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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文献丛刊

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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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產(二)

草木鳥獸蟲魚

草木

鳥獸

蟲魚

·草木

梅、桂(臺所種者惟月桂,來自內地)、海棠(自內地來)、仙丹(一名山丹。其花一朵百蕊,狀如繡毬;色絳。四月開花,至八月尚爛熳)、蘭(種類不一)、紫荊、芙蓉、刺桐(垂陰如梧桐,幹多生刺)、樹蘭(有四葉、六葉二種)、指甲(木本,色碧而花細。搗其葉染指甲,同鳳仙)、石榴、夾竹桃、水錦花、唐棣、長春、麗春、佛桑(葉似桑,四時長開。有朱紅、淡黃二色;單葉者曰「照殿紅」)、雞爪蘭(花似金粟,開於夏、秋之間。即內地珍珠蘭)、桃(花開百葉,有大紅、淺紅、碧緋數種。又有三月浪者,三月始開)、茉莉(有百葉、單葉。又有來自廣南者,名番茉莉。花開百葉,蕊大數倍,更佳)、金絲蝴蝶(花黃色,狀如蝴蝶。「華夷考」謂之金莖花)、蜀葵、玉樓春(即百葉黃梔。花有香而不結實)、荷、菊、玉芙蓉、頳桐(一名龍船花。葉頗似桐,繁花鮮紅如火)、番蝴蝶(葉略似夜合花,中紅、外黃;似蝶有鬚,一枝可數蕊。四季長開。臺產)、紫薇、金錢花(花紅,午開、子謝,一名子午花。「北戶錄」:『來自毗尸沙國』)、美人蕉(似蕉而小,有紅、黃兩種)、水仙(自內地來)、胭脂花(有紅、黃、白及五色四種。夏、秋開)、夜合、番花、番瑞香(蔓生,花微綠,一簇數蕊;香甚清遠。夏月盛開)、噴雪(花白,蕊點點如雪)、鹿蔥(一名萱草)、月下香(其花夜開香烈,因名)、雞冠花、老來嬌(一名雁來紅)、曇花(有紅、白二種)、向日葵(又一種名秋葵)、素馨(蔓生,花白而蕊小,清香異常)、兔絲(一名凌霄。蔓生,色鮮紅;朝開暮謝)、鳳仙(一名金鳳)、剪絨、繡球(色白,一花數十蕊,團圓湊合如簇毬。藤本)、錦竹(叢生,高尺許;花如纈錦。一名石竹)、萬壽菊、蓮蕉(花出蕉心,色鮮紅;經月余始謝)、千日紅、山梔、蓼花、斑支(「斑」或作「攀」。先花、後葉,二、三月盛開,絳色;遠望,如紅霞幛天。花落而實中有棉,為褥宜於暑。刺毬(以下十種,「舊志」不載。今補入,詳見「附考」)鐵樹花、貝多羅、倒垂蘭、迎年菊、含笑、獻歲菊、七里香、月桃、交枝蓮。--以上花之屬。

附考

扶桑花,一名佛桑。「廣群芳譜」云:『東海日出處有扶桑樹。此花光豔照日,其葉如桑,因以比之;後訛為佛桑,乃木槿別種』。又云:『高四、五尺,枝葉婆娑,葉深綠色。光而厚。花有紅、黃、白三色;紅者尤貴,呼為朱槿』。嵇含「草木狀」云:『扶桑花深紅色,五出;大如蜀葵,重敷柔澤;有蕊一條,長如花。葉上綴金屑,日光所爍,疑若燄生。一叢之上,日開數百朵。朝開、暮落,自五月始,至冬乃歇。插樹即活。今臺地有二種:單葉者深紅,與「草木狀」所言同;其千葉者,所見有紅、黃二色,與「群芳譜」合。范侍御浣浦有二絕句云:『祗是江鄉木槿花,千重照殿炫紅霞;生來不遇繁霜雪,穠豔經年向客誇』。『桃腮杏臉襯朝霞,那信紅顏薄命嗟!兩樹新粧爭睹勝,老夫無月不看花』(「臺海采風圖」)。

孫司馬元衡有「扶桑」詩云:『燒空處處佛桑燃,寒煖花魂總放顛(四時常開)。大海東頭當曉日,丹山腳下對晴煙。眼明五月朱榴火,淚濺一春紅杜鵑。粉白嫩黃相映發,遙情將向洛陽天』。王漁洋先生云:『余使東粵,欲作佛桑詩而未果;祗得二句云:「懷人二月小寒食,照眼一枝紅佛桑」。見湘南詩,令我爽然自失』(「赤嵌集」)。

莿毬花,本高數尺,有莿;土人植以為籬。秋、冬開黃花如小鈴,細攢如絨。每露氣晨流,芬香襲人。結子似豆,有筴。其葉秀整相次,根可染絳。一名番蘇木(「臺海采風圖」)。

消息花,色黃,形如治耳器。孫元衡「九日」詩云:『黃菊難尋處士家,也無楓葉受霜華;海東秋思知多少,為問牆邊消息花』(「赤嵌集」)?

莿毬,身多刺;花黃色,似菊而小。臺謂之消息花。又名牛角花,以其刺相偶如牛角也(「諸羅志」)。

茉莉花,千層,大如菊。孫元衡有詩云:『名花聞道出南荒,親到南天聞妙香;弟是素馨兄是菊,澹煙如水月如霜』。『佳人小立畫廊西,紈扇迎風手自攜;雪瓣恐教蟬翼重,縵華應遣鳳頭低』。『卻月盆中向晚芳,瑤臺誰與散天香?殘魂消盡同禪寂,不覺瓊花在枕傍』(同上)。

茉莉,最易栽植。番茉莉較大,種自柬埔寨來。花徑寸,百余瓣。早晚,街頭有連十余蕊簽成一枝、有連數十蕊為一串;買置床榻,殊有妙香(「赤嵌筆談」)。

番茉莉,一花千瓣,望之似菊。既放,可得三日觀;不似內地茉莉,暮開、晨落。然香亦少遜焉(「稗海紀遊」)。

三友花,土稱番茉莉,又稱番梔子,或稱葉上花。孫元衡有詩云:『爭迎春色耐秋寒,開向人間歲月寬。嫩蕊澹煙籠木筆(蕊似木筆而小),細香清露滴金盤。繡成翠葉為紋巧(葉有紋如繡),蒂並叢花當友看(一枝必三、四朵、若相友云)。日日呼童階下掃,濃陰恰覆曲欄幹』(同上)。

鐵樹花,狀如竹絲燈籠;廣張千瓣,瓣各一花。孫元衡有詩云:『黑入太陰根幹老,翠生鳳尾葉橫斜;紗籠瑣細玲瓏雪,道是千花是一花』(「赤嵌集」)。

午時梅,色紅;午開、子落。孫元衡有詩云:『葵葉梅英並可誇,枝枝絳雪受風斜;道人不語先天事,開落庭前子午花』(同上)。

金絲蝴蝶花,黃片、紅點,拳曲多鬚,似蛺蝶趂人之致。孫元衡有詩云:『流宕春光爛熳枝,翩翻似醉更疑癡;家家一樹錦蝴蝶,是夢是花人不知』(同上)。

曇花,一枝數十蕊。一蕊長七、八寸,花六出;外紫、內白,頗似蓮香。亦有白色者,摘置几案間,經時略不損壞,花蕊仍然開放;是一異種。葉叢生如帶,闊五寸許;傍生方筳著花,高五尺許,花色純紫。法華寺有數本,僧家言是西方小種。孫元衡有詩云:『一叢優缽曇花好,移得西天小本來;日色煙光浮紫氣,凌空誰為築瑤臺』(「使槎錄」)?

曇花,夏開。張鷺洲詩云:『採自猊床象座前,紫霞一片映青蓮;優曇不是人間種,色相應歸忉利天』(「瀛壖百詠」)。

曇花,即優缽羅花;草本。種出西域,有紫、白二種。青葉叢生,或一年數花、或數年不花。懸莖包裹,狀若荷蕊;中攢十八朵,每一日開一朵。梵剎多植之,取「十八羅漢」之義也。范浣浦待御有詩云:『一莖數蕊盡叢生,粉暈檀心畫不成。靜態雪華堪比潔(其花六出),幽香蓮葉與同清(香似蓮)。已蠲穠豔消塵劫,應散諸天入梵聲。傳是西方來小種,淨因我亦未忘情』(「臺海采風圖」)。

番繡毬,蔓生,葉厚可一錢。花白色,底瓣似通草為之;心微紅而堅,明亮如礬。孫元衡有「紅繡球」詩云:『玲瓏煖玉更施朱,錦繡成團綴幾株;絳雪即今零落盡,余枝猶是小珊瑚』(「使槎錄」)。

貝多羅花,木本;種自西洋。葉似枇杷,梵僧用以寫經。枝皆三叉,花瓣六出,香似梔子。臺人但稱為番花,不知為貝多羅也。范浣浦侍御有詩云:『已兼蝶粉與蜂黃,更裹依微紫絳囊(花外微紫、內色白,近心甚黃)。葉似款冬稜較健(葉大而厚),花開盛夏氣微香。一叢蓓蕾盈枝發,半卷婀娜小瓣長。可是貝多真色相,閒書梵字午風涼』(「臺海采風圖」)?

