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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文献丛刊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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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碣

福公碑,在車城莊,縣西十五里福德廟內。欽差大學士公中堂將軍嘉勇公福、參贊大臣超勇公海、參贊大臣四川成都將軍鄂,剿捕林爽文、莊大田追兵到此勒石。碑曰:天以大清,克肖其德。聖聖承承,四方為式;罔有海隅,咸歸皇極。蠢爾爽文,創首違則;么麼大田,嗣殘致力。帝念臣民,中心怛惻;簡命將軍,掃除宜亟。群匪膽寒,瑯嶠閃匿;匠請大兵,剛臨滅熄。瞻仰神威,石碑銘刻;旌獎鴻恩,沾優外域。長樂昇平,於千萬億。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榖旦。

巡撫福福建丁公日昌,禁「自盡圖賴」碑,在西門城限。

照得自盡人命,律無抵法;而小民愚蠢。動輒輕生。其親屬聽人挑唆,無不砌詞混控,牽涉多人;意在求財,兼圖洩忿。本部院蒞閩以來,查該各屬命案,此等居多。而地方官不詳加勘審,任憑尸親羅織多人,輒即差拘到案;鄉曲小康之戶,一經蔓引枝牽,若不蕩產傾家,亦必瘐斃囹圄而後已。公祖耶?父台耶?祖父之待子孫,果如是耶?

除嚴飭各府、廳、州、縣,如此後有將自盡命案濫行差拘良民,以致無辜受累者,立即分別嚴參外,合行剴切曉諭。為此,示諭所屬軍、民人等知悉:爾等須知人命至重,既死不可復生;公論難誣,千虛難逃一實。況父子、兄弟、夫婦,皆人道之大倫,死而因以為利,是雖靦然人面,實則禽獸不如。本部院現經嚴加通飭,凡自盡命案,均限一月審結。倘有聳令自盡、誣告圖賴等情,即嚴究主使棍徒,一併從重治罪。則爾等縱或自拚一死,總不能貽害他人;且親屬雖欲逞刁,一經審出實情,不過自取咎戾,亦無人肯與賄和。是不但死者枉送性命,不值一錢;即生者因此,又犯刑章,更屬無益有損。本欲害人,適以自害,徒為仇人所快,復何利之可圖?何忿之能洩乎?試為反覆籌思,與其枉死無償,聽他人之入室;曷若餘生自愛,冀飽暖於將來?且本部院業經嚴禁書差需索,爾等如有身受重冤,儘可瀝情控訴,並不須花費分毫,又何必自投絕路,致以性命博錙銖哉?嗣後,務各自愛其身,勿得逞忿輕生,希圖詐害。該親屬亦不得聽唆誣告,枉費譸張。茲將律例逐條開列於後:

一、子孫將祖父母、父母屍身圖賴人者,杖一百、徒三年。期親尊長,杖八十、徒二年(妻將夫屍圖賴人者罪同)。功緦,遞減一等。告官者,以誣告反坐(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徒役三年)。因而詐取財物者,計贓准竊盜論;搶取財物者,准搶竊論。

一、詞狀止許實告實證;若陸續投詞,牽連婦女及原狀內無名之人,一概不准,仍從重治罪。

一、赴各衙門告言人罪,一經批准,即令原告投審。若無故兩月不到案,即將被告證佐,俱行釋放。所告之事;不得審理;專拿原吉,治以誣告之罪。

一、控告人命,如有誣告情弊,照律治罪,不得聽其攔息。或有誤聽人言,情急妄告,如未經驗屍之先,盡吐實情,自願認罪,遞詞求息者,果無賄和等情,照不應重律,杖八十。如有主唆,仍將教唆之人治罪。

以上皆係律例明文,何等嚴切?本部院當經飭屬,將此示勒石城門。爾等安分良民,如有實被自盡命案牽連者,准即摹揭石示,赴地方官呈訴,以免拖累。各宜懍遵,切切!特示。光緒二年七月二十日。

忠義塚碑,在楓港莊,縣北四十五里。光緒十九年,知縣陳文緯建。碑曰:壬辰春,射不力社番圍殺楓港莊民張大雹等,營縣稟奉中丞邵公咨調台灣總鎮萬、鎮海全軍統領張,督師進剿。社番率眾抗拒,相持數月,破吧仕墨社;八月,復破草坡後社,擒番目加必、姑柳、龜■〈口六〉、萬貴等四名。維時颶風大作,眾流暴漲。自元戎以逮偏裨伍卒,皆在懸崖陡壁之間;風錐雨剡,幙幄徹飛,越兩晝夜,不能舉火。番復狙擊如常,屢殪我師。雨甫霽,我軍破釜而前,番不敵而北。煙穴赭社,搜獲首從零阿零加別吧■〈口六〉等,戮於軍,以正典刑。先獲之加必等,訊係無辜,赦除之;改射不力為善化社。尚有兇番新磽在逃,懸賞千金,獲日另結。是役也,自夏徂冬,六越月而寢事。其間,兇番竊殺、洪水為災,我軍之死於戰、死於病、死於風雨中之凍且餓者若干人、衝流入海、汨沒魚腹者若干人。均蒙奏卹;其姓名無稽,暴骨荒山者,又若干人,見者傷心、聞者隕涕。先蒙張統領出資,收埋後山死事諸人。並交總理林廷儀洋四十元生息作祭。餘由文緯殮其遺骸,而併瘞之。又撥縣中蟳廣觜港租錢一十二千文,每年由汛官、總理,分春、秋二季,領款致祭。爰為之誄曰:嗚呼!禮義千櫓,奮勇蠻荒;如火如荼,殛彼犬洋。旂影飛地,劍抱星芒;醜類授首,馬革何妨?可憐赦土,碧海茫茫;風濤嗚悒,落日淒愴。魂兮何去?貞珉流芳;過往憑吊,淚道旁!

台澎水陸掛印總鎮斐凌阿巴圖魯劉軍門明燈,同治丁卯秋,統師防海,勒石車城。今碑在車城福德廟內。碑曰:奉君命,討強酒梁;統貔貅,駐樹房。道途闢,弓矢張;小醜伏,威武揚。增弁兵,設汛塘;嚴斥堠,衛民商。柔遠國,便梯航;功何有?頌維皇!

據採訪錄:同治初年,有外國番船一隻,遭風飄至鵝鑾一帶,被龜仔角番戕殺多命。內有番女一名,其上下牙齒,不分顆數,各連一排。龜仔角番見而異之,懸首示人。嗣該船逃回本國,興師復仇,至鵝鑾鼻、大坂埒一帶,荊棘滿山,四無人蹤。一日,聞雞鳴聲,遂發兵通道,尋聲而進。得龜仔角社,戮番人,無噍類。走脫孕婦一人,延續至今,亦僅三、四十番。故社中,禁不畜雞。相傳被殺番女,為該國公主云云。按:此事尚在未設縣以前,核與軍門碑文年分相符。及考其外國,究係何國?是否究係一事?均莫能確指也。意惟鎮道署中,必有檔案可稽。恆邑志事,類多於斯,秉筆者可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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