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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

●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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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中帙。

起靖康元年正月三日已巳,尽五日辛未。

三日已巳下诏亲征。

诏曰:朕以金国渝盟药师叛命侵轶边鄙劫掠吏民虽在缵承之初敢怠付托之重事非获已师实有名已戒六师躬行天讨将士锐於敌忾梦卜兆於袭祥庶甯邦国之虞克绍祖宗之烈应亲征合行事件令有司并依真宗皇帝幸澶渊故事疾速检举施行。

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军渡河。

是日斥堠报金人已渡大河刑部尚书蒋猷率侍从官请避狄(改作敌)卫士束装已备李纲力谏止之。

南归录曰:沈琯见国王国王曰:南岸巳无一人你来日须去到汴京金人寻得小船子十馀只可载五七人浮水过者所损甚多步兵尚未至於上下流得大船遂渡骁骑至六日方渡毕其步兵始至而老弱者留琯州军官谓琯曰:南朝可谓无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吾辈,岂能渡哉!。

太上皇下亳州烧香之诏。

朕恭奉道君皇帝比以忧勤感疾祷於太清诞日康复方燕处琳馆靡有万几之繁可以躬伸报谢今来就正元节前择日诣亳州太清宫烧香朕祗奉睿训敢不钦承其令有司前期戒具供顿储亿母,或不虔。

太上皇东幸亳州。

先是太上皇下烧香之诏太史择初四日辰时启行是日夜漏二鼓出通津门御舟东下太上皇后及皇子帝姬接续皆行童贯蔡攸朱勔护卫扈从车驾侍从百官往往逃遁。

四日庚午越王上表谏亲征。

臣奏圣慈都城内是自家社稷之地兼仓场在内万不可舍去况有城壁坚固。若坚心守之天地宗庙必降祜护。若人主一出都城人乱宗庙亦不可保况西北两番皆有人使在驿。若主人出外内外相应如何保宗庙社稷及上出外粮草之类置於何处猝办取索岂无贼徒之变。若坚守都城万一有不虞之事亦不失社稷兼百姓皆恐主上出外更乞亲御宣德门抚谕万姓三军尚未知主上圣明忧民爱军之意其新城诸门乞差得力能臣守护臣意逼切不避万死。

募敢勇死士先锋效命小榜。

是日散小榜召募诸色人京城小民多有应募者。又。

有诸路州军干事公人军兵无所归者亦多应募,於是戚里势贵之家亦散榜自备钱米募敢战助国。

蔡翛除知永兴军。又改除任谅。

《北征纪实》曰:时方内禅大臣瞆眊益犹豫战避之议皆未决。又都城新法城壁守具乃旧法楼橹新法城面小而旧法楼橹太大既不可施。若截而半之则小。又不可用虽有木植计工木匠五千人一月方得毕时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已报将至真定矣。城中既无将。又无兵独有健勇二万复发从梁方平扼三山大河迤逦前去往往上马以两手捉鞍不能施巧大凡仓猝如此不暇悉数而太平之久人不知战。又不善守至於帑藏礼乐子女玉帛富贵繁盛异常黠虏(二字改作敌)尝见之皆深所觊觎况以万乘至尊岂宜与小虏所遣两偏(删小虏至此六字改作敌)将角胜负守孤城於无救之地。且本朝建国用意与前代置藩镇规模自异则外无重兵不可赖之季兄翛欲上言昔澶渊之役虏人(改作契丹)料天子必幸蜀因伏兵於肴渑道上适为我兵搜出此虏(改作敌)人已陈之刍狗也。然彼方谓我独西兵可用诚是也。都邑必不可守藉守亦必破况天子不乘危。且上兵伐谋今太上既将南幸为新天子计不。若行幸陕右反据形势以临之鸠集藩翰大臣数道并进乘我锐气下兵以图收复此万全矣。金人。若犯(改作至)都邑既掩空城谋折气沮无可得做而我在陕西鸠兵稍成就计已四五月则天时地利彼俱不得必引而去重载而归可一战破也。都城为患不过一火而已此疥癣尔虽恐崤渑道险惧有伏兵则可从南阳趋武关入长安亦汉唐大路不过回远比崤渑差数日间会兵而後鼓行此所谓从天而下也。二十七日不得对至元日季兄始得对於延和殿当季兄待对殿阁时三人同班一给事中王云:一中书舍人张也。云:方讼言大臣皆失措李士美(谓邦彦)已失魂矣。某问著都不能答至今谋不定柰何今尚书来何所建白耶季兄即以前说及之云:曰:云:今所以求对者正为此告尚书大家著力及见上大然之曰:卿可帅长安为朕先去鸠兵敛赋俟朕之来也。俄云:亦上(後不得云:所奏之详然後来条与修在颍桥镇得一见云:及城守之事云:曰:国家不过开元天宝事尔今却城守致大祸者某人)三人皆对罢而上以季兄劄子手付大臣曰:蔡翛可日下换资政殿大学士令知永兴军先去俟朕至是日晚。又议遣差遣排顿边官大臣因共荐舍人席益召至福甯殿天子面谕所以仍曰:卿可。

