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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辩义 四库本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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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七    明 卓尔康 撰

荘公三

庚戌○惠王六年

二十有三年○齐桓十五晋献六卫惠二十九蔡穆四郑文二曹荘三十一卒陈宣二十二杞惠二宋桓十一秦宣五楚成王頵元年○二十二年楚熊恽弑其兄堵敖代立今年是为楚成王元年

春公至自齐

鲁自荘十三年盟柯始与齐桓盟防者十如齐者二而皆不书至至荘二十二年之纳币二十三年之观社二十四年之逆女与遇谷盟扈前后错列于经更皆书至盖以纳币观社逆女三行非礼故书至以见公过且借是见十二防盟不书至以显信桓之义更快赵子常所谓以不书至为恒则以书至为义是也

祭叔来聘

祭叔来聘不称使陈氏传曰聘未有不称使者其不称使何私相为好也非也聘问大典非人臣所得自私者何以不书天王使盖有为人君所特遣则称天王有举常行公事则不必称天王如今时有钦差有部差有特差有年例差岂钦差特差为君所遣而部差年例差乃人臣自行耶为此说者亦闇矣

夏公如齐观社

墨子云燕之社齐之社宋之桑林男女之所聚而观之也

家氏曰谷梁以是行为尸女尸之云者盛其车华其服惑妇人而蛊其心要其从已是之谓无别故书以责之纳币未几而以观社再出此诲淫也襄二十年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盖齐俗夸诈之习故曹刿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熊氏以为齐以搜威公也亦是也

公至自齐

荆人来聘

胡氏曰荆自荘公十年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皆以州举至是来聘遂称人者进之也春秋待楚自州而人自人而子渐进之意是也啖氏言无他义亦是也

楚交中国始此

公及齐侯遇于谷

萧叔朝公

萧者宋之附庸叔其君之字也附庸之君大者称字言朝公公在谷也不言来谷齐地也赵子常曰时齐侯在谷萧君来朝伯主因得朝公是也熊氏曰自谷梁以朝庙为正而后胡氏有嘉礼野合之讥赵伯循又曰朝于国中而不于庙乃为非礼夫谷非鲁城邑如何求庙乎宋之附庸不鄙夷我因伯见朝则已有礼矣如之何其过求也

秋丹桓宫楹

谷梁传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灌甫曰丹楹刻桷此为文姜将祔庙而饰非以夸示夫人也如欲夸示则诸庙当尽饰岂特一祢庙尔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鲁与齐隣国世婚齐不得鲁则诸侯不亲自长勺乗丘以来齐侯知公不可以力服也故委曲调娱十有余年而卒致公于盟防桓公庶几有心人哉

赵子常曰盟于防遇于谷矣其复盟于扈何也用见齐侯之汲汲于鲁也齐侯公志在得妻而不在于从伯故盟于防而后许之纳币遇于谷而后许之请期盟于扈而后许之逆女齐侯于鲁勤矣

叶少蕴曰桓公已伯矣复为离盟则非诸侯之政也以婚而固其好耳予谓特盟离盟参盟各随其事而称之必以为有特盟有离盟参盟复作皆春秋之碎义不必然也

扈孙明复曰齐地必有据杜氏谓郑地乃文宣时防盟之扈耳

辛亥○惠王七年

二十有四年○齐桓十六晋献七卫惠三十蔡穆五郑文三曹僖公赤元年陈宣二十三杞惠三宋桓十二秦宣六楚成二

春王正月刻桓宫桷

谷梁传礼天子之桷斵之砻之加宻石焉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

曹荘公

夏公如齐逆女

秋公至自齐

婚姻着代敬宗亲迎原是大礼自国君以至庶人无不当行第古时事简风淳出行甚易处后来之时势而必欲逺道间关以行先王之礼不亦迂濶害事乎记称有故则使卿盖定礼者已开此方便法矣文四年逆妇姜于齐而左氏以为卿不行非礼也则逆者是卿抑亦习见后来之常法耳若直如程子以为诸侯必不出国亲迎则又恐不然春秋记宣元之公子遂成十四之叔孙侨如二条者盖记礼之变也赵氏曰国君来逆女不书卿为君逆则书