張鷺洲「貝多羅花」詩云:『奇英六出幹三叉,簷蔔香中嗅露華;曾識僧龕寫經葉,而今始見貝多花』(「瀛繡百詠」)。

貝多羅花,大如小酒杯;六瓣,瓣皆左紐。白色,近蕊則黃;有香甚縟。落地數日,朵朵鮮芬不敗(「使槎錄」)。

斑支花,一作斑枝;以枝上多苔文成鮮甲也。較茶花尤大,色深黃,蓓蕾堅厚,結實如綿。陳觀察子京云:『即係木棉。粵西花更大、色紅為稍異耳』(同上)。

樹蘭,樹高大,花細碎如黍米,色黃;一年數開。種出暹羅者為暹蘭(「臺灣志略」)。

木蘭花,如粟,淡黃;芳似珠蘭。樹本大者圍數尺,名樹蘭。孫元衡有詩云:『清芬殊絕世,不與眾芳同。香溢珠蘭畹,黃先月桂叢。交枝深照席,一夏兩溫風。天意特相贈,憐余大海東』(使槎錄)。

雞爪蘭,亦名賽蘭。花如金粟,開於夏、秋之間。王敬美曰:『賽蘭蔓生、樹蘭木本,其香皆與蘭同』(「臺灣志略」)。

鷹爪蘭,一名油蘭。花似蘭,無心;香味滯膩,嗅之令人作惡。結子如棗,一叢二十余枚;攢簇如桃,名鷹爪桃(「使槎錄」)。

鷹爪蘭,蔓生,葉似桂。花瓣或五、六、八、九不等,有兩層;以下承補上之缺處;香味甚濃郁。子如青果,數十枚相疊、相比成團;入土種之,遲久始發芽。折其枝插地,亦可活(「臺海采風圖」)。

倒垂蘭,出北路內山。枝屈曲如梅;葉似萱,短而厚,不著土。取一枝掛簷陰雨露所及處,自能生根抽芽、出葉開花。花如蘭,色黃碧;微香(同上)。

水仙花,歲底盛開。一本五、六莖,一莖可十余蕊,鮮芳絕倫。廣東市上標寫「臺灣水仙花頭」,其實非臺地產也,皆海舶自漳州及蘇州轉售者;蘇州種不及漳州肥大。范浣浦有詩云;『霓裳翠袖剪吳綾,煙霧輕籠弱不勝。綽有風神凌海嶠,憐他冷豔斫春冰。銀盤皎潔還疑雪,金醆嬌嬈好試燈。擬與梅花同配食,水仙王廟最相應』(同上)。

美人蕉,花紅、黃二種。黃者尤芳鮮可愛,四時不絕。有高丈余者,子堅黑,或作小念珠。孫元衡有「黃美人蕉」詩云:『美人名自香山贈,珍重叢生琥珀芽;纔省漢家宮樣好,澹煙余月見新花』(同上)。

蕉,有芭蕉、金蕉。芭蕉不結子。金蕉花如蓮,色紫不鮮;每花結子一梳,名蕉果(同上)。

月下香,葉似鹿蔥;其花白,夜有奇香,晝則斂。孫元衡有詩云:『風引清芬暗里來,素花隱約傍莓苔;貪迎月露飄香滿,更領蟾蜍死魄開』(「赤嵌集」)。

迎年菊,與秋花無異;惟紫色一種開歷冬、春,故曰「迎年」。孫元衡有詩云:『寒花老圃結綢繆,翠羽金莖紫燄浮;酒借朱萸迎柏葉,詩將秋思赴春愁』(同上)。

花不應候,余壬寅仲冬按部北路至斗六門,見桃花方謝、菜花初黃;回至笨港,見人擎荷花數枝;及回寓館,榴花亦照眼。癸卯二月,桂正芳菲;八月,桃又花。信不可以時序限之(「使槎錄」)。

張鷺洲侍御有詩云:『少寒多燠不霜天,木葉長青花久妍;真個四時皆似夏,荷花度臘菊迎年』(「瀛壖百詠」)。

花開無節,惟菊至冬乃盛,開至二月。蘇子瞻在海南,以十一月之望與客泛菊作重九會,有云:『嶺南地暖,百卉造作無時;而菊獨後開。考其理,菊性介烈,不與百卉並盛衰也』(「赤嵌筆談」)。

范浣浦有「元旦後四日,莊副使齋頭見菊花」詩云:『迎年何事更爭新,怪底真成海外春。花曆三時如熱客,蓂開五葉儼浮塵。幽姿豈必誇顏色,豔景難教信隱淪。輸與寒梅仍應候,孤芳不肯早呈身』(「婆娑洋集」)。

刺桐,葉如梧桐。其花附幹而生,側敷如掌,形若金鳳;枝幹有刺,花色深紅。嵇含「草木狀」云:『九真有刺桐,布葉繁密。三月開花,赤色照映;三五房凋,則三五房復發』。陳翥「桐譜」云:『刺桐生山谷中,文理細緊,而性喜折裂;體有巨刺如欓樹,其實如楓』(「廣群芳譜」)。

刺桐,樹高大而枝葉蔚茂。初夏開花,極鮮紅。如葉先萌而後發,主明年五穀豐熟(「溫陵郡志」)。

刺桐,花色紅如火,環繞營署。春仲始花,一望無際,實為臺郡大觀,故稱刺桐城。孫元衡有詩云:『春色燒空白海涯,柳營繞遍到山家;崑崙霞吐千層豔,華嶽蓮開十丈花』。『百朵紅蕉簇一枝,偶然著葉也相宜;煙籠絳羽鸚哥舞(雲南稱為鸚哥花),信是春城火樹奇』(「赤嵌集」)。

土人相傳辛丑之變,刺桐無一著花(「臺海采風圖」)。

頳桐,身青;葉圓大而長。高三、四尺,便有花;成朵而繁,紅色如火,為夏、秋榮觀(「廣群芳譜」)。

頳桐,自初夏生至秋,蓋草也。葉如桐,其花連枝萼皆深紅色。俗呼貞桐花(「南方草木狀」)。

頳桐,本高不盈丈,葉似桐;花紅如火,一穗數十朵。五月開最盛;土人於競渡時,必採數枝供瓶案,故俗又名龍船花。開至九月方止;結子色藍,子老而花瓣尚未凋(「臺灣采風圖」)。

含笑花,五瓣,淡黃色。鶯爪花,青色,形如鶯爪;與含笑花俱香同鳳梨(「臺灣志略」)。

仙丹花,色紅;一朵包百蕊,似繡毬花,無香。自四月開至八月,燦熳加霞彩。種出粵東潮州之仙丹山。世傳昔有黃氏女經過,遺落鬢插紅瓣;後滿山皆發此花,故名(「臺海採風圖」)。

獻歲菊,立春始開。其性尤殊凡菊(「臺灣志略」)。

七里香,木本;一名山柑。花叢生如柑,葉似珠蘭。花五辦,色白;香氣濃郁,可越數十武。六月結實,大如豆;末尖先綠而後紅,一枝排比數十如緋珠,能辟煙瘴。所種之地,蠅蚋不生;臺產也(「臺海采風圖」)。

范浣浦有「七里香」詩云:『翠蓋團團密葉藏,繁花如雪殢幽芳。分明天上三珠樹,散作人間七里香。丹桂婆娑猶入俗,繡毬攢簇太郎當!何如瓊島嫣然秀,采掇還傳辟瘴方』(「婆娑洋集」)。

素馨,臺產,藤與花葉頗相似;多在各社竹叢中或樹下陰密處,藤蔓竹本。花潔白如雪,二、三月間開;香氣清幽飛越,色不變黃,四月而歇。不似廣、閩所植,每月常開也(沈文開「雜記」)。

月桃,葉似蓮蕉;花黃白色,倒垂,香而濁,一莖可數十蕊。臺產,五月始開;端午日,取其葉以為角黍;摘花插小兒髻上,又名虎子花(「諸羅縣志」)。

蓮蕉,花出蕉心,狀如荷;鮮紅可愛,經月不謝。張鷺洲詩云:『亭亭清影綠天居,扇暑招涼好讀書;怪底彈文出修竹,美人顏色勝芙蕖』(「瀛壖百詠」)。

蓮蕉,似美人蕉;而花之大數倍,絕如蓮。其花從葉中抽出,無莖;花之杪微綠似葉云。粵中有之。范浣浦有二絕句云:『奇花多變態,顏色紅於火;風物類海南,不似鶯花妥』。『巳長葉中花,更生花上葉;我欲剝蕉心,酒痕暎雙頰』(「臺海采風圖」)。

交枝連,籐本;花五瓣,白色。其莖互相縈繞,午開、未謝(同上)。

西瓜(暑時多內地來;臺產種於深秋、熟於隆冬。乾隆二年,定福建督、撫每年正月各進瓜十圓)、檨(紅毛人從日本國移來。樹高多陰,實如豬腰,盛夏大熟。即外國所載『南方有果,其味甘、其色黃,其根在核』是也)、龍眼、波羅蜜(亦荷蘭國移來者。實生樹幹,大如斗;皮似如來頂。剖而食之,味甘如蜜)、鳳梨(葉似蒲而闊,兩傍有刺。果生叢心,皮似波羅蜜而色黃,味酸甘。末有葉一簇,因形狀類鳳,故名)、椰子(樹高數丈,直起無枝。其實大如寒瓜,外有粗皮;皮次有殼,圓而堅,可作瓢及酒器。肉在殼內,色白,味似牛乳;中含漿如酒,曰椰酒。性能敗胃,不堪多食。又有椰油。出安南;嶺南州郡有之。「吳都賦」:『檳榔無柯,椰葉無蔭』(檳榔(向陽曰檳榔;向陰曰大腹,實可入藥。一穗子數百粒,秋末採食,至二、三月乃盡。實如雞心,和荖藤食之,能醉人,可以袪瘴)、桃、梅、李、石榴、番石榴(即梨仔茇)、柑子蜜(形似柿,細如橘;和糖煮,作茶品)、番柿(形似柿,皮有毛;俗呼為毛柿。西域種)、柚(實大而皮厚,味稍遜內地)、柑(橘屬;有仙柑、紅柑、雪柑、盧柑、九頭葡萄、柑數種。郡產惟紅柑、仙柑居多)、橘(一年相續,名曰公孫橘;又有四時橘,味酸)、蕉子、香櫞、桄榔子(結實五月熟,土民即種埔占。子若多生,歲亦有年)、甘蔗(性溫、味甘,有紅、白二種。又幹小者,名曰竹蔗;煮汁成糖)、菱、菩提果(俗名香果,花實青黃,味甘而香)、佛手柑(臺郡產者較大於內地,不甚香)釋迦果(樹高出牆,實大如柿,碧色,紋縐如釋迦頭;味甘而膩。熟於夏、秋之間)、木瓜(臺產迥異內地。木本,一幹直上,無旁枝。實生幹上,四面旋繞;皮色深青。土人醃醬以為菜,甚佳;能療足疾)、梧桐子。--以上果之屬。

