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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堂全集

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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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堂全集卷之三

奏疏贵州道都察院顺天府大理寺户部

教化系国家根本之图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教化系国家根本之图,谨陈愚见,以佐大政

事。

臣家居时,曾抄读上谕谓。「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盖法令禁于一

时,而教化维于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臣读未竟,而知皇上欲教化之大

行矣。窃思朝廷之教化,安能家谕而户晓?惟共分朝廷之教化以为教化,自能端本以澄源,是在满、

汉诸臣之为父兄者,家自为教,身自为教也。何也?满、汉诸臣有为我太祖、太宗培植者,有为我

世祖培植者,有为我皇上培植者,皆受朝廷高爵厚禄,与国家休戚相关。其子弟或进士、举人,

或贡监官荫,以及世袭之胄裔、一命之职官,约畧计之,几半天下。内而部臣,外而民社,无一

非皇上责成重托之人,较之民间愚子弟更为紧要。如父兄孝,则子弟必孝;父兄忠,则子弟必忠;

父兄廉,则子弟必不贪,父兄仁,则子弟必不暴。

盖父兄居家、居官,子弟习闻习见如标然。标正则影正,标邪则影邪,此之谓身教。孟子云:

「身不行,道不能行于妻子。」又安望子弟之道行于国家耶?夫以四海之大,八旗之广,贤父兄,

贤子弟固

不乏人。倘父兄所为不正,子弟视为榜样,尤而效之,或驰情于声色,或熏心于货利,或旁

惑于异端邪说,或深溺于骄奢奔竞。如近日所谓打马、吊鬬、混江之类,尤坏人心。此避人之事,

非父兄其谁察之者?设异日以不肖之子弟,作不肖之臣手,国家竟不获人才之用,是子弟之负朝廷,

实父兄之负朝廷、也。臣曾蒙世祖章皇帝颁赐劝善要言一书,提醒人心,言简意尽。如晨钟发省,

冷水浇背,读之未有不知非悔过者。伏愿皇上重制序文,再颁内外,满、汉大小臣工各一部,令

父兄先读之。凡有子弟,日讲一条,养其性情,正其心志,一家之教化,卽朝廷之教化也。教化

既行,在家则光前裕后,在国则端本澄源。十年之后,清官良吏,君子善人,皆从此中出,将见

人才日盛,世世共襄太平矣。如不以臣言为迂,

伏乞睿鉴,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治河系国家根本之图.敬冻愚见,以蓄人才

事。

臣闻十年之计树木,百年之计树人。今日治河一事,不可谓非百年之计也。受兹任者,

舆直省督抚原自不同。盖督抚之任,事事有例可循,有案可稽。然犹慎择其人,诚重之也,而治

河则尤重焉。盖所费者,朝廷数百万金钱;所运者,朝廷数百万漕储。南北之咽喉,军民之命脉,

俱系焉。其决也,无一定之地,其塞也,无一定之期;难以循例而行也,明矣。苟非真才,未易

胜任。曩来每遇缺出,或照常

会推,或照常开列。以循资论俸之人,任瀹海排江之事,一到河干,茫无头绪。此处咨询,

彼处相度.畧二尝试,不知多少金钱、多少民命已付之洪涛巨浪中矣。前此治河诸臣,涂饰补苴,

且塞且修,二十余年,今日估计,明日奏销。绸缪未雨,能有几人?洁己奉公,又有几人哉?此河

之大决,实有所以致之也。

今我皇上夙夜殷忧,一切奏请,热不俯从。责在河臣王光裕,务弹心力,蚤慰圣怀,然

后不负任使。臣思以后治河之人,原非临时猝办,其人必有历练之才,洞达之识,清廉之守,强

固之身,缺一不可者.且于河之分合高下,缓急节宣,无不洞悉于胸中,然后可责其成效。此一

官也,蓄之在平日,用之在一时.河可百年不决,人不可一日不备。如治兵然,未有临敌而始求

大将者也。臣愚以为治河乃工部职掌,治河之人卽工部专责。伏乞勅下工部留心确访,凡满、汉

内外大小臣工,果有谙习形势,素负才能者,具疏保奏。仍乞勅下九卿、科道再加复核才品,确

有实用,请旨下吏部注册。其职品小者,遇有管河员缺,酌量推补,练其才以待用,其职品大者,

遇有总河员缺,酌量开列,取自睿裁,展其用以图功。臣所谓「百年之计树人」者,此也。倘所

保狥私,治河欺罔,加以连坐之罪,庶数百万金钱不致浪费,数百万漕储不致艰难矣。如果臣言

不谬,伏候皇上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知道。」

藩司之侵蚀败露等事疏

巡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藩司之侵蚀败露,抚臣之察核欺朦,谨据疏纠参,

仰乞

睿鉴处分,以清吏治,以肃法纪事。

臣从田间来,伏见我皇上励精图治,宵旰不遑。擢用督抚,其难其慎,总为吏洽不清,民

生未遂耳。在直省督抚诸臣,各宜力去欺朦,发奸摘伏,庶可仰答擢用至意。

近见湖广抚臣徐化成察核藩司刘显贵司库钱粮,有收无存一案,大有可异者。夫显贵有

收无存之银计二十六款,共银九万七千七百余两。既经署司王孙蔚举出,奉旨察核,钱粮重大,

情弊显然,一毫徇庇,便为罔上。今抚臣称显贵查开十四款,又与原款不同。臣思钱粮各有款项,

今显贵所开,既与原款不同』节年作何奏报,户部作何核覆,岂前日造册者,另一显贵,今日造

册者,又一显贵耶?况钱粮造册,有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柱。今抚臣竟以四万七千八百三十

余两,称为虚报,重收未销。又以二万七百四十五两,称为可抵之数。如果有未销可抵情节,方

造册交代之时,显贵并未声说。及去任质算之后,抚臣反代请抵销,并「那移二字,讳而不言,

将谁欺乎?且勒令本官赔补者,有二万九千一百六十九两零,明系侵蚀,舆监守自盗何异。抚臣反

云.侵蚀委无可指」,止以「舛错混淆」四字,轻描淡

写而已。凡钱粮在库,造册未明,谓之「舛错混淆」。今库银无存,而但云「舛错混淆」,又

谁欺乎?按例州县等官,钱粮不清,不敢离任。显贵为一省钱粮之总司,库中钱粮无存将至十万,

辙敢公然离任。若非署司检举,则显贵之应赔补者,终成侵蚀;并显贵之优举卓异,终成「舛错

混淆」之卓异;显贵之内升京堂,终戍「舛错混淆」之京堂;国家有比法度乎?抚臣轻描淡写,为

显贵出脱之计,可谓婉转,而独.

不思朝廷国计民生之重,亦不自顾为朝廷发奸摘伏之官。臣不能为抚臣解,益不能为显贵解

矣。臣入都

未久,耳目未周,虽不敢以一事概抚臣,然就事论事,欺朦可见,理合纠参,伏乞赖部察议

施行.

