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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 四库本

卷五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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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类书类,太平御览>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五百一

宋 李昉等 撰

逸民部一

叙逸民一

易曰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最处事上而不累於位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也】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蛊卦】

又曰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施饰丘园盛莫大焉故贲于束帛丘园乃落贲于丘园帛乃戋戋】

又曰天下有山遯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九四好遯君子吉小人否【马融曰好遯君子吉言虽身在外乃心在王室此之谓也小人则不然身在外心必怨也】

九五嘉遯贞吉象曰嘉遯贞吉以正志也

诗曰考盘刺庄公也不能修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也考盘在涧硕人之寛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成也盘乐也笺云有穷处成乐在此涧者】

又曰白驹大夫刺宣王也【刺其不能留贤也】皎皎白驹食我塲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乘白驹而去者乘白驹而来食我塲中苖我絷之维之也】

礼曰季春之月聘名士礼贤者

又曰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砺亷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论语曰子曰贤者避世其次避地其次避色其次避言子曰作者七人矣【七人谓长沮桀溺丈人晨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

又曰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於是无可无不可

汉书曰薛方字子容王莽以安车迎方因使者辞谢曰尧舜在上下有巢许今明主方崇唐虞之德亦犹小臣欲便箕山之节也使者以闻莽说方言不强致也後汉书曰或问汝南范滂曰郭林宗何如人滂曰絶不违亲贞不絶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他又曰隗嚣素闻杜林志节深相敬待以为治书後因疾告去嚣复欲令强起遂称疾笃嚣意虽相望且欲复容之乃出令曰杜伯山【伯山林之字也】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不能友盖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今且从师友之位林虽拘於嚣终不屈节

又曰赵岐初名嘉年四十有重疾卧褥七年自虑奄忽乃遗令勅兄子曰大丈夫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勲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圆石於吾墓前刻之曰汉有遗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

又曰樊晔字子融有俊才好黄老不肯为吏

又曰逢萌字子康北海都昌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尉时行过亭萌候迎拜谒既而掷楯叹曰大丈夫安能为人役哉遂去之长安学通春秋时王莽杀其子宇萌谓友人曰三纲絶矣不去祸将及人即解冠挂东都城门归将家属浮海客於辽东萌素明隂阳知莽将败有顷乃首戴瓦盆哭於市曰新乎新乎因遂潜藏及光武即位乃之琅琊劳山养志修道人皆化其德北海太守素闻其高遣使奉谒致礼萌不答後诏书徵萌托以老耄迷路东西语使者云朝廷所以徵我者以其有益於政尚不知方面所在安能济时乎即便驾归连徵不起以夀终

又曰井丹字大春扶风郿人也少受业太学通五经善谈论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纷纶井大春性清高未尝修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辅等五王居北宫皆好宾客更遣请丹不能致信阳侯隂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贵盛乃诡说五王求钱千万约能致丹而别使人要刼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为设麦饭葱菜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旨故来相过何其薄乎更置盛馔乃食及就左右进辇丹笑曰吾闻桀驾人车岂此耶衆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辇自是隐闭不关人事以夀终又曰高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博学精诵读昼夜不息妻常曝麦於庭令凤护鸡时天暴雨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之其後遂为名儒邻里有争财者持其兵而鬭凤往解之不已乃脱巾叩头固请曰仁义逊让奈何弃之於是争者怀感投兵谢罪凤年老执志不倦名声着闻太守连召请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应为吏又诈与寡嫂讼遂不仕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公车到托病逃归

又曰台佟【音同】字孝威魏郡邺人也隐於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自给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行部乃使从事致谒佟载病往谢刺史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性命存神养和如明使君奉宣诏书夕惕庶事反不苦耶遂去隐逸不见

又曰韩康字伯休京兆霸陵人常采药名山卖於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余年时有女子从康买药守价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韩伯休耶乃不二价乎康叹曰我本欲辟名今女子皆知有我遂遁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车连徵不至桓帝乃备玄纁之礼以安车聘之使者賷诏造康不得已乃许诺辞安车自乘柴车冒晨先使者发至亭亭长以韩徵君当过方发人牛修道桥及见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康即释驾与之有顷使者至夺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杀亭长康曰此自老子与之亭长何罪康因中道逃遁以夀终