附考

西瓜盛於冬月,臺人元旦多啖之。皮薄、瓤紅,可與常州並驅,但遜泉之傅霖耳(「稗海紀遊」)。

臺、鳳兩邑,每年分進上西瓜;八月下種,十一月成熟。氣候之異,直不可以常理測也(「臺灣志略」)。

檳榔不與椰樹間栽,則花而不實。孫元衡詩云:『竹節棕根自一叢,連林椰子判雌雄;醉醒饑飽渾無賴,未必於人有四功』。『扶留藤脆香能久,古賁灰勻色更嬌;人到稱翁休更食,衰顏無處著紅潮』(「赤嵌集」)。

棗子檳榔,即廣東雞心;粵人俟成熟,取子而食。臺人於未熟食其青皮,細嚼麻縷相屬;即大腹皮也。中心水少許,尚未成粒;間有大者,剖視其實,與雞心無二。或云:粵人食子、臺人食皮。一色青者為雄、黑臍者為雌;雄者味厚、雌者味薄。顆向上長者,尤貴蠣房灰用孩兒茶或柑仔蜜染紅,合浮留藤食之。按「范石湖集」:『頃在嶠南,人好食檳榔,合蠣灰、扶留藤(一名蔞藤)食之輒昏,已而醒快。三物合和,唾如膿血,可厭(蔞藤一作浮留藤,土人誤作為荖;「字釋」無荖字)』。臺地多瘴,三邑園中多種檳榔;新港、蕭壠、麻豆、目加溜灣最多,尤佳。七月,漸次成熟;至來年三、四月,則繼用鳳邑瑯嶠番社之檳榔乾(「赤嵌筆談」)。

張鷺洲有詩云:『丹頰無端生酒暈,朱唇那復吐脂香;饑餐飽嚼日百顆,傾盡蠻州金錯囊』(「瀛壖百詠」)。

種檳榔必種椰;有椰,則檳榔結實必繁。椰樹葉少林高,椰子外裹粗皮如棕片,內結堅殼;剖之,白膚盈寸,極甘脆,清漿可一碗,名椰酒。東坡詩:『美酒生林不待儀』;此也。「廣東志」:『椰心色白,而甘在酒中;大小不一。凡揀椰子,以手搖之,聽水聲清亮,則必大而甜;其肉厚、水聲濁,則否。蓋椰心以水而養,無水則無心;往往而是』。又有椰油,可佐膏火。或云用火炙椰,其油自出;療齒痛、凍瘡極效(同上)。

檳榔形如羊棗,力薄,味遜滇、粵(「稗海紀遊」)。

檳榔樹直無枝,高一、二丈。皮類青桐,節似筠竹;葉皆上豎,猶如鳳羽臨風,旖旎甚可人目。葉脫一片,內現一包;數日包綻即開,花二、三枝,淡黃白色,朵朵連珠,香芬襲人。實附花下,形圓而光,宛若棗形。自孟秋以至孟夏,發生不絕,與椰肉、香藤、蔞根夾灰同啖;惟六、七月始無,臺人以薰幹者繼之(「臺灣志略」)。

檳榔高數丈,花細;實如青果,在葉下乾上攢簇星布。椰樹幹、葉亦似之。但其實大如瓜,中有瓤,味香,白如雪、脆如梨,其液如酒;切實和檳榔啖之。六、七月熟可採,番人跳而上,板援矯捷,名曰猱採(「番社采風圖」)。

波羅蜜,狀如如來頂;中分十數房,似蓮瓣抱生。其色黃,其味甘。房各一實,其色白,煮食似栗。孫元衡詩云:『波羅門下樹亭亭,香蜜成房子更馨;解是西來真善果,十方供奉佛頭青』(「赤嵌集」)。

張鷺洲詩:『清果菩提繞室馨,金包柑橘麗繁星;更憐斗大波羅蜜,磥砢真同佛髻青』(「瀛壖百詠」)。

波羅蜜,一名優缽曇。「廣東志」:『南海廟中,舊有東西二株,高三、四丈,葉如蘋婆而光潤。蕭梁時,西域達奚司空所植。他所有,皆從此分種』。生五、六年,至徑尺,削去其杪,以銀鍼釘腰,即結實。成實乃花;然常不作花,故佛氏以優缽曇花為難得。每樹多至數十實,自根而幹、而枝條皆有實,纍纍疣贅。若不實,則以刀砍樹皮,有白乳湧出,凝而不流則實。一砍一實、十砍十實,故一名刀生果。熟以盛夏,大如斗,重至三、四十斤。皮厚有軟刺,磥砢如佛頭旋螺;肉含純瓤,間疊如橘柚囊,氣甚芳郁。有乾、濕苞之分;乾苞者液不濡膩,味尤甜。每實有核數百枚,大如棗,仁如栗黃;煼熟可食,能補中益氣,悅顏色。志云:色綠似如來頂,液粘如漆是已。其子卻似橡實,每一子為一房;熟而食之,味似百合。子不可生食,瓤可生食,亦不甚甘美,終不似橘柚味佳也。土人用波羅蜜子煨肉、黃梨煮肺,亦海外奇製(「赤嵌筆談」)。

釋迦果似波羅蜜而小,種自荷蘭。味甘而膩,微酸。夏盡、秋初熟,一名番梨。沈光文詩:『稱名頗似足誇人,不是中原大谷珍;端為上林栽未得,只應海島作安身』(「諸羅縣志」)。

佛頭果,葉類番石榴而長,結實大如拳。熟時自裂,狀似蜂房。房房含子,味甘香美;子中有核,又名番荔枝(「臺灣志略」)。

鳳梨通體成章,抱幹而生;葉自頂出,森若鳳尾。其色澹黃,其味酸甘。孫元衡詩云:『翠葉葳■〈〈丷豕〉生〉羽翼奇,絳文黃質鳳來儀;作甘應似籦籠實,入骨寒香抱一枝』(「赤嵌集」)。

黃梨實生叢心,味甘微酸。葉攢簇參差,有如鳳尾;其皮鱗起,故又名鳳梨。盛以瓷盤,其香滿室(「臺灣志略」)。

黃梨,葉似蒲而短闊,兩旁如鋸齒。其實色黃,瓤如鱗甲,形似甜瓜。味甚甘酸,清芬襲人(「臺海采風圖」)。

粵西以波羅蜜為天波羅,黃梨為地波羅。「居易錄」謂:『黃梨曰黃來;八月熟,長可尺許,味尤甘香。其樹類蕉,實生節間』。按黃梨長止五、六寸,草本;叢生根下。葉似萱,兩邊如鋸齒;頂上葉小,攢簇如雞帚。謂其樹類蕉,非也(「赤嵌筆談」)。

香果,花有鬚無瓣,其色白;其實中空,狀如蠟丸。孫元衡詩云:『但有繁鬚開爛熳,曾無輕片見摧殘;海天春色誰拘管?封奏東皇蠟一丸』(「赤嵌集」)。

臺地夏無他果,惟番檨、蕉子、黃梨視為珍品。春、夏有菩提果,一名香果;芳馨極似玫瑰。果當以此為第一(「赤嵌筆談」)。

菩提果係西域分種,實如枇杷,味甘而香(「臺灣志略」)。

羨子俗稱番蒜,或作檨;其種云自佛國傳來。孫元衡詩云:『千章夏木布濃陰,望里纍纍羨子林;莫當黃柑持抵鵲,來時佛國重如金』(「赤嵌集」)。

檨,種自荷蘭。切片以啖,甘如蔗漿,而清芬遠過之。沈文開「雜記」:『食畢棄核於地,當月即生。核中有子,或一粒、二粒如豆之在筴。葉新抽,杪紅若丹楓;老則變綠』(「諸羅縣志」)。

番檨,大者合抱,高凌雲,葉濃;花微白,朵小,有香。結實皮綠、肉黃,其氣辛熱、其味酸甘,入肝補脾。臺產也,切片醃久更美,名曰蓬萊醬(「臺海采風圖」)。

番檨,肉與核粘,味甘色黃;盛夏大熟(「臺灣志略」)。

檨三種:香檨、木檨、肉檨。香檨差大味香,不可多得。所食者,木檨、肉檨;晒乾用糖拌蒸,亦可久藏。臺人多以鮮檨代蔬,用豆油或鹽同食。北路自半線以上,則絕無矣。「字釋」無「檨」字;色味似杏,或是番杏誤作檨(「赤嵌筆談」)。

