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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辅通志 四库本

卷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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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

北周

赵国公集序         庾 信

窃闻平阳击石山谷为之调大禹吹筠风云为之动

与夫含吐性灵抑扬词气曲变阳春光回白日岂得

同年而语哉柱国赵国公发言为论下笔成章逸态

横生新情振起风雨争飞鱼龙各变方之珪璧涂山

之会万重譬似云霞赤城之岩千丈文参歴象即入

天官之书韵涉丝桐咸归总章之观论其壮也则鹏

起半天语其细也则鹪巢蚊岂直熊熊旦上增城

抱日月之光焰焰宵飞南斗触蛟龙之气昔者屈原

宋玉始于哀怨之深苏武李陵生于别离之世自魏

建安之末晋太康以来雕虫篆刻其体三变人人自

谓握灵虵之珠抱荆山之玊矣公斟酌雅颂谐和律

吕若使言乖节目则曲台不顾声止操缦则成均无

取遂得栋梁文囿冠冕词林大雅扶轮小山承葢

清明日南皮泛舟序      萧颕士

昔建安中魏文为王太子与朋友诸彦有南皮之游

扬鸣葭浮甘瓜清泉奫沦千古一色此城隅托胜之

旧也由小而方大则贵贱之欢可齐以今而喻古则

风流之事不易矧乃日清明时升平甿庶阜海濵之

利讴吟动齐右之曲亦明代一方之乐也邑宰东海

徐君洎英僚二三皆人杰秀出吏能髙视郊驿继当

时之欢濠梁重庄叟之兴相与矫翠帟腾清波红妆

屡舞緑醑徐进管弦迎风以响亮士女环岸而攒杂

可以娯圣泽表人和也层城影移碧潭阴起荡暄妍

之气色纵鱼鸟之游泳其思夫阙塞崇崒昆池清冷

关河千里帝京不见斯兴情之极致也爰命墨客纪

他乡之胜事云尔

崔文贞公文集序       权德舆

昔舜禹之代股肱昌言以祗承于帝修六府叙九功

曰都曰俞殷周之际有伊训说命太保太师旅獒金

縢之书以戴翼其代皆有大烈格于皇天自三代以

还君臣感会何尝不经纬斯文裁成百度太傅文贞

公寅亮天工致建中之理左辅右弼缉熈光明居中

一岁以至大病愍尊名为唐宗臣公薨二十九岁

天子命公嗣子植为右拾遗植乃捧公遗文三十编

见咨论叙德舆以为君子消长之道値乎其时而文

亦随之得其时则章明事业以宣利泽不得其时则

放言寄意以摅志气公自门阀秀士被服荐绅至于

登朝宰政四十年间作为文章以修人纪以达王事

惧喜怒之不中节故有作威诫惩茍得之害正故有

重请钟铭恐匪人之干纪故有与永王璘笺书诮时

宰之不能上广聪明故有台封说悼谷风之诗废故

有僚友箴虑法吏邉吏之失其官守故有猫议是

惟无作作则有补于时以至于修事功断国论导志

通理昭明易直施于名命为雅诰刻于金石无愧辞

康庄逸轨卓荦浚发九流六艺鼓舞奔走陈思王所

谓俨乎若崇山乎若蒸云惟公信然公姓崔氏讳

佑甫字贻孙博陵安平人先孝公之清德与公始中

终之盛烈勒于帝籍藏在惇史升公堂奥之君子多

为之譔録大较以同人之中正大有之刚健中庸之

明诚洪范之攸好德艰贞践履出入光大皆充其义

如其文尝试言之天下公器也匪皇极不乂操柄者

务广通则其?以流纵私回则其?以没以是至于

纪纲淆乱官职耗废败坏凌夷而不可为务守者?

