地沦于积水,固以传之不朽,终亦记此无忘。

王子渊上庸公陆腾勒功碑

(方之齐、梁,浮响尚少。)

在昔洞庭、彭蠡,三苗有远窜之君;太室、阳城,九州无同姓之国。是知周卫设险,所务非山川;河岳作固,所宝惟休德。至于三峡蹇产,九折峥嵘,高峰寻云,深谷无景。秦开汉闭,虽阻荷戟之虞;魏塞晋通,终因束马之利。我大周开辟宇宙,混同文轨,御六气于天枢,顿八纮于地络。

彭濮未恭,邛笮不讨,外凭剑道之难,内负铜梁之厄。大将军上庸公仗国威灵,奉辞伐罪,长戟万队,巨舰千舳。板楯酋豪,斯榆君长,历稔逋寇,累代稽诛。廓清江源,荡涤巴濮。若夫荆门千里,蜀置永安之宫;巴水三回,吴阻夷陵之县。巫峡使君之滩,沦波洽没;建平督邮之道,栈径威纡。路阻蛮陬,途横夷落,擅强专险,轻法侮吏。天子爰诏有司,公奉天讨,星言载涂,指日遄迈。册授公大将军、信州刺史。韩信召拜,军中致设坛之礼;卫青出征,临河闻后距之令。夫仲鼎大礼器,昭德必书;金石不朽之质,庸勋斯树。某等乃建碑于某地,敢作颂云:

遐观命氏,眇求世禄。龙图纪河,鸿渐于陆。霸楚传姓,命吴启族。君子笃生,降灵惟岳。朝阳擢彩,荆山曜璞。巴庸自擅,彭濮称王。南泊僰道,西通夜郎。内凭玉垒,外阻铜梁。介视荒服,斗绝边疆。赫赫南仲,堂堂方叔。天子命我,遐征越逐。窦氏车骑,去病冠军。封山刊石,携铭刻勋。远隔年代,悬感风云。盛德必祀,千载斯文。

薛元卿老氏碑

(文字因题而异,亦因所施而异。意存扬颂,遂泛滥而忘其所归,是忘题也。为老氏立碑,不详立碑之意,而详立碑之人,是忘其所施也。自梁以下,其蔽皆然。骈体之遂为分途,皆自此等为之厉也。此唐初四杰之先声。其小异者,尚有疏朴之致。)

自太极权舆,上元开辟,举天维而悬日月,横地角而载山河。一消一息之精灵,上生下生之气候,固以财成庶类,亭毒群品,有人民焉,有君长焉。至若上皇邃古,夏巢冬穴,静神息智,鹑居鷇饮。大礼与天地同节,非析疑于俎豆;大乐与天地同和,岂考击于钟鼓?逮乎失道后德,失德后仁,皇王有步骤之殊,民俗有淳醨之变。于是儒墨争鹜,名法并驰。礼经三百,不能检其情性;刑典三千,未足息其奸宄。故知洁其流者澄其源,直其末者正其本,源源本本,其唯大道乎!

老君感星载诞,莫测受气之由;指树为姓,未详吹律之本。含灵在孕,七十余年。生而白首,因以老子为号。其状也:三门双柱,表耳鼻之奇;蹈五把十,影手足之异。爰自伏羲,至于周氏,绵祀历代,见质变名。在文王、武王之时,居藏史、柱史之职。市朝屡易,容貌不改。宣尼一睹,叹龙德之难知;关尹四望,识真人之将隐。乃发挥众妙,著书二篇,率性归道,以无为用。其辞简而要,其旨深而远。飞龙成卦,未足比其精微;获麟笔削,不能方其显晦。用之治身,则神清志静;用之治国,则反朴还淳。既而炼形物表,卷迹方外,霓裳鹤驾,往来紫府,金浆玉酒,宴衎清都,参日月之光华,与天地而终始。涉其流者,则摈落嚣尘;得其门者,则腾骧云雾。大椿凋茂,非蜉蝣之所知;溟渤浅深,岂冯夷之能测。盛矣哉,固无德而称也。庄周云:老聃死,秦佚吊之,三号而出,是谓遁天之刑。虽复傲吏之寓言,抑亦蝉蜕之微旨。