檨實大如豬腰子,葉尖長;「居易錄」作「番蒜」。『五月熟;大如蘋婆,味甘香,多津液。樹大而葉圓』;非是(同上)。

檨,種自荷蘭。樹高大可蔭。張鷺洲詩云:『參天高樹午風清,嘉實纍纍當暑成;好事久傳蕃「爾雅」,「南方草木」未知名』(瀛壖百詠)。

甘蕉,葉與蕉類;中心出花,層層吐瓣,紅紫可愛。結實聯綴百余顆,兩兩相對,猶若貫珠;色黃白、味甘,頗似香瓜(「臺灣志略」)。

甘蕉,俗名牙蕉,亦名荊蕉。「南方草木狀」:『實隨花。每花一闔,有十余子,先後相次。子不俱生,花不俱落』(「諸羅縣志」)。

牙蕉,即芭蕉中之一種;不甚高,約長六、七尺。結子每莖百余,始綠,熟則黃;味極甘美。閩、廣二省有之,他省亦間有生者(「臺海采風圖」)。

蕉果一枝五、六層,每層數十枚,排比而生;剖食,味亦甘。「異物志」載『羊角蕉,子大如手拇指,長而銳,有似羊角者』;此也。「南方草木狀」:『蕉,子房相連累,甜美;亦可蜜藏』。臺地,村舍後每廣植之;四時皆生,藉以獲利。性寒,婦人產後每以蕉果少許置兒口中,謂能清熱(同上)

龍眼顆小味薄,六、七月熟。荔枝皆自內地來,藍總戎廷珍每貽漳州「狀元紅」,紫綃玉膚,甘如醴酪。每以海上風阻,不得日食三百,殊為憾事(「赤嵌筆談」)。

荔枝,興化漳浦產者為上。臺地率自海船攜來,一日夜可至,味、香、色猶不變。孫元衡詩云:『頗怪繁星謫軟塵,筠籠將出故鮮新:味含仙意空南國,姿近天然是美人;丹罽潛胎珠玓瓅,脂膚滿綻玉精神。一時喚起狂奴興,萬事灰心渡海身』。『不受鹽欺與蜜侵,騷人新摘自沉吟。輕紅照肉白凝齒,芳氣襲魂寒沁心。笑後左車生小慍(山谷題楊妃病齒圖:「多食側生,損其左車」),望中飛騎更相尋。南楊麤醜北盧拙,回避頳珠出寶林』。范浣浦詩云:『絳羅衫子雪肌膚,一種香甜絕勝酥。消渴液寒青玉髓,脫囊盤走水晶珠。阿環風味差堪擬,盧橘芳名亦少殊。飽啖拚教煙爨絕,不辭人喚作狂奴』。『江家色綠宋家紅,曾識端明譜牒中。到此得嘗過玉食(東坡「荔枝」詩:『玉食遠莫數』),無勞想象判丹楓(錢牧齊詩:「吳儂難得到閩中,想象生香是捉風;脫略味香單說色,判他紅荔是丹楓」)。詩才漫說窮騷雅,興味猶應傲上公。萬事灰心殊不惡(謂孫詩),只愁海■〈風貝〉阻筠籠』(「臺海采風圖」)。

番石榴,俗名莉仔茇;郊野偏生,花白頗香。實稍似榴,雖非佳品,臺人亦食之;味臭且澀,而社番則皆酷嗜焉(「臺灣志略」)。

番木瓜,直上而無枝,高可一、二丈;葉生樹杪。結實靠幹,墜於葉下;或醃、或蜜,皆可食。樹本去皮,醃食更佳(「臺灣志略」)。

木瓜,樹幹亭亭,色青如桐。每一枝一葉;葉似萆麻,大者尺余;花白色,生杈椏間。瓜凡五稜,無香味;居民用鹽漬以充蔬。「諸羅縣志」謂:『「毛詩」「投我以木瓜」,即此』;殊非。按「果譜」:『木瓜一名楙,一名鐵腳梨。樹叢枝,葉、花俱如鐵腳海棠,葉光而厚。春末花開,紅色微白。實如小瓜,或似梨稍長;色黃如著粉,津潤不水者為木瓜』。此地所產,與內地木瓜絕不類;豈可以稱謂偶同,遂妄為引據乎(「赤嵌筆談」)!

番薑,木本;種自荷蘭。開花白瓣,綠實尖長;熟時,朱紅奪目。中有子辛辣,番人帶殼啖之。內地名番椒。更有一種,結實圓,而微尖似柰;種出咬■〈口留〉吧,內地所無也(「臺海采風圖」)。

香櫞,初夏即熟。長似木瓜,上下微尖。拌蠟勻檀,較軟圓皺稍遜矣(「赤嵌筆談」)。

楊梅如豆,桃、李味澀,不足珍。番石榴不種自生,臭不可耐,而味又甚惡(「稗海紀遊」)。

番柑,種自荷蘭;大於番橘,肉酸、皮苦。荷蘭人夏月飲水,必取此和鹽搗作酸漿入之。多樹園中,樹與橘無異。沈文開詩云:『種出蠻方味作酸,熟來包燦小金丸;假如移向中原去,壓雪庭前亦可看』(沈文開「雜記」)。

臺產柑橘,味俱酸。有公孫橘,前生者紅、後生者青,花實四時相續。沈文開「雜記」:『番橘出半線,與中原橘異;大如金橘,肉酸、皮苦』。其詩云:『枝頭儼若掛繁星,此地何堪比洞庭!除是土番尋得到,滿筐攜出小金鈴』(「瀛壖百詠」)。

松(臺惟水沙連內山有之,土番間有售茯苓於市者)、柏、樟、楠、桐(北路多有)、厚栗(本名猴栗。木性甚堅,可為棟樑)、百日青(俗名土杉。雖枯,而色尚青也)、柳(「諸羅志」稱:『臺有御柳,幹赤、細條、亦名垂絲』。郡中未見)、赤鱗(赤色,皮鱗;質堅,入土難朽。大者可為車心)、烏栽(皮帶黑色,中白;大而不堪器用,止可供薪)、象齒(木硬而直,白文如象齒)、埔柿(樹如柿,無花、實)、山荔(樹如荔,無花、實)、烏桕(北路不多產)、荊(俗名埔荊。小木叢生,枝莖婆娑。有五葉、七葉)、槺榔(幹直無枝,其顛生葉不過數十,結子作穗生木端。其葉,臺人以為帚。本出九真、交趾)、樸仔樹(樹如苦苓。葉晒乾,用擦錫器、犀角、象牙等物)、鹿仔草樹(即楮也。皮搗爛,可作紙。臺不造紙,以其枝葉為鹿所嗜,因名之)、棕(即栟櫚)、破故子(葉似梧桐而小,結子如苦棟)、番豆(大至合抱,高數丈。結子如豆莢)、榕(大者垂蔭可十余丈。多根,故易茂而難拔;不材,故寡伐而長壽)、楓、椿、棟(葉似槐而尖)、白樹(樹高大而幹直,頗美觀;但易朽)、鐵樹(幹紫黑色;葉如糠榔,生於木杪,鱗皺而厚)、水松(性好近水,皮溫厚如棉、枝喬而上勾。其葉散碎紛披,其根礌砢奇古)、苦苓樹柏(皮可為香)、黃目樹(結實形如枇杷,色黃、皮縐,用以澣衣,功同皂角)、茄藤樹(生臺海濱,可為薪;紅可染網)、林投(一名林荼。葉多刺似鳳梨,高可丈余。密栽為籬,牛、羊不得入)、桑、藜(高可八、九尺。枯則取以為杖,韌而輕;即藜杖也)、水漆(生泥中)、九芎(一名九荊。村落草屋用為豎柱,入土不朽)、加冬(樹似冬青)、綠珊瑚(以下八種,「舊志」不載;今補入,詳見「附考」)、桄榔、蕭朗、土沉香、娑羅樹、交標、饅頭果、咬人狗(疑即水漆)。--以上木之屬。

附考

榕樹產於閩、粵二省,木之最易滋長者。其大可至數十圍。每枝幹間即長細根如絲,垂至地;漸大,成盤曲輪囷之狀。臺府署內有榕根蜿蜒地上,高約四、五尺,長約二丈余,謂之「榕橋」;為臺邑八景之一(「臺海採風圖」)。

綠珊瑚,亦名綠玉樹。多椏枝而無花;葉光潤,雅與名稱。種自呂宋來。張鷺洲詩云:『一種可人籬落下,家家齊插綠珊瑚;想從海底搜羅日,長就苔痕潤不枯』(「瀛壖百詠」)。

桄榔挺然直幹,花落生葉。質堅多紋,可制為器(「臺灣志略」)。

桄榔樹似栟櫚,皮中有屑如面。木性如竹,紫黑色,有紋理(「諸羅縣志」)。

楠木始生,已具全體,裂土而出;兩葉始蘖,已大十圍。歲久則堅,終不加大;蓋與竹筍同一理也(「稗海紀遊」)。

大松生水沙連,合抱成林;生番所居,莫敢採伐。相傳山後崇爻、黑沙晃諸山有松、有杉、有梅(「赤嵌筆談」)。

蕭朗木,大者數圍。性極堅重,入土千年不朽。然在深山中,野番盤踞,人不能取;洪水漂出,偽鄭取以為棺,實美材也(同上)。

南路打鼓山有香木,色類沉香,味較檀尤烈;不名何香,土人亦不知貴。傳說:昔年有蘇州客商能辨之,載數十擔去。後有官某作為香杖。今所存者,零星碎木;有為扇器者(同上)。