奉旨.该部严察议奏。」

畿辅盗贼日多百姓受苦日甚等事疏

廵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畿辅盗贼日多,百姓受苦日甚,请专设满洲

督臣,实心料理,以靖地方事。,

臣窃见我皇上宵衣旰食,无非安百姓至意。盗贼一日不息,卽百姓一日不安,我皇上安

百姓之心一日焦劳未遑也。臣入都以来,见直隶盗案多于各省,心窃异之。近日辇毂之下,如皇

庄乐亭等处,马贼成羣,肆行无忌,大为地方多姓之害。虽盗案处分,可谓至严,而廵抚、总兵、

副参、游守及驻防章京等官,非不星罗碁布,未见防御擒拿。其州县有司,官微职小,无一兵一

马,惟有静听参处,不敢过而问焉,此盗贼所以日多也。臣思直隶地方,州县舆庄屯联界,满、

汉杂处,稽察繁难。贼之器械马匹,保无

假借,聚散往来,保无窝藏;匪类交绪,保无勾连,矖缉查孥,保无庇护。如臣衙门送刑部

盗贼二起,俱有旗下人在内,其在刑部结案者,难以备述,久在皇上洞鉴中矣。

臣忝列言官,不能不鳃鳃过虑。今再四思维,直隶地方盗贼,与他省不同。廵抚既不管

兵,总兵不听约束,且汉军、汉人无约束驻防章京及庄头屯拨什库人等之例。总督一官最为紧要,

惟皇上特简才

品优乓不徇情面、不扰百姓、满汉兼通、满洲重臣一员,斯克有济也。臣非不知设一官有一

官之费,

但为地方百姓计,何惜小费。总督既设,宜将抚臣移驻真定,专管通省官员贤否、刑名、钱

谷。其总督衙门,似宜驻札保定,总辖各总兵,及各城驻防章京,道府州县卫所等官,并各庄屯

地方等处,俱听约束,则设防调度,盘诘擒拿,以专理盗贼为职,以盗贼宁靖为功,庶百姓赖以

保全,地方从此肃靖矣。臣

止知报国旨无忌讳。如果臣言可采,伏乞睿鉴,勅下该部,确议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气

奉旨:「该部知道。」

百姓待命甚急本年征缓宜断等事疏

廵视北城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百姓待命甚急,本年缓征宜断,恭请德音速

布,以昭一代之仁政,以垂万世之史册事。

臣闻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今日民穷财尽,百姓之困于正月开征者,部宪、科道诸

臣屡疏言之,至详且切,而夏税秋粮,终阻于部议而未之行。夫兵民一体也,兵穷则早给饷,民

穷则早开征。满、汉一体也,庄头地涝,便给半米半银;百姓纳粮,不论耕田下种。所谓一体者

安在?臣窃为户部诸臣不取也。去年我皇上躬侍太皇太后驾往汤泉,恰在正二两月,亲见彼时地未

插犁,粮已开征。皇上至仁至孝.必由一方而推之天下,急定夏税秋粮之制,不意又未之行也。

及宪臣任克溥具疏再陈,户部乃请勅各省督抚定议。设使各督抚有一语游移,部臣卽可借口阻塞

矣。今各省奏章虽未全到,而江南财赋之多,甲于天下。近如督臣麻勒吉陈奏岁需之教,及通融

拨补项款,并百姓疾苦情形,又至详切。

臣知我皇上览比一碴.必有恻然动念者。若必俟各省奏到,始议举行?今年正月势必照旧开征?

百姓剜肉,有司敲骨,以待来年然后已。我皇上爱民如子之心不忍也。况时届春和,正布德行惠

之时,我皇上躬耕藉田,祈谷上帝,凡以为民耳。民之大困者,莫大于正月开征;苏民之大困者,

莫大于夏税秋粮。早行一日,民卽受一日之赐矣。、

伏乞特颁上谕,传谕直省官民,自康熙十二年,夏税秋粮着为令,永不许正月开征,以

定千秋万代之常经,以昭圣子神孙之法守。俾海内臣民,欢呼踊跃,父老扶杖而听纶音,妇子稽

首而问耕鲈,从此盗贼可息,逃亡可复。我皇上心尧舜之心,行尧舜之行,此第一仁政,出自干

断,万世史册,载笔有光。将臣原疏留中,微臣幸甚,天下幸甚。贴黄难尽,并乞皇上俯览全疏

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知道了。该部知道。」

盛世贵举廉之典等事疏

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盛世贵举旌廉之典,矢吏尤为率属之官,谨陈愚言,

以正纲纪事。

臣惟朝廷鼓舞天下之大权,莫大于赏罚。赏罚明,而网纪正,心术亦正,乃可以治天下

而不劳。窃见我皇上用人图治,夙夜忧勤,裁去多官,专责督抚,委以吏治民生,责以清廉正直。

盖督抚廉,则吏治

清,民生遂,而天下安。督抚不廉,则吏治不清,民生不遂,而天下不安也。语云:「源清则

流清,源浊则

流浊。」理固然矣。臣见我皇上每用督抚,简在帝心。为督抚者,既受一人之知遇,自当尽绝

辇下之私交,欲垂不朽之勋名,何暇苟图一身之富贵。其所以自励者惟廉,而我皇上之所以励之

者,亦惟廉矣。

顷者京察既举,臣读我皇上留用之旨,止取才能劳迹,而概未及操守。宸衷鉴别,非臣

愚昧所能

测。臣按周官六计弊吏,咸冠以廉,曰「廉善」、曰「廉能」、日「廉敬,曰日「廉正」、曰「廉

法」、曰「廉辨」,其一代好尚自见也。臣窃思盛世旌廉之典,卽一代之好尚所开。上有好者,下

必有甚焉。若上以廉求,而下不以廉应,臣知其必不然也。今八法以「贪」居首,而四柱以「守」

为先,正可与周官之六计,千载同符。我皇上所以鼓舞天下之大权,正在于此。卽古有清畏,人

知有清畏。人不知者,独庙堂旌廉之典,不可不重。曩来原以人情为难保,不得不归之分内所当

为。若谓行旌廉之典,反开贿嘱之端,世未

有肯贿嘱而求为廉吏者也。且入之德行有四。曰「忠」、曰「孝」、曰「廉,曰「节」。今国制

于忠孝节俱有旌,而廉不与焉,廉独无益于国哉。况大计卓异官员,举自督抚者,尚蒙赐衣优奖,

以励天下。今六年一察者,大吏也。日月照临之下,未尝特奖一二,以示鼓舞,诚恐来岁大计举

行,督抚知操守似非首重,

开报属员之贤否,止以才力不及等项为去留,而国法愈弛矣。

伏乞勅下部院确议:嗣后凡遇内而各衙门甄别考察。无论满洲、人汉,外而直省大计举

劾,无论方面、微员;总以操守清廉为上等,举出数人,请旨旌奖。如知廉不举,及无廉可举者,

作何处分,以儆其平日不能表率之咎。其举廉果多者,当优于多获逃人,多捐银两之例,将举廉

之官,作何纪录。其三品以

上自陈官员,果有如上谕所云律己清洁,屏绝馈受,恪恭职业者,仍乞我皇上奖廉为重,不

惜纶音褒嘉

之,以沼一代之人权,卽以明本朝之好尚,布之海内,垂之典册,斯为尽善尽美矣。

抑臣更有巍焉。臣前所谓处分纪录,就立法言之耳。如督抚真廉矣,属官安有不廉之理?