以隘则窘若梏拲于是才滞而不发事壅而不宣其

于病王猷盩大伦一也及公平衡宰物为之折衷使

文皇明皇之风粲然复兴崇起教化万方同轨道协

气宣臻至理而无疠疵为仁由已善善若不及溯其

心源存乎斯文君子曰观文贞之文而知其道知其

道然后知其理世之易易也昔公能修先孝公之志

类其文章赵郡李公遐叔实为之序今植亦能修公

之志而德舆无似惧辱命焉凡九百二十篇以为一

家之言云尔

送高阳齐皥下第序      韩 愈

古之所谓公无私者其取舍进退无择于亲踈远迩

惟其宜可焉其下之视上也亦惟视其举黜之当否

不以亲踈远迩疑乎其上之人故上之人行志择谊

坦乎其无忧于下也下之人克己愼行确乎其无惑

于上也是故为君不劳而为臣甚易见一善焉可得

详而举也见一不善焉可得明而去也及道之衰上

下交疑于是乎举雠举子之事载之传中而称美之

而谓之忠见一善焉若亲与迩不敢举也见一不善

焉若疎与远不敢去也众之所同好焉矫而黜之乃

公也众之所同恶焉激而举之乃忠也于是乎有违

心之行有怫志之言有内媿之名若然者俗所谓良

有司也肤受之诉不行于君巧言之诬不起于人矣

呜呼今之君天下者不亦劳乎为有司者不亦难乎

为人向道者不亦勤乎是故端居而念焉非君人者

之过也则曰有司焉则非有司之过也则曰今举天

下人焉则非今举天下人之过也葢其渐有因其本

有根生于私其亲成于私其身以己之不直而谓人

皆然其植之也固久其除之也实难非百年必世不

可得而化也非知命不惑不可得而改也已矣乎其

终能复古乎若高阳齐生者其起予者乎齐生之兄

为时名相出藩于南朝之硕臣皆其旧交齐生举进

士有司用是连枉齐生齐生不以云乃曰我之未至

也有司其枉我哉吾将利吾器而俟其时耳抱负其

业东归于家吾观于人有不得志则非其上者众矣

亦莫计其身之短长也若齐生者既至矣而曰我未

也不以闵于有司其不亦鲜乎哉吾用是知齐生后

日诚良有司也能复古者也公无私者也知命不惑

者也

送幽州李端公序       韩 愈

元年今相国李公为吏部员外郎愈尝与偕朝道语

幽州司徒公之贤曰某前年被诏告礼幽州入其地

迓劳之使里至每进益恭及郊司徒公红袜首鞾袴

握刀左右杂佩弓韔服矢揷房俯立迎道左某礼辞

曰公天子之宰礼不可如是及府又以其服即事某

又曰公三公不可以将服承命卒不得辞上堂即客

阶即坐必东向愈曰国家失太平于今六十年夫十

日十二子相配数穷六十其将复平平必自幽州始

乱之所出也今天子大圣司徒公勤于礼庶几帅先

河南北之将来觐奉职如开元时乎李公曰然今李

公既朝夕左右必数数为上言元年之言殆合矣端

公岁时来寿其亲东都东都之士大夫莫不拜于门

其为人佐甚忠意欲司徒公功名流千万岁请以愈

言为使归之献

送董邵南序         韩 愈

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董生举进士连不得志

于有司懐抱利器郁郁适兹土吾知其必有合也董

生勉乎哉夫以子之不遇时茍慕义强仁者皆爱惜

焉矧燕赵之士出乎其性者哉然吾尝闻风俗与化

移易吾乌知其今不异于古所云邪聊以吾子之行

卜之也董生勉乎哉吾因之有所感矣为我吊望诸

君之墓而观于其市复有昔时屠狗者乎为吾谢曰

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李补阙文集序        梁 肃

文之作上所以发扬道德正性命之纪次所以裁成

典礼厚人伦之义又所以昭显义类立天下之中三

代之后其流派别炎汉制度以霸王道杂之故其文

亦二贾生马迁刘向班固其文博厚出于王风者也

枚叔相如扬雄张衡其文雄富出于霸涂者也其后

作者理胜则文薄文胜则理消理消则言愈繁斯乱

矣文薄则意愈巧斯弱矣故文本于道失道则之

以气气不足则餙之以辞葢道能兼气气能兼辞辞

不当则文斯败矣唐有天下几二百载而文章三变

初则广汉陈子昂以风雅革浮侈次则燕国张公说

以宏茂广波澜天寳以还则李员外萧功曹贾常侍

独孤常州比肩而作故其道益炽若乃辞源辩博驰

骛古今之际髙步天地之间则有左补阙李君君名

翰赵郡赞皇人也天姿朗秀率性聪达博涉经籍其

文尤工故其作叙治乱则明白坦荡衍余条畅端如

贯珠之可观也陈道义则游泳性情探豁涣乎

春冰之将泮也广劝戒则得失相维吉凶相追焯乎

元龟之在前也颂功美则温直显融协于大中穆如

清风之中人也议者又谓君之才若崇山出云神禹

导河触石而弥六合随山而注巨壑葢无物足以道

其气而阅其行者也世所谓文章之雄舍君其谁欤

弱冠进士登科解褐卫县尉其后以书记再叅淮南

节度军谋累迁大理司直天子闻其才召拜左补阙

俄加翰林学士君之处世用舍关乎才进退牵乎时

始居筮仕値蔽善者当路故屈于下位中岁多难时