土沉香樹,開花五瓣,白色;結子黃如豆大。其根香(「臺海采風圖」)。

娑羅樹,中空;四園摺疊成圍形,尤異。花紋糾結盤屈,如古木狀。用貯管城,因其材也(「使槎錄」)。

內山林木叢雜,多不可辨。樵子採伐鬻於市,每多堅質;紫色灶煙,間有香氣拂拂。若為器物,必係精良;徒供爨下之用,實可惜!倘得匠氏區別,則異材不致終老無聞,斯亦山木之幸也(同上)。

木有交標,可為樑柱。九荊小而不高,茅屋用以為柱,入土不朽。又有白樹,色白,可以為器。此皆內地所無者(同上)。

番樹大如槐,枝幹離奇,或似臥松。結實如槐角,皮紅時綻裂;肉白可食,名曰莿豆,一名番豆(「使槎錄」)。

水漆,柯葉彷彿刺桐;皮有黏液,著膚則腫。取以圍籬,多生枝葉(「諸羅縣志」)。

饅頭果,樹幹似梧桐;但不直聳,有旁枝。一枝數葉如芙蓉,三、四月開小綠花,懸穗三、四十朵相比(「臺海采風圖」)。

咬人狗,其木甚鬆,手掐之,便長條迸起;可為火具。高丈余。葉長大似煙葉,有毛刺;刺人入毛孔甚癢,痛搔發紅腫,一晝夜方止(同上)。

林投,樹幹直,皮似栟櫚。其里骨極堅,花紋斑駁,可作箸並檀板或月琴、三絃等樂器。心空,從根結棕絲直貫至頂。葉青而長,兩旁皆刺;花似蘆荻。結實類鳳梨,熟後深黃,擘開顆顆如金鈴。番眾以線串貫,纏額上為飾,並啖之。其在花時,則摘其花以盤髻(同上)。

林荼樹高至丈余,結實類波羅蜜,不堪食。種之園邊,衛宅之功等於刺竹(「臺灣志略」)。

刺竹(高四、五丈,旁枝橫生,而多刺堅利,人不敢犯。茅屋取為樑柱,器物資之;其用甚廣)、長枝竹(一名鱟腳綠。椅、棹、床、櫥皆資其用)、鳳尾竹(俗呼觀音竹)、麻竹(比刺竹尤大,質不堅韌。車籠、糖籠、倉笨等物悉資用之)、空涵竹(產山中。高二丈許,圍二、三寸,無旁枝。草屋用以為桷)、棕竹(皮似棕而節密,高不滿四尺)、蘆竹(似黍;生水涯濕處)、筀竹(大者圍二尺、長四丈。出竹塹岸里社。筍極佳)、石竹(大如筀竹,可為器。出樸仔籬等社)、金絲竹(一名箭竹。大如小指。出樸仔籬等社,土番以為箭)、珠籬竹(高丈許。如指大。用以編籬)、七弦竹(以下二種,「舊志」不載;今補入,詳見「附考」)、人面竹。--以上竹之屬。

附考

竹亦可為器用;但質薄劣,蛀蟲易生,不能經久。遍處皆竹,數十竿為一叢;遠望若柳,絕無蕭疏之致(「赤嵌筆談」)。

刺竹,番竹種也。大者數圍,葉繁幹密,有刺似鶯爪,殊堅利。惟臺有之;土人多環植屋外以禦盜。今城四周遍栽之(「臺海采風圖」)。

觀音竹,枝弱葉小;蓻植盆中,亦可供玩(同上)。

江南竹,亦名南竹;自內地來,魚港籬落每用之(同上)。

郡治綠竹最多,輒數十竿為一叢;生筍不出叢外,每於叢中排比而出。枝大於竿,又節節生刺;人入竹下,往往牽髮毀肌,莫不委頓(「稗海紀遊」)。

七弦竹幹白,有青線紋五、六、七條;葉與竹同(「臺海采風圖」)。

人面竹,高四、五尺。「華彝考」:『節密而凸,宛如人面;故名』。「通志」:『一名佛眼竹,可供玩賞』(「諸羅縣志」)。

仙草(高五、六尺。晒乾可作茶,能解暑毒;煮爛絞汁去渣,和粉漿再煮成凍,和糖泡水飲之,甚涼)、鼠麴(葉似馬齒莧,上有白毛;黃花。可合■〈米祭〉為粿)、白曲草(可制曲釀酒)、乳草(生附地;枝紅、葉細,背微紅。婦人少乳者和肉煮食之,能通乳竅)、仙人掌(狀如人掌)、萍、蘋、藻、含羞草(高四、五寸,葉似槐;爪之則下垂)、齒草(枝葉高尺許。番人取其枝擦齒,久之皆黑;故名)、遍地錦、虎耳草(葉圓、面綠而背紅)、鳳尾草(即貫眾)、茅(有金絲茅、大頭茅;鄉人取以蓋屋)、菅、刺莧(高三、四尺,多生刺。燒灰沃水,可漬米為棕)、茜草(土番用以染獸毛)、芒(葉似茅)、蒲、煙草(北路生而不植)、金絲藤(蔓生)、荖草(即扶留藤,一名蔞藤。夾檳榔食,根美於葉。臺人納幣,取其葉滿百,束以紅絲為禮)、風草(以下五種,「舊志」不載;今補入,詳見「附考」)、龍舌草、紅毛茶(疑即仙草)、薑黃、七絃草。--以上草之屬。

附考

風草,土番識之。此草春生,無節則經年無颱風;生一節即颱一次,二節二次,多節則多次,甚為奇驗(「臺灣志略」)。

荖草蔓生,葉如田薯;枝柔而長,延繞十余丈。花類僵蠶,綵色味辛。根為荖藤;色粉紅,取切片夾檳榔食之甚香。花、葉和食,根、葉、花味各別(「臺海采風圖」)。

羞草葉生細齒,撓之則垂,如含羞狀;故名。孫元衡有詩曰:『草木多情似有之,葉憎人觸避人嗤;也知指佞曾無補,試問含羞卻為誰』(「赤嵌集」)?

龍舌草,俗名蘆薈。形如舌,旁有刺,液如油(「諸羅縣志」)。

龍舌草長徑尺許,厚半寸。中有稠汁,閨中取以潤髮,實擅膏沐之長(「臺灣志略」)。

紅毛茶乃草屬,黃花五瓣;葉如瓜子,亦五瓣。其根如藤,刨取曬乾,或遇有時氣不快,熬茶飲之即愈(同上)。

薑黃叢生,葉似美人蕉。其根似薑,取以染繪(「臺海采風圖」)。

七絃草叢生如稻秧;其朵如蘭,有直紋似絃,界限分明,白與綠相間。至冬,則白變紅。土人蒔植,以充盆玩(同上)。

浮留藤,即蒟。「說文」:『蒟,蔓生。子如桑椹,苗為浮留藤』。左思「蜀都賦」所謂蒟醬,取其子為之。粵人夾檳榔用葉,臺人憎其辣,獨用藤;俗名荖藤。產內山,近出蕭壠社者最佳;削皮脆如蔗。子如松■〈〈丷豕〉生〉初吐,俗號荖花;橫切小片,文白點點如梅花,更香烈,類雲南蘆子。按「荖」,「正韻」無此字;或作「蔞」,亦非(「諸羅志」)。

天門冬、麥門冬、土茯苓(俗呼山尾薯)、鹿茸、麋茸(鹿之大者。鹿茸補陽、麋茸補陰)、鹿角膠、鹿角霜(即煮膠之角渣也)、硫磺、海鰾鮹、穿山甲(即鯪鯉)、桕菰(小兒口痛,煎水洗愈)、林荼菰(即林投之實,肉有紅、白二色;痢疾紅者用紅、白者用白)、三柰(類薑,味辛)、地骨皮、香附、穿山龍、木通、薏苡(臺產甚多,較內地差小)、白扁豆、金銀花(有黃、白二色,可療疥)、水燭(生水中,形如燭;故名)、蛇草(蛇傷,煎服之多愈)、艾、益母草、木賊草(一名接骨筒)、蒲公英、薄荷、稀簽草、蜂蜜、菖蒲、澤蘭(能散血)、班節相思(類薄荷而大)、白雞冠(治血崩)、梔子(一名越桃)、蒼耳子、萆麻子、木鱉子、急性子(即鳳仙子)、枸杞子、草果、蟬蛻、紫萍、車前子、風藤(狀與他藤異,似木通;出水沙連內山。浸酒服之,可已風疾)、山苦瓜(治腳腫)、馬尾絲(有大、小二本,生陰濕地。患蛇傷者,取其根擦之立愈)、白蒺藜、石決明、通草(性利水,兼通乳竅。染以綵色製花,鮮明可愛。出淡水、雞籠諸山)、樟腦(北路甚多)、蕎麥(亦載「麥」部。能收冷汗)、紫蘇、天南星、金鎖匙(治疳)、嘮碡草、龍舌黃、羊甘草(俱治黃疸)、黃金子、正埔薑、雞骨黃(俱去風、解熱)、烏甜葉(一名對面烏。止血)、宜梧草、撮鼻草(俱治風)、鴨嘴黃(一名定經草;可以調經)、千里光(治目)、馬鞍草、豬母菜、羊角草(俱治瘵毒)、九層塔、珠仔草、金不換(俱治跌打損傷)、萬年松(治腹痛)、鹿肚草(治噎嗝)、醎酸草、遍地錦、砲仔草(俱治咽喉)、地掃草、鼠尾黃、龍樹草(俱治疔毒)、山芙蓉、雞角刺、束血草、馬鞍藤、鱟殼刺(俱治癰)、蚶殼草(治痧)、蠅翅草(治虛脹)、水鏡草(治痔漏)、三腳虎草、三腳鱉草(俱治瘰癧)、茅根草、無根草(俱通淋、利水)、莿荇草(治瘍)、梨壁草(治臁瘡)、蒲鹽草(治蛇傷)。--以上藥之屬。