如督抚不廉,属官虽欲廉而不可得。盖教猱升木,使天下之尽为不廉者,督抚之罪也。若不将督

抚之大贪极恶以重法处一二,虽有降级革职,犹馆安享富贵。人将谓廉之不足为重,而不廉者之

赃至十万,亦可一赦而免也。十年之后,麟凤少而枭獍多。嗟此百姓,无以自存矣。法虽立,又

将焉用之哉,臣故谓

朝廷鼓舞天下之大权,莫大于赏罚。欲明赏罚,断自崇廉始也。如不以臣言为迂,统乞睿鉴

俯采施行。

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知道。」

督抚有不容不尽之职分等事疏

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督抚有不容不尽之职分,有不容不去之因循,谨因察

典已竣.请严行申筋,以警将来事。

臣惟督抚为朝廷之大吏,计天下之封疆田土,兵马税粮,河漕盗贼,察吏安民,不过数

大政。然必

公忠体国,洁己爱民,庶可仰副皇上委任责成之至意。乃究其未尽之职分,舆未去之因循,

正自不少

也,他不具论。臣曾捧读严纶,总督巡抚互相纠参,虽有定例。数年以来,未见举行,皆因

督抚同在地

方,瞻徇情面,互相容隐,虽知弊端,不肯举发。大哉王言,炳如日星矣。如督抚有赈济

饥民,侵银至十万有余者;有地方捏荒作熟,苦民邀功,不知惠养百姓者,有将奇贪侵库之官举

为卓异者,有贿卖武举,徇私不公者。其劣状虽经发觉,久在皇上洞鉴中,而六年之内,未见特

疏互纠者何人。.以为瞻徇,则真瞻徇,以为容隐,则真容隐矣。此督抚之因循未去者一也。

臣又捧读请严纶,督抚任大责重;全在举劾得当,使有司知有劝惩。今所举的,多属冒

滥,所劾的,不过小官。苟且塞责,大贪大恶,反多徇纵,何裨民生,何裨吏治。大哉王言,炳

如日星矣。如督抚身在地方,耳目与属僚最近,岁月与属僚最久。州县等官受贿三五两,尚挂弹

章,何独提学一官,考试通省生童,开系人才教化,未见特疏纠参者何人。虽武途冒滥一案,奉

旨严察。有别省冒籍者,有一人而冒文武两途者,有衙役匪人滥收武学者,已经察出外,其文途

大弊,从无发觉,果提学官尽属公明,无可指摘耶?抑揭报纠参者,自处于不公不明,欲指摘人而

不能耶?言官原禁风闻,督抚又何禁焉。此督抚之职分未尽者一也。

臣因已往而虑将来,恐久之不遵谕旨,习为故常,以瞻徇情面为宽容,以徇纵大贪为浑厚。

言官既无风闻之参劾,各部惟循定例之处分,天语煌煌,究不能实行于二十七人之大吏.我皇上

夙夜勤劳,所责成而委任之,及督抚诸臣,身受殊恩,所以报我皇上者,顾如是已耶。今京察大

典,既经举行,去者、留者,悉出宸鉴,臣复何言。但雨露雷霆之后,正申饬告诫之时,乞勅部

议,以后如有瞻徇情面,徇纵大贪,应互纠,应访参,而不访参者,当以悸旨论罪,不待六年考

察,作何处分。又各部之内,或督臣事发,

应将不纠之抚臣纠叄,囊抚臣事发,应将不互纠之督臣纠参。其事在某部,而该部不行题参

者,作何处分。

再乞皇上加意用人,每一缺出,其难其慎,简在帝心,务得真贤,委以重任。卽不得已,

另行推补,幸不使地方有姑试而频更之官,以致交代之际,吏胥作奸,迎送之间,有司多累。俾

其留心职分,大破因循,洁己奉公,爱惜民命,庶纶音昭而法纪肃矣。如果臣言不谬,统乞睿鉴

俯采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历指科臣罔上行私丧心溺职等事疏

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历指科臣罔上行私,丧心溺职,乞勅严加处分,以肃

法纪,以清班行事。臣惟国家设立言官,原为朝廷之耳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者,职也,国尔

忘家,公尔忘私者,心也。孔手云:「臣事君以忠。」又曰:「勿欺也,而犯之。」盖忠者必不欺,

欺者必不忠。一念之萌,立分

诚伪,卽立辨贞邪。若于光天化日之下,连章累牍之中,存自私自利之心,进不公不法之言,

度非臣手所敢出也。乃不意有兵科给事中余司仁者,则大可异焉。司仁初由举人教职拔置台班,

优升京堂,复

补科员,隆恩至渥,报称难尽。臣入都之初,闻其曾巡两浙盐课,差满回京,日以打马、吊

鬬、混江为

事,赌银一空,官箴荡然。臣心恨之,恐司仁不肯自认,难以纠参,乃不得已具疏,有「近

日打马、吊鬬、混江,尤坏人心,避入主事,非父兄其谁知之」等语,盖为此等事言之也。司仁

以素行不检之人,滥升京堂之席,未能返躬自愧,力改前非。每一进言,人皆訾议日,「余给事又

有本矣。」他不具论。近如部差宜昭画一一本,谓挖运厅税务,户部议定通蓟道兼摄,司仁力请归

并于通惠之部员。如果税务有不便征收之处,自有巡抚请旨,间烦司仁代请。或司仁闻有弊端,

何不纠参该道。而止逗为条陈。卽使条陈从公起见,何不曰.税务作何归并」而竟曰.归并工部

征收」。事关税课,司仁力请归并,是为何心耶?又如镇将必须得人一疏,谓通州副将员缺,请将

该镇所属参游等官题补,所遗员缺达部另推。夫司仁既知升补有一定之规,似不当为一官请,卽

地方果系紧要,自有巡抚请旨,何烦司仁代请?况司仁

照知州、州同缺出,于所属内题补,岂知州、州同之缺,亦系吏科代为题请耶?事关升补,司

仁力请转移,是为何心耶?臣各拟另疏驳参,料司仁不肯承认,臣反涉于风闻也。

近阅邸报又有国家之大法宜严一疏,奉旨:「余司仁身系言官,若刘显贵事情有冤枉,卽

应将刘懋耀原疏封进。既为原无可辩,批驳不准,乃又欲提耿拱极及逃役刘仲佐再审,是何意见,

着明白回奏,该部知道。」臣捧读之,知司仁胆愈大,而手愈滑,我皇上已洞见其肺肝矣。乃司仁

不从实回奏,静听处分,乃借刘懋耀之原疏,朦胧其鋭,既为显贵开卸有收无存之多赃,又以离

任之耿拱极,在逃之刘仲佐,一提一缉,躭延岁月,为渐求出脱之巧计。臣不知刘懋耀之疏,何

故偏凑司仁直日辩寃,又不知司仁何故于众浅批驳不准之后,留心显贵一案,独殷殷而不能忘。

睿鉴难逃,臣何多赘。臣窃

谓言官之罪,莫大于有私。一有所私,而欺君罔上、坏法乱纪之弊生矣。今司仁具疏,上

非国家之利害,下非百姓之疾苦,中非贤人君子之用舍进退。卽此三四疏中,以察私之官而徇私,

以惩贪之职而纵、贪,历历可见,人人皆知,辱朝廷而玷清班,不独尧舜之世,一日难容。臣

与司仁均言官也,司仁不忠而欺一至于此。臣虽不才,羞与为伍,而况台省诸臣之过于臣者,又

当如何恨司仁耶,若不互相纠参,则言路坏而国体国法俱坏矣。除回奏情节,已经奉旨,该部一

并察议外,臣谨备叙司仁前后败检欺罔事情,伏乞干断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察议具奏。

自请议处事疏

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自请议处事。

臣于康熙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巡视北城,于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已经差满.于六月

初十日,有臣同官贺尔浑等为题明盗案事一疏。吏部议覆,内称「应将北城贺尔浑、孟熊飞各罚

俸一年」等语.臣查此案因未知定例,于四月十八日,将接缉官应否题参,移问吏部。其时臣尚

在城差办事,至差满之后,同官具疏,倒不列臣之名。但今同官议处,臣不应独居事外。八月初

三日,都察院将此案罚俸缘由,剳行北城。臣于初五日,抄知详悉,谨将臣在差差满月日,理合

自行奏明。伏乞勅下吏部,将臣议处施行。为此具本,谨赵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朝仪祀典礼宜严肃等事疏

