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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稗史笺证

●靖康稗史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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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宫译语【节本】笺证

▲天会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午,国相左副元帅【名粘没罕、】皇子右副元帅【名斡离不】命成棣随珍珠大王【名设野马,国相长子、】千户国禄、千户阿替纪押宋韦妃【康王之母、】邢妃【康王之妻、】朱妃【郓王之妻、】富金、嬛嬛两帝姬【康王之妹、】相国王【赵梴、】建安王【赵■〈木英〉】等先至上京,护兵五千。百里外闻有宋兵,颇凛凛。诸妇未惯坐骑,纷纷坠马,欲速不前。道中初经兵火,屋庐俱烬,尸骸腐朽,白骨累累。夜宿破寺,兵屯寺外,围环若寨。停一时许,行装、火具到寺,即令番儿舒皮毡于殿中,资憩息。毳帐支殿外,灯上温酒,围坐大嚼。饭毕,王移卧具入殿,成棣等俱宿毳帐。

△按此青宫译语署「王成棣譔」。考呻吟语云:「纯福帝姬归真珠大王野马,后嫁王昌远,一名成棣。」又三朝北盟会编卷九九引靖康皇族陷虏记于纯福公主下注云:「尚医官王宗丐男昌远。」

宋俘记:「二起:昏德妻韦氏,相国,建安两子,郓、康两王妻妾,富金、嬛嬛两帝姬,郓、康两王女,共三十五人,真珠大王设野母、盖天大王赛里、千户国禄、千户阿替计押解。」

▲二十九日,邢朱二妃、二帝姬以坠马损胎,不能骑行。

四月朔,王弟宝山大王【名斜保】押朱后【少帝妻、】朱慎妃【少帝妾、】公主【少帝女、】珠珠帝姬【王弟俘为妾】至寺合队。

△宋俘记:「三起:重昏妻妾、珠珠帝姬、柔嘉公主共三十七人,宝山大王斜保、盖天大王赛里押解。」

呻吟语:「四月朔,宿胙城界,朱后车亦至。」

▲初二日早行,途次,朱妃便旋,国禄逼之,又乘间欲登朱后车,王弟鞭之。过胙城,先行之宗室,后行之四、五、六、七起车辆俱出我前,以河北有警,未渡,挤于途。午即屯宿,守帅供酒食,二王令成棣译询宫中事:道宗五七日必御一处女,得御一次即畀位号,续幸一次进一阶。退位后,出宫女六千人,宜其亡国。少帝贤,务读书,不迩声色。受禅半载,无以备执事,乃立一妃、十夫人,廑三人得幸,自余俭德不可举数。郓王性懦体弱,先故不肯北行。康王目光如炬,好色如父,侍婢多死者。自是,二王致敬朱后有加礼。

△呻吟语:「初二日,河北有警,停车两日。虏遣兵士先渡,太上见韦后、相国公、柔福帝姬乘马先行,泪下竟日。」

南渡录卷一南烬纪闻上记国禄事:国禄「自言姓菑西,名骨碌都」。则「国禄」乃「骨碌都」之同名异译。

▲初三日,探知河北土匪已败,争先行,车马塞途,暮抵河干。

初四日,渡而北,万户盖天大王【名完颜赛里】迎候。见国禄与嬛嬛帝姬同马,杀国禄,弃尸于河。欲挈嬛嬛去,王以奉诏入京语之,乃随行。

△呻吟语:「初四日抵沙店。初五日渡河宿滑州。」行程适差一日,盖成棣所记乃二起之行程。

▲初五日,次汤阴,邢妃以盖天相逼,欲自尽。

△云麓漫钞卷八御寨行程:「由沙店四十五里至滑州馆,二十五里至浚州,七十里至汤阴县……」

▲初六日,次丰乐一村,屋已毁,院中倒埋男、妇二十余人,未尽腐。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图经:「汤阴至相州三十里,相州至丰乐铺三十里。」