吴临川曰亲迎常事不书公纳币越三年而后得亲迎以非常而书

赵又曰纳币称使逆女不称使尤为确证盖逆女不称使以见君当自行也譬之今差御史盐漕屯马则称钦差巡按御史不称钦差以巡按代天子巡狩如朕亲行耳以此例见灼然无疑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书夫人姜氏入何其厉也书法自与季子来归髙子来盟不同怒词遽其此之谓欤想圣人书讫即当掷笔于地矣公羊曰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何休曰约逺媵妾杜元凯曰盖以孟任故皆勦说也谷梁曰宗庙弗受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舍于前义不可受也庶几近之

临川吴氏曰若以为齐僖女则僖卒已二十八年岂有未嫁之女且未应娶母妹为夫人若以为齐桓女则计齐桓之年盖下于鲁荘应未有可嫁之女可壻鲁荘也其齐襄之遗女耳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公羊传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何用栗云乎腵脩云乎自盟防至用币凡十一书非此无以着荘公哀姜之恶

大水

冬戎侵曹

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曹赤逾年矣名之何嗣君失国恒名且所以辨二君也熊氏曰赤出于戎女故戎自其国挟之侵曹曹遂逐出羁迎赤耳不书纳也曹之臣子有余罪焉髙抑崇曰戎制诸夏废置人君亦病齐桓也

蘓子繇曰羁曹荘公世子既而不称爵不能君也公羊曰羁曹大夫也曹无大夫羁之书三谏而去贤之也以为曹无大夫则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何也以为有大夫乎则贤羁而不氏何也故曹羁者曹之世子而非大夫也杜预以其事与郑忽突归相类知羁是曹君遂以赤为僖公然史记曹世家与年表又皆云僖公名夷其说都不相合

郭公

公谷即以赤为郭公范守已氏又以郭公为曹臣皆妄说也胡氏谓郭公为郭亡范谓郭即虢也晋献公防虢在鲁僖之五年谓亡于是嵗何据

章贡李氏曰郭姜姓伯爵国与东虢相近今荥阳郡地据韩非贾谊刘向所记则郭君所以自取灭亡者恶亦众矣盖不止于管子所载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也春秋不书灭而曰郭亡者盖晋兵甫至郭君即弃国出走自亡耳

汪氏曰说文亡字从人从乙与公字相似故传误

壬子○惠王八年

二十有五年○齐桓十七晋献八卫惠三十一卒蔡穆六郑文四曹僖二陈宣二十四杞惠四宋桓十三秦宣七楚成三

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熊过氏曰诸侯初交聘齐桓为之也女氏叔名谷梁子曰天子之命大夫也女汝同今南阳汝州周畿内大夫之采邑因氏女焉以天子命得仕于陈礼天子大夫当诸侯之卿故贵而不名也当是时陈于齐有北杏鄄幽共奨之功鲁于陈有媵妇之好陈于鲁有西鄙之负今鲁婚于齐故先诸侯通好虽然陈之通鲁在诸侯之先其与鲁絶亦在诸侯之先其通在桓伯之十二年而文公六年以后经不书报聘之文楚盛而陈贰中夏兴衰之限也岂细故哉

女即汝畿内地今汝州是也

诸侯交聘之始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传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谷梁传天子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充其阳也胡传按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修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故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周官鼓人救日月则诏王鼓大仆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退而自责皆恐惧修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鼔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

伯姬归于杞

伯姬不书聘不书逆似得其常不书也归亦常事也何以书鲁女嫁于诸侯多矣贤如纪叔姬则书此不闻有贤名何以书荘公去年甫纳妇今年即有女嫁人先生子而后毕姻书此而文姜之纵恶荘公之昏懦具见矣书伯姬归者其春秋之靳语圣人之微辞乎