内升正四品顶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朝仪祀典,礼宜严肃,谨

陈旧例,以专责成事。

臣惟臣子事君,视皇上之事天、事祖,无二心也。我皇上躬行典礼,虔诚备至。仪文精

详,动舆古帝王合符。犹于致祭时辰,致斋处所,详察典例,稽考往代,无非肃将诚敬,昭格神

明至意。大小臣工,所当观感于心,而愈加敬慎矣。臣先以朝仪言之,每遇常朝,除入内启奏外,

诸臣宜济济鸩序,不宜落落晨星。如在午门之外,公服必具,不宜补服便衣。如在丹墀之内,班

行必整,不宜私揖乱坐。臣昔见世祖章皇帝时旧例;凡随旗官员,系吏部司官察点,其班中稽察

者,则礼部司官同鸿胪寺官员也;行礼纠仪者,则臣衙门御史也。今各官辞朝、见朝、谢恩,雨

班御史纠仪如旧。臣每见班行之中,止有吏部司务厅官,收职名数个而去,未见鸿胪寺官作何稽

察,亦未闻吏部作何纠参,独诿之司务厅官,岂其职在稽察纠参者哉?责成之例既变,因循之事甚

多,此玩亵所由来也。臣请将稽察纠仪,各照世祖章

皇帝旧例举行。如有稽察怠慢者,御史并得纠举,以不敬论,则朝仪整饬矣。

至于祀典所关,尤为重大。皇上别殿致斋,躬谐行礼,诸臣应陪祀而不陪祀,应斋戒而

不斋戒谅砾必不能自安。但各衙门开注痰嗽、感冒等病,真实者固有,假托者亦难保其尽无。旧

例应具印信报单,先

一日报纠仪御史,以凭稽察纠参。近来报与不报,参差不齐,因而视为故事。今后各衙门,

凡应陪祀官员,须用印信报单,封口交送纠仪御史。该御史于未祭之先,亲收职名,不许班役代

递,俟祭毕对明报单,有不到者照例纠参议处。如报单不送,及两三次托病者,查出一并纠参,

以不敬论。今值朝觐在迩,而班行不整,何以为万国之观瞻。郊祀将行,而骏奔弗虔,难以副一

人之对越。兹盖上体皇上诚敬之心,下体诸臣修省之义,不敢不中明旧例,俨天颜于咫尺,凛明

威于夙夜者也。如果臣言不腐,伏乞;睿鉴,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制禄为养廉之具恭请酌情定法等事疏

内升正四品项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制禄为养廉之具,恭请酌

情定法,以体羣臣事。臣读中庸至孔子对君以九经之事,有云「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而知王

道本乎人情矣。臣虽至愚,窃见我皇上忠信待臣之心,无一不至。卽增秩增爵,予封予荫之典,

亦无一不厚。故内外文武诸臣,洁己奉公者虽不乏人,然而贪风未息,往往丧心败名而不之耻,

严刑峻法而不之顾者,何甚多也。臣尝思之矣。朝廷欲行徽贪之法,必先制养廉之禄。盖天下之

宦京师者,房屋器用之需,妻孥仆马之赡,惟禄是藉。卽奉命仕四方者,走数千里,莫不选舟秣

马,治装裹粮而后动,所携之赀,非典则贷,亦

惟禄是藉。孟子曰:「仕非为贫也,而有时乎为贫。」有味乎其言之也.今自言一品至九品,

每岁俸入,多者不过二百两,少者不过三四十两。此外虽京官有公费,外官有柴薪,俱属无几。

苟非加俸,何以养廉。频年国用浩繁,溺赈时有,似难遽加。但六部所定罚俸则例二百余条,实

为至密。事简之地,或可伴免。事繁之地,有履任一年,罚俸数年者。有在任数年.罚俸数十年

者,有既迁既降,而带罚而又罚者。臣子为法而受过,朝廷因过以示罚,固属当然。其在不肖斗

軰,上司夺属官之赢余,属官吮百姓之膏血,骄奢淫侠,何须俸禄?若夫守法爱鼎,一介自持,反

田升斗莫给,一旦改行易操,譬如妇女迫而失身,遂成弃物。责其守正,必不可得,克军剥民,

势所必至。人无廉耻,卽国无人才。我皇上为诸臣之天地父母,生成养育之下,必有大不忍焉者。

臣查见行事例,内外文武各官,有功则纪录以示劝,岂有过寄独不可记过以示惩?

臣请我皇上酌情定法,畧加变通,嗣后应罚俸三月、六月、九月、一年者,各准记过一

次,或分别「微小轻重」四字记之。功遍相抵,仍从旧例,俟钱粮充裕,重行加俸。既变罚俸之

例;乃有食俸之期。至于外官有柴薪,应将京官柴薪照例议复。京官有月米,亦应将外官月米酌

量议给!总以昭皇上曲体臣工之德意,而并不废劝惩之大法。卽未必人人清介,其或贪人败检.自

取罪戾者,则有皇上之斧銊在焉。以比而昭垂史册,当与九经相媲美,不独文武百官犬马图报而

已也,一如果臣言不谬。。伏乞睿鉴采择。字稍逾额,并乞慈宥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教化首戒淫巧民心务尚淳朴等事疏

内升正凶口阳顶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吏臣魏象枢谨题,为教化首戒淫巧,民心务

尚淳朴,恭请严禁,以昭美政事。.

臣惟我国家肇辟鸿图,忠质为本。自臣及民,朴重端态,俭德可风。臣昔事我世祖章皇

帝时,亲见其盛。今我皇上宏开文教,光大前谟,以文明而行忠质,敦崇节俭,辨别等威。凡官

民人等,宫室车马,衣服器具,各有禁制,定为章程。迩来民间用度之奢靡,器物之淫巧,种种

沿习,未返淳朴。其耗民财而坏人心者,莫如戏园、戏馆为最甚。每开一园,其肴馔则山珍海错,

其侑鳝则恒舞酣歌,其聚会则冶游闲荡之徒与钻营骗诈之辈。,

夫京师者,四方之观也。士农工商,以至兵民人役.各有本业。自朝至暮,万苦干辛,求其

供衣食,养妻子,而犹恐不赡,安有余暇为剧钦之时,安有余钱为浪费之资乎。入其中者,必是

不务本业主人,食其物者,必是不费艰苦之钱;或朝得而夕费,或暗得而明费。约畧计之,日费

百金,月费三千金,岁费三万六千金,从何得来。连年河决灾伤,民穷财尽。卽在大小臣工,尚

宜体皇上霄旰求治之心,为百姓家给人是之计。一举箸问,念及僻乡下里,深山穷谷,身无完

袴,日不再食者,不知凡几,而若辈乃暴殄至此。我皇上躬行节俭,为天下先,天庖玉食,岁压

无多。民间妄费,反无所限,亦何以为四方之观耶。

况饭店酒馆,处处便民,则戏园为糜费之地,所当严禁者也。至于卖戏诸馆,每处千百

成羣,日聚暮散!赌盗为非,莫可究诘。臣巡视北城时,拿获贼犯计四等,供出同伙盗贼,俱系戏

馆伙计。一经发觉,在逃未获,则戏馆为窝盗之薮,并当严禁者也。且京城之内,优伶多至二

三百班不止,以致民间后生,演习声容,废弃耕读。臣曾见招帖有富家子弟班,人心之壤渐不可

长。推之直省,莫不皆然。虽优

剧有劝善戒恶之说,然必忠孝节义,资人观感。凡坊间所刻淫词艳曲,引诱人心,并良家子

弟,废业演戏,所当通行直省,一概严禁者也。臣迂腐之言,如果与民生风化有裨,伏乞睿鉴采

择。字稍逾额,并乞慈宥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再陈记过巅末并陈给俸缘由等事疏

内升正四品项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再陈记过巅末,并陈给俸

缘由,以广皇恩,以定部议事。

臣于九月十五日,具有制禄为养廉之具等事一疏,奉旨:「该部确议具奏,钦此。」臣愚

窃谓,部臣仰体皇上崇尚宽大,爱惜人才盛心,必斟酌情理,确有定议,使内外文武各官,得免

夺俸之苦,稍得养廉之资,既鼓其居官任事之心,无碍于荐举升迁之路,良法也,美意电。诸臣

莫不翘首而望鸿恩,洗耳而听部议矣。或者谓外官记过,则有纪录可抵;京官记过,则无纪录可

抵,内外难以画一,必伺之无庸再

议耳。臣因敢为我皇上再陈之.