先去大郡则喻以车驾亲出可备五万人刍粮赏赐小县则言大臣领兵抚师尔皆预为之备卿可置司於邓州闻朕出即复来迎。又使益自辟官从南阳通金商路而益以待制安抚两路便宜行事益。又奏无兼待制乞携母氏先行天子亦可之谋已定矣。(。又李丞相纲传信录其中亦具载渊圣皇帝当时事有云:上色变降御榻泣曰:卿等无留朕朕将亲往陕西起兵以复都城决不可留此亦足以证纪实之不谬也。)初三日昧爽飞骑报至太上皇始有亳州太清宫烧香之诏乃改季兄使守镇江时邦彦主除任谅时病。又在远大率仓卒类如此。

又曰:初主上本自欲西幸陕右图恢复以伐虏(改作敌)谋非避狄(改作敌)也。但当时大臣主出者略无计画。若胶柱而调瑟乃直欲天子委弃宗族万姓一旦轻战而突去故大掣其肘此乘舆所以不得行其主守者不识大体乃以(此字改作欲使)至尊九叶圣主使与凶胡卒长(删九叶至此十字)角胜负存亡而赌一掷所论唐鉴但引明皇烂漫晚岁欲殴百官子弟与市并儿以当禄山十三陵万曳洛河实书生之谈曾反覆思梁武帝之末侯景破台城之事可为寒心盖计巳疏矣。是可痛也。。又内禅後太上亦尝语上及大臣曰:他人不知我知此虏(改作敌)不可当也。予既往东南教他皇帝去陕右起兵图收复及金人犯(改作至)阙其谋於太上皇者本生不逊之志。又料必西走蜀。且不意内禅故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行过真定闻知上下失色而我不走反。又固守况太原适坚壁粘罕(改作尼堪)一军因不得下此皆虏(改作敌)罔测者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独孤军乘虚而拦入宜乎!姑听我而去及其後金人卒如初谋两军合趋东都而我但蹈前辙莫有任国家安危之重责者故不克守是以祸难成矣。。

任谅墓志曰:谅移帅泾原初朝廷将有事於燕山公慨然曰:中国其有忧乎!乃作书贻时相其略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师出无名事故不成今日之兵其名安出哉!然既聚四方之兵矣。独宜大军压境按甲不动下存亡继绝之诏耶律一宗何不支分而派别之使之散为君长视其强者而立之分为五六在我有存亡继绝之美名在彼有瓜分辐裂之弱势。若舍此不为弃可存之北虏(改作契丹)邻崛起之金国难易百倍恐河朔易动难安之民怀陕右前出後空之边患不可不虑也。其他曲折尚千馀言不报宣和七年六月诏对首论郭药师必反愿早图之无贻边患上皇谕以药师忠义必不负国公曰:彼。若忠义何不经营北鄙。

分散常胜军使其耕织以赡燕山今乃集而不散使朝廷免夫钱遍天下此包藏祸心正欲竭中国而後动耳是年冬金人寇(改作薄)都城诏公守京兆时已病矣。。

除吴敏等指挥。

吴敏除知枢密院事不许辞避曰:下供职唐恪除吏部尚书令学士院降诏乘递马发来赴阙翁彦国知杭州王寓给事中别与差遣耿南仲免签书李梲除同知枢密院事日下供职刘阜民除显谟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李纲除兵部侍郎任谅差知京兆府盛章候任谅到讫发来赴阙御史中丞陆德先除职与郡徽猷阁待制何除御史中丞国子祭酒谢克家除起居舍人唐重除左谏议大夫王云:除给事中郑滋除中书舍人司业孙觌除侍御史卢益知东平府宋〈日奂〉除徽猷阁待制添差发运使王时雍除户部侍郎蔡翛除资政殿大学士知镇江府免谢星夜之任王易简除资政殿学士兼侍读。