▲初七夜,次邯郸。

△同前引金图经:「丰乐至磁州三十里,磁州至台城铺三十里,台城至邯郸县三十五里。」

▲初八日,次邢州。

△同前引金图经:「邯郸至临洺镇四十里,临洺至沙河县三十五里,沙河至邢州□□里。」

▲初九日,次柏乡。

△同前引金图经:「邢州至都城店二十五里,都城店至内邱县三十里,内邱至范县店十五里,范县店至柏乡县二十五里。」

▲初十日,次栾城。阿懒押送器物,三月中旬至此,因中山有贼,未敢进,夜来议合兵同行。

△同前引金图经:「柏乡至江店三十里,江店至赵州三十里,赵州至栾城县三十里。」

又南征录寀:靖康二年三月「初四日,阿懒监押书籍、礼器千五十车北渡阳武,诡立宋帝后帜,觇康王动静。【见武功记。】」

▲十一午,抵真定,入城,馆于帅府。二王令万骑先驰,助攻中山,观动静。千户韶合宴款二王,以朱妃、朱慎妃工吟咏,使唱新歌。强之再,朱妃作歌云:「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朱慎妃和歌云:「幼富贵兮绮罗裳,长入宫兮侍当阳。今委顿兮异乡,命不辰兮志不强。」皆作而不唱。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图经:「栾城至灵店铺三十五里,灵店至真定府二十五里。」

按南渡录卷一南烬纪闻上记朱氏二歌云:「幼富贵兮厌绮罗裳,长入宫兮陪奉尊阳。今委顿兮流落异乡,嗟造化兮速死为强。」「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入草莽兮,事何可说?屈身辱志兮,恨何时雪?誓速归泉下兮,此愁可绝。」次序颠倒,且为一人所唱,与此二人作而未唱者不同。

▲十二日,大王中酒,王弟亦病,驻马一日。午后,报中山城外无贼。

十三日,已时行,夜宿村舍。

十四早行,赶过中山,入保州界。

△同前引金图经:「真定至古县南铺三十里,古县南铺至新县三十里,新县至中山府四十五里,中山至望都县南定七里店四十里,七里店至经杨店四十里,经杨店至保州三十五里。」

▲十五日,次保州,候兵马。

△按参见前条笺证。

▲十六日,大雨,停车。

十七日,次刘家店。

△同前引金图经:「保州至梁门四十五里,梁门至故城店三十里,故城店至黄村铺三十里,黄村至泽伴铺三十里,泽伴铺至涿州三十里,涿州至刘李店三十里。」按「刘家店」疑是「刘李店」之误。又按「刘李」,后多讹作「琉璃。」

▲十八日,抵燕山,大王及王弟盖天、阿替纪均弗归府,居愍忠祠。燕人闻宋俘至,喧嚷已匝月。及是,大王眷属,下逮戚族男女咸集,如覩异宝,且与后妃等行抱见礼申敬。汉妇不习,惶窘万状。

△同前引金图经:「刘李店至良乡县三十里,良乡至卢沟河铺三十里,卢沟河铺至燕京三十里。」

宋史卷九0地理志:「燕山府,唐幽州范阳郡,卢龙军节度。石晋以赂契丹,契丹建为南京,又改号燕京。金人灭契丹,以燕京及涿、易、檀、顺、景、蓟六州二十四县来归。宣和四年,改燕京为燕山府,又改郡曰广阳,节度曰永清军,领十二县。五年,童贯、蔡攸入燕山。七年,郭药师以燕山叛,金人复取之。」

虏廷事实:「燕山京城东壁有大寺一区,名悯忠。廊下有石刻云,唐太宗征辽东、高丽回,念忠臣孝子没于王事者,所以建此寺而荐福也。东西有两砖塔,高可十丈,云是安禄山、史思明所建。」

金史卷五一选举志:「悯忠寺旧有双塔,进士入院之夜半,闻东塔上有声如音乐,西入宫。」按,春明梦余录谓是寺建于唐贞观十九年,中有高阁,故谚曰:『悯忠高阁,去天一握。』」

黑鞑事略:「其礼交抱以为揖,左跪以为拜。」徐霆注云:「霆见其交抱即是厮搂。」

▲十九日,大王为妻福金,胁归府。

△按傅乐焕先生以为「『福金』即清之『福晋』,满洲语夫人也。」考三朝北盟会编卷三云,女真「夫谓妻曰萨那罕,妻谓夫为爱根。」「萨那罕」与「福金」其音相差甚远,且按傅说,「福金」又与上文之「妻」意复,傅说非是。按「福金」当即「富金」之偶误。下文王「乞富金帝姬为妾」可证。

