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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质疑 四库本

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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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质疑卷十

明 杨于庭 撰

昭公

虢之会

宋之盟豹削族此复书叔孙豹者何也再会而恬不知怪圣人以是为不足削也

取郓

取郓之役微叔孙豹鲁不国矣故不书季孙宿帅师伐莒取郓而书取郓若不知为谁取之者志宿之横豹之忠也

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黑为无罪乎子产数之备矣称国以杀余所谓有罪无罪观者当自得之固不嫌于同辞也胡氏以为郑人初畏其强不之讨也因其疾而幸胜之亦云殆矣不亦迂乎

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礼诸侯之丧士吊大夫共葬事未闻君自奔丧者也而况区区伯主之嬖宠非伉俪乎至河见拒辱亦甚矣亦可以止矣而复使冢卿致服焉书之以见昭公之不能以礼自强而亟媚于大国也盖伤之也谷梁以为公如晋不得入季孙宿如晋得入而胡氏信之遂以为昭公失国之由季氏逐君之渐晋人下比之迹溺其旨矣

取鄫

取鄫不系之莒讳之也书取鄫则知向之灭鄫莒以兵灭也

公如晋 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公至自晋

公方在晋也而牟夷以三邑来奔谁受之乎季孙受之也纳畔人而利其土于是晋侯以是罪公几于见执则宿之专横无君不待意如之逐昭公而後见矣然则范鞅所谓请归之间而以师讨不亦韪乎曰鞅本党于季氏已而竟无讨也故书曰季孙宿如晋传以为拜莒田也晋侯不唯不能讨反以为知礼而重其好货则晋之不足为盟主抑又见矣春秋诸侯不顾礼义而一视强弱为大小是故莒有叛人而鲁纳之帅师以讨而又诈败之也告于伯主而伯主反宠其使臣而厚贿焉为小国者不亦难乎

暨齐平

暨齐平左氏以为燕人请平于齐是也于是齐侯将纳简公燕人归燕姬贿以瑶罋玉椟斚耳不克而还胡氏以为鲁暨齐平然尝考之春秋前此则郑来输平为隐公狐壤之战也宋及楚平为围宋也後此则及齐平及郑平为定公尝侵郑侵齐也自夷仪以来齐鲁同盟并无侵伐何故而暨齐平乎胡氏盖泥于下文叔孙舍如齐涖盟而遂为此说而不知大夫聘于列国而涖盟此春秋常事如荀庚孙良夫郤犨者皆是也固与暨齐平无与也

意如至自晋

胡氏曰晋执季孙为邾莒之不供而非有扶弱击强之义也其终归之为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而非有为夷执亲之悔也违道甚矣然则意如无贬乎曰意如去族罪之也身为大臣当以国体为重既执于晋赖子服惠伯力争得免惠伯请从晋惠于会则羊舌鲋以除馆西河恐喝之而意如惧遂奉头鼠窜不待礼而归其辱国亦已甚矣以故圣人削其姓氏以为世戒不然叔孙舍亦见执于晋者其至自晋何以书叔孙乎知书叔孙之为褒则知削季孙之为贬矣

莒子去疾卒

莒不书葬胡氏以为意如专政而莒尝诉其取郓取郠之罪于晋而执之以是恨莒故独不会其葬也非也莒本杂夷有号而无諡如所谓着丘公郊公是已故春秋二百四十九年之间虽滕薛邾?小国亡不书葬独于莒缺焉盖莒自外于礼法则回而外之也必以是罪季孙误矣

蔡朝吴出奔郑

朝吴出奔志谗人之乱国也于朝吴乎何尤胡氏因费无极诱朝吴之语而遂以为罪吴者过也

曹公孙会自?出奔宋

自?出奔据其事而直书之也非必以为子臧之後而贤之也尧舜为父朱均为子贤不肖自不相及而何为乎以贤而并恕其子乎至谓黑肱以滥来奔不言邾者为叔术讳则其说益远矣

盗杀卫侯之兄絷

左氏谓齐豹杀之是也以为宗鲁杀之则齐氏戈击公孟宗鲁固已以身死之矣左氏述仲尼之言以为齐豹之盗孟絷之贼汝何吊焉正恶宗鲁食奸受乱盖不义犯非礼而至于杀孟絷者则固与宗鲁无与也胡传释豹不诛而归狱于宗鲁误矣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入于王城

王室而既卑矣景王溺爱子朝几夺嫡矣猛虽正无宠于先王矣非大臣以之则国本揺而宗社不几于殆乎幸而有刘单左右王居于皇入于王城以定其位亦春秋之所予也盖衰世之意也胡氏罪其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为上下舛逆为後世戒然当是时尹氏召伯毛伯立王子朝既为不正而宜罪至于立君之正则又非之大臣宜如何而可而春秋许首止之盟何居

