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难言也,而于错杂疑似之间,以一字括之,何其“易”甚,修园亦不欲示人以“易”。然临证立方之时,不曰《内经》,即曰仲景,闻者不解其何谓。一遇夫见痰治痰,见血治血辈,遂心喜而来从之。修园用是忧,忧其道之弗明,而因陋就简,以徇时好,是之谓害道;忧其道之弗明,而切指其“实在”之处为下手工夫。举八脉之显证可见者为诸脉据,举一证之确然不移者为诸证据,线索在手,操纵自如,“易”之至也。示以“易”,欲人喜其“易”而读之,读之久,始知病有定名,方有定法,药有专能,一一皆归于“实者”。一遇夫见痰治痰,见血治血辈,非若前此之心喜而来从也,道于以明。修园著作甚富,任畿辅时,恒山大水,后民患寒疫,施方全活者不少。道过江苏中丞汪稼门,先生阅而许可,出是书而传于海内。今修园再到畿辅,两旬而成此书,与前着迥殊。吾知修园意唤醒刀圭家外,欲养生之君子,按八脉以定八证,如执罗金以定子午,目可睹,手可指,口可言,以为“易”
则“易”矣。
浅识道人徐又庶拜题。
一、是书举浮,沉、迟、数、细、大、短、长为脉之提纲,而以同类诸脉附之。举表、里、寒、热、虚、实、衰、盛为证之提纲,而以所属诸证付之。一线到底,为向来第一明晰之书。
一、是书论证后加诗一首,所以便于记诵,间有诗与论少异者,当研究其殊途同归之妙一、是书止取明白不晦,包括不遗,不以工雅取胜。其中有限于证方而不能合法者,不得不略变其体。
一、仲景《伤寒论》以六经提纲,而《金匮》为治杂病之书,则以病证之同类者合汇之。其病、证、方、治可以互参,如百合、狐惑、阴阳毒合为一篇;中风、历节合为一篇;血痹虚痨合为一篇之类是也。此书以表、里、寒、热、虚、实、盛、衰八字为主,先列《伤寒》之表证,即以各病之属表者合之,余皆准此。其体例从《金匮要略》仿来。盖以六经铃百病为不易之定法,以此病例彼病,为启悟之捷法也。
一、此书采集《神农本经》、《内经》、《难经》、仲景、《千金》、《外台》、《圣济》、《活人》各书之精华,及元明诸家、时贤诸作,择其纯粹者约千百言于尺幅之中,而又以时俗浅近之语出之。人人可以共晓,即素未习医,偶然得病,尽可粹按证用药,丝毫不错,妙在浅而易知也。若平时精究此道,一得此书,可以执此书而括各书,且于无书处而悟有书,如在从难而得其所以易也。仁者见仁,知者见知,此中味,惟此中人领之。
一、昔贤为秀才时,即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余于辛酉孟夏试令畿辅,次年秋抄回籍读《礼》,戊辰仲春又到,除奉委办公外,止是静坐读书。因思补阙尚无定期,三十余年从事于医,若能以此道公之于人,亦可起夭札而福苍生,盖以有待不若无待也。
一、是书成于保阳官舍,非以“易”示时医。盖甚悯有病之家,不知择医,任医所错,以致轻者变重,重者立死。不得不举其大纲而示之以“易”,俾开卷了然,胸有成竹,然后与医者周旋,一问答间,便知其贤否,而去取不误耳。己卯归田后,从游诸子屡请付梓,余又恐此书过于平易,转开简便之门,遂于每证后节录《内经》原文,以示穷流必溯其源,为中人以上说法。余老矣,学问与年俱进,以为难则非难,以为“易”则非“易”也。
先大夫所着医书十余种,惟公余四种,《伤寒论浅注》经手定刊行,其未刻诸书,莫不争先睹为快。
先严在日检《金匮浅注》稿本,数年精力,重加编纂,续付手民。尝命典曰:尔其勉承先志,尽刻遗书公于世,不宜私自秘也。典敬识之,不敢忘。岁辛丑,先刻《女科要旨》四卷,续检诸遗稿。有曾承。
先严命校对无讹者曰:《医学实在易》凡八卷,谨缮本开雕,余编嗣出。
长孙男心典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