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二百二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职官部二十三
御史大夫 御史中丞上
御史大夫
六典曰御史大夫之职掌邦国刑宪典章以肃正朝列中丞爲之贰凡天下之人有称寃而无吿者与三司诘之【三司即御史大夫中书门下也】凡中外百寮之事应弹劾者御史言於大夫大事则方幅奏弹之小事但署名而已
汉书公卿表曰御史大夫秦官也应劭曰侍御之率故称大夫
史记曰赵尧者少爲符玺御史赵人方与公谓御史大夫周昌曰君之史赵尧年虽少奇士也君必异之且代君位昌笑曰尧刀笔吏何能至是乎居顷之尧侍高祖独不乐悲歌群臣不知所以然尧进问陛下所悲者非爲赵王年少而戚夫人与吕后有隙万岁之後而赵王不能自全乎高祖曰然吾私忧之不知所出尧曰陛下独宜爲赵王置强相及吕后太子群臣所素敬惮者乃可高祖曰然谁可尧曰御史大夫周昌其人坚忍质直且吕后太子及大臣皆敬惮之独昌可高祖乃召问昌谓之曰吾欲固烦公公强爲我相赵昌泣曰臣初起从陛下独奈何中道而弃之於诸侯高祖曰吾极知其左迁然吾私忧赵王念非公毋可者於是徙昌爲赵王相旣行高祖持御史大夫印弄之曰谁可以爲御史大夫者熟视赵尧曰毋以易尧遂拜尧爲御史大夫
汉书曰元帝时琅琊贡禹爲御史大夫而华隂守承嘉上封书言治道在於得贤御史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云兼资文武中正有知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尽其能
又曰朱博爲御史大夫府吏舍百余区井泉俱竭又其府中列栢树常有野乌数十栖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去後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果废焉
又曰汲黯谓上曰公孙弘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爲布被此诈也上问弘弘谢曰有之夫三公爲布被诚饰诈以钓名今臣弘位爲御史大夫九卿以下无差诚如黯言
又曰公孙弘爲御史大夫时又东置沧海北置朔方之郡弘谏以爲罢弊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沧海专奉朔方上许之
又曰张汤爲御史大夫舞文巧诋以辅法
又曰张欧爲御史大夫上具狱事可却之不可者不得已而爲之涕泣计之其爱人若此年老请免天子亦宠以上大夫禄归老於家
又曰杜周爲御史大夫後周子延年又爲御史大夫以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又曰倪寛爲御史大夫以称意任职故久无所匡谏官属易之
又曰张汤爲御史大夫每朝奏事语国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充位而已
又曰晁错迁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则削其地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错独窦婴争之由此与婴有隙
又曰哀帝建平二年朱博奏请罢大司空以御史大夫爲百寮师帝从之
又曰梁相褚大通五经爲博士倪寛爲弟子及御史大夫缺徵褚大大自以爲得御史大夫至雒阳闻寛爲大夫禇大笑及至与寛议封禅於上前大不能及退而服曰上诚知人
汉书百官志曰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事
汉杂记事曰故事上书爲二封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之有不善并去不奏魏相爲御史大夫奏去副封以防拥蔽
汉旧仪曰御史大夫寺在司马门内门无塾门署用梓板不起雘色题曰御史大夫寺
北齐杨楞邺都故事云御史台在宫阙西南其门北开取冬杀之义也
唐书曰韦挺太宗尝谓挺曰卿之任御史大夫独朕意耳左右大臣无爲卿地者卿勉之哉
又曰薛谦光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店肆州县不能理谦光将加弹奏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寃滞何所逥避朝弹暮黜亦可矣遂与殿中慕容珣奏弹之
又曰韦思谦除右肃政大夫遂坐受拜或以爲言谦曰国家班列自有等差奈何以姑息爲事
又曰崔隐甫爲大夫一切督责之事无大小悉令谘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後贬黜者过半群僚侧目上常谓曰卿爲大夫深副朕所委
又曰肃宗幸灵武李岘应召至行在拜扶风郡太守兼御史大夫旣收京师拜礼部尚书守京兆尹复兼御史大夫时岘兄峘爲户部尚书兼成都尹乾元初玄宗还京峘自蜀至又兼御史大夫兄弟俱判台事自国初以来兄弟并拜大夫未有其比时长安士庶皆赋美之又曰崔纵劝李怀光西至奉天加右庶子充使无几拜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数奏怀光刚愎反覆宜隂备之及幸梁州左右或短之曰纵素善怀光必不来矣上曰他人不知纵吾可保不数日纵至拜御史大夫
又曰李元素徵拜御史大夫大夫自贞元中位缺久难其人至是元素以名望召拜中外耸听及居位一无修举但规求作相久之寝不得志见客必曰无以某官散相疎也见属官必先拜脂韦在列大失人情