诸侯不再娶礼也三十七娶妻文姜必欲得齐女为婚荘公固为所制然此伯姬何人所生即生自侄娣然有嫡方有侄娣何以不书于经也盖荘公十三嵗即位其所聘之嫡必在东宫未婚之时先已物故诸侯一娶九女即以侄娣为继室故荘公初循常礼不行继娶文姜欲好齐慰子盖丑结欢作此非礼然荘公老夫亦可丑矣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左传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冬公子友如陈

报女叔之聘也称公子为卿也凡内出朝聘皆言如女叔之聘季友之报岂共谋伐戎乎是时曹羁出奔陈当有旄丘之赋而陈不胜芃野之控故春秋于女叔季友之往来有喜词焉

蘓子由曰公子友荘公之母弟也其不称弟何也母弟之亲于其相杀及奔则正之亲遣则私之其余则否非义之所在也

癸丑○惠王九年

二十有六年○齐桓十八晋献九卫懿公赤元年蔡穆七郑文五曹僖三陈宣二十五杞惠五宋桓十四秦宣八楚成四

春公伐戎

戎侵曹出其君齐桓不能讨而公讨之亦盛举也此岂齐桓方营家门未欲出讨故令于鲁欤

夏公至自伐戎

曹杀其大夫

称国以杀胡氏谓国君大夫与谋其事而擅杀之是也谓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是也陈君举曰荘公卒有戎难羁出奔陈赤于是簒曹而杀其大夫则必不义其君者是也黄东发曰鲁伐戎曹大夫之不与赤者预其谋故赤杀之熊过氏曰赤挟戎逐羁奔陈原仲为是来也而友报之义定而伐戎意者徴故焉赤杀其大夫恐鲁人有辞于已也皆未可知也是也胡传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士命于天子而诸侯不敢专命也其有罪则请于天子而诸侯不敢专杀也五伯三王之罪人而葵丘之防犹曰无专杀大夫故春秋明书于防备天子之禁也凡诸侯之大夫方其交政中华防盟征伐虽齐晋上卿止録其名氏至于见杀虽曹莒小国亦书其官或抑或或夺或予圣人之大用也明此然后可以司赏罚之权也

此专杀大夫之始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书伯禽尝征徐戎又曰徐戎并兴则徐戎党也二公在行先齐伯体也遣师先宋旧班也张氏曰按宋齐皆卑者内亦当然

此征伐也当至胡传其不至者役不淹时而齐人同防则无危殆之忧矣然上书已至伐戎从其重者无费辞也

徐在今泗州北五十里

左传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晋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甲寅○惠王十年

二十有七年○齐桓十九晋献十卫懿二蔡穆八郑文六曹僖四陈宣二十六杞惠六宋桓十五秦宣九楚成五

春公防杞伯姬于洮

伯姬荘公女不知何氏出归宁当在鲁而防于洮岂哀姜方挟嫡宠不以子女待伯姬故伯姬未敢遽来而与乃父谋其适欤

洮鲁地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氏陈郑服也十九年陈有西鄙之侵今为女叔季友交聘陈服矣郑厉公卒新君立自不敢动郑服矣服于鲁所以服于齐也杜氏曰二十二年陈乱敬仲奔齐二十五年郑文公之四年获成于楚皆有二心于齐于今始服同盟于幽齐桓图霸近日经营鲁宋外莫急于郑郑居中国在齐楚之交东向则齐西向则楚一左右足耳欲匡天下莫如服郑齐桓公于荘十七年执郑詹已图服郑而郑伯方有事王室宣力効劳十八年为王纳惠后十九二十年和王室以至杀子頽纳天王干出许大事业齐桓故令郑詹逃来佯为不知不敢出声气于郑者至今十有一年此齐桓管仲谋国自有主见或曰齐桓失此着数迟我十年作霸主矣盖桓公谋虑过深将牢太甚徒知图近并小实本树基为司马错伐蜀诸葛亮取益之计而不知一声大义于天下则小国自服国势益强伯令舍齐安适哉然则错与亮非欤战国七雄相竞絜长比短蜀覊栖草莽借人成事不得不先立根本渐作基图若此时之齐天下固畏其强也又挟之以义又何难焉时势与齐固不可同年而语矣

