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傲游,嘗泛舟海上,偕何儀部稚孝君登石湖塔,沈將軍士弘持餉餉余。余縱觀其寨壘艨艦,棋置星列,極賞其才。已復詳其破巨浪,戰覆七倭舟,島夷辟易;則又嘆其出兵之合於法。迺今獲睹諸君子贈言也,珠璣燦燿,盈卷充溢,或以碑、或以序、或以詠謌,要以侈其一時勳伐,而克副於盛名之下。偉哉士弘,當之無怍色矣。
沈故家世修文,而士弘獨談武。夫文武具足,方為全材,然矯矯虎臣,自古重之。人謂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祗目論耳。士弘曩業儒,已迺釋俎豆、從干戈,發軔北邊而展驥閩海。其馭兵合才用法,奇正相生,猶之乎衛尉不分部而翔、嫖姚不緣法而勝,飆忽滅沒,不失馳驅。行且親授推轂、封京觀、斥邊庭,真將軍事業,殆未可量。
夫吹劍之與持槧,固未得而優劣也者。蓋馮異奮身行陣,口不言功;趙充國破羌振旅,所善浩星賜說以歸功二將軍,充國答之曰:『兵勢國之大事,當為後法,吾豈嫌伐一時事,以欺明主哉』?二臣之見,其相懸如此!今茲冊也,士弘之功具是矣,顧非其所自伐也。異日嗣事者,且得考究利害,以赴的望標焉;士弘其益奮矣。
余不佞,書之以勗士弘,而弁諸首。
賜進士第、嘉議大夫、刑部右侍郎予告、前都察院左僉副都御史協理院事,佛耳山人詹仰庇拜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