▲二十一日,大王来邀后妃等至家宴会。

二十二日午,宋后妃答宴王眷,独王妻不至。夜,二王设席宴后妃等,期诘旦行,盖天留宴。

二十三日午。席既散,王欲登程,盖天固留一夕。

二十四日,随王及阿替纪押韦妃等策马行,王弟及朱后等留弗遣。盖天送至三里外,怅然而别。夜抵三河界。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图经:「燕京至交亭三十里,交亭至潞州三十里,潞州至三河县三十里。」宋俘记:赵桓即靖康帝,「妻二:朱后、朱慎德妃。先入斋宫,三起北行,四月十八日抵燕山,馆愍忠祠。七月,与重昏会。十月,随昏德流徙。后六年八月二十四日殁上京。」则此次「留弗遣」,乃等待钦宗到来,一齐发落。

宋史卷九0地理志,三河县属蓟州,在燕山府东。

▲二十五日,抵玉田。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玉田县在蓟州。

宣和奉使录第八程云:「自蓟州七十里至玉田县。」

▲二十六日,抵滦州。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滦州,中,刺史。本黄落故城,辽为永安军,天辅七年因置节度使。

宣和奉使录第十一程云:「自清州九十里至滦州。滦州,古无之,唐末天下乱,阿保机攻陷平、营,刘守光据幽州,暴虐,民不堪命,多逃亡依阿保机为主,筑此以居之。」

▲二十七日,抵榆关。

△新五代史卷七二四夷附录云:「距幽州北七百里有榆关,东临海……」

宣和奉使录第十四程云:「自营州一百里至润州,离州东行六十里至榆关,并无堡障,但存遗址,有居民十数家。」

▲二十八日出长城,至迁州界。沙漠万里,路绝人烟。

△宣和奉使录第十五程云:「自润州八十里至迁州。彼中行程并无里堠,但以行彻一日即记为里数,是日行无虑百余里……道路绝人烟,不排中顿,行人饥渴甚。自兹以东类皆如此。其第十六程又云:「迁州东门外十数步即古长城,所筑遗址宛然。」

▲二十九日,至来州。自燕山登程后,日驰百五十里,成棣亦疲于奔命,其它可知。

△辽史卷三九地理志:「来州归德军下,节度。圣宗以女直五部岁饥来归,置州居之。」

▲三十日,抵海云寺。

△宣和奉使录第十八程云:「自来州八十里至海云寺。离来州三十里即行海东岸。俯挹沧溟,与天同碧,穷极目力,不知所际。寺去海半里许,寺后有温泉二池。望海东,有一大岛,楼殿、窣堵波,之上有龙宫寺……」

▲五月一日,入寺驻马,王及妃姬皆洗手焚香,妃姬辈倩成棣书疏,发愿期得还乡。王嗤其愚,亦弗禁。寺僧设供张,酒肉熏炙,僧亦茹荤。王酬白金十锭,妃姬辈亦略有所酬。

初二日,王令驻屯一日,共浴温泉。

△按上引宣和奉使录已云,「寺后有温泉二池」。

▲初三早行,抵盐场。

△宣和奉使录第十九程:「自海云寺一百里至红花务。此一程尽日行海岸,红花务乃金人煎盐所,去海一里许。」则此处所谓盐场,似即红花务。

▲初四日,至锦州。

辽史卷三九地理志:兴中府「锦州,临海军,中,节度。本汉辽东无虑县,慕容皝置西乐县,太祖以汉俘建州。」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程:「自红花务九十里至锦州。」

▲初五日,抵刘家寨子,又行三四十里。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一程:「自锦州八十里至刘家庄。」则所谓刘家寨子无疑即刘家茌也。

▲初六日,过显州。

△辽史卷三八地理志:「显州,奉先军,上,节度。本渤海显德府地。世宗置,以奉显陵。显陵者,东丹人皇王墓也。人皇王好读书,不喜射猎,购书数万卷,置医巫闾山绝顶,筑堂曰望海。山南去海一百三十里。」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二程:「自刘家庄一百里至显州。出榆关以东行,南濒海,而北限大山,尽皆粗恶不毛,至此山忽峭拔摩空,苍翠万仞,全类江左,乃医巫闾山也……契丹兀欲(按即人皇王)葬于此山,离州七里别建干州以奉陵寝,今尽为金人毁掘。」