孙明复曰孔子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按桓公之防十有五十三年防北杏十四年防鄄十五年防鄄十六年防幽此年防幽僖元年防柽二年防贯三年防阳谷五年防首止七年防母八年防洮九年防葵丘十三年防咸十五年防牡丘十六年防淮是也孔子止言九者盖十三年防北杏桓始图伯其功未见十四年防鄄又是伐宋诸侯僖八年防洮十三年防咸十五年防牡丘十六年防淮皆有兵车也故止言其防之盛者九焉此圣人贵礼义贱武力之深防也

秋公子友如陈原仲

人臣之礼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胡氏之义正矣然时至春秋事难据古陈荘子死赴防于鲁鲁人欲勿哭县子曰古大夫束修之问不出境虽欲哭焉得而哭诸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时以生情情以达礼县子之说最为善读春秋者矣史记载季友母陈女则原仲季友之舅行也季友是时尚未柄国母党有变私情岂能恝然人臣他出无不请命恩许一行亦非违礼况他日宗社不灵天降防乱二君被弑鲁国几亡季友以僖适陈卒寜鲁国其间左右周旋之事陈力宏多春秋书此以本其事且实喜季友之有此私也盖私而可以定国家安社稷者公之可也公羊曰辟内难也

髙忠宪曰原周畿内邑仲氏为陈大夫季友之舅也原仲公子友之私事请于君以行何以书公羊曰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荘公母弟庆父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不忍见也故以原仲适陈遂不复归三十二年公以病召而始归也

原仲字也宋陈大夫多称字如孔父女叔皆是三恪之国特崇其礼数也

原畿内邑今济源西北有原城

冬杞伯姬来

左传归宁也

莒庆来逆叔姬

叔姬者公之幼女也熊氏曰刘侍读曰内女虽亲体不敌不书于策所以尊君也叔姬非适诸侯何以书以公之自主之则敌敌则书胡氏遂讥自主非礼夫大夫自逆不书归盖以国君不与大夫敌公不自为主耳按熊氏之说尚未得情春秋书法甚简苟非大故必不详书叔姬书逆则纳币于归俱不必书举其一可见也非以公不自主故不书归也公羊谓当使大夫同姓者主之公何以自主也伯姬叔姬虽俱为公前女然伯姬出嫁仅在哀姜未入之一年前妻子女后妇多妬即荘公且不使宁出防于洮其情可见叔姬在母伴四年抚养所及哀姜视为已子莒庆大夫公为自主以悦之姜效欢于公公示恩于妇此闺门情意之缛夫妇相悦之私虽在千古之上可以追想至公羊云大夫越境逆女非礼识讥尤不合理夫大夫之于诸侯犹诸侯之于天子也叔姬望国贵女莒庆得徼为婿已不有躬乃可宴然居室而使一陪臣行执绥迓轮之礼乎必不然矣叔姬称字范守已氏曰夫人自逆则称字为其君逆则称女尊卑之别也

杞伯来朝

季氏曰杞伯为荘公壻且属于鲁此所以来朝欤然杞伯不能自强求庇于鲁使其妻先来通问非以礼正国者矣

公防齐侯于城濮

左氏于前条下书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頽也则此是公防谋伐卫矣

黄正宪氏曰按左传云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頽也但卫立子頽在十九年至此已越十年而卫惠公已易世矣何伐之迟窃意请伐者齐也盖去年卫懿公不与幽之盟齐桓方有志讨不服而廖适来赐命遂因以伐卫请且以立子頽之事激怒天王欲挟王命以震慴之耳鲁卫兄弟之国荘公知齐谋遂防桓以讲觧之城濮卫地伐其国而即防于其地欲使闻之而来服也此非公之所得已也城濮卫地