若部议从严也,则有大清律在。查名例内,文武官犯公罪一款:凡内外大小军民衙门官

吏,犯公罪该笞者,官收赎,吏每季类决,不必附过;杖罪以上,明立文案,每年一考,纪录罪

名,九年一次,通考所犯次数轻重,以凭黜陟。又文武官犯私罪一款,较重于公罪,俱开载甚明,

此吏律之当行者也。

若部议从宽也,则有故明会典在。查正统九年,勅礼部三法司,春阳肇序,万物咸新,

在京文武官员,除赃罪外,自正统九年十二月二十日以前,所犯过名纪录,悉舆湔除,俾奉公守

法,自后岁以为常,此会典之可考者也。

今部臣覆疏,正在御前,未知作何详覆。臣谨将大清律款及会典旧款,开具电览,仰候

特恩。

至于京官俸银,臣忆我世祖章皇帝时,原系每年四季支领,各照本官去任、到任之日扣领。

今忽

改为上下半年,二月、八月初旬支领。如领俸之后到任者,将半年之俸不给;或领俸之后去

任者,将半年

之俸亦不扣,以情理论之,俱不可解。为国家养廉耶。.则在任而夺俸,无枵腹办事之人;为

国家节用耶。

则离任而食俸,有漏巵耗财之弊。若将司农会计之法,祗听造物适然之数,何以载入会典,

垂于万世

乎。虽八旗领俸,均系两次,但汉宫有内外迁转、丁忧起复、给假补用等项,颇与八旗官员

不同。如谓

扣算包封之烦劳,在世祖章皇帝时既可行之,今何不可行乎。况京官望俸,如大旱望雨,品

大者,无俸

尚可;.品小者,无俸最难。臣同官张冲翼曾经题请,部议不行。今奉上谕:「各部酌改条例,

并当改正,

或均以四季支领,或各从旧例支领,所关于国体者不小矣。』我皇上宽仁厚德,悯念诸臣养廉

为重,伏乞

勅下该部,议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请颁礼制之书等事疏

内升正四品项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请颁礼制之书,以昭国法,

以端教化事。

臣惟教化为朝廷之先务,礼制为教化之大端。必昭代之礼制,汇有成书,斯朝廷之教化,

行于天下。我皇上稽古右文,制礼作乐,纪网法度,次第修明。独有礼制之书,尚未颁布,未免

为国家三十年来之缺事。.

夫礼者,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卿士大夫,颇重名义,军民人等,惟守科条。如房屋、

舆马、衣服、器具、婚娶、死丧、祭葬、宴饮之类,各有礼制,各有禁约。凡部臣之题请,与言

官之条陈,或经议覆,或经会议,事事奉旨,何尝不曰「遵行在案」,通行晓谕乎。然而该部除在

内行八旗五城外,在外不过行之督抚。督抚行之布政,布政行之道府州县,止有告示一张,挂于

署门,遵依一纸,报于上司,州县奉行之事毕矣,原非家谕而户晓也。未几而告示损坏,卷案残

缺,官员迁谪,父老凋谢,三十年中之禁约,后

生子弟,谁能记忆为何事。有厌常喜新而干禁者,亦有愚昧无知而犯法者。贵贱尊卑之等差,

动辙紊乱,淫巧诈伪之行径,日见萌生。卽直省官员之衙署执事,犹有僭越,而况绅士军民。房

屋、舆马、衣服、器具之过分,婚娶、死丧、祭葬、宴饮之妄费,尚能家娴礼制,人造禁约乎?

此朝廷之教化,虽行于天下,而未尝实行于天下也。何也?有文告而无成书故也。

臣请敕下礼部,详查谟、唐、宋、元所颁礼书及朱子家礼,并故明初年礼仪定式、稽古

定制、

礼制集要、澈民榜文等书,何书简要,畧仿体裁,为崇俭去奢,移风易俗之准。口阴官与士

庶务辨等

威,吉褴舆凶礼各分门类,将屡年题定奉旨,一切礼制禁约,集成一书。先呈睿鉴,镂板颁

行,并许坊问

重刻广布。俾通都大邑,无不见闻,穷乡下里,尽知遵守。凡有故违者,治以法,数年之间,

道德一而风俗

同。文告之繁,条议之多,俱可省矣。按周礼大司徒,以五礼防万民之伪而教之中。孔子云:

「道之以

德,齐之以里,有耻且格。」此之谓也。方今纂修会典,屡奉严纶,则煌煌礼制,不先着之为

集,何以会之

为典乎。礼臣典礼而外,教化为重。我皇上宵旰图治之至意,亟当仰体之矣。如果臣言不谬,

伏乞睿

鉴施行。为此具本;(一)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考满正在会议谨陈愚见等事疏

内升正四品顶带食俸仍留管贵州道监察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考满正在会议,谨陈愚见,

请酌良

法事。

顷者考满一事,吏部覆宪臣耿效忠一疏,奉有「九卿、科道会议具奏」之旨。臣未经掌道,

不与会议。但闻诸臣所议二京官应行考满,外官三年有大计,二年有举劾,又行考满,恐滋多事。

盖因前次考满之法,奉行不善,台臣季振宜曾有断宜停止之请。停止,诚是也。会议诸臣,虑及

于此,惩前毖后,不议外官考满,洵焉确然不易之说矣。静夜

但臣静夜思维,京官每一衙门,所属俱系满,汉办事,尚议考满,激勧荣及所生。若在外州

县等官,事务専责一人,钱粮责以催徽,盗贼责以缉拿,逃人责以稽查,盐引责以疏销,驿马责

以供应,夫柳责以解运,荒芜责以开垦,教化责以举行,词讼责以审理,城垣仓狱责以修葺,此

皆有司当考之绩,不为不重。而且北直之盗贼丛生,江南之钱粮逋欠,舆夫大路之逃人,疲地之

盐引,冲途之驿马,近河之夫柳,种种繁难,事事劳瘁,厥职更为难称,亦不在部院所属京官下

也。果有历俸三年,称职无过者,真可谓沙裹淘金,十无一二,此卽予以恩典,鼓其勤劳,亦不

为过。况均系朝廷之臣子,谁无生身之父母,在任三年、六年,必待内升,方得考满。京职之缺

有限,行取之事难期。父母叨荣,未卜何日。忽而一起,

盗案,一名逃人,非革则降。其于父母生成教养之报,已无望矣。此则有司之苦,笔难尽述

者也。今舆京官一体考满,既不可行,如别求一法,足以加鼓励而被宠荣,又不可得。

臣思皇上之法,如雷霆之无不震。皇上之恩,如雨露之无不沾。合无于三年大计之中,卽寓

三年考满之法。按计册内,每开一官,府道、布按、督抚,俱填考语。其有无过犯,各列事实;