附考

藥品,志所不載者:如含鈴草、茶匙、黃虎咬、黃龍鱗草、四時春、馬蹄香(一名一枝香)金劍草,治黃;薑蔚子、龍船花、魚簽草、苦麻草,去風解熱;桕子草、半天飛,涼血;雞卵藤、萬年薯,治瘋;龍芽草、竹仔草、天青菜、大楓草、三艾刀、鯽魚膽草、牛頓草、山苦瓜、牛角刺、山葛藤、頗仔葉、山麻草、千日青山、四英馬鞍草、過江龍、檳包藤、豬母菜、羊角豆、姑婆草,療毒;白埔薑,止痛;蔡板草(一名九層塔)、山蜈蚣、小營莿、山茄報、碎米黃,治跌打損傷;赤血草、茄冬葉、貓公刺、山尾蝶、天仙茄,治咽喉;葉下紅(一名馬蹄黃、一名消息草)、山埔根、鹿角英、地草、午時草、真珠黃、山東枋、白花草、治疔毒;龍吐珠、虎婆刺、漫桃花、千里急、鐵馬鞭、倒地柃、和尚藤、金絲五爪龍、雞柔草、瓜子草、荔枝草、田烏草、毛將軍、田薯草、五宅茄、羊相卓、不求人、虱鬢草、鐃鈸草,治癰;山素英,治疥;苦仔草,治痘;咬人狗、虎尾崙,治瘰癧;蔦松葉、過溝菜、冷飯藤、山荖葉、蟲草,治潰爛;豬腰草,治陰症。有異名者:苧麻根名山桔梖,柑核名仙柑子,山藥名淮山,木槿名水錦(「赤嵌筆談」)。

紗帽翅,一莖數十花,色黃;葉可治癬(「臺海采風圖」)。

番薏茹,一名番苦苓、一名心痛草。能治心氣痛。種出荷蘭。葉秀嫩似雲板,曝乾則香;結子青赤色(同上)。

馬尾絲,草屬;葉細而長,花紅而小。其根如荔枝核,黃色,多細絲如髮;不拘鮮乾,皆可治蛇、蜂諸毒(「臺灣志略」)。

葉下紅草,幹紅,花圓小如白絨,葉外青、內紅。治傷損(「臺海采風圖」)。

·鳥獸

鳶、鴿、鸛、鶺鴒、雉、烏、燕、鳩(即斑鳩也。與內地異;色青黑者曰斑鳩甲、項下赤色者曰火鳩。又有一種身綠、嘴足皆紅者,曰金鳩;惟淡水出)、鷺、畫眉(與內地等;但眉無白者)、鸜鵒(即八哥)、布穀、鳧、鷗、海雞母(黑色,腳綠,比雞較大,宿海嶼中;故名。骨脆而味甚美)、鴛鴦、翡翠(俗名釣魚翁。嘗宿水道,伺魚而食之)、白鷳、長尾三娘(鷳之屬。色青,光彩照人。一名練雀)、烏鶖(身黑、尾長,較小於鷹;能搏鷹、鷂、鳶諸惡鳥)、伯勞(鵙也)、黃鶯、鷹、鸕鶿、鵂鶹(即鴟鴞)、雀、白頭翁、海鵝(俗名南風戇,又名布袋鵝;常於海濱獵魚。翎可為箭羽)、蓽雀(似雀而小,紫色;唧唧善吟。置籠中,能自來去)、白鳩(每當五更則鳴,或謂之知更鳥)、竹雞、鷂、鷦鷯(「通志」謂之鷦鴱。「爾雅」:『桃蟲鷓,其雌鴱』。一名韈雀,一名巧婦。土番「出草」,聞其聲則返)、鬼車(俗名九頭鳥)、彩囊(以下六種,「舊志」未載;今補入,詳見「附考」)、五鳴雞、雷舞、番蓽、■〈赤鳥〉鸛、倒挂(自內地來)。--以上羽之屬。

附考

長尾三娘,朱喙、翠翼、褐脊,彩耀相間;尾長盈尺,臺人因而名之。生於諸羅深山,中土罕有見者(「臺海采風圖」)。

白鳩,每當風雨,舞翅盤旋;霜衣雪襟,可為近玩。或呼為洋鴿,云自咬■〈口留〉吧來者。初開臺時,一雙不下二十金;近飼養將雛者多,價不及十分之一(「使槎錄」)。

白鳩能知氣候,每交一時,即連鳴數聲(「臺灣志略」)。

綠鳩,紺嘴、碧毛,豔深鸚鵡。惟不善鳴,遜白鳩(同上)。

海八哥,黑身、紅頂、綠足,一名田雞。烏鬚,鷙鳥也;能搏擊羽族。尾長黑色,時集於田間牛背上(「使槎錄」)。

烏鶖似八哥,而通體皆黑,喙如錐,尾長;飛最疾。鳴如黃鶯,善作百鳥聲;夜則隨更遞喚。能搏鷹鸇,遇諸惡鳥飛空中,則竄啄其胸脅;鷹鸇飛較遲,爪不能及,負痛飛鳴而去。宿處,惡鳥不敢近(「臺海采風圖」)。

彩囊似雞而小,頂上有五彩囊(「使槎錄」)。

五鳴雞大如鵪鶉,頂白。每漏下一鳴、則一鳴(同上)。

雷舞,鳥名;蒼赤色,聞雷則舞(同上)。

白八哥、白畫眉,亦未見。或云:鹽水港統領埤加冬樹大數圍,其上每年生白八哥;相近居民伺其將雛,攫而飼之(同上)。

番蓽形似燕,背淡黑色,腹下色黃,尾長;飛則鳴、行則搖,類鶺鴒(「諸羅志」)。

■〈赤鳥〉鸛俗呼食蛇鳥,狀似鶴略小而短尾,周身毛羽淡紅色。專食蛇虺,知探蛇穴,以嘴啄洞口令自出;或口啣而飛空中,頭尾皆動(「臺海采風圖」)。

倒掛鳥似鸚鵡而小,翎羽鮮明,紅綠相間;緣枝循行。喙如釣,足短爪長。性好倒掛,夜睡亦然。種出東洋呂宋(同上)。

牛(水牛自內地來,研蔗煮糖。黃牛近山多有,取而馴習之,用以耕田、駕車)、馬(從內地來。近亦有牝而生者)、狗、豬、羊、貓、雞、鵝、鴨、番鴨(似鴨而大,毛有小采,嘴腳朱色。肉粗味減。來自外洋)、番豬(毛黃色)。--以上畜之屬。

附考

臺灣多野牛,千百為群。欲取之,先置木城四面,一面開門,驅之急,則皆入。入則扃閉而饑餓之,然後徐施羈靮,豢之芻豆;與家牛無異矣(臺海采風圖)。

馬小而力弱,異於內地;內山有山馬(同上)。

水沙連、紅頭嶼出黃羊,有鬻其皮以為褥者(同上)。

番鴨大如鵝,足微細;兩頰紅如雞冠,雄者色更赤。畜之常飛去。人每載入內地,然褷褷唼唼,無足充玩(同上)。

艾葉豹(臺產者,稍大於犬而無害於人。或名之曰獐虎)、熊、麋、鹿、麂、麕(即麖)、■〈鹿外西內〉(似鹿而大)、兔、猴、山豬、獺、山羊(能陟峻,生深山中。皮堪作鞋)、鼠、野豬(牙利如鐮)。--以上毛之屬。

附考

臺山無虎,故鹿最繁。昔年近山皆為土番鹿場,今則漢人墾種,極目良田,遂多於內山捕獵。角尾單弱,絕不似關東之濯濯;角百對,只可煎膠二十余斤。鹿雖多,街市求一臠不得。冬、春時,社番截成方塊,重可斤余,皆用鹽漬;運致府治,色黑味變,不堪下箸,而值亦不輕(「使槎錄」)。

鹿以角紀年,凡角一岐為一年,猶馬之紀歲以齒也。番人世世射鹿為生,未見七岐以上者。向謂鹿仙獸多壽,又謂五百歲而白、千歲而元,特妄言耳。竹塹番射得小鹿,通體純白,角纔兩岐;要不過偶然毛色之異耳,書固未足盡信也。鹿生三歲始角;角生一歲解,猶人之毀齒也。解後再角,即終身不復解;每歲止增一岐耳(「稗海紀遊」)。

牝鹿以四月乳,未乳極肥。腹中胎鹿,皮毛鮮澤,文彩可愛。又牝鹿既乳,視小鹿長,則避之他山,慮小鹿之淫之也。獸之不亂倫者惟馬,牡馬誤烝則自死;牝鹿自遠以避(同上)。

熊之類不一:有豬熊、狗熊、馬熊、人熊之異,各肖其形。諸熊毛勁如鬣,又厚密,矢鏃不能入。蹄有利爪,能緣木升高,蹲於樹巔;或穴地而處。人以計取之,無生致者。腹中多脂,可啖。掌為八珍之一,膾炙人口;然不易熟。庖人取其汁烹他物為羹,助其鮮美;一掌可供數十烹。若為屠門之嚼,貽笑知味矣(同上)。

山豬,蓋野彘也。兩耳與尾略小,毛鬣蒼色稍別。大者如牛,巨牙出唇外,擊木可斷。力能拒虎;怒則以牙傷人,輒折脅穿腹。行疾如風,獵者不敢射。又有豪豬,別是一種;箭如蝟毛,行則有聲;雖能射人,不出尋丈外(同上)。

