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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外代答

食用门·122 食槟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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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福建下四川与广东、西路,皆食槟榔者。客至不设茶,惟以槟榔为礼。其法,斫而瓜分之,水调蚬灰一铢许于蒌叶上,裹槟榔咀嚼,先吐赤水一口,而后啖其余汁。少焉,面脸潮红,故诗人有“醉槟榔”之句。无蚬灰处,只用石灰;无蒌叶处,只用蒌藤。广州又加丁香、桂花、三赖子诸香药,谓之香药槟榔。唯广州为甚,不以贫富、长幼、男女,自朝至暮,宁不食饭,唯嗜槟榔。富者以银为盘置之,贫者以锡为之。昼则就盘更啖,夜则置盘枕旁,觉即啖之。中下细民,一日费槟榔钱百余。有嘲广人曰:“路上行人口似羊。”言以蒌叶杂咀,终日噍饲也,曲尽啖槟榔之状矣。每逢人则黑齿朱唇;数人聚会,则朱殷遍地,实可厌恶。客次士夫,常以奁自随,制如银铤,中分为三:一以盛蒌,一盛蚬灰,一则槟榔。交址使者亦食之。询之于人:“何为酷嗜如此?”答曰:“辟瘴,下气,消食。食久,顷刻不可无之,无则口舌无味,气乃秽浊。”尝与一医论其故,曰:“槟榔能降气,亦能耗气。肺为气府,居膈上,为华盖以掩腹中之秽。久食槟榔,则肺缩不能掩,故秽气升闻于辅颊之间,常欲啖槟榔以降气。实无益于瘴,彼病瘴纷然,非不食槟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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