▲初七日,过兔儿涡。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三程:「自显州九十里至兔儿涡。」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广宁府广宁县「寨二:闾城、兔儿窝。」

▲初八日,渡梁鱼涡。此两日如在水中行,妃姬辈虽卧兜子中,驼马背亦湿透重裳。地狱之苦,无加于此。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四程:「自兔儿涡六十里至梁鱼务。离兔儿涡东行,即地势卑下,尽皆萑苻沮洳积水,是日凡三十八次渡水,多被溺。有河名曰辽河……秋夏多蚊虻,不分昼夜,无牛马能至。行以衣被包裹胸腹,人皆重裳而披衣,坐则蒿草熏烟稍能免。」按金史卷六世宗纪大定元年十一月「壬辰,次梁鱼务」,亦作「务」,不作「涡」,盖同音异译。

▲初九日,赶出孛堇铺,即屯宿暴衣。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五程:「自梁鱼务百单三里至没咄孛堇寨。没咄,小名;孛堇,汉语为官人。」又「赶出」,疑是「赶至」之误。

▲十一日,过渖州三十里。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六程:「自没咄寨八十里至渖州。」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渖州,昭德军刺史,中。本辽定理府地,辽太宗时置军曰兴辽,后为昭德军,置节度。」

▲十二日,抵咸州。

△辽史卷三八地理志:「咸州,安东军,下,节度。本高丽铜山县地,渤海置铜山郡。地在汉候城县北,渤海龙泉府南。地多山险,寇盗以为渊薮,乃招平、营州客户数百,建城居之。初号郝里太保城,开泰八年置州。」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咸平府,下,总管府,安东军节度使……辽为咸州,国初为咸州路,置都统司。天德二年八月,升为咸平府,后为总管府。」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七程云:「自渖州七十里至兴州。」第二十八程云:「自兴州九十里至咸州。」则渖州至咸州实一百六十里,缘十一日已多行了三十里,故十二日直接到了咸州。

▲十三日,千户设宴,停一日。人皆病困。

十四午至同州,即驻马。

△宣和奉使录第二十九程:「自咸州四十里至肃州,又五十里至同州。」

辽史卷三八地理志:「同州镇安军,下,节度。本汉襄平县地,渤海为东平寨。太祖置州,军更名。」

▲十五日,抵蒲里寨,尚早,即屯宿。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程云:「自同州三十里至信州。」第三十一程云:「自信州九十里至蒲里孛堇寨。」

▲十六辰,抵黄龙府,都统款留一日。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二程:「自蒲里四十里至黄龙府。」故到时尚早。

辽史卷三八地理志:「龙州,黄龙府。本渤海扶余府。太祖平渤海还,至此崩,有黄龙见,更名。保宁七年,军将燕颇叛,府废。」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隆州,下,利涉军节度使。古扶余地,辽太祖时,有黄龙见,遂名黄龙府。」

▲十七日,抵吐撒寨。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三程:「自黄龙府六十里至托撤孛堇寨。」

按「托撤」即「吐撒」之同音异译。

▲十八日,抵漫漆里。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四程:「自托撤九十里至漫七离孛堇寨。」

按「漫七离」即「漫漆里」之同音异译。

▲十九日,抵乌舍。早停,风景极佳,病者若苏。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五程:「离漫七离六十里,即古乌舍寨。寨枕混同江湄,其源来自广漠之北,远不可究。自此南流五百里,接高丽鸭绿江入海。江面宽可半里许,寨前高岸,有柳树,沿路设行人幕次于下。金人大师李靖居于是,靖累使南朝。」

▲二十日,渡混同江,宿报打孛堇寨。

△宣和奉使录三十四程云:「自托撤九十里至漫七离孛堇寨,道旁有契丹旧益州、宾州空城。」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虏图经云:「宾州至报打孛堇铺七十里。」按「报打孛堇铺」即「报打孛堇寨」,「铺」「寨」则习惯称呼。

▲二十一日,渡来流河,宿阿萨铺。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虏图经云:「报打孛堇铺至来流河四十里。来流河至阿萨铺四十里。」

▲二十二日,抵会宁头铺。上京在望,众情忻然。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四金虏图经:「阿萨铺至会宁第二铺三十五里,会宁第二铺至会宁头铺四十五里,会宁头铺至上京三十里。」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上京路,即海古之地,金之旧土也。国言「金」曰「按出虎」,以按出虎水源于此,故名金□,建国号盖取诸此。国初称内地,天眷元年号上京。海陵贞元元年迁都于燕,削上京之号,止称会宁府……」又云:「会宁府,下。初为会宁州,太宗以建都,升为府。」