其历俸荐次,各开

年月;似舆考满之册,无异也。若部院据册考察,如历俸三年,特举卓异,及实俸三年以上,

称职无过者,通行查出,题作考满,应给恩典,卽准给与。内有平常应留者,许其自新,俟下次

大计定夺,其赊仍照八法处分。倘有督抚等官,开造不实,贤否颠倒者,部院题参重处,将见皇

上之雷霆雨露,兼举并行,内外一视。在会议诸臣,谓多一事不若省一事之为愈。臣愚谓,行于

内不行于外之非均,此亦庶几省事而均平之一法也。如果臣言可采,优乞睿鉴,勅下议覆施行。

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吏部等衙门一本复考满之法事。本日奉旨;「魏象枢所奏,

着一并再议具奏。

秦地穷苦堪怜食盐宜从民便等事疏

都察院左俞都御史臣魏象枢谨题,为秦地穷苦堪怜,食盐宜从民便,以免扰民累民事。

臣惟治国以安民为本,安民以不扰民,不累民为先,此皇上之盛心,臣仰体久矣。顷者,

办事衙门见

河东巡盐御史何元英具有臣属凤翔一府有课无盐之弊等事一疏,已经具题投臣衙门。揭帖内

云:「陕西

凤翔一府,额课征办于本府州,汇解运司,而食盐竟无归着。」查据旧案,檄府行查,该府回

详内云。「于

万历四十年间,有将凤属原食解盐改食灵盐一议。其实小民便于私食灵盐,因而愿赔国课,

究竟并

未有灵池挖井捞盐,与商贩买之事」等语。又云:「康熙七年,始遵上行招商往运,方知灵盐

原无实事。

但既招商运,势不得不严责本商,勉完引课,并官为揭借赔垫,以副考成。然盐无实际,屡

经详请前盐

院,数年以来,历痉批发奋司道暨两运厅各议,迄今补救无术。若欲经久可行,无如招商于

解池,领引办噪,掣运晋盐,为今日确然不易之长策」等语。臣阅此详文,窃恐此策欲救弊,而

反以滋累,不若顺从民便之为愈也。何也。秦省去边不远,卤地最多,其所产之盐,乃天地自然

之利,王政因之,而利民者也。凰翔一府,晋盐既未尝行,灵盐又未尝贩、自愿徽解额噪,恬然

视以为常,必无此理。如果无盐可食,自故明万历四十年,以至今日,府属地方,岂尽茹淡之人?

府属有司,岂尽赔银之官?亦必无此理也。或本地产盐,家给人足,或邻地卖盐。盐低价贱,俱未

可知。

臣虽未悉凤翔情事,姑以臣乡邻近之东城、.西城等处类推之。边地穷民,久食土盐,认

纳锅噪,三百年矣。近因芦商,不念地方贫苦,告行芦盐百有余引,以致禁刮土盐,共间不耕不

毛之卤地,赔纳钱粮者有之。弃天地自然之利,而令其食极贵之盐,小男幼女,摊银买盐,皆算

一丁,苦累实甚,此臣之所知者也。臣又闻永平府亦然。此等地方,悉宜照万历年.问真、各食

土盐,培养百姓。今凤翔若复招商掣运晋盐,势必力禁久食之盐,而勒买新运之盐,扰民累民,

不止一端.不止一地,大非我皇上爱养百姓之盛心也。况我朝赋役,俱照万历年间酌定。兹凤翔

食盐,既从万历年间,相沿成例,民不谓苦。其享天地自然之利,卽受国家不费之惠,可知矣。

且凤翔一府,属在北方,止宜怜其穷而从其便,不但省上下

行查之纷扰,兼可免秦、晋掣运之惊疑。如虑其有课无盐,恐致苦民,则系万历年间之例,

不至今日而始也。有应征应解之课,尽归于公,卽食邻地本地之盐,均不为私。若既无盐,而又

赔课,果有大不便于民者,何在,应听民自行。具告之日,?再为题请酌议。此时与民休息,多一

事不若省一事,

愿我皇上深思之也。如果臣言不谬,伏乞俯赐采择。字数逾额,并乞睿鉴施行。为此具

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钦奉上谕事疏

顺天府府尹臣魏象枢谨题为钦奉上谕事。

臣接吏部剳付,内开康熙十三年三月二十日,奉上谕「因大兵进剿逆贼,指日荡平,地

方恢复,需人甚急气着臣等「虚公举荐,剳行到臣。臣虽愚昧,不能知人,然举尔所知,素所自

矢也,敢不钦遵保举,仰副皇上广揽人才,抚绥民生至意。臣惟国家得人致治,人臣以人事君,

莫重于保举。一人不能得一人主用,则是上以实求而下以名应,非臣谊之所敢出也。陈之。据

臣平日所知者,首得一人,特为我皇上

郝浴,直隶定州人,由进士原任御史,今流徙盛京地方。前巡按四川时,值刘文秀贼势

猖獗,吴三桂逗留不进。浴曾有封疆大计等疏,三桂参其悖词罔上,会议奉旨流徙。夫以书生而

言战功,诚为有罪。若以按臣而失城池,岂尽无罪乎。浴原疏内有一昼夜七次移会,迫之以不死

于贼,必死于法」主语。虽彼时过于激切,亦职分之当然耳。迨贼灭民安以后,浴不能退让自居,

三桂所以深恨,必欲杀浴而甘心也。今浴之孤忠耿耿,祇有悔过于遐隘,无由图报于朝廷。如浴

之才、之守、之学、之识,臣

皆愧不及。臣卽让职,亦所心愿。臣考古来人才,拔之罪废之中,发其郁愤之气者,用之而

无不效。况浴之骨鲠血性,尤为过人。国家用才,必用此等,乃有实济,使其蚤在西蜀,操尺寸

之权,岂是肯如罗森辈之挽首从逆,而竟不知忠义为何物也哉。臣既惜蜀之陷于贼,而转惜浴之

锢于辽也。近见吏部覆科臣刘沛先人才弃置可惜一疏,内称「郝浴并无寃枉」。议固有据,似止就

处浴之案议之,尚未就参浴之人议之也。夫臣子立朝,各有本末,卽得罪亦各有本末,当日参浴

者三桂也。使三桂忠于我朝,始终恭顺,方在托以腹心,盟兹带砺。浴不过一书生耳,若非特恩

赐环,浴郎老死徙所,谁复过而问之?今三桂叛逆不道,天下无一人不恨三桂,自无一人不怜浴。

浴,按臣也。当三桂身居王爵,手握兵柄之时,因从封疆起见,不附其势,不畏其威,致三桂成

不共戴天之仇。三桂之所仇,正为国家今日之所取,何忍终弃之。卽浴果夺三桂之功为己功,将

浴流徙二十年,亦足以蔽其辜矣。.且浴服罪以来,

顶戴君恩,甘贫读古,想其英年盛气,消磨殆尽,从此小用小效,大用大效,臣敢以身为保,

浴必不负

臣岂敢负皇上。臣仰见我皇上广如天之度,宏使过之仁,惟才是求,不拘资格。臣曷敢因吏

部已经议覆,知而不举,失此真才?伏乞皇上电览郝浴再报封疆大计、三报封疆大计、缓策西南一

议、急策西南一议、并大兵廓地无期微臣滥赏非分诸疏,以观其经济。请勅部暂取郝浴引见,以

察其才品,如果堪以效用,然后用之。

臣再得一人。魏允升,北直宣府进士,原任江南常熟县知县,因入粮道公署,面讲运军

兑粮之弊,该道怒其佩刀揭参,今革职。臣知其体貌魁梧,才华卓越。其淡泊之学术,勇往之担

当,更有可观。

经纬兼长,猷为必着,有用之器也。至于允升与臣隔省,非系一冢,亦无世俗联宗之事,理

合一并声明。

疏内叙述缘由,字数逾格,统乞睿鉴俯宥,勅部议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遵旨保举事疏

户部左侍郎臣魏象枢谨题,为遵旨保举事.

