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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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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皇帝

训导太子

大中祥符三年四月癸亥,后宫李氏生子。知开封府周起方奏事,上谓起曰:『知朕有喜乎?』起曰:『臣不知也。』上曰:『朕始生子。』即入禁中怀金钱出,探以赐起。李氏杭人,初入宫侍刘修仪,庄重寡言,上命为司寝。既有娠,从上临砌台,玉钗坠,上恶之。上私卜:钗完当生男子。左右取钗以进,殊不毁。上喜甚,已而果生子。后封李氏为崇阳县君,复生一女,不育。李氏所生,是为仁宗。七年二月,车驾祀太清宫还。戊午,次襄邑县。皇子来朝。

三月丁未,以皇子受益为左卫上将军,封庆国公,月给俸钱二百千。初,宰相屡言:『皇子未议封建,中外系望。今朝修礼成,愿特降制命。』上虽从之,而谦让未加王爵。旧制:国公食邑三千户,今止千户,有司之误也。皇子即后宫李氏所生,于是五年矣。刘皇后以为己子,使杨婉仪保视之,故仁宗尝呼后为『大娘娘』,婉仪为『小娘娘』。

八年十二月戊寅,皇子加冠礼。辛卯,以皇子庆国公受益为忠正军节度使兼侍中,封寿春郡王。旧制:本州当选牙校、僧道至阙称贺。诏罢之,止令官吏附驿上贺状。

九年正月壬申,以兵部郎中张士逊为户部郎中[1],直昭文馆,左司谏、直史馆崔遵度为户部员外郎、直史馆如故,并充寿春郡王友。赐袭衣、犀带、缗钱,又赐遵度金紫,作诗宠之。时王将受经[2],命中书择耆德方正有学术者为府官。士逊时为河北转运使,以其平雅和谨,历外任著治声,澹于荣利;遵度同修起居注十年,立殿墀上,常退匿楹间,虑上见之,缙绅推其长者。即召士逊赴阙,而并命焉。初,宰相将用士逊等为翊善、记室,上曰:『翊善、记室,府属也。王皆受拜,故以王友命之。』令王每见答拜,示宾礼之意。士逊尝谒王旦,称王学书有法。旦曰:『公为王友,职止于是耶?』士逊愧谢。

欧阳修以此事为责谕德。按:二年八月始建东宫,崔遵度为谕德,时王旦已死矣。今止从《遗事》。

二月甲午,诏筑堂于元符观南,为皇子就学之所[3],赐名曰资善。上作记,刻石堂中,命入内押班周怀政为都监,入内供奉官杨怀玉为寿春郡王伴读,仍面戒不得于堂中戏笑及陈玩弄之具,庶事由礼,使王亲近僚友。丙申,以后宫崇阳县君李氏为才人。

五月戊午,诏奖寿春郡王友张士逊等,以王读《孝经》彻章故也。王初为诗,即自成章,有『人心怀礼义』之句。上喜,以语辅臣。

天禧元年二月戊寅,寿春郡王受益兼中书令。

七月,宰臣王旦以病坚求罢相。甲寅,召对滋福殿,因命皇子出拜。旦言:『皇子盛德,必任陛下事。』

旦《遗行录》及神道碑并称『皇太子』。按:此时未建东宫,今称皇子。《会要》亦称皇太子,又以为祥符九年事,尤误也。

十月辛卯,寿春郡王读《论语》终,上作诗赐王及王友张士逊等。

二年正月辛亥,幸元符观资善堂,宴从臣及寿春郡王府官属。出御制赐寿春郡王《恤黎民》等歌、《元符观资善堂》等记、颂,并出寿春郡王诗什笔翰示宰相。

二月丁卯,以昇州为江宁府,置军曰建康,命寿春郡王为节度使,加太保,封昇王。先是,宰臣因对,屡言:『王性聪悟,好学乐善,孝谨弥笃,迥然老成,而未正封爵,中外人情咸有所属望。愿乞依臣等奏,早议崇建。』上谦让久之,洎固请再三,用许焉。戊辰,以寿春郡王友张士逊、崔遵度并为昇王府谘议参军,左正言、直史馆晏殊为记室参军。