方用武故委于外藩及夫入宣室而挥宸翰也方用

人文以饰王度则因疾罢免嘻昔君子贤人运与事

并得信其志者寡矣其余属雅道缺黄钟毁弃若

孟子轗坷士安多病亦何可胜论惟斯文足以振当

世余烈足以遗后嗣此之谓不朽君既退归居于河

南之阳翟家愈贫而禄不及志愈迈而文益壮暇日

以尝所述作三十卷目为前集命余序之君与余实

有伯喈仲宣之义故书于篇

李卫公会昌一品制集序    郑 亚

纶綍之兴载籍之始先王发号施令明罚勅法葢本

于此也唐虞之盛二典存焉夏殷之隆厥有训诰自

征甘誓乃有誓命之书皆三代之文一王之法也

虞夏之际代祀绵远其代工掌制之名氏莫得而知

至于成汤太甲则有仲虺伊尹为之训诰高宗得傅

说则有说命之篇周公召公相成王则有洛诰酒诰

周官顾命秦始皇帝并一区宇丞相李斯实掌其言

汉兴当秦焚书之后侍从之臣皆不习文史萧曹之

辈又乏儒墨之用每封功臣建子弟其辞多天子为

之纵委于执翰者亦非彰灼知名之士武帝使司马

相如视草率皆文章之流以相如非将相器也厥后

寖寖长下于魏晋亦代有其人我高祖革隋文物

大备在贞观中则颜公师古岑公文本兴焉在天后

时则李公峤崔公融出焉燕许角立于宗之朝常

杨继美于代宗之世洎宪宗皇帝英武启运雄图赫

张中兴之业高映前古其时则先太师忠公翱翔内

署有密勿赞佐之绩平呉定蜀实惟其功及登枢衡

作霖雨尊王室卑诸侯图蔡料齐外定内理显王言

于典诰彰帝范于图籍纪在徽册播于无穷特进太

子少保分司东都卫公长庆中事惠皇为翰林学士

训诰之业彰于传闻昭肃皇帝统握干符寤寐良弼

诏自淮海复升台庭尽付元机允厌神度每彤墀奏

罢别承天眷帝亦讲伊训说命之定元首股肱之

契以太平之制度上古之文敎咸属于公焉会先太

后懿号未立帝明发有永懐之痛公述沙麓神井之

瑞赞绕枢懐日之庆懋遵圣绪光慰孝思于是承命

有宣懿祔庙之制及武宗郊昊天拜清庙文物胥备

朝廷有礼华夷述职河朔修贡乃显神休荐徽号奉

扬一德以示万方于是撰仁圣文武至神大孝之册

封域无虞天子翛然有求元之思乃范贞金模圣表

隆凖日角烛于宫庭中外臣寮咸欲以颂山河而褒

日月也公于是有圣客之赞天街之北獯鬻攸居因

饥凭凌怙众强御严之以刁斗而勃尔无惧申之以

文告又腆然不率天子震怒旋命征之公独运沈机

上资宸断万里胜负决于帷中雷霆既振犬羊遂溃

疣赘披拽腥膻解离遁其名王复我贵主公于是有

讨北狄之诏天宝末蓟门为首乱之地疮痏榛棘袭

世未平至是渔阳帅仲武扫除妖孽臧获仇雠奉扬

威神乃底康靖仍愿勒石于卢龙之塞以叙圣功飞

章上闻帝用允若公祗应明命舒展格言呼啸神祗

吐纳嵩华当昼而文星现下寐而白凤来成诸侯不

朽之勲尊元后无私之化公于是有幽州纪圣功之

碑潞帅刘从谏死其子因关河之险恃甲兵之众请

爵争地屡闻王庭中外疑迷互挠天聴帝将耀神武

公累献忠谋且言曰重耳在不闻利父雄渠受戮

秪以拒君况明皇旧宫天井内地跨连河北胁倚山

东岂可行有匪人坐为污俗若是可忍孰不可容沃

心无疑蹑足乃定又曰上党居天下之脊当河朔之

喉今漳水雄兵常山劲卒是为唇齿实惧因依不若

乘于未萌制其将动帝俞其奏乃妙选使臣以劳谕

之严立刑赏以劝戒之魏侯鎭侯勠力从命絶壶关

之右臂收冱水之上游获兹渠魁在此成算又辕门

叛将横水余凶窃上相之旌旗盗晋阳之管钥帝怒

斯赫人心愈疑咸以师老于郊枭巢尚固议罢兵者

蚊聚请宥过者雷同公又扬笏而言曰彼地则义师

介宗室是元祖勤商之邑后稷造周之邦瓜瓞具存

堂构斯在茍亏画不袭仇雠则是将弥牟逐主之

风长冒顿射亲之俗诗称筑室于道书谓疑谋勿成

由是洞启宸?大破羣议运筹制胜举无遗防微

虑远必契神机授钺之臣服膺承命谢安之围棊尚

拗曹参之饮酒方酣果有军书继闻戎砥磨周钺

兵淬郑刃万里来袁绍之头颅二冡葬尤之肩髀

欢声虽震于朝市喜气不见于形容何其纂立功勲

鎭定风俗若是之重公于是有伐上党之制平晋阳

之勅宗英可汗献琛输赆越自絶域通于本朝文毕

伯士之胄呼韩鹿蠡之师或执玉而朝灵囿或请吏

而拜甘泉并垂于册书光彼明命公于是有谕回鹘

之命五慰竖昆之书四文章等于训传机事出于神

明固将偃仰邳石之符傲倪鬼箝之録闻之者可以

袪聋瞶得之者可以弼邦国每牙管既拔芝泥将熟

尝于前席亲授笔札公亦分阴可就落简如飞时有

急宣关于密画内廷外制皆不与闻或势切疾雷机

难终日宣室未召武帐莫开公则疏于封章达于旒

衮当乙夜观书之际未尝不称美再三此又岂可与

传洞箫而讽于后庭闻子虚而嗟不同世者论功较

德邪岁在乙丑羣公常伯以天子之道贯于神祗一

年而风雨攸序灾沴不作二年歼丑虏兴北伐之讨

四年诛狡童咏东征之歌而又伐摩尼之风坏浮图

之俗偃兵返朴四海胥定思欲增鸿名光下武公乃

观东序之图按西昆之牒铺舒名实藻缛文采类于

上帝为唐神宗公于是纂章天成功神德明道之册