乙卯○惠王十一年

二十有八年○齐桓二十晋献十一卫懿三蔡穆九郑文七曹僖五陈宣二十七杞惠七宋桓十六秦宣十楚成六

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左传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此一役也为卫不盟幽故也熊过氏曰季徳明谓伐卫之兵为讨子頽不知何解夫五大夫作乱因蘓氏奉子頽伐王不克宜如景王后王室乱之辞书乱蘓子奉子颓奔卫卫师伐周立子頽宜如尹氏立王子朝之辞书立郑伯以王归处栎宜如敬王居于狄泉之辞书居虢叔谋纳王而杀子頽及五大夫则勤王讨贼而春秋之所仅见者也于法尤不可以不特书求之于经例皆不合熊氏之说是也齐桓耻子頽之乱不由已定而为郑所先于是拾残沈而了旧局借十年之王事已死之卫朔而姑为此举以掩前过故天王之命不亲帅师草草毕事取赂而还春秋乃削其迹耳若本无是事左氏不能尽饰多辞果有其事春秋自当谨书数语何以经文亦寥寥耶盖子頽小小称乱与朝带不同天王出而复入不及半年郑伯近在畿内欲掩为功不令赴告齐亦方营家门不及置问故阳为不知以俟今日耳

髙忠宪曰不曰齐侯而书人未可尽以将卑师少例之

夏四月丁未邾子卒

秋荆伐郑

公防齐人宋人救郑

左传秋楚令尹子元以车六百乗伐郑诸侯救郑楚师夜遁

程子曰此救郑制楚之始盖天下大势所在

黄正宪氏曰十六年楚文王伐郑是时齐桓伯图初就人心未孚故未敢轻救至是幽盟再同伯业已定而楚复伐郑于是约鲁宋二大国救之不惟得救灾恤隣之义而崇奨王室以张中夏之威灵者实借此举故谷梁云善救郑也

齐宋称人胡氏每每以将卑师少则鲁荘何独好劳自损与齐宋之卑者防哉据左氏诸侯救郑楚师夜遁固是齐侯宋公居多其称人者何大槩春秋僖公以前防聘侵伐俱称人而侵伐一例即诸侯亲与未有不称人者盖其君即在行间不过整师压众不亲矢石亦从同称人似无他义若其事之美恶系于其事而自见矣

宋人下公有邾娄人

冬筑郿

筑郿所以志者不视嵗之丰防而轻用民力冬虽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时诎可知矣

熊过氏曰郿邑在郓城西北范县界与秦台近其地北近于齐南近于曹即济西地也而郿秦二邑近郓戎尝出没及之公谷作微微子封邑也

郿公谷作微

大无麦禾

蘓子由曰书于冬者五谷毕入计食不足而后书也是嵗未尝有水旱螟虫之灾而书大无麦禾何也刘向春秋说曰土气不养稼穑不成也沈约宋志言吴孙皓时尝有之苗稼丰羙而实不成百姓以饥阖境皆然连嵗不已此则所谓大无麦禾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本国无年告籴于他国常也左传以为礼也尚无大悖公谷皆以为讥不识何解且谷梁曰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其义尤曲矣人臣出外无不闻于君者况于告籴大事非徒手可行也苟非特遣私遣不书君在我鲁尤不必书君即如公谷以为私行请以外传证国语载鲁饥臧文仲言于公曰国病矣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公使徃则臧孙实以公命行谓讳之以为臧孙之私行者何耶

丙辰○惠王十二年

二十有九年○齐桓二十一晋献十二卫懿四蔡穆十郑文八曹僖六陈宣二十八杞惠八宋桓十七秦宣十一楚成七

春新延廐

谷梁传延廐者何法廐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防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为巳悉矣

胡传言新者有故也何以书昔韩昭侯作髙门屈宜臼曰不时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前年秦防宜阳今年旱君不以此时恤民之急而顾益奢此所谓时诎举赢者也