又曰李景让转御史大夫景让慷慨有大志事毋以孝闻正色立朝言无避忌时宣宗皇舅郑光卒诏赠司徒罢朝三日景让曰国舅虽亲朝典有素无容过越乃上言曰郑光是陛下亲舅外族之爱诚轸圣心况皇太后哀切之时理合加等而赐之粟帛降之吊问自家刑国允谓合宜今以辍朝之数比於亲王公主即前列所无纵有亦不可施用何者先王制礼所贵防微大凡人情於外族则深於宗属则薄所以先王制礼割爱厚亲士庶犹然况当万乘亲王公主宗属也舅氏外族也今朝廷公卿以至庶人据开元礼外祖父母及亲舅丧止服小功五月若亲伯叔亲兄弟即服齐縗周年所以疎其外而密於内也有天下者尤不可使外戚强盛故西汉有吕氏之侈几灭刘氏国朝有则天之簒殆革唐命盖非一朝一夕其所由来渐也今郑光辍朝日数与亲王公主同设使陛下速改诏命辍朝一日或两日示其昇降有差恩礼无僭使四方见陛下钦明之德青史传陛下制度之文垂之百王永播芳烈臣愚不肖谬窃恩私实愿陛下处於尧舜之上羲轩之列所以甘心鼎镬伏进危言优诏报之乃罢朝两日
又曰田令孜军沙陁逼京师移幸凤翔邠帅朱玫以兵来迎驾令孜挟帝幸山南时中夜出幸百官不及扈从而随驾者黄门卫士数百人而已帝驻宝鸡候舘诏授孔纬御史大夫遣中使传诏令纬率百寮赴行在时京师急变从驾官属至盩厔并爲乱兵所剽资装殆尽纬承令见宰相论事萧遘以田令孜在帝左右意不欲行辞疾不见纬遣台吏促百官上路皆以袍笏不具爲词纬无如之何乃召三院御史谓之曰吾辈幸荷国恩身居宪秩虽六騑奔迫而咫尺天顔累诏追徵皆无承禀非臣子之义也凡布衣交旧缓急犹相救恤况在君亲策名委质安可背耶言竟泣下三院曰夫岂不怀但盩厔剽剥之余丐食不给今若首途聊营一日之费俟信宿继行可也纬拂衣而起曰吾妻危疾旦不得夕丈夫岂以妻子之故忽君父之急耶公辈善自爲谋吾行决矣即日见李昌符告曰主上再有诏命令促百寮前进观群臣之意未有发期仆忝宪闱不宜居後道途多梗明公幸假五十骑送至陈仓昌符嘉之谓纬曰路无顿逓裹粮办耶乃送钱五十緍令骑士援纬达散关纬知朱玫必蓄异志奏曰关城小邑不足以驻六师请速幸梁州翌日车驾离陈仓才入关而邠岐之兵围宝鸡攻散关微纬之言几危矣
五代史後唐史曰天成元年夏六月以李琪爲御史大夫自後不复除
通典曰汉御史大夫副丞相事若今之同平章及参知机务之类所以汉书云薛贡韦匡迭爲宰相薛宣韦贤匡衡则是丞相而贡禹但爲御史大夫
又曰武后时改御史台爲肃政台凡置左右肃政二台别置大夫中丞各一人侍御史殿中监察各二十人汉武帝集曰武帝作栢梁台诏群臣二千石有能爲七言诗者乃得上坐御史大夫曰刀笔之吏臣执之唐中宗授杨再思检校左台大夫制曰避车要秩非德靡升专席雄班惟贤是属侍中杨再思衣冠旧齿廊庙宏材寒暑不易其心始终弗亏其度在明时而有立居暗室以无欺投水陈谟迈汉朝之三杰沾沙作相掩虞日之五臣森乎抱松柏之心凛若负氷霜之气伫因献替兼肃权豪宜分务於鸾扃俾効能於乌署
又苏授右台大夫制曰乌台峻秩望总铁冠苍佩崇班威高石室诚副相之荣级实次卿之通任前岐州苏词吞楚泽量湛黄陂旣光大厦之才堪入巨川之用西京展骥道掩题舆右辅冯熊风超露冕朱帷露撤初停州县之劳白简霜凝宜屏权豪之气
御史中丞上
韦昭辨释名曰御史中丞居中丞相者也辨云此中丞自御史大夫下丞有二其一别居殿中举不法故曰中丞
周礼曰天官小宰之职掌建邦之宫刑以理王宫政令凡宫之糺禁【注曰若汉之御史中丞】
史记曰减宣爲御史及中丞者几三十年以微文深诋杀者甚衆称爲敢决
汉书曰陈咸字子康沛郡人爲中丞总领州郡奏事课第诸刺史执法殿中公卿以下皆敬惮之
又曰鲍宣字贡君爲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由是知名
又曰中丞有石室以藏秘书图?之属以其居殿中故曰中丞
又曰张汤爲御史大夫丞上请造白金五铢钱笼天下盐铁排富商大贾
东观汉记曰樊准字幼陵爲御史中丞举正非法百寮震悚
又曰宣秉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上特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故京师号曰三独坐
後魏书曰高恭之字道穆爲御史中丞帝姊寿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以爲恨泣以诉帝帝谓主曰高中尉清正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以私恨责之耶道穆後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极以爲愧道穆免冠谢曰臣蒙陛下恩奉陛下法不敢独於公主亏朝廷典章
谢承後汉书曰陈谦字伯让拜御史中丞执宪奉法多所糺正爲百寮所敬尚书选举序位旌贤常谘问谦自陈蕃虽尊爲宰相论议褒贬每往质疑皆服其清识高亮
续汉书曰马严字威卿拜御史中丞赐冠帻衣服车马严举劾案章申明旧典奉法按举无所逥避百僚惮之汉官仪曰御史中丞二人本御史大夫之丞其一别在殿中兼典兰台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受公卿章奏纠察百僚
汉旧仪曰御史中丞督司隶司隶督司直司直督刺史刺史督二千石以下
汉官解诂注曰建武以来省御史大夫官属入侍兰台兰台有十五人特置中丞一人以总之此官得举非法其权次尚书
魏志曰鲍勋字叔业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群仆射司马宣王并举勋爲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
魏氏春秋曰故事御史中丞与洛阳令相遇则分路而行以土主多逐捕不欲稽留也
太平御览卷二百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