文号位既毕华夷会同方将命礼官召儒者访匡衡

后土之仪采公玉明堂之图考肆觐之礼于梁生取

封禅之书于天子尽皇王之盛事极臣子之殊功而

轩鼎将成禹书就掩然犹进先尝之药献高手之医

藏周旦请代之书追汉宣易名之美作于大诰祈于

昊天始终一朝绍续九德其攻伐也既如彼其制作

也又如此故合武宗一朝册命典诰奏议碑赞军机

羽檄凡两帙二十卷辄署曰会昌一品制集纪年追

圣德也书位旌官业也岁丁卯亚自左掖出为桂林

九月公书至自洛以典诰制命示于幽鄙且使为序

以集成书寻珠不究于倪域听希声莫穷于髙下

承命震惴几移朝夕援笔而复止者三四伏念江陆

修荡辞让不及因斋洁以叙焉夫全功难持大名难

兼日赫于昼而乏清媚月皎于夜而无温煦冬之为

候也则雪霜飘暴冻入肌髪夏之为用也则金流石

铄火走肤脉如阳春髙秋者稀焉南则瘴风毒虺之

为厉也北则獯戎黠虏之为患也如雒邑咸秦者几

焉鵰鹫不傅之以驰骋骅骝不授之以骞翥如应龙

者鲜焉仲尼圣贤之宗也位不过司冦师聃道德之

祖也官不过柱史如姬旦者几焉是以保衡傅说佐

佑殷宗召公毕公寅亮周室咸着大训克为元?书

契以来未之多有李斯以刻石纪号之文胜而不在

休明之运又何足数哉周勃霍光虽有勲伐而不知

儒术枚皋严忌善为文笔而不至岩庙自是以降其

类实繁惟君藴开物致君之才居元弼上公之位建

靖难平戎之业垂经天纬地之文粹于厥躬庆是全

德葢四序之阳春九州岛之咸雒品彚之应龙人伦之

姬旦后之学者其景行之

定州阅古堂序        富 弼

天下十八道惟河北最重河北三十六州军就其中

又析大名府定州眞定府髙阳关为四路惟定州最

要定为一路治所实天下冲要之最知是州者兼本

路兵马都部署居则治民出则治兵非夫文武全才

望倾于时者不能安疆场屏王室也然自国初以来

专以武臣帅诸路庆厯七年甘陵妖贼据城叛河北

妖党相摇以谋应卒骄将愞人心大震天子悟始议

选儒臣帅四路以督诸将乃起知郓州资政殿学士

给事中昌黎韩公帅眞定以遏乱萌明年春贼诛人

安既而夏大雨河决商胡东北入于海河北灾人复

不宁流徙失业者四出咸不啻千里僵殍满道天子

恤然且虞他奸遂以公帅定定既要重天下宿兵素

多属伤残之后官民枵困征赋逋逃无几而兵不少

减兵袭旧幸歉益骄以悍公夙夜裁整以威以懐兵

之骄不从令者捽其首恶斩以徇畧为条敎余帖帖

就约不敢諠哗及至有调发者远而弥戢如公亲临

已而招集逋亡四流争还如啼孩奔父母惟恐其后

至则充然各得其欲农无废陇赋有余粒不旁诛横

敛而上下足堙漏补罅一面完固公既击强梗之兵

又育雕瘵之民左行斧钺右哺饮食乱者毕治亡者

毕存礼法政教向之人所不得闻者今渐濡酣饫无

不贯彻自是边人革其耳目新其肝肠优为而乐从

故人易治而功成速也又明年秋天子图公之功诏

加大学士公先尝表其志幸终三年不愿亟易也至

是天子抑骑召而使即以授姑遂公请亦以慰斯人

爱公之心也公惕宠处官虽无事未尝輙自豫念兵

与民之急宜无过者矧临要重之路忧虞所系凡事

计划不可以无法乃择取厯代贤守良将总若干人

行事创大屋以类相次绘于周壁榜之曰阅古堂葢

欲阅古之人所为而为之法也噫公雅文杰武自当

视乎古人且天下方冀公入辅以致太平若其安疆

场屏王室岂庸考古而后能哉实公冲然不自有其

有而归乎古人也其悬示来者不师绘事而公是师

也虽然榻古搜善惠人警已之意其至矣乎公邮问

索诗因粗序所致之以志其始而示于后诗曰朔

方之兵劲于凡土尤劲而要粤惟定武兵劲在驭用

则熊虎失驭而劲骄不可举曰保曰贝闭壁连阻武

爵斯守束手就虏皇帝曰咨汝武曷取有敝必革以

儒于抚公来帅定始以威武有兵悍横一用于斧连

营闻之胆栗腰伛既惧而教如脂如孔以利以射以

钲以鼔无一不若师师旅旅列城自刺靡不和附阴

沴为梗降此大雨大河被泄在河之浒民被昏垫田

入污莽流离荡析不得其所公戚曰吁予敢宁处乃

大招徕乃大保聚乃营帛粟寒衣饥茹民归而安水

下孰御强弱死生由公复虑曰义曰仁震肃春煦合

和蒸天天顺以序公境独稔爰麦爰黍公俗独乐夫

耕妇杼人虽曰康公亦奚豫谓此一方民与兵具务

剧任重稽古人裕人皆谓公与古为伍公文化民公

武御侮何思古人公不自许遂择竒将绘于堂宇列

其行事指掌可数前有古人在我门户后有来者依

我墙堵斯堂勿坏有堂有故堂之不存来者曷覩宏

乎焕乎千载是矩

赠清河先生序        文彦博

秘校清河君器识淹雅文行渊懿学有师法名髙士

林游五经之郛超然深诣驰六艺之驾邈矣远至载

丁家艰未充英彀濡滞之叹有识所同天圣初某始

到都下接诸公游首得清河君以文相会以道相合

行藏游息相得甚欢未几予忝荣名则雾露之润朋

友之益从可知矣予仲弟彦若尝师于清河君授以

经义敎之艺文虽未能传其家法亦庶几得其一枝

前年春彦若复忝科级旋为外诸侯奉辞总郡学讲