太学正秦桧论边机三事。

一金国兴师乘锐深入河朔诸郡坚壁固守彼进有大河之隔退虑诸城蹑其後师老粮匮情见力屈然犹桀骜不逊重有要请望断以大义与其所当与不宜示怯以自蹙削如燕山一路是金国取契丹与之无害至於岁币须令彼能制契丹馀种不为边害方许以祖宗契丹之数窃闻仁宗与契丹结盟增添岁币亦是与之论夏国事乞检会参酌施行一金国远夷俗尚狙诈今日(删远夷至此八字)遣使求和。又复渡兵随至恐是设计以缓王师守御之备望一面遣兵守备黄河仍急击渡河寇兵使不得联续以进一金国遣使所求甚大此亦人情之常盖既兴师深入不肯示怯空归如闻朝廷前日与之议四镇事百僚不得预闻审如所议坐失富强之地狄(改作敌)人贪心无厌(删此四字)得地而势益强复不能保其不再犯(改作入)边今。若与之议燕山及岁币当须集百官入议状择其当者载之盟书示信坦然无疑盖与所当与经久不渝一旦为苟。且之计或多或少皆是失当终亦不能守。

贬王黼崇信军节度副使。

是日尚书张劝并卫仲达向大圭等五十六人弃官而逃。

五日辛未尚书右丞兼知枢密院事李纲为亲征行营使主管侍卫步军司曹濛为亲征行营副使。

李纲传信录曰:先是上於十二月十三日即位有旨召对延和殿上迎谓曰:卿顷论水旱疏朕在东宫见之至今犹能诵忆余叙谢讫因奏曰:陛下养德东宫十有馀年恭俭日闻海内属望太上观天意合人心为宗社计传位陛下受禅之际粲然明白下视有唐为不足道愿致天下之养极所以崇奉者以昭圣孝今金寇(改作人)先声虽。若可畏然闻有内禅之事势必消缩请和厚有所邀求於朝廷臣窃料之大概能五欲称尊号一也。欲得归朝人二也。欲增岁币三也。欲求犒师之物四也。欲割疆土五也。欲称尊号如契丹故事当法以大事小之义不足惜欲得归朝人当尽与之以示大信不足惜欲增岁币当告以前约燕山云:中归中国故岁币增於大辽者两倍今既背约自取之则岁币当减国家敦尚和好不较货财姑如元数可也。欲求犒师之物当量力以与之至於土地则祖宗之地子孙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愿陛下留神如此数者执之宜坚勿为浮议所摇可无後难并陈所以御敌固守之策上皆嘉纳是时闻宰执奏对欲奉銮舆出狩襄邓间余窃思以为不可因奏曰:闻诸道路宰执欲奉陛下出狩以避狄(改作敌)果有之宗社危矣。。且太上以宗社之故传位陛下今舍之而去可乎!上默然太宰白时中曰:都城,岂可以守余曰:天下地池岂复有如都城者。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舍此欲将何之。若能率励将士慰安民心与之固守,岂有不可守之理语未既有内侍领京城所陈良弼自内殿出奏曰:京城楼橹创修百未一二。又城东樊家冈一带濠河窄狭决难保守愿陛下详议之上顾余曰:卿可同蔡懋良弼往观朕於此俟卿余既被旨同懋良弼亟诣新城东壁遍马城濠回奏延和殿车驾犹未兴也。上顾问如何懋对以为不可守余曰:城壁。且高楼橹诚未备也。然不必楼橹亦可守濠河唯樊家冈一带以禁地不许开凿诚为浅狭然以精兵强弩占据可以无虞上顾宰执曰:策将安出宰执皆默然余进曰:今日之计莫若整军马扬声出战固结民心相与坚守以待勤王之师上曰:谁可将者余曰:朝廷平日以高爵厚禄蓄养大臣盖将用之有事之日今白时中李邦彦等虽书生未必知兵然籍其位号抚驭将士以抗敌锋乃其职也。时中怒厉声曰:李纲莫能将兵出战否余曰:陛下不以臣为庸懦。若使治兵愿以死效第人微官卑不足以镇士卒。