▲二十三日,抵上京,仍宿毳帐。

二十四日,卸装王邸,王投奏后,私见君相,剖陈朱妃为郓王继妻,相国、建安均非本身,且乞富金帝姬为妾。

△宋俘记:(徽宗)「十八子赵梴,即相国公,以李浩为代;二十子赵■〈木英〉,即建安郡王,二月十五日殁,以赵梴为代,均自斋宫二起北行。」故有「非本身」之语。「非」字原脱,据傅乐焕笺证本补。

▲二十五日,王托病,缓十日朝。

六月七日黎明,王令韦妃以下结束登车,成棣亦随入御寨。朝臣分列以待,王引上干元殿,皇帝正坐,后妃侧坐。韦妃等胡跪两叩,后妃下坐,抱腰使起,赐坐殿旁。

△金史卷二四地理志:上京「其宫室有干元殿,天会三年建,天眷元年更名皇极殿。」

大金国志卷一0云:「金主所独享者惟一殿,名曰干元。所居四外栽柳行,以作禁围而已。」

宣和奉使录第三十九程抵上京后:「翌日赴虏廷朝见……歌引三奏乐作,合门使及祇坐班引入,即捧国书自山棚东入,陈礼物于庭下,传进如仪。赞通拜舞,抃蹈讫,使副上殿……木建殿七间,甚壮,未结盖以瓦仰铺及泥补之,以木为鸱吻,及屋脊用墨,下铺帷幕,榜额曰干元殿……」

三朝北盟会编卷三谓女真「其礼则拱手退身为喏,跪右膝,蹲左膝着地,拱手摇肘,动止于三为拜。」则「跪右膝,蹲左膝着地」必「胡跪」也。

▲皇帝退朝,赐韦妃等宴殿左,后妃六人陪宴。赐相国、建安宴殿右,郎君四人及大王、阿替纪、成棣陪宴。宴毕、对御座谢恩,胡跪两叩。宣诏官口宣云:赐帝姬赵富金、王妃徐圣英、宫嫔杨调儿、陈文婉侍设野马郎君为妾;郡国夫人陈桃花、杨春莺、邢佛迷、曹大姑随侍为婢者。赐宋妃赵韦氏、郓王妃朱凤英、康王妃邢秉懿、姜醉媚,帝姬赵嬛嬛、王女肃大姬、肃四姬、康二姬,宫嫔朱淑媛、田芸芳、许春云、周男儿、何红梅、方芳香、叶寿星、华正仪、吕吉祥、骆蝶儿浣衣院居住者。赐宋相国王赵梴、建安王赵■〈木英〉燕山居住者。赐道亡宋康王妃田春罗、王女肃二姬、肃三姬、康大姬,宫嫔徐金玉、沉知礼、褚月奴迄侍婢九人妥为掩瘗者。宣毕,王又引韦妃等十八人,侍婢九人一行立已,与相国、建安、富金帝姬等十人一行立,对座谢恩。又引韦妃等入院,始挈富金等归邸。

△按宋俘记云:「田春罗六月四日至洗衣院。」似田氏未道亡,疑有一误。

▲皇帝已遣女官先至,主纳妾礼,并赐王黄金一百两、马十匹,表缎十端;赵富金等国服八袭。王谢恩讫,女官引王上座,引妾婢八人向王胡跪,两叩讫,引入内幄,卸其衣,出悬幄门,请王入幄合卺。又取国服悬邸门,速贺客。申刻,王出幄,取国服六袭,赐已合卺之赵富金、徐圣英、杨调儿、陈文婉、陈桃花、邢佛迷,导坐中庭,见贺客。女官取故衣,衣未合卺之杨春莺、曹大姑,坐外幄,用其俗也。客集宴以全猪,乐用契丹三部。成时乃散。

初八日,王挈妾婢朝谢,并谒韦妃,传报朱凤英、赵嬛嬛并蒙幸御,趋赵梴、赵■〈木英〉宫门谢恩。午初归邸,戒装。

初九日,登程。

七月初七日,抵燕山,仍卸装愍忠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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