皇帝诞灵纵睿,接统膺期,照舂陵之赤光,发芒山之紫气。珠衡月角,天表冠于百王;明镜衢樽,圣德会于千祀。周道云季,多难在时。九鼎共海水同飞;两日与洛川俱斗。天齐地轴之所,蛇食鲸吞;铜陵玉垒之区,狼顾鸱跱。黄延奸宄,郑阻兵祸,大纵毒螫,将遍函夏。神谋内断,灵武外驰,应搀抢而扫除,仗旄钺而斩伐。共工既剪,重立乾坤;蚩尤就戮,更调风雨。宰制同造化之功,生灵荷魂魄之赐。万方欣戴,九服讴歌。乃允答天人,祗膺揖让。升泰坛而礼上帝,坐明堂而朝群后。昔轩辕、颛顼,建国不同,大昊、少昊,邦畿各异,舜改尧都,夏迁虞邑,历选前辟,义存创造。惜十家之产,爱兆民之力。经始帝居,不移天府;规摹紫极,仍据皇图。下宇上栋,务存卑俭;右平左墄,聿遵制度。朝夕正殿,不别起于鸳鸾;升降灵台,岂更营于鳷鹊。忧劳庶绩,矜育苍生,念兹在兹,发于寤寐。棘林肺石,特降皇情;祝网泣辜,深存宽简。草缨知耻,画服兴惭,天无入牢之星,地绝城牛之气。延阁广内,考集群典,石渠璧水,阐扬儒业。缀五礼于将坏,正六乐于已崩。总章溺志之音,太师咸功之颂。承华养德,作贰东朝。外正万邦,内弘三善。两离炳曜,重日垂明,永固洪基,克降鼎祚。重以维城磐石,多艺多才;良佐宝臣,允文允武。为王室之藩屏,成神化之丹青。致世俗于润涂,纳烝民于寿域。旄头垂象,穷变成形;獯猃作患,其来久矣。无上算以制之,用下策而难服。自我开运,耀德戢兵,感义怀仁,称藩请朔。稽颡款塞,匍匐投掌。牂牁、夜郎之所,靡漠、桑乾之地,咸被声教,并入提封。闽越、勾吴,不愆贡职;夫余、肃慎,无绝夷邸。遐迩禔福,文轨大同。

自三代之余,六雄竞逐,秦居闰位,汉杂霸道,魏氏则虐深华夏,有晋则化成戎狄。降斯以后,粹驳不分,帝迹皇风,寂寥千载。天命圣德,会昌神道,变亿兆之视听,复三五之规模。固以幽明赞协,符瑞彪炳。千年灵蔡,著天性以效征;三足神乌,感阳精而表质。春泉如醴,出自京师;秋露凝甘,遍于竹苇。星光若月,云气飞烟。三农应铜雀之鸣,五纬叶珠囊之度。信可以扬銮动跸,肆觐东后;玉检金绳,登封岱岳。而谦以自牧,为而不宰,尚寝马卿之书,未允梁松之奏。

在青蒲之上,常若乘奔;处黄屋之下,无忘夕惕。虽苍璧黄琮,事天事地,南正火正,属神之禔;

犹恐祀典未弘,秩宗废礼,永言仁里,尚想玄极。寿宫灵座,麋鹿徙倚,华盖{罒剡}坛,风霜凋弊。乃诏上开府仪同三司、毫州刺史、武陵公元胄,考其故迹,营建祠堂。皇上往因历试,总斯藩部,犹汉光司隶之所,魏武兖州之地。对苦相之两城,绕涡谷之三水。芝田柳路,北走梁园;沃野平皋,东连谯国。望水置{埶木},揆景瞻星。拟玄圃以疏基,横玉京而建宇。雕楹画栱,磊砢相扶;方井员渊,参差交映。尊容肃穆,仙卫俨而无声;神馆虚闲,滴沥降而成响。清心洁行之事,存玄守一之俦。四方辐凑,千里波属。知如在之敬,申醮祀之礼,显仁助于王者,冥福资于黎献。

允所谓天大道大,难几者矣。若夫名言顿绝,幽泉之路莫开;形器不陈,妙物之功难著。腾茂实,飞英声,图丹青,镂金石,不可以已,而在兹乎?岁次敦牂,律中姑洗,大隋驭天下之六载也。乃诏下臣,建碑作颂。其词曰:

悠哉振古,邈矣帝先。四纪维地,八柱承天。丛生类聚,广谷大川。至道灵运,神功自然。五精应感,三微相继。树以司牧,执其象契。帝迹惭皇,王猷谢帝。上德逾远,淳风渐替。时乖澹泊,俗异冲和。尚贤饰智,悬法张罗。内修樽俎,外事干戈。鱼惊网密,鸟乱弓多。真人出世,星精下斗。龙德在躬,鹤发垂首。解纷挫锐,去薄归厚。日角月角,天长地久。小兹五岳,隘此九州。逝将高蹈,超然远游。青牛已驾,紫气先浮。玄门洞启,神化潜流。赖乡旧里,涡川遗迹。古往今来,时移世易。灵庙凋毁,祠坛虚寂。九井生桐,双碑碎石。惟皇受命,乃神乃圣。响发地钟,光垂天镜。宇宙开朗,妖氛荡定。耀魄同尊,参神取正。流沙蟠木,凤穴龟林。异类归款,万方宅心。鸿胪纳赆,王会书琛。青云千吕,薰风入琴。化致鼎平,家兴礼让。永言柱下,犹惭太上。乃建清祠,式图灵状。原隰爽垲,亭皋弥望。梅梁桂栋,曲槛丛楹。烟霞舒卷,风雾凄清。仙官就位,羽客来庭。穰穰简简,降福明灵。至神不测,理存系象。大音希声,时振高响。遐迩赞颂,幽明资仰。敬刊金石,永播天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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