本年八月内,吏部会覆御史朱尚义条陈一疏,内有三品以上堂官,将素所灼知深信汉军、

汉人.虚公保举」等语,奉有依议之旨。臣窃思时值多事,封疆财赋,俱关重大,各地方需才甚

殷,我皇上求贤若渴。盖不止军前候用之人,宜蚤计也。今军前候用之人,不为不多矣。

臣谨为至切至要之地,举一人焉。如候任福建布政使李士桢,旗下贡士,其人操守清介,

才品优长。臣虽仅识一面,然灼知而深信之久矣。忆顺治年间,臣同乡、同年张璇以御史巡视雨

淮盐课,其清正为世祖章皇帝所知。及差满回京,臣敬服其人,因问属下吏孰贤。椿曰:「有守有

为,惟查士桢一人耳。」臣心重之,此臣以信者瑃信士桢也。阅数年,士桢补授臣乡大同巡道。在

任之时,舆升任之后,父老子弟,颂清廉爱民者,如出一口。此臣又以信百姓者信士桢也。又访

士桢前为安庆太守,后为河南臬司,每询彼地之乡绅及僚友曾官兹土者,咸称士桢贤。此臣复以

乡绅、僚友者信士桢。垂二十年,未尝稍变也。方今闽省未开,士桢暂留在浙,无任可到。浙江

藩司已经升任,不可一日无官,且不可一日无好

官。何也?江浙俱为财赋重地,又值军兴旁午之时,钱粮出入,稽核匪轻,征输缓急,筹划不

易,得一廉明藩司,而民膏兵饷,均舆国计有裨,尤为浙省攸赖。俟闽省恢复,另行推补。浙省

得士桢,或可与江南之得慕天颜等也。若从远地升补,虽有候补之法若真亦称贤能,而臣不敢举,

恐不能星速赴任,克济急需。士桢朝闻命而夕受事,可称人地相宜矣。

顷者奉旨会推,士桢既系候任之官,例不闻名。臣区区愚悃,据实保皋,合无将士桢听

九卿、科道会推,应否可用,恭请皇上鉴裁。如臣知人不明,所举未当;臣罪自不敢辞也。伏乞

勅下速议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知道了,该部知道。」

再保要地堪用之人才等事疏

户部左侍郎臣魏象枢谨题,为再保要地堪用主人才,以破常格,以收实效事.

窃惟逆贼煽乱,引诱愚民,民生不安,贼焰日炽。或因抚绥未善,下情不能上达,则胁

而去之者多矣。臣尝鳃鳃虑之,如近贼地方,苟能加意抚绥,潜消反侧,培我国家元气,此非深

得民情之人,未易胜任也。迩来保举一法,奉旨允行,然时事多艰,真才难得,谁肯轻于尝试,

自取罪戾哉。但臣以一念之愚忠,妄筹目前之急着,若保一人,而果能有益于百姓,臣一身之利

害不暇计也。谨将素有才品,要地堪用之人,再为我皇上陈之。

一为郝浴,直隶进士前任御史,巡按四川时,因吴三桂参伊冒功,流徙盛京地方。臣查

浴移会报捷、辞爵诸疏.,明系不附三桂,故三桂恨之。后因阁臣合词荐浴,才堪任用,触怒三桂,

摘其疏中字句,激切抵奏,必欲杀浴为快。观今日掇地操戈之变,大负国恩,则浴当日之情罪,

已在圣鉴中矣。去年科臣刘沛先荐浴「按蜀时,操守才干,卓然可观,至今蜀民念兹不置。浴年

力正强,弃掷可悯」等语。续奉上谕「保举人才」。兵部尚书王熙保浴「果敢任事,精白一心,虽

以言事获罪,臣以为用当其才,何论罪废,倘蒙皇上破格召还,授以方面之任,俾得展其才畧,

效用边疆,彼必感而思奋,洁身竭力」等语。臣保「浴才守学识,皆愧不及,即让职亦所心愿。

三桂之所仇,正为国家今日之所取,何忍终弃之」等语,俱未蒙俞允。夫以阁臣、部臣、科臣前

后俱荐,无非为朝廷惜此有用之才耳。近在臣部,见我皇上鸿恩浩荡,免鱼皮地方犯罪之人,今

其效用,乃将浴终身禁镅,不获邀皇上使过之仁,深可悯惜,臣之所以一保再保也。昔卞和抱玉,

三刖其足,而终献之,臣遭逢盛世,又何忌讳哉?

一为王天鉴,宣府人,舆臣同科进士,初任县令,历升庆阳道。告病在籍,已十余年,

长才伟抱,操守清严,胆识尤称过人。当其未病之先,有上马杀贼,下马治民之畧。告病以后,

闭户调摄,淡泊宁静,乡里重之。今病或渐愈,若出而任事,尚可有为也。

一为郑端,直隶进士,历升贵州学.道,服满,现在陕西候用,素履醇谨,历任着声,

且孝友信义之人,立朝忠爱可卜也。虽由庶常起家,饶有终单壮志。前兵部尚书王熙保其「实心

守法,大有执持,洁己持廉,克尽职掌,年力精强,才猷练逹。若授以旬宣之任,俾效力恢复地

方,必能相机度务,整顿绥辑,大有

裨益」等语。懿德之好,良有同然矣。

以上三员,均系有用之才,擦臣愚悃,再行保奏,其堪用与否,自有睿鉴,而非臣之所

敢必也。如官不当设,人不当保,臣罪何辞哉:伙乞皇上省览全疏,并乞勅部一并议覆施行。为

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筹饷之一在确估价值事疏

户部左侍郎臣魏象枢谨题,为筹饷之一,在确估价值事。

臣查康熙十年八月内,因直隶各省米豆草束等项价值,督抚身居地方,其价值贵贱无不知之。

该督抚照时价确估,据实报部,即行开销,不必驳回等因。九卿、科道会议具题,奉旨「依议,

钦遵」在案。彼时承平之际,不过买补水旱灾伤之缺额,为数无多。自滇、闽告变,王师征剿兵

饷紧急,供应浩繁。大兵经过地方,及驻防省分,办买米豆草束,每岁费银数万,或至数十余万

两不止。

但查近日报销,各省有大兵屯驻之地,采买豆石,每石价银止开八钱。其隶,河南、山

东,江南等,省,系产米豆之地,报到粟米料豆等项价值,亦开八钱、或九钱至一两以上不等。

且又有将筛扬、折耗、盘剥、运费、脚价等项,一并开报。臣部以定例内,本省起解钱粮,不准

支给脚价,行令该督抚将筛扬、折耗、盘剥、运费等项扣除。今兵饷供应浩繁,正当节省钱粮之

际,臣部堂司各宫再三商确,若臣部逐案核减,则各处价值贵贱不一,减多减少,止凭臆揣,不

便即以侵冒之敷驳参,况已经九卿、科道议定,不

必驳回,遵行已久。若据督抚开报,概行准销.恐有不肖官员,藉此不必驳回之例,以贱作

贵,造册报销。督抚未必预访时价,不过据册畧减,即行报部,侵蚀浮冒,易滋弊端。此等价值,

每案稍一节省、则数十万可得,非些须可比。据臣一偏之见,今岁直省地方,处处丰稔,价值贱

于从前一倍。此可以节省之时,我皇上特颁上谕,令各督抚实心体国,勿得任凭下官开报价值,

浮冒钱粮,务期节省,以济军需。若非天语蚤行严饬,虽臣部终年之持筹,不足当督抚终年之冒

销矣。如果臣言不谬,伏乞睿鉴,省览全疏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筹饷之二在严覆关课事疏