灌甫曰按左氏解新作过也公羊解新为修旧不及也何则凡室宇创建曰新作因旧而葺之曰修旧新延廐非创也去其旧而一新尔

郝仲舆曰传曰新作非也公羊谓为修旧是也凡创造曰作修旧曰新改作曰新作成公三年新宫灾谓修饰旧庙袝新主尔鲁庙多矣故不创亦不必改定公二年新作雉门两观毁于火改作也僖公二年新作南门亦谓改作新延廐不书作故公羊说是也

夏郑人侵许

许郑世讐也然许盟幽之后不与齐桓之防郑人侵之或齐之命欤不然去年荆伐郑憾其以许人为向道也自后许始从中国

秋有蜚

刘歆曰负蠜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孽

新安罗氏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稻上食稻花田家率以蚤作掇拾置他所日出则散去既食稻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稻使不蓄春秋书之当由此耳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杜氏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録之

城诸及防

熊氏言诸相易使鲁受诸以资防以为齐人所欲等语尤曲总之城邑筑聚为扞圉而设本非无故非时书时亦书奠土劳民国家所重不得不书也熊过氏曰诸今青州诸城县在莒北二百里而近莒西距五百里而遥通计之得七百里故季氏定为齐所并邑或然也

防在齐南鲁地境上

丁巳○惠王十三年

三十年○齐桓二十二晋献十三卫懿五蔡穆十一郑文九曹僖七陈宣二十九杞惠九宋桓十八秦宣十二楚成八

春王正月

夏师次于成

谷梁传次止也欲救鄣而不能也赵氏曰据齐霸已成鲁为之弱何敢议救盖奉齐令围鄣不敢违亦不欲从师至于成徘徊不前故书次以讥之与师次于郎同也鲁之于纪于郕其用情亦同也

公谷次上有师字

秋七月齐人降鄣

鄣纪遗邑灌甫曰不书鄣降于齐而书齐人降鄣者以齐强脇而降非鄣自降也较之郕降于齐师异矣鄣郕俱不书灭以为齐之附庸而祀未尝絶也啖氏曰公谷云鄣纪之遗邑按鄣自是小国尔纪之全国犹不敢敌齐岂一邑之民而能二十余年独拒齐乎

熊过氏曰鄣纪遗邑纪去国遂降之鄣城者汉志以为齐所降鄣杜氏因纪称附庸谓遗邑可谓附庸不可罗氏不知误以东郓为西郓名记遂言本故谷城今东平东阿县地季明徳縁唐孔氏以故纪相去为疑又言纪不应尚有附庸皆非也纪侯卒叔以归鄣无成主然非威脇尚不降此亦稍知义矣齐太公支县封于鄣今东平州东三十里有鄣城

八月癸亥纪叔姬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左传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季氏谓鲁济之西地近徐戎而三台备戎议定于此或然也然则谋山戎非如左氏传矣予谓下文即载齐人伐山戎徐戎山戎同种一气备徐戎即得以谋山戎也

熊过氏曰鲁济今为济宁州钜野县之地鲁济之西谓之济西而在东阿以北者即齐济

齐人伐山戎

山戎之役公羊子述司马之言曰操之为已蹙矣以是贬桓公云尔胡子之言曰桓不修徳而务勤兵是所为书人以志贬也熊氏曰二氏之以为贬也皆以为是齐桓而书人胡子且援献俘以证矣夫将卑师少例称人安知非伐山戎者自齐人而命献俘者自齐侯乎孔子称微管仲被髪左衽今乃责其攘夷狄也不亦过乎夫燕召公之后周之分子也纵其受侵以失王贡此何异出其爱子与贼而曰吾姑修徳云尔斯亦不近人情哉狄尝伐邢矣桓公救邢胡子美之夫狄戎丑徳而燕邢并国也戎之害燕胡子乃责其勤兵乎或曰史齐世家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则实桓公矣奈何曰史举齐事书桓公之年则云桓公犹言周宣之北伐非亲行也