授之职则清河君之善教又可知矣今予之季弟彦

伯又得师事君一日彦伯谓余曰某依张先生之门

垂三年矣愚之识颇有开悟尝于羣弟子之末预

闻先生之言夫业文者必始于通经通经者必在乎

讲贯故先师曰学而不讲是吾忧也以是羣弟子尝

请于先生愿闻讲习始则讲大戴礼终则讲左氏春

秋论叙精敏晓譬详明学者所疑涣然开释先生之

于五经无不通者将与羣弟子请于先生愿讲尚书

一经以重烦而未白也予应之曰昔与清河游亟闻

其谈经也于典谟训诰誓命之文禹贡洪范之说尤

所精达余遇有所疑就而质问若叩洪钟大小必应

未尝不虚往而实归一行为吏十岁于兹不闻益友

之髙论久矣今将与尔偕就学焉翌日躬请于清河

君君亦重违余之勤请辞以从曰虞夏商周之书

厯代宝以为训昔尝学于斯文勉与诸君评之莫逆

于心可知也将布席以发论当闻善而相告好古博

雅与我同志者愿闻来学年月日太常博士文某白

安先生文集序        虞 集

晦庵集者诗文凡若干篇槀城安君敬仲之所作与

门人赵郡苏天爵之所辑録者也既缮写乃来告曰

昔容城刘静修先生得朱子之书于江南因以之溯

乎周邵程张之传以求达夫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之

说古所谓闻而知之者此其人欤闻其风而慕焉者

敬仲也与静修之居间数百里耳然而未尝见焉徒

因其门人乌叔备承问其说以为学则是敬仲之于

静修葢亦闻而知之者乎愿序而传焉嗟乎知之为

知有未易一概言者圣贤之道大矣世之豪杰能因

其才识之所至而知其所及者其人岂易得哉昔者

天下方一朔南会同缙绅先生固有得朱子之书而

尊信表章之者今其言衣被四海家藏而人道之其

功固不细矣而静修之言曰老氏者以术欺世而自

免者也阴用其说者莫不以一身之利害而节量天

下之休戚其终必至于误国而害民然而特立于万

物之表而不受其责焉而自以孔孟之时义程朱之

名理自居而人莫知夺之也观其考察于异端几微

之辨其精如此则其下视一世之茍且污浊者不啻

蠛蠓之细犬彘之秽岂不信然敬仲氏终身师慕之

则其所见何可量哉然静修门人尝有与余同为国

学官者从问其师说不予告也退而求诸其书见其

告先圣文曰因蚤躁狂若将有志中实脆屈未立已

頺揆厥无成实由贪懦时驰意去凛不自容顾念初

心怳焉如失观乎此言则静修道德之所至可见矣

噫吾道之大岂委靡不振卤莽依托者所可窃假于

斯哉其必有振世之豪杰而后可也以予观于国朝

混一之初北方之学者髙明坚勇孰有过于静修者

哉诚使天假之年逊志以优入不然使得亲炙朱子

以极其变化充扩之妙则所以发挥斯文者当不止

是哉又尝求敬仲于其书矣其告先圣文曰追忆旧

闻卒究前业洒扫应对谨行信言余力学文穷理尽

性循循有序发轫圣途以存诸心以行诸已以及诸

物以化于乡然则敬仲得于朱子之端绪平实切宻

何可及哉诚使得见静修廓之以髙明厉之以奋发

则刘氏之学不既昌大于时已乎惜乎静修既不见

朱子而敬仲又不获亲于静修二君子者皆未中寿

而卒岂非天乎予与敬仲年相若也少则持未成之

学以出及粗闻用力之要而血气尚衰凛然有不及

之叹视敬仲之蚤有誉于当世宁无慨然者乎若苏

生之拳拳于其师之遗书如此亦可见其取友之端

矣是皆予之所敬畏而感发者故题以为序也

赠太学生石大用序      陈敬宗

大学生石大用蓟州丰润县人自邑庠登太学有年

处六馆诸生间恂恂谨饬惟强力植志务学不少自

衒故自祭酒司业以下皆不甚知其为人正统甲子

夏祭酒李先生坐困首木于太学三日不解炎暑蒸

欝先生耄昏不能胜大用蹙然号于众曰师犹父也

父师罹难而弟子奚忍坐视大用察众志不与己合

乃退去闭户疏奏恳请自代先生亟遣人止之弗听

同辈亦沮之大用奋然作色言朋友急难诗歌鹡鸰

况师乎亦弗听竟挟所奏走谒银台银台难之且惧

之以法大用曰生以义死亦以义何惧之有银台知

其不可抑遏遂以其请闻于上并释之于是在廷

文武缙绅莫不叹息曰此前代之所仅有而近世之

所絶无者也争欲求识其面予闻唐德宗贞元十四

年国子司业阳城坐送薛约贬道州刺史太学生何

蕃季偿王鲁卿李谠等二百人顿首阙下请留城守

阙数日为吏遮抑不得上蕃等皆涕泣饯送立石纪

德集贤正字栁宗元致书蕃等贺之以为昔李膺嵇

康时太学诸生叩阙执诉仆谓讫千百年不可复见

乃在今日今大用卓卓如此予亦谓自蕃后讫千年

不可复见乃在今日也以蕃等伏阙数日卒不得通

与大用诚意悃愊能感动天听排释难困于时刻之

顷则其贤似有过古之人也夫师固不与于五伦而

五伦弗得弗明故于三事之道均焉凡天下之为师

为弟子莫不知有是道也而谓讫千百年不可复见

者葢以师之为教无实德弟子之为学无实心上下

名分依稀典故而已而于三事之道视之为虚器焉

固无怪其不可复见也先生秉仁廸义凡所以施敎