八月丁酉,群臣上表请立皇太子,不允。表三上,许之。先是,知梧州、卫尉寺丞陈执中上《复古要道》三篇,上异而召之。上时已属疾,春秋高,大臣莫敢言建储者。执中既至,进《演要》三篇,以蚤定天下根本为说。翌日,上以他疏示辅臣,皆赞曰:『善。』上指其袖中曰:『更有善于此者。』出之,即《演要》也。因召对便殿,劳问久之,寻擢为右正言。执中,恕之子也。

《实录》载执中得见于崇政殿,其日甲寅,在立太子后凡十日。据本传,则执中既见逾月,乃立太子。不知孰是。以事理推之,本传当得其实。盖群臣因执中言,始有建储议。见于崇政,恐非初对也。今从本传。

甲辰,立昇王受益为皇太子,改名祯。大赦天下,惟十恶、劫杀、谋杀、故杀、斗杀、盗官物、造符印官典、犯赃论如律,宗室并加恩,文武常参官子为父后见任官者,赐勋一转。乙巳,以翰林学士晁迥为册立皇太子礼仪使,命秘书监杨亿撰皇太子册文,知制诰盛度书册,陈尧咨书宝。庚戌,以右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乐黄目为给事中,兼太子左庶子、昇王府谘议参军,吏部郎中、直昭文馆张士逊为右谏议大夫,兼右庶子,礼部郎中、直史馆崔遵度为吏部郎中、直史馆兼左谕德、记室参军,左正言、直史馆晏殊兼舍人,赐金紫。右正言鲁宗道为户部员外郎,兼右谕德,赐绯鱼。玉清昭应宫官、资善堂都监、左藏库使、长州刺史、人内押班周怀政为左骐骥使、入内副都知,兼管勾左右春坊事。以参知政事李迪兼太子宾客。上初欲授迪太子太傅,迪辞以太宗时未尝立保、傅,乃止兼宾客。而诏皇太子礼宾客如师傅。诏中书门下五品、尚书省御史台四品、诸司三品见皇太子并答拜,自余受拜。癸丑,上作《元良箴》赐皇太子,又作诗分赐宾客而下。丁巳,诏皇太子月给钱二千贯。礼仪院言:『至道中,敕在官于皇太子称名,宫寮称臣。续准敕依皇太子所请,宫寮止称名。』诏如至道之制。

九月甲子,右谏议大夫兼太子左庶子张士逊等言[4]:『臣等日诣资善堂参见皇太子,犹令升阶列拜,然后跪受[5]。望令坐受参见。』不许。乙丑,蔡州团练使德雍等请皇太子受拜,不许。丁卯,御天安殿册皇太子。壬申,皇太子谒玉清昭应宫、景灵宫。癸酉,谒太庙。

十二月壬寅,召知益州、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王曙为给事中兼太子宾客,职如故。

三年二月丁未,出皇太子所书御诗赐宰相。上作《学书歌》赐太子。丙辰,又作《劝学吟》赐之。

四月,诏太子右庶子张士逊已下,每遇皇太子侍车行幸,许依内殿起居陪从。

九月丙子,赐皇太子元良《述六艺箴》、《承华要略》十卷、《授时要略》十二卷,又以国史、两朝实录、太宗文集并御集、御览群书赐皇太子,遂宴从官。辛巳,给事中、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李迪言:『昨日东宫赐宴,臣获陪侍。皇太子举动由礼,言不轻发,视伶官杂戏,未尝妄笑。左右瞻仰,无不恭肃。』上曰:『常日居内庭,亦未尝妄言也。』寇准曰:『皇太子天赋仁德,严重温裕。复禀圣训,勤道力学,实邦家之庆也。』