福州東島,視澎湖為近;內惟產鹿千百群。島人捕得,取其腸胃連糞食之,以為至美。其全體,則鬻之福州人。今所鬻鹿脯、鹿筋,皆東島物也(「玉堂蒼記」)。

山鼠,土人捕獲,以蔗梗填腹,去毛炙黃,合豬肉煮食(「使槎錄」)。

山貓,取其毛以束筆,微短而軟。鄉間亦有捕蟬,紙裹煨熟以下酒者(同上)。

·蟲魚

蜂、蟻(盈几案間皆是。有赤色而極小者,為黃絲蟻;色黑而走疾者,為走馬蟻;色白而生於濕處者,曰白蟻。凡衣服、器物近濕處,多為所壞)、蟬、蝴蝶、蝙蝠、蝦蟇、蟋蟀、蜘蛛、蜥蜴(似蛇身扁,四足;長五、六寸。「說文」:『在草曰蜥蜴、在壁曰蝘蜓,守宮也』。臺之蝘蜓能鳴,其聲嘎嘎;或謂過澎湖則不鳴)、蜻蜓(至冬猶群飛)、螢、蛩、螽斯、螳螂、螟蛉、蜾蠃、蠅虎、蜈蚣、蛇(臺產有數種:一名山■〈⺶束〉,長六、七尺,專補鼠;一名草花仔,長一、二尺,俱不傷人。一名龜殼花,背有文如龜紋。一名飯匙倩,頭扁如飯匙,見人頭昂二、三尺,惟尾貼地,噴鼻有聲。一名青竹絲,長一、二尺,色青如竹,故名。三者嚙人,最毒)、蜂虎(狀似燈蛾而大)、水蛭(即螞蟥也。內山最多)、蠅、蚊、螥螂(臺多藏櫥中。「漳志」謂之蝤虫。煎食解毒最神)、蛾、蠹、灶雞、蜣螂、毛蟲、蚯蚓、蜓蚰、蛙(土人帶皮食之)。--以上蟲之屬。

附考

簸箕甲,蛇之最毒者。大者數尺,身有橫紋,黑白相間;俗名手巾蛇。甲有毒汁,經行處草木皆萎,牛馬不食。嚙人,數十步立死。其骨必擣爛遠擲之,誤踐亦能刺足殺人。閩地多有(臺海采風圖」)。

北路有巨蛇,可以吞鹿,名釣蛇;能以尾取物。孫元衡有「巨蛇吞鹿歌」云:『一島三千麋鹿場,牲牲出谷如牛羊。臺山不生白額虎,族類無憂牙爪傷。野有修蛇大如斗,颼颼草木腥風走。氣騰火燄噴黃雲,八尺斑龍入巨口。九岐璚角橫其喉,昂霄下咽膏涎流。獰蕃駭獸不相賊,奔竄林莽爭逃釣。我聞巴蛇吞象不煩咬,三歲化骨何陰狡!爾鹿爾鹿甚微細,此蛇得之應未飽』(「赤嵌集」)。

余始來此,坐簷下,有聲如雀,郤不見有飛鳥;後迺知為蜥蜴鳴也。林僉事麟焻「使琉球竹枝詞」:『靜聽盤窗蜥蜴聲』;其自注云:『蜥蜴能鳴,聲如麻雀』。海外蜥蜴,俱能鳴耳(「赤嵌筆談」)。

海舟夜眠,潛伏艙內,尚喜無蚊。臺地四時皆受其害,更有不見不聞而為所刺,愈抓搔則愈癢。「閩小紀」云:『閩地有小蟲若微塵,視之不見,刺人較蚊蚋尤甚,密帷亦不能間之;名「沒子」』(同上)。

四時階砌蛩聲鳴不絕,蟬於二月即噪樹間。聽蟲鳴以占候,未可與此地律也(同上)。

蜈蚣腹下有光,夜間青熒閃爍如螢,毒氣如硫磺;以足踏之,光熠耀不絕(同上)。

蜥蜴,俗呼為四腳蛇。四足各有爪,長尺余;黑脊,左右皆黃絲繞之。能浮水。口毒而不螫人;若捕急,則嚙人立斃。每當雨多、露濃之後,橫路暴日;故一名塗釘云(「臺海采風圖」)。

青竹鏢,蛇類;一名百步創、一名青柏絲。長尺余,深綠色;纏樹杪,與葉無別。有絲如蛛網,人誤觸之,則飛嚙,其疾如鏢。遭其嚙者,行百步即僵(同上)。

鯉、塗魠(形類馬鮫而大,重者二十余斤。無鱗,味甚美。自十月至清明多有)、烏魚(各港俱有。每冬至前去大海散子,味極甘;後引子歸原港,曰回頭烏,則瘦而味劣矣。子成片下鹽曬乾,味更佳。過冬,則罕見。即「本草」之鯔魚也)、鯧、馬駮(骨軟無鱗)、鰳、鮎、鰻、扁魚(形似貼沙而薄。曬乾,味香美;鮮食亦佳。一名塗剃)、白帶魚(無鱗)、午魚(鱸之別種)、鱸、鮸魚(即敏魚。狀似鱸而大。肉粗、重至二十余斤)、鯽魚、貼沙(上紫、下白,有細鱗。即比目魚)、銀魚、鱔魚,(即鱓)、虎魚(狀如虎頭,巨口、無鱗,長不盈尺。肉嫩而美)、黃魚、魟魚(形圓如扇,無鱗,色紫黑;口在腹中,尾長於身。有黃魟、燕魟;黃魟大而肉粗,燕魟小而肉潤)、泥鱛(俗謂之鰍魚)、金魚、鬥魚(狀如指,長二、三寸。有花文,紅綠本間;尾鮮紅,有黃點。善鬥。泉人呼為丁班。此與金魚祗供玩賞)、麻虱目(魚塭中所產,夏、秋盛出。狀類鯔,鱗細;臺以為貴品)、鮡魚(生海島泥塗中。其大如指,善跳;故名。俗名花鮡,以身有白花點也)、獅刀(腹背如刀,故名。多刺)、烏頰(身體闊)、墨魚(即烏鰂。常噴墨於波以衛身,大魚不得近。中有骨如小舟,名海鏢鮹)、鎖管(身圓直如鎖管。首有小骨,即鮫魚;插入管中如鎖鬚。味甘脆)、鯊(有白沙、胡沙、雙髻沙。其最佳者,皮上有黑白圈文,曰龍文沙;其翅尤美)、沙梭(長、五六寸,狀如織梭)、海翁(即海鱛,大能吞舟。黑如牛,背浮於水面,則大風將作)、魴、鰮魚(可醃作鮭)、青鱗(色青,鱗厚;長五、六寸)、紅沙(皮紅如塗硃,鱗細)、金鐘仔、花身(體有斑文)、蛄鮐(尾有星。多穴於塗泥中)、鱦魚(色青,體圓而短。味極腥)、鐵甲魚(鱗硬如甲;去其皮,方可食)、遍身苦(身有花點)、塗鰍(似鱔而身短,多涎難握)、塗虱(頭扁,身微圓,黑色;長五、六寸。產圳潭窟中)、狗母魚(長尺余,有細刺。魚之粗劣者)、獨魚(大者如掌,皮粗。曬乾,可磨木器)、金錢(狀如花魿,而體薄多刺)、花魿(斑點如花)、鱺魚(溪澗中魚之最惡者。引子遊水,眾魚不敢犯)、鰜魚、鮓(一名水母、一名石鏡)、鰱魚、章魚(即韓昌黎所謂「章舉」。其身圓、其首八腳縮聚;當中有口,腳上有窩如臼,歷歷成章。囊中有黑膏及黃膏。行則手足向下、身向上高舉而疾遊。產澎湖)、蝚魚(狀如烏鰂而大,肉亦厚;味甘美。出澎湖)、沙蠶(一名龍腸。生海泊泥塗中。形似蠶,中有沙;故名。味甚鮮美,曬乾焙食最佳)、鱠魚(一名鱖魚)、飼子飯(無細骨,可和飯以飼幼子)、鶯哥魚(狀如鯉而潤,色綠。嘴尖而勾曲,似鶯哥嘴;故名。產澎湖)、龍尖(口尖而身豐,味甘而脆美。出澎湖,多曬作乾)、三牙魚(有赤、白二色)、黃翅(狀似烏頰。肉細而味清。以其翅黃,故名。下淡水有重一、二斤者)、黃爵(身薄而小、多刺。「漳郡志」以為黃雀所化)、新婦啼(以下三十種,「舊志」未載;今補入,詳見「附考」)、飛藉、金精、三牙、田鴿、梳齒、小波浪、歸秉、赤海、刣額、鰔魚、牛尾、泥龍、青箭、交網、牛牯■〈魚央〉、金梭、竹梭、飛烏、咬網狗、海蠣、含西、刺圭糍、安米、旗魚、蜈魚、海和尚、海狗、海龍、海馬。--以上鱗之屬。

附考

鯊類不一,龍文鯊、雙髻鯊,「志」言之矣。外此,有烏翅鯊,身圓,翅尾黑色。鋸仔鯊,齒長似鋸。烏鯊,口闊;大者數百斤,能食人。虎鯊,頭斑如虎;齒迅利,噬人手足立斷。圓頭鯊,亦食人。鼠■〈虫吾〉鯊,皮白,齒如梳。蛤婆鯊,口闊、尾尖。油鯊,身圓而長,尾似蝦尾。泥鰍鯊,口尖。青鯊,身青色。扁鯊,身扁、尾小。乞食鯊,皮可飾刀鞘。狗纏鯊,身長、尾尖。狗鯊,頭大,上有烏赤點;離水終日不死(「赤嵌筆談」)。