又曰矫慎字仲彦扶风茂陵人也少好黄老隐遁山谷因穴为屋仰慕松乔导引之术汝南吴苍甚重之遗书以观其志慎不答年七十余竟不肯娶後忽归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

又曰马瑶矫慎同郡人也隐於汧山以?罝为事所居俗化百姓悦之号为马牧先生

又曰陈留老父不知何许人也桓帝代党锢事起守外黄令陈留张升去官归乡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闻赵杀鸣犊仲尼临河而返覆巢竭渊龙凤逝而不至今宦竖日乱陷害忠良贤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无援将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老父趋而过之植杖太息而言曰吁二丈夫何泣之悲也龙不隐鳞凤不藏羽?罗高悬去将安所虽泣何及乎二人欲与之语不顾而去莫知所终

又曰龎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荆州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就候之谓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公笑曰鸿鹄巢於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於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趋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於壠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而不肯官禄後代何以遗子孙乎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叹息而去後携其妻子而登鹿门山因采药不返

又曰向长字子平【高士传向字作尚】河内朝歌人也隐居不仕性尚中和好诵易老贫无资食好事者更馈焉受之取足而反其余王莽大司空王邑辟之连年乃至欲荐於莽固辞乃止遂求退读易至於损益卦喟然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嫁娶既毕勅断家事勿相关当如我死也於是遂肆意与同好北海禽庆俱游五岳名山不知所在

又曰王霸字孺仲太原人少有清节及王莽簒位弃冠带絶交游建武中徵到尚书拜称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司徒侯霸让位於霸阎阳毁之遂止以病归隐居守志连徵不至又曰闵叔仲代称节士虽周党之洁清自以弗及也党见其食菽饮水遗之以生蒜受而不食建武中应司徒侯霸之辟既而投劾而去霸徵博士不至客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得肉日买猪肝一斤屠者或不肯与安邑令闻之勅市使常给焉叔仲怪而问之知者乃叹曰闵叔仲岂以口腹累安邑乎遂去客沛以夀卒

又曰野王二老不知何许人也初世祖贰於更始会关中扰乱遣邓禹西征送之道既反因於野王猎路见二老即禽世祖问曰禽何向举手西指言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请大王勿往也世祖曰苟有其备虎亦何患二老曰何大王之谬耶昔汤即桀於鸣条而大都於亳武王即纣於牧野而大城於郏鄏彼二王者备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虽有其备庸可忽乎世祖悟其旨谓左右曰此隐者也将用之辞去莫知所在又曰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少有高名与世祖同游学及世祖即位光乃变姓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乃备安车玄纁聘之而後至车驾即幸其馆至光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何不出相助为治耶光曰昔唐虞着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逼後引光入共偃卧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耳除谏议不屈耕富春山後名其钓处为严子陵滩范晔後汉书逸民传序曰易称遯之时义大矣哉是以尧称则天不屈颍阳之高武尽美矣终全孤竹之洁自兹以降风流弥繁长往之轨未殊而感致之数匪一或隐居以高其志或曲避以全其道或静己以镇其操或去危以图其安或垢俗以动其槩或疵物以洁其清然观其甘心畎亩之中憔悴江海之上岂必亲鱼鸟乐林草哉亦云性所至而已

京房易飞候日曰何以知贤人隐亲视四方常有火云五色具而不雨其下贤人隐

庄子曰古之所谓隐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见也非闭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智而不发也时命大谬也

又曰刻意尚行离世异俗此山谷之士诽世之人也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闲暇者之所好也

皇甫士安高士传序曰孔子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是以鸿崖先生创高於上皇之世许由善卷不降於唐虞之朝自三代秦汉达乎魏兴受命中贤之主未尝不聘岩穴之隐追遯世之民是以易着束帛之义礼有玄纁之制诗人发白驹之歌春秋显子臧之节明堂月令以季春之月聘名士礼贤者然则高尚之士王政所先

太平御览卷五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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