十一月辛酉,閤门、太常礼院上《大礼称庆合班图》,皇太子序位在宰相上。太子恳让,上以谕辅臣,寇准等陈:『储副之重,不可谦抑,望遵仪制。』再请,乃许。戊辰,翰林学士钱惟演言:『正阳门习仪,皇太子立于御坐之西。左右以天气暄煦,捧伞障日,太子不许,复遮以扇,太子又以手却之。文武在列,无不瞻睹。有司设马台于太庙内,太子乘马至门,命移出萧屏外,下马步进。及南郊坛,前驱者解青绳将入外壝,太子亟止之。将及外壝,即下马。伏以太子英睿之德,既自天资;谦恭之志,实遵圣训。虽汉储被诏,不绝驰道。五官正服,以见侍臣。比兹巨美,不可同日而语矣。昔桓荣以储宫专精博学,谓之国家福祐,书于史册。今太子持谦秉礼,发自至诚,士民传说,充溢都邑。伏望宣付史馆,以彰盛德。』诏奖皇太子,仍优答惟演。甲戌,皇太子言:『于玉清昭应宫建殿置经藏。以资圣算。』功毕,有诏褒答。

四年六月,上不豫。寇准欲请太子监国,事泄,丁谓等力谗之,准罢政事,为太子太傅、莱国公。

七月癸亥,上对参知政事李迪等于滋福殿。上初欲相迪,迪固辞,于是又以属迪。有顷,皇太子出拜上前,曰:『蒙恩用宾客为相,敢以谢。』上顾谓迪曰:『尚复何辞耶?』丙寅,以礼部侍郎、参知政事李迪为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平章事。甲戌,周怀政等谋奉帝为太上皇,传位太子而废皇后。事泄,怀政伏诛(事見《周怀政谋废立》)。怀政既诛,有欲并责太子者。上意惑之。李迪从容奏曰:『陛下有几子,乃为此计!』上大寤,由是东宫得不动摇,迪之力居多。

此据《记闻》。

八月辛卯,以太常丞、直龙图阁冯元为左正言兼太子右谕德。初,太子为寿春郡王,王旦荐元宜讲经资善堂。帝以元少,更命崔遵度。遵度卒,乃命元代之。

九月壬子,以玉清昭应宫副使、尚书右丞林特为工部尚书兼太子宾客,副使如故。

十月己卯,资善堂上梁,皇太子会官僚观之。太子太保王钦若承诏旨与焉。壬辰,以太子太保王钦若为资政殿大学士,仍令日赴资善堂,侍皇太子讲读。丙午,召皇太子、宗室、近臣赴玉宸殿翠芳园观稻,遂赐宴。

十一月乙丑,上对辅臣于承明殿。上曰:『朕迩来寝膳颇渐康复,然军国之事,未免劳心。今太子年德渐成,皇后素贤明,临事平允,深可付托。欲令太子莅政以外,皇后居中详处。卿等可议之。』辅臣进曰:『臣等所奉德音,实邦家之大庆。况皇太子升储以来,日隆德望。皇后辅佐岁久,中外遵教,海内瞻企,人无间言。然太子既监总朝政,望令中书、枢密大臣各兼东宫职任,庶日奉谋议,便于翼赞。』上许之,于是退议其等例,传旨命学士草制,诏可。自寇准贬斥,丁谓浸浸擅权,至除吏不以闻。李迪愤懑,尝慨然语同列曰:『迪起布衣,十余年至宰相,有以报国,死且不恨,安能附权臣为自安计乎?』及议兼职,时迪已带少傅,欲得中书侍郎、尚书。谓执不可,遂草熟状,谓加门下侍郎兼少师,迪加中书侍郎兼左丞,曹利用加检校太师,冯拯加检校太尉,并兼少保。任中正加右丞,钱惟演加兵部侍郎,王曾加户部侍郎,并兼宾客。玉清昭应宫副使工部尚书林特、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张士逊先兼太子宾客,并改詹事。翰林学士、户部员外郎晏殊先兼舍人,改左庶子。余官悉如故。丙寅,谓、迪等人对于长春殿。迪与谓忿争上前,上怒,各降秩一级罢相,谓知河南府,迪知郓州。制书犹未出,钱惟演恐谓出则己失援,白上欲留之,并请留迪。戊辰,命谓以户部尚书、迪以户部侍郎归班。是日,惟演及中正、曾等并如初议迁秩,领东宫官,而太子议政诏书及拯、利用等制皆格。己巳,谓人对请留,诏送谓赴中书依旧视事,仍诏迪出知郓州,放朝辞,即时赴任(余见《丁谓事迹》)。庚午,诏:『自今中书、枢密院、诸司该取旨公事仍旧进呈外,其常程事务,委皇太子与宰臣、枢密使已下,就资善堂会议施行讫奏。』皇太子上表陈让,优诏不允。初议欲令太子总军国事,丁谓以为不可,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处此?』李迪曰:『太子监国,非古制耶?』力争不已。迪既罢出,故有是诏。