鯊魚,胎生。市得一魚可四、五斤,用佐午炊;庖人剖腹,一小魚從中躍出,更得五、六頭。投水中,皆遊去(「稗海紀遊」)。

魴有錦魴,身圓有花點,大者三、四百斤;皮生沙石,尾長數尺,骨弱肉粗。黃魴,身圓、黃色。泥魴,皮黑。掃帚魴,尾如帚。烏燕魴,頭、身、翅俱似燕,肉黑。四開魴,頭似燕,肉赤。鬼角燕魴,頭有軟角。水沉魴,淡紅色,身扁、頭尖(同上)。

新婦啼,魚名。狀本鮮肥,熟則拳縮;意取「新婦未諳,恐被姑責」也。孫元衡有詩云:『泔魚未學易牙方,軟玉銷為水碧漿;廚下卻憐三日婦,羹湯難與小姑嘗』(「赤嵌集」)。

飛籍魚,疑是沙燕所化,兩翼尚存。漁人俟夜深時,懸燈以待,乃結陣飛入。舟力不勝,滅燈以避。孫元衡有詩云:『人海微禽能變化,秋來巢燕已為魚;翻飛應悔留雙翦,誤學燈蛾赴火漁』(同上)。

鸚哥魚,鳥嘴,紅色;周身皆綠。孫元衡有詩云:『朱施鳥喙翠成襦,陸困樊籠水厄罛;信是知名無隱法,曾聞真臘有浮胡』。相傳真臘有魚,名為浮胡;嘴似鸚鵡(同上)。

海翁魚,有言如小山,草木生之,樵者誤登其背,須臾轉徙,不知所之;此無可考。「志」云:『後壠番社有脊骨一節,高可五、六尺;兩人合抱,未滿其圍。漁人云:大者約三、四千斤、小者亦千余斤,皮生沙石,刀箭不入。有自僵者,人從口中入,割取其油以代膏火肉粗,不可食。口中噴涎,常自為吞吐。有遺於海邊者,黑色、青黃色不等;或云即龍涎。番每取之以賈利,真贗亦莫辨也』(「赤嵌集」)。

金精魚,花點細麟。三牙魚,或赤,或白,有三齒。田鴿魚,體圓,兩鬚長。梳齒魚,黑色、花點,齒如梳;魚肚食之,立死(「赤嵌筆談」)。

泥鱠魚,黑色、口闊;大者五、六十斤。珠鱠魚,黑色,身有紅白點。小鱠魚,黑色(同上)。

小波浪魚,青身小尾。歸秉魚,身扁、肉澀。赤海魚,紅色。刣額魚,金鱗;頭內有石子一枚。鱤魚,口邊有兩大刺。牛尾魚,狀似牛尾。泥龍魚,身長,有暗刺。青箭魚,色青、口尖,行如箭。交網魚,色有烏、赤二種。牛牯■〈魚央〉,頭闊、皮青。金梭魚,金鱗,身軟。竹梭魚,口尖、身長。飛烏魚,色青,有翅能飛。咬網狗,黑色,歪口無分左右。海蠣魚,頭大、皮黑。含西魚,身扁,色白。刺圭糍魚,色黑,唇厚。安未魚,細鱗;有赤、有白(同上)。

旗魚,色黑;大者六、七百斤,小者百余斤。背翅如旗。鼻頭一刺長二、三尺,極堅利;水面驅魚如飛。船為所刺,即不能脫;身一轉動,船立沉(同上)。

蜈魚俗呼海豎。頭似豬,大則千余斤,小亦五、六百斤。常於水面躍起,高丈余;噴水如雪。漁人見之則避(同上)。

海和尚,色赤;頭與身皆似人形,四翅無鱗。海狗,頭似狗;尾尖,四翅。海馬,狀似馬,頸有鬃,亦四翅。漁人網獲,均為不詳(同上)。

海龍,產澎湖澳。冬日雙躍海灘;漁人獲之,號為珍物。首尾似龍,無牙爪;長不徑尺。以之入藥,功倍海馬。孫元衡有詩云:『澎島漁人乞我歌,海龍雙躍出盤渦;爪牙未具空鱗鬣,直似枯魚泣過河』(「赤嵌集」)。

黿、龜、鱉、鱟(殼黑色,甚堅,可作杓;尾長如鎗。有足十二,生在腹下。雄小、雌大,置之水中,雄者浮、雌者沉。雌常負雄而行,雖波濤終不解。失雄則不能獨活,故號鱟媚。漁人拾之,必得雙。腹中有子如粟大,可醃以為醬,甚佳)、鯪鯉(一名穿山甲)、螺(有香螺、花螺、響螺、肉螺數種。香螺長數寸,肉雪白而尾有膏,味最清甘,品之上也。花螺圓而小,殼薄有斑點,味亦清。響螺大者長滿尺,類於香螺;其觳可吹,軍中用之。肉螺大五、六寸,味苦;切其觳,可作鸚鵡杯)、蟹(臺產皆出於海,獨諸羅生溪澗中。螯生毛,名曰毛蟹;秋後甚肥美。海中則有沙鑽蟹,色黃,遍身有刺,遇人即伏沙底。有沙馬蟹,色赤,走甚疾。有大腳仙蟹,身小,一螯大、一螯小、色赤白相雜。有虎獅蟹,遍身紅點。有青蚶蟹,青白色,兩蟹獨大。有金錢蟹,身扁,色赤黑;此種,醃食甚佳)、蟳(膏多於肉,曰紅蟳;無膏,曰菜蟳。大者長尺余,隨大潮退觳,一退一長;其觳最堅。生海邊泥塗中。螯無毛,故異於蟹)、牡蠣(鹹水結成磈礧,相連如房,故曰蠣房,俗呼為蠔。小者名珠蠔,最佳;散生海中,用長竹如剪,鉤諸海底取之。觳可燒灰)、蚶(蚌蛤之屬。觳圓而厚,形如瓦筒;縱橫其理)、蠘(形似蟳。但觳有斑點,其螯甚銳)、花蛤(蛤有三種,皆生於海)、蟯(蛤之大者。觳厚、微黃,肉白、多漿。一名車螯、蛤蜊、水龜(一名龍虱。醃食甚佳)、海豆芽(似蜆而大,形扁觳綠;吐尾如豆芽,故名。一曰塗杯)、珠螺(似花螺而小,觳堅硬。螺嘴有皮,厚而圓,如半面珠;故名。澎湖所產,惟醃食為佳)、蚌、白蟶(臺原無蟶,康熙五十九年,始有生於海泊泥塗中。形與內地蟶無異;但觳差薄,色白如玉,肉尤清甘。四、五月時有之)、西施舌(觳綠黑色,似蚌而薄。其肉有舌,最美;海錯之珍,次於江瑤柱。但臺所出,不宜多食)、海蜇(臺地所產,瘦小不堪食)、■〈句黽〉鼊(以下俱詳見「附考」)、龍蝦、海蒜、寄居蟲、鬼蟹。--以上介之屬。

附考

蟹,螯生毛者;無毛者為蟳。有翠蟹,蔚然深藍,大不盈掌。巨者螯長六、七寸,觳有斑文;呼曰青腳蠘。孫元衡有「翠蟹」詩云:『嗜蟹何當只自謀,難憑此味悅監州;雙螯獨把炎洲翠,呂亢圖中未解收』(「赤嵌集」)。

虎蟳,質粗味劣,無足取。觳極類門戶上所繪虎頭,色亦殷紅斑駁;人有鑲為酒器者。冬來生子,充盈臍外(「閩小紀」)。

■〈句黽〉鼊,龜屬,卵生。狀如鱉,四足漫胡,無指爪。大者百余斤,小者數十斤。常從海岸赴山凹鑽孔伏卵。人伺其來時,尾而逐之;行甚疾,眾併力反其背,則不能動矣。剝割時,兩目淚下。嗜者謂味同牛肉,值亦相等。甲可亂一線■〈王毒〉瑁,亦以飾物;但薄而色淺,不任作器。市販鹿膠,每以其板觳與鹿角骨同煎。南路龜壁港,以此名;今寫訛。劉欣期「交州記」作「蚼■〈虫辟〉」(赤嵌筆談」)。

文蛤,味極鮮美。往年絕少,惟癸卯春、夏,魚市不絕。「西溪叢話」:『蛤蜊、文蛤,皆一潮生一暈』。「博物誌」云:『東海有蛤,鳥常食之。觳海岸,潮水往來碏薄,潔白如雪;入藥最精』。往在大嶝僧寺,見海邊蛤觳各種奇異,有競為攜取者(同上)。

龍蝦,昂首奮角,如畫龍狀。甲硬如蟹觳,鬚長二尺余;鉗六、七尺,上有芒刺。尾下子纍纍相屬。又有九節蝦(同上)。

海蒜,一名湖腎。觳類蛤;肉垂三寸余,白色。上有黑點,形狀甚劣。食之多患腹瀉(同上)。

「南州異物志」:『寄居之蟲如螺而有腳,形如蜘蛛。本無觳,入空螺觳中,戴以行。觸之,縮足如螺閉戶。火炙之,乃出走』;「異苑」謂:『鸚鵡螺常脫觳而朝遊,出則有蟲如蜘蛛入其觳,戴以行;夕返,則此蟲出』:庾闡所云「鸚鵡外遊,寄居負觳」者也。臺地呼「寄生」(「使槎錄」)。

鬼蟹,狀如傀儡。孫元衡有詩云:『家在蠔山蜃氣開,鯨潮初起鱟帆來;虎鯊(背有斑文)鬼蟹紛無數,就里難求蛤蚌胎』(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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