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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经验录·医案

17、类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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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60岁

大病伤寒,自服药数十剂而愈。一日,剃头时眉梢稍出血,忽然倾倒于地。脉洪大无伦,舌中心红而微黄,唇见紫色,目合牙紧,认作血分中风,以黑神散治之。

黑荆芥五钱,水煎,童便兑服。一小时后,患者张目,叹气,左手振动,似稍知人事,不做声,口内流涎。嘱取:

黑豆三合(炒),与黑荆芥同煎服。是夜九时,患者叫“哎哟”,转身向里睡,无什变相。

次日再诊,面色隐隐带红,脉不洪,但起伏不定,唇色如昨。问其思食何物?仅微微摇头,不能作声,时以手扪胸。其子曰:“前天食糯米饭一碗,并食腊肉,自此即感胸闷。余以病后食郁论治,处方越鞠丸加减:

山楂炭二钱,苍术二钱,神曲二钱,半夏■钱半,广皮钱半,鸡内金二钱,川石斛二钱,陈粽炭一边猪骨烧灰同煎。服二剂,病势大减,胸郁解,已能言。其自服保和丸、黄金丸而愈。

女,55岁

身体肥胖,素嗜酒肉。一日正用膳,碗筷忽然落地,身往桌下一仆,桌子菜碗全部翻腾。口吐涎沫,卒然不语,豫剧牙关紧闭,唇色青暗,目合咀歪,身不转侧,面红汗出,昏迷失知,脉虽有,而度数不明。知为类中之腑症也,当有热痰,阻碍升降。旁有万某曰:“老年中风,多属虚候,请投补剂。”余以为老年中风虽多虚证,然此证是热极生风,宜清热豁痰。若投大剂补品,恐与此症难合。须先开窍通关,一俟声开昏解,再行拟方服药。乃以至宝丹一粒灌服。服后三小时,患者透大气,以手抹汗,口叫要茶。但刚喝一口,突然呕出痰涎一痰盂,遍身汗出,舌仍蹇涩,咀仍左歪,略见循衣摸床,时呼肚内发烧。另日再服至宝丹一粒,并给方:

竹茹三钱,九节菖蒲钱半,蛇胆尖贝末一支,荆芥炭二钱,钩藤二钱,瓜蒌仁二钱,关蒺藜二钱,郁金二钱,白矾二钱,薄荷二钱,橘络二钱,鲜生地二钱,当归二钱,龟板三钱,鲜桑枝三尺。(如无鲜桑枝,则以桑寄生代之),竹沥一杯

连服四包,咀歪减轻,两手能摸身上衣,语言较为清楚。更方:

羚羊角一钱,关蒺藜二钱,刺蒺藜钱半,桑寄生二钱,当归二钱,龟板三钱,钩藤二钱,川尖贝三钱,海浮石二钱,蛇胆陈皮一支(调服)

服两剂,言语能透彻,舌强已解,两手能托碗,但手捻不■,夜睡鼾声如雷。

最后患者急于求好,防有虚象,每日用洋参一两蒸水服。越三日,病复发,遗尿,无声,牙关紧急,水浆不入。再延余诊,余以为此证非周年半载,不得复原,仍须忌补,以住医院疗养为宜。

住院四十日,无显著改善,每天仅进百合粉或鸡汤,遂出院。经某医投小续命汤一剂,大汗淋漓,手足摇动,更医投六味地黄丸五钱烧炭研末,开水调服。服四次,稍有知觉。越二日再延我治,我以其原有梅毒,复以过服参茸,万难调治,非残废不可。此妪六年未起床,妄服参茸者,当引为教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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