于太学无非实德太学生恒三千人而陶铸醇懿涵

煦粹美者甚众大用至是发其所积奋勇不顾利害

惟义是蹈此固出于大用之素禀然亦先生训廸渐渍

之极致然也先生之于阳公大用之于蕃等皆可无

愧而凡天下之为师弟子者岂不亦有闻风而兴起

者哉是岁大用以书经显擢京闱乡试髙等说者咸

以为积善理或然矣是用播诸歌咏以为后世名敎

劝诗曰有伟石生义激于衷陈厥悃愊彻听宸聪帝

曰释兹复厥章服用显名敎维新化育簪缨貂珰爰

及儒绅合词赞诵卓哉斯人棫朴菁莪多士攸同翘

楚错薪颕脱奏功惟初倡议众且望望爰播颂声能

弗泚颡三事道均云胡弗尊兹焉弗笃惭负圣门师

道岌圯延乎植之陶煦醇懿明效在兹左右髙徒前

后国士众人之中大用崛起山有巨材羣木蔽之贡

珍明堂公输忸怩天佑善类靡德弗报显擢髙科斯

文有耀昌黎纪传集贤致书我作诗歌永扬令誉

送同年光子英之任眞定序   归有光

余读史观项羽救赵诸侯兵军巨鹿下者十余壁莫

敢纵兵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

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韩信以兵数万

东下井陉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与赵大战破

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楚威振天下及汉破楚垓

下以得淮阴侯而淮阴之功始此皆在今真定之境

尝欲一至观其战处而不可得眞定本古中山国赵

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北畧地其事固已伟矣典午之

南刘石慕容苻秦继起燕赵而慕容道明建国都于

此固亦一代之雄也唐自大厯贞元以后强藩不制

而成德一军尤为骁悍天下视河北若回鹘吐蕃然

葢不为王土者百年宋因石晋失山后诸州则眞定

遂与契丹为境其后金人两河二路寻亦不守而

国事不可为矣国家今为畿辅重地而太平二百年

议者以为其悲歌慷慨之习已大变于古而不知燕

赵之人出于其性然者独以朝廷威灵有所俛首畏

伏而终不能以帖然也葢古所谓骁悍不可制者其

平时未尝不俛首畏伏及其一旦激于其所不可忍

而骁悍之性乃得而见耳夫以中山之地为古豪杰

力战之区而奸雄窃据之所都唐失河北势日陵夷

宋没两路国遂南渡况今翼卫神京为万世帝王之

业此古京兆冯翊扶风之地非得良有司拊循敎化

无以使安土乐业而壮国家之藩卫也今使驿之所

出兵调之所加坐派日增民生蹙耗甚矣而议者徒

思重三关之戍守烦边徼之供亿谓燕赵之民荏弱

屏息而可怵者亦未之思也栾城韩山童之事可以

鉴矣今制推府佐郡治狱然常为监御史之所委寄

而监御史实能制一方之命余以是为光君告焉君

与余同年进士今选为眞定府推官者也奥学通才

为人聪明仁恕犴狱之事余无足以为君赘矣

杨忠愍公集序        汪道昆

嘉靖中大将军仇鸾主市议几误国杨忠愍力言其

谬不可鸾间入贬临洮无何族鸾召还忠愍忠愍则

又极言大学士严嵩不法状嵩主吏议傅上刑会县

官欲论他囚忠愍不免其后七年而嵩败嵩子世蕃

伏诛今上奉先帝遗诏诸直臣首忠愍先帝操下

廪廪其明日月其威雷霆两较若丹书闻者可立

辨已一不入则贬再不入则刑之何急也诸先后言

事者率皆骨鲠之臣要以得罪状而务尽言宜莫如

忠愍当忠愍抗岂不当先帝心无亦视将相若股

肱将藉之以奉社稷投犹然忌器况社稷乎衣不

敝不新成股肱谓何耳故宁失药石无失股肱彼一

时也及庸人上变而鸾族谏者后至而籍嵩家藉苐

令能言何有加于畴昔卒之一怒而罪无赦则忠愍

先入之日更而明雷伏而震其所由来者渐也夫兵

莫憯于志无论镆铘忠愍起牧间居常不忘沟壑

方其讨罪君侧其志不万死岂发哉纵彼反戈中之

业已剚刃于其腹然则忠愍所被其殷帝之含光邪

后之人言听而法行则镆铘之属也人谓忠愍以直

言死明主未之前闻即二氏歼曾何足以当忠愍夫

鸾跋扈嵩父子为邪忧在社稷忠愍以身当社稷身死

而社稷无忧得死所矣先帝不舍忠愍而卒用其言

死且不朽天王圣明犹将报恩地下忠愍岂虚语哉

初忠愍当大辟王元美抵嵩客说嵩会嵩党格客议

不行遂甘心忠愍元美从徐子与及诸郎哭忠愍郊

外治其丧严氏迹之螫诸哭郊外治丧者于是元美

首及难子与亦行乃今诏下九原二大夫递起元美

自魏为忠愍状籍其遗书传魏都子与分部汉阳则

以籍授孙汉阳传之楚余入楚子与属余序之当二

大夫哭忠愍时余在告往余欲为忠愍立传会有诏

録先帝故实亡敢侵官元美有良史才状备矣孙汉

阳为大宗伯公子余从忠愍元美后皆公门下士云

孝友堂燕语序      鹿善继