上顾执政有何缺道野对曰:尚书右丞阙宇文粹中随道君东幸故也。上曰:李纲除尚书右丞面赐袍带并笏余致谢。且叙以时方艰难不敢辞之意车驾兴进膳赐宰执食崇政殿门外庑再召对於福甯殿去留之计未决故也。宰执犹以去计劝上有旨命余留守以李梲副之余为上力陈所以不可去者。且言唐明皇闻潼关失守即时幸蜀宗庙朝廷碎於贼手累年然後仅能复之范祖禹已谓其失在於不能坚守以待勤王之师今陛下初即位中外欣戴四方之兵不日云:集虏(改作敌)骑不能久留舍此而去如龙脱於渊车驾朝发而都城夕乱虽臣等留守将何补於事宗庙社稷。且将功赎罪邱墟愿陛下审思之上意颇回而内侍王孝杰从旁。若无人奏曰:中宫国公已行陛下,岂可留此上色变降御榻泣曰:卿等无留朕将亲往陕西起兵以复都城决不可留此余泣拜俯伏上前以死邀之地燕越二王至亦以固守为然上意稍定即取纸御书可回二字用宝俾中使遣还中宫国公顾余问曰:卿留朕治兵御戎专以委卿不宜少有疏虞余惶恐再拜受命与李梲同出治事是夕宿於尚书省而宰执宿於东门司中宫国公之行已远是夕未还中夜上遣中使令宰执供军令状诘旦决行翼日余自尚书省趋朝道路纷纷复传有南狩之事太庙神主巳出寓太常寺矣。至祥曦殿侧禁卫皆巳擐甲乘舆服御皆巳陈列六宫补被皆将升军矣。余遑遽无策因厉声谓禁卫曰:尔等愿以死守宗社乎!愿扈从以巡幸乎!禁卫皆呼曰:愿以死守不居此将安之余因拉殿帅王宗氵楚等入见曰:陛下昨夕已许臣留今复戒行何也。。且六军之情巳变彼有父母妻子皆在都城岂肯舍去万一有中途散归陛下孰以为卫。且虏(改作敌)骑巳逼彼知乘舆之出未远以健马疾追何以御之上感悟始命辍行余谓宰执曰:上意巳定敢有异议者斩因出祥曦殿传旨宣示禁卫皆拜伏呼万岁其声震地复入劝上御楼以见将士上可之驾登宣德门宰热诚是官将士班楼前起居上临栏杆久之复降步辇劳问将士余与吴敏撰数十语叙金人犯顺欲危宗社决策固守各令勉励之意俾閤门官宣读每读一句将士十馀声诺须臾六军皆感泣流涕,於是固守之议始决以是日余为亲征行营使马军太尉曹濛副之。

封氏编年曰:朝廷闻金人据浚州何灌梁方平俱归。

勤王之师未有至者大臣建议不一,或曰:河北人心己动脱或渡河计其必战锋不可当我师。若出望敌必溃此兵家所忌望陛下南渡大江或西奔关中集天下兵选将出师分兵四击俾匹马不归可也。,或曰:京城乃天下之本本既摇动何以支梧天下乎!今京城雄师尚数十万可以坚壁戒严收民清野使敌人攻不得前退无所掠师老气沮俟勤王之师内外犄角使犬羊之群罗拜请命(删使犬至此九字)李纲曰:二者之论皆非所长昔者契丹拥百万之师直抵澶渊当时。若从避幸之请坚壁之言岂得天下太平百有馀年赖祖宗威灵社稷之福唯寇莱公坚欲御驾亲征銮舆既渡遂殄挞览(改作达兰)戎(改作敌)人丧气(删此二字)遣使请和河北遂复今日之事与之同矣。,岂可缓也。。虽然纷拏终归李纲之议。

靖康前录曰:是日李纲与宰执辩事於榻前时中等谓纲所言皆书生纸上语纲云:时中等不信用诸生之言至於此今日廷辩尚敢尔耶邦昌从旁力赞时中谓前此执政非不宣力纲云:邦昌等素无才术虽尽力何补上欲依景德故事置亲征行营使邦昌以纲不从其议皆谓纲可以任此事乃除纲右丞领行营司。

又曰:时白时中张邦昌皆欲邀翠华以幸襄阳上问宗社何如时中辄对曰:招募英雄以图克复自艺祖都汴垂二百年金汤之固器甲之利在所不言禁旅云:屯自昔号为骁勇比年以来外则尽童贯失陷内则高俅不招刺军政不修然比之勤王之师强弱自不相侔是日木主已出南薰门以青城排第一顿从官台谏知此意者皆使束装以待李纲力争燕越二亲王率宗室不骞等恳请留驾夜分犹有索辇者殿前曹濛具陈军情谓亲征咸愿死战巡幸即恐变生萧墙自是方绝出幸之意。

亲征行营使司榜招募武勇人。

榜曰:亲征行营副使司榜奉圣旨招募武举及第有才武方略或有战功曾经战阵及经边任大小使臣不以犯罪已叙未叙及武举有方略智术及曾充弓马手子弟及诸色有武勇敢战之人并许赴亲征行营副使司具告自陈。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二十七校勘记。

若有一二千人守河(脱守河二字)若人主出外(人主误作主人)况上出外粮草之类置於何处(况误作及)小注(条应作鞗修应作翛)季兄见上上大然之(脱季兄二字上字)粘罕一军固不得下(固误作因)卿顷论水灾章疏(脱灾字章误作旱)莫若整饬军马(脱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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