迪本传以谓此制诏在迪未罢相时,盖误也。

辛未,吏部尚书、平章事丁谓加左仆射、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师,枢密院使、同平章事冯拯为右丞、仆射、中书侍郎兼少傅、平章事,枢密使、同平章事曹利用兼少保。中书、枢密院上言:『自今百官五日于长春殿起居,其余只日亲朝,请御承明殿。其或皆不坐,则令閤门宣传放朝。』从之。壬申,皇太子见宰相、枢密使于资善堂,诸司职掌以次参谒。甲戌,翰林学士太子左庶子晏殊、礼宾副使太子宫祗侯杨怀玉上《新编赐东宫御制》五十卷。时辅臣论次御集,乞降赐皇储文字,遂命怀玉编录。怀玉请令殊同纂集,至是来上。

十二月乙酉,赐泾王元俨银五千两,宗室防御使各千两,团练使八百两,余各有差。又赐太子少师丁谓、少傅冯拯、少保曹利用各四千两,宾客任中正、钱惟演、王曾、太保王钦若、詹事林特三千两,左庶子晏殊、詹事张士逊各二千两,谕德鲁宗道、冯元各千两,自余宫臣、常从各有差。又赐殿前副都指挥使蔚昭敏钱四百万,步军副都指挥使冯守信三百五十万,殿前都虞候夏守恩、马军都虞候刘美各三百万,四厢都指挥使、诸班、诸军都虞候而下,视月俸给之,以皇太子亲政行庆也。诏:『中书、枢密院自今内臣传旨处分公事,并须奏覆,令中书提点五方堂后官、枢密院承旨而下,自今月十三日以后,从宰臣、枢密使赴资善堂祗侯二中书、枢密院上言:『请自今遇只日,承明殿不视朝,则入内都知传宣,中书、枢密院诣太子资善堂议事,应时政及后殿军头司公事素有定制者施行讫奏。系迁改升降者,送中书、枢密院进呈取旨。如无公事,则宰臣、枢密使已下遇参辞谢皇太子,许三二人以上为一班,诣堂延见。自余官僚并止留榜子。』诏从之。自是辅臣每会议,皇太子秉笏南面而立,中书、枢密院以本司事递进,承令旨时政之外,京朝幕职、州县官、使臣、禁卒咸引对焉,事毕,接见辅臣如常礼。庚寅,诏中书、枢密院每赴资善堂议事,止令张景宗一员侍皇太子,余悉屏之。丁酉,中书、枢密院言:『每至资善堂,请皇太子无答拜。』诏不许。辛丑,皇太子会师傅、宫官于资善堂,赐教坊乐。

闰十二月。上久不豫,前二日因饵药泄泻,前后殿罢奏事。乙亥,力疾御承明殿,召辅臣语其状,因谕以尽心辅导储贰之意。出手书一幅付之,其略曰:『朕近觉微恙发动,四体未得痊和。盖念太祖、太宗创业艰难,不敢懈怠。忧劳积久,成此疾疹。今皇太子虽至性天赋,而年未及壮,须委文武大臣尽忠翊赞。自今要切时政,可召入内都知会议闻奏,内庭有皇后辅佐宣行,庶无忧也。』丁谓等进曰:『陛下微爽康和,即当平愈。况元储已亲庶政,克固海内之心。宫阃内助,事皆平允。特宽圣虑,勉近药医,以宁福祉。』自是圣体渐平,凡旬浃乃复常焉。时太子虽听事资善堂,然事皆决于后,中外以为忧。钱惟演,后戚也。王曾说惟演曰:『太子幼,非中宫不能立。中宫非倚皇储之重,则人心亦不附。后厚于太子,则太子安;太子安,乃所以安刘氏也。』惟演以为然,因以白后,两宫由是益亲,人遂无间。