户部左侍郎臣魏象枢谨题,为筹饷之二,在严窍阙课事。

切照关税一项,每年臣部额银六十万两有奇,军饷赖之。先因各省正在用兵需饷之时,将康

熙十三、十四两年解部税银,并停办一半铜银,行令解交各该藩司,并直隶守道,充济军需。康

熙十三年出差各官,止报收银二十万两有奇,缺额至四十万两有奇,足额者仅四处而已。其安静

地方,与近贼过兵地方,俱称吴、耿二逆叛乱,王师进剿,大兵往来,以致商船稀少,关税缺额

情由,叠次呈报,复据有该督抚具题到部者。臣部恐有税银已得,借端侵欺,无处稽考,不得不

请勅该督抚,再行严查其缺额。官员虽有考核之则例,而所缺银两,惟据督抚之访询,此亦无可

如何者也。但今十四年分,各关官员出差地

方,俱已渐次宁谧,进剿兵马,往来稀少,商买船货,已无壅阻,关税自当照常足额,乃纷

纷又报缺额矣。倘有不肖官员,踵习故智,借口商稀课缺,将钱粮侵蚀,及至考成之际,课额已

缺,军需已误,虽严加处分,亦何济乎?,

臣与同堂满、汉宫再三商确,因则例已定,别热良法,但臣有一偏之见,或可少行一时

之权,以足六

十余万之额,亦未可知也。请自今以后,凡各官到差,每一季将所收税银数目,报督抚一次。

如一季足

额,不必具题。如一季缺额,即行具题,将本官立行撤回,照才力不及处分,另差贤能,速

去征收。如有

借口地方荒乱,商阻噪拙,有亏税额,或奸诈之徒,指称王公、将军、官弁船只,希图漏税,

题参重处。

如别有发觉,将督抚以徇庇误饷论,一并处分。果能洁己恤商,税额全完者,请照地方官地

丁钱粮额征

全完之例议叙,以示鼓励,此臣之偏见也。臣同官皆以军饷为急,识见远大,更有何法,可

得贤能之人,

以为日后国课之计。伏乞皇上省览全疏,勅下臣部,一并确议速行,庶关课不致缺额,军需

亦有攸赖矣。

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议奏。」:

筹饷之三在慎用藩司事疏

户部左侍郎臣魏象枢谨题,为筹饷之三,在慎用藩司事。

巨闻自古用人理财,相为表裹,而藩司一官,为一省钱谷之总汇,又与臣部相为表裹,诚不

可不慎用

也。故昔日之藩司,仅司本省之出入起存,犹需本官之精明才干。在今用兵地方,钱粮浩繁,

有本省征解,有别省胁解,有臣部发解,动至数百万雨,任其综理,听其支销,头绪纷纭,款项

错杂。若稽核一处不到,计算一处不周,登计一处不清,给发一处不当,则弊孔百出矣。此犹就

其职掌言之也。设使操守不洁,清面不破,听信衙役,弥缝上官,更难胜任.在衙役诱之,则曰

「此项可用,彼项可还」。在上官取之,则曰支用由汝,开销由我」。甚而逢迎过往,泛应抽丰。一

切资斧鞍马或轻、或重之类..苟无所出,势必取给于库中,而昧者受之,犹谓藩司探取囊中物也.久

之而欺朦牵溷,不惟朝廷之金钱不能节省,即有节省,未必肯为朝廷用矣。我皇上不见在外,如

江南藩司,钱粮递年那混一案,至二百万之多乎.不见

湖广藩司,征剿西山朦溷一案,至十万之多乎?在内如工部司库盗银至十三万之多乎。覆辙在

前,贤者弗蹈,亦顾所用何如耳。,

顷见江西布政司缺出,正皇上择人推用之际,十分宜慎。况十三年至今,拨解钱粮,并

本省钱粮,俱未奏销。既舆台臣徐旭齢条奏拨解一次报销一次之例不合,又与该督董卫国所请年

终截至报销之疏亦不合。今再易一手,须得贤能之官,以清从前之案。不然,年复一年,欲其钱

粮清楚,不可得矣。至于湖广一省兵马最多,钱粮亦最多,部院两大臣撤回之后,非得冰心铁面,

教练精详之藩司,万万不可。今现任之官,是否能胜其任,惟皇上密察之。臣谬佐司农,鳃鳃过

计。窃思日讲生财,不如日讲节用。即讲生节,而用非其人,祗漏巵耳。臣所谓筹饷在慎用藩司

者,此也。抑臣又有言者,一省之钱粮,掌之者藩司也,察之者廵抚也。近日多以本省之藩司,

升本省之廵抚,

设或钱粮不明,断不肯自行发觉,而新任藩司又不得不曲为遮盖,其于钱粮互相觉察之意谓

何.嗣后更宜慎之矣。臣愚瞽之见,伏乞睿鉴,俯赐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该部确议具奏。」

钦奉上谕事疏

户部左侍郎加一级臣魏象枢谨题,为钦奉上谕事。

臣伏覩我皇上聪明天纵,典学日新,讲论经史之源流,考究古今之得失,既孜孜不遑暇

逸,乃于万几之余:旁及文翰,思得奇才硕彦、学问渊通、文藻瑰丽之士,以备顾问著作之选,

奉有上谕「着在内三品以上,及科道官员,各举所知」。洵与古帝王崇儒重道,千载同符矣。窃念

博学鸿儒,世不多见。臣鄙陋失学,安能知人?且有二一素知,既经诸臣县疏奉旨者,臣又不敢再

为赘举,谨就闻见所及者,得

五人焉。

一为原任湖广布政使告病毕振姬,山西高平县进士。清操自苦,才畧过人,博古通今,

有体有用,请告十余年,躬耕百畆,犹读古不辍,而经史之贯通,诗文之古奥,所称良史才,庶

几不愧。虽年过六旬,体质稍弱,尚可备著作之选。

一为原任江西岭北道参政告病汤斌,河南睢州进士。恂恂儒雅,清谨可风,谢病归田,

闭户读书,学有渊源,躬行实践,文词尚实去浮。

一为见任户部江西司员外郎冯云骧,山西代州进士。居家孝友,办事勤敏,素以古学自

勖,兼能留心风雅,常退然抑损,不敢自居。

一为见任大理寺评事白梦鼐,江南江宁府进士。才识老成,学问博雅,萧然四壁,惟以诗文

自娱。

一为原任浙江督粮道参政告病王紫绶,河南祥符县进士。宏才积学,兼工诗赋,有倚马之才,

终养在籍。读书二十年,起补江西赣南道、保守赣城,尤觇经济。升任浙江,未久告病。如痊,

可试所长。

以上五人,虽未敢遽谓可追前哲,仰副皇上稽古典学之至意,亦不敢不竭愚昧主见,少

尽以人事君之微诚。如果臣言不谬,伏乞睿鉴,采择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奉旨吏部议奏。」

(一)此原本脱,据畿辅丛书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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