孝友堂者吾友孙君兄弟之所构以觞客客就

诸大夫表阅之文而名之也堂岁集胜友不啻

如云戊午仲冬之集则长君崇我之立嗣也昆玉

四人长崇我次相我次锺元次思皇今嗣崇我

者锺元之子望雅也崇我未嗣诸弟欲推以嗣

之者心所同也而独取锺元子者以锺元方歌

鼓盆子失恃而徐嫂愿为之母也子失母而

得母崇我乏嗣而得嗣锺元得遂其嗣兄之心而

相我思皇于兄若弟若侄三处系情一朝释然所

称一事而众美具也墓侧六载草木尽枯四君

所同也锺元君苦节凌霜昆仲嘉与共为固穷

则弟有志而兄所成也即今之立嗣兄为弟耶

弟为兄耶总之互相为而非各自为也天下事

相为则治自为则乱故四君懿美未易更仆即立

嗣一端亦见全体也

本朝

畿辅人物志序          王崇简

畿辅人物志征君孙北海先生所论著也先生自予告

归第闭门养重拥万卷书搜讨古人予时一过之深

堂萝径之中几榻萧然图书在列未尝不相对忘反

复营退谷于西山当松粒春新柿林霜老先生携笈

其间輙经时月数年如一日也撰述既多以斯志属

予序之予既得卒业而叹曰此非先生闲居自适之

作乎抑何义正而例严也止于几辅以其近而易稽

断自明初不事久远而不可考其有书有不书不以

所不知而失实也昔龙门着史记所称尝过某处见

长老云云或称予于某善故得闻之予于某之子之

孙善之类皆据其实而书之以传信昔者先生出宰

大邑入为谏官留心人物谘诹中外之间其公卿大

夫贤否是非之实与夫前哲流风遗事之在人耳目

者皆日属月累而识之今复博综前人所载以及章

奏志表诸文或得诸后昆遗裔之所传说详论约取

俾其人瑕瑜不相掩虽贵显而无称不以録有一言

一行之可传即山泽布衣之伦汲汲焉采之而不遗

呜呼时代迁流昔之人得丧毁誉久而不传或传而

讹易世而后浸以零落有不能知其姓字者况乎是

非之隐邪正之微乎记事之书葢可少乎哉先生之

勤勤斯志亦惧其久而失实湮没而不可复求也其

于甲申之变冦偪城下守御之百僚不得与闻独

二三阉人哃喝要挟遂致君崩国此先生之所见而

知之尤不能已于欷歔太息而三致意者焉予以为

斯志也非惟可以藏之名山大壑之间方当

圣天子博览典故嘉意于前世将立一代之史旁罗遗乘

取其因人而可以知其事因事而可以论其世闻见

眞而鉴戒正者莫善于此矣以之备纂述成全史所

益固不大哉岂独为先生闲居论著以自适之书与

杨忠愍先生家训序      刁 包

尝读魏郑公传而深有感于良臣忠臣之分也忠愍

杨先生所遭遇者圣明也而乃同龙逢比干不获为

良臣尚论者未尝不悲其遇而怜其才陈几亭曰国

朝人才自王文成而外莫若杨忠愍噫知人哉虽然

几亭之知先生也以才愚之知先生也以学学以济

才然后临大事而不乱葢征诸家训矣家训者先生

临命之前一日援笔直书以训其家者也方是时系

徽墨而寘丛棘明知旦夕人耳而从容暇豫为忠臣

若无以异于为良臣岂非其学有大过人者与先生

之学本苑洛韩先生韩先生远祖横渠近宗泾野其

学得关中嫡派在留都为大司马时先生以属吏北

面焉其于朝闻夕可之道讲习葢有日矣夫朝闻夕

可其道莫着于易繋辞云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

此太极图所为以此终篇者也先生从苑洛先生受

乐书而知六律之理与八卦相通遂玅契乎始终之

旨始若终岂有他哉生死而已矣生若死岂有他哉

昼夜而已矣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是故可生亦可死

其从容暇豫为忠臣无以异于为良臣者有以也然

则天假之年先生之学何必不嫓美文成而岂徒以

其才与之相颉颃哉昔文信国凛凛大节日星为昭

而吊古者未免以夷齐之志掩程朱之学愚于斯文

正统中备言之先生成孔之仁取孟之义与信国异

世合符人皆知之至于渊源所自则未之或知也故

特表而出之使天下后世知先生一代才人亦一代

学人也先生有孙讳远条字蕃升英年称选士克世

其家常繇金容诣祁出家训问序言愚于先生曾孙

为十世之好义不可辞故因几亭陈先生之言而进

杨妇贞烈序         刁 包

杨氏妇征君先生之仲女也归范阳杨士丙子城

陷率其子若女暨乳母王氏投井死或以贞名或以

烈名表其实也然则贞与烈异乎曰否贞固所以烈

也贞之说莫备于易而发明妻道则专在坤卦坤之

彖曰利牝马之贞又曰安贞吉杨氏妇能以贞为安

故不以井为危其烈烈而死不冺冺而生也岂非牝

马柔顺健行之义乎吾尝仰稽六经春秋诗节妇各

一若烈妇则诗不经见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惟宋

伯姬一人而已伯姬死于火杨氏死于水或以此疑

于贞吉之说是又不然何也圣人以道义配吉凶妇