吴弑其君僚

称国以弑外之也僚不当立既立之矣又使光得而弑之此乱道也

黑肱以滥来奔

不系之邾谷梁以为别乎邾者是也以为贤叔术而讳其子者公羊之谬也公在乾侯鲁无君也而季氏纳黑肱君子以是为叛逆自为党矣不书邾惧之也

附録

昭公年十九而有童心居丧而不戚穆叔不欲立之是也但其言曰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夫鲁之立君以为国也上之则周公鲁公之祖祧下之则龟蒙鳬绎之臣民岂为区区一季氏乎鲁人知有季孙而不知有社稷穆叔虽贤亦习于其俗而不自觉耳向戌倡弭兵之说赵孟与诸大夫谋曰弭兵而我弗许楚必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然乎曰弭兵美名也我弗许是擕诸侯也许之而修德行仁君臣辑睦以观衅于诸侯其可也宋华元尝合晋楚之成于西门外矣栾书韩厥之徒俟楚背盟而我有词于伐遂捷鄢陵晋霸如故也则向戌弭兵之说于晋何伤乎唯盟宋之後而晋失其政君弱臣强遂一切无志于诸侯?不当城而合诸侯以城之蔡般弑父莒人弑君而不能讨驯至于楚灭陈蔡而不能救而晋亦不复主夏盟矣此则晋君臣偷安之罪非盟宋之罪也

君薨士吊大夫共葬事先王之制也大夫吊卿共葬事自晋文襄始也鲁侯之奔大国丧自宣公始也赵孟卒而郑伯如晋吊则不但奔大国之丧并其执政之丧而奔之矣欲政不逮大夫得乎

左氏谓武王成王康王封建亲戚以蕃屏周又曰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鄷郇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胤也封周公支子有诸乎曰昔者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留相王室故封其冢子伯禽于鲁而别封其支子于凡蒋邢茅胙祭此报功之特典非诸兄弟所敢望者也太公亦元功也有支封乎曰其详不可考矣然尝考之襄二年齐姜薨齐侯使诸姜宗妇来会葬召莱子莱子不会伐而灭之繇是而观莱亦太公之後以支子封者矣继体守文之主可封建乎曰否成王虽尝封康叔于卫封唐叔于晋封微子于宋封熊绎于楚然皆举先王之勤劳或先王之少子也康王不可考即有之亦成武王成王之遗意云尔昭王穆王而後絶不闻有封建者传曰周之始封千八百国兄弟之国十有四人姬姓四十余人则业已布满天下矣所余者止方千里之王畿耳若继体守文之主而皆分封其子弟一如开国之初则不数传而王畿之土地已尽天子将安所奉宗庙待诸侯乎故余断以为封建必始王者乃行之也或曰越少康之後郑及申宣王所封也何欤曰少康宣王拨乱世反之正与寻常继体守文者不同故少康复国而别封其支子于会稽宣王中兴而封其舅申伯于申封其弟友于郑此又不可以一律论者後世帝王虽继体守文亡不封建子弟汉或割诸侯王一郡以封封者唐以後仰食县官至于今而日苦不给则何不取周事观之也汉明帝曰我子安得与先帝子等以故封域半楚淮阳庶几古人之用心矣

叔向晏婴私论本国失政说者谓不欲与张趯同讥然二臣为国上大夫君有过则当谏谏而不听则当去不力诤而私述之于外国之使非纯臣也况叔向既知晋无政而平丘之会又以其甲车四千乘恐喝诸侯不可谓仁违母命而娶于申公巫臣以丧羊舌氏之族不可谓智拂衣而从行人子朱为师旷笑不可谓勇季札规之曰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有繇来矣藏水发氷王政之大者也所谓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菑霜雹厉疾不降民无天札皆实语也胡氏谓此一事耳安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乎则亦浅之乎知王政矣

叔孙豹贤大夫也宿一庚宗妇人又惑于号牛胜天之梦而遂身死人手两子见杀叔孙氏几于覆宗是以君子谨于微也

立子以长乎晋悼公有兄而不慧不能辨菽麦不立立悼公卫灵公之兄絷足不良不立立灵公然则文王舍伯邑考而立发也必有以也非若晋献之欲立奚齐汉高之宠爱如意也

公孟絷公孟字絷名也定十二年卫公孟彄帅师伐曹彄絷之子也于法当称公孙彄曰公孟彄是以父字为氏也岂灵公德絷让已遂生而赐氏使世其卿欤取以证仲婴齐则婴齐信乎以父字为氏而其为後父仲遂而非後兄归父也明矣

鸜鹆来巢左氏引文武之世之童谣附会也何也往馈之马季氏馈马也公在乾侯徵褰与襦公出而每岁求从者之衣屦也稠父丧劳稠昭公也宋父以骄宋定公也往歌来哭丧归也童謡未必如是之明且显也左氏诬也

晋中军帅称将军魏舒召阎没女寛食比置三叹问之对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叹汉人称丞相亦曰将军灌夫对田蚡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又曰将军贵人也记卫弥牟亦称将军文子盖均之执国政之称云尔

春秋质疑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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