五年三月庚子,宰臣丁谓请自今兼太子师、傅,十日一赴资善堂;宾客已下,只日更互陪侍讲学。上可之。

四月丁未,以内殿崇班雷允恭为皇太子宫都监、同管勾资善堂左右春坊司事。戊午,皇太子生辰,宴官僚、辅臣于资善堂。

五月癸未,诏皇太子读《春秋》。辅臣奏曰:『臣等时入资善堂,陪侍讲席。太子天姿英迈,好学不倦,亲写大小字示臣等,天然有笔法。』上喜曰:『赖卿等辅导也。』辅臣皆再拜。

十月壬子,辅臣以上违豫浸久,上表引汉宣帝、唐高宗故事,请五日一御便殿及朔望坐朝,春、秋大宴及赐群臣会,并上就锡庆院。如有军国大事,即非时召中书、枢密院参决。其只日资善堂议事及双日中书、枢密院早入并如旧。又请自今庆节上寿,皇太子押文武班。悉从之。

十二月癸亥,上作歌赐皇太子,奖其书翰日进也。

乾兴元年正月癸未,始命皇太子朝拜启圣院太宗神御殿,师傅、官僚悉从。

二月甲辰,上对宰相于寝殿之东偏。上不豫浸剧,宰相进曰:『圣体未和,过于忧轸,无乃以皇太子春秋尚未富否?』上颔之数四。宰相又曰:『皇太子聪明睿智,天命已定,臣等竭力奉之。况皇后裁制于内,万务平允,四方向化,敢有异议,乃是谋危宗社,臣等罪当万死。』上甚悦。自上不豫以来,太子出则监莅军国,入则省视医药,皇后悉倾宫閤中妆具财用,遣使诣道宫、佛寺、天下名山胜境为上祈福者,不胜纪。上每言:『皇后所行,造次不违规矩,朕无忧也。太子动息必躬亲调护,暂去左右则继遣询问。至于乳保小臣,皆辍勤愿岁久者,旦夕教其恭恪。而太子纯孝之德,亦由天赋,非常情所及焉。』

蔡夔州《直笔》载:上疾大渐,大臣扣閤问候,乃以指点胸,又展五指,再出三指,以示丁谓等。时皇八弟燕王独存[6],仁宗先已建储,方年十三。观上意,盖有所属。章献隔帷见之,候大臣退,令近侍追之,传谕:『适来官家展五指,又出三指,只说三五日来疾势稍退,别无他意。』谓等诺之。此事或政当此日,然疑不敢著。《邵氏闻见录》云:真宗大渐之夕,李文定与宰执以祈禳宿內殿。时仁宗幼冲,八大王元俨者有威名,以问疾留禁中,累日不肯出,宰执患之,无以为计。偶翰林司以金盂贮熟水[7],曰:『王所须也。』文定取案上墨笔搅水中,水尽黑,令持去。王见之大惊,意其有毒,即上马去。文定临事,大抵皆类此。按:当此时,文定贬斥久矣,或指他相,则不可知。又按《仁宗实录》:真宗崩,元俨以疾在告,特遣中使告谕。王扶疾至內庭,号泣见太后。既奏慰,遂庐于宫门之侧。如此,则真宗未崩以前,元俨固不留宿禁中也,恐邵氏误尔,今不取。

戊午,上崩于延庆殿,仁宗即皇帝位。遗诏尊皇后为皇太后,淑妃杨氏为皇太妃,军国事兼权取太后处分。百官见上于延庆殿之东楹。

校勘记

[1]兵部郎中《长编》卷八十六作『工部郎中』。

[2]王将原本作『王爵』,据《长编》卷八十六改。

[3]皇子原本作『王子』,据《长编》卷八十六改。

[4]左庶子原本作『右庶子』,据《长编》卷九十二改。

[5]然后跪受原本『然后跪』三字为三墨丁,据《长编》卷九十二补。

[6]皇八弟燕王原本作『皇弟八燕王』,据《长编》卷九十八乙正。

[7]偶原本作『遇』,据《长编》卷九十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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