得正而毙何吉如之若亏体辱亲凶莫甚焉是故贞

然后烈烈然后吉趋吉避凶之道可以观矣虽然文

姬辱蔡氏中郎以失身倡也杨妇光孙氏征君以守

身倡也诗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

之吾于训女亦云

故太傅孙文正公集序     魏象枢

传谓颂诗读书论世三者于尚友古人之法备矣然

必其人之文若行有足以为法传世者始从而歌咏

之玩索之流连不能去懐往复不忍释手咨嗟凭吊

之下寤寐羙墙之间彷佛其人正襟端坐伸纸急书

与夫侃侃言天下事也虽相去几千百载如或见之

矧近在数十年中时地非远隔也髙山景行又当何

如乎余蚤岁即稔闻故太傅恺阳孙先生名时于碑

版中见所为诗古文词窃自念曰此特其一脔顾安

得全鼎而尝之迨释褐登朝先生已驾寻虹长往垂

十年所先生浩气虽无日不流行天壤至欲求其遗

文如曩所谓全鼎者杳不可得又自念曰岂兵燹之

余残阙无存耶抑其家人欲秘为藏书耶否则其子

孙或无力表章之耶倘亦余偶未之见也我

国家褒忠之典不遗往代如甲申死事诸臣

赐谥

予祭尤千古旷典又常下购书之

诏以备采择如先生所撰着要皆馆阁时经世垂敎之言

讵同草莽之管窥蠡测者比且今海内澄平凡名山

其人之鸿文奥论当与孔壁汲冡渐次以出无宁先

生遗稿终销沉于断碣焦棃已哉及余得请里将母

又十年所无何苫块余息中公孙太学自髙阳寄

声不孝曰从来乞言难为先公乞言尤难若夫品行

事业文章其人一出于眞而不获其言以光先集是

生平一大阙失也惟先生序之余未敢任又越三

年所余罢读礼乃出所寄家刻五种详披阅焉得睹

大学士李坦园先生所构先生全集续集两序始豁

然曰曩固谓尝厥一脔兹即非全鼎其鼎中之椒馨

津津有味乎其言之也计公先后著述亡虑数百卷

其得梓者卷仅五十许披览太学所续上下二卷若

序记志诔及杂着之微言绪论藻语韵辞与古风近

体诸诗靡不本英分摅雄才即文章寓经济无只字

单句不髙步古作者之林而究无泥乎古者是乃深

于古今是以髣髴先生全集或庶几有当于万一然

余固犹执一脔以概全鼎且终未敢任属序意也嗟

乎先生身厯将相珰焰方炽独有以折其气义不附

东林介然孤立以身系一代安危三十余年孟氏所谓豪

杰非欤余谬于颂诗读书之余论及其世如此余详具

孙征君所为墓志与大学士魏栢乡先生所撰墓表中

重修鹿忠节祠序       张 岊

前读定兴志载忠节祠祀太常伯顺先生也再读征

君昔年建祠小引云以静修养髙尚志之心蹈椒山

杀身成仁之事两言可尽先生矣吾乡自文靖而后

斯学中絶越二百有余年先生生于江村德邻相距

可四十余里深慨夫子臣弟友之道遭蚀而晦名教

不大着于时起而修明以倡导之爰着四书说约一

编直进而探源洙泗俾后之读是书者身体而力行

则升堂入室兹有阶矣绍往开来攸赖不在河津新

建之后也先生没后迄今五十余载祠亦中圯有心

者能无对茂草而陨涕乎安可不大启其宇以矜式

夫诸大夫国人也哉噫嘻是祠也葢昔之创之者因

忠节今之葺之也由理学忠节之表章其褒嘉在一

时在朝廷理学之尊崇其渊源在万世在吾儒也凡

我同人身子臣弟友之伦岂可不为子臣弟友之道

惜为子臣弟友之道惜乌得不重念夫修明倡导之

人将矻矻焉欲升之堂欲入之室而忍荆棘夫门墙

也欤幸今先生之曾孙宾追念前徽不匮孝思同人

推之操持其事而谋丹雘之嗟嗟斯轮斯奂吾辈之

责也若夫先生之风山髙水长奚藉于是

孙北海近刻序        李光地

余始读书翰林问旧人旧事于师友间或告之曰此

地北海孙先生前朝遗献也年八十矣而论道著书

不息子其见之乎先生与蔚州环极魏公厚余于是

修后辈礼从公谒见望其神气清健如五六十岁人

独两耳偏塞然有所问叩輙酬酢如应响葢所谓能

以目听者古之眞人与先生在前代遍友天下士所

与深契则刘念台黄石斋蒋八公数人尔故余之假

归也先生以书送之曰某平生师友尽在闽中谓黄

蒋也顾明之季年学无师法横骛别驱议论大驳其

宗指皆与程朱相抵排虽刘黄诸君子不免先生独

断然以洛闽为宗寻其厉阶戎首以为异学蠭兴姚

江倡之也故于伯安学术言行擿抉批绳无所假借

晩于诸经皆有著述而断断然朱子是翼曰吾翼朱

者所以翼孔也

畿内学者其后如魏柏乡张武承皆能确守朱学柏乡

尽读宋人书而武承攘斥余姚不遗余力其端皆自

先生发之余视学时其孙琰以敎职日进见慨念前

辈期待之敦喟然怀旧又十余年以其家刻请序适

圣天子昌明正学之会而邦畿首善之区诸君子殆应候

之先声而先生尤为剥尽之硕果余固亦受

天子之道化而与闻于斯者于是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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