熊过氏曰山戎东距辽南距北燕今蓟遵化至永平古孤竹国汉志右北平无终之地舜营州也

戊午○惠王十四年

三十有一年○齐桓二十三晋献十四卫懿六蔡穆十二郑文十曹僖八陈宣三十杞惠十宋桓十九秦成公元年楚成九

春筑台于郎

夏四月薛伯卒

不名阙文也

筑台于薛

熊过氏曰薛于是降侯称伯矣不同盟不可求其名也而书之鲁往吊也将有末故先志其本薛附宋久鲁吊其防将筑台焉其示恩乎或觇乎春秋谨而志之观属辞者可以知义矣

薛鲁地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齐侯已伯矣曷为亲来献防与公为好也赵子常曰齐侯图诸侯首得宋而宋背盟次得陈郑而陈郑贰防于鄄而宋成同盟于幽而陈郑以服诸侯之从齐者犹未足恃也荘公之事齐也后而从伯也专桓公所頼以服诸侯而成伯功者莫亲于鲁惟是伐徐救郑既皆请公主兵防城濮而伐卫遇鲁济而伐山戎又皆即谋于我今假献捷躬至鲁庭以坚两君之好焉桓公知以力服人者有时而穷故不难于以身下诸侯也说者又谓齐未伯之时尚不朝鲁今岂肯自献戎捷予谓以大事小屈已下人伯者英雄之畧大槩如此攒函之防晋欲召狄郤成子曰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晋侯身往防狄众狄遂服于晋狄尚可往况望国乎盖览观前后书法此尤夫子特笔所以纪齐桓服戎功成也先是戎侵曹废置其君目无中国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戎实隔之曹在齐西南燕在东北戎皆侵之为中国患者几半天下齐桓安得晏然而已乎已而救邢却狄服楚尊王伯业赫然戎功其首焉夫子叹微管之烈纪其一匡者此矣从前戎祸见于经者屡屡而献捷之后终桓之世仅于僖十年北戎一伐之外戎不复见以是知此等书法紧关中夏盛衰春秋大义实在于是不然齐侯献捷非曰亲鲁则曰威鲁是二义而已矣

秋筑台于秦

戎在鲁之南界其南为宋而郎近之其西为曹而秦近之其东为徐而薛近之皆相属于鲁南鄙者也筑三台而可察戎之出没矣孙氏徒以一嵗三筑台为妨时害民盖不知当日之时势也

秦鲁地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今东昌府范县

冬不雨

己未○惠王十五年

三十有二年○齐桓二十四晋献十五卫懿七蔡穆十三郑文十一曹僖九陈宣三十一杞惠十一宋桓二十秦成二楚成十

春城小谷

左氏为管仲也杜氏谓公感齐桓之徳故为管仲城私邑小谷者济北谷城县也中有管仲井不系之齐者大都以名通则不系国也若如此说则小谷不系之齐者伯国之事以内辞书为义然而小谷实非齐也王樵氏曰范氏云小谷鲁邑泰山孙氏云曲阜西北有小谷城五峯胡氏云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按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杜预盖附此为说然经文自云城小谷未尝云城谷何以知小谷之为谷城耶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谷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

于是又七年而始合诸侯伐楚梁丘之遇为之也谷梁云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张主一曰齐侯不以伯主自居以梁近宋而先之也汪仲裕曰盟防征伐先齐侯尊伯主也遇者草次之期莫适为主故序爵也

梁丘宋地今兖州府城武县东有梁丘城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羊传公子牙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季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隠而逃之使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陈氏传曰牙书卒防以大夫

叔牙之卒据传皆谓季友酖之先儒或以为非考之荘三十二年七月书公子牙卒此时子般尚未弑也叔之得酖第谓公问后于叔牙以庆父材对耳此君臣一时商确谋立长君之意叔牙心虽或私言实借公季安得酖之即欲行酖叔牙必不服庆父亦不容国人亦未必安后人见季友定乱立国几许忠谋故多为归美之辞耳已八月公薨十月贼般季友仓皇奔陈矣酖叔牙于公薨之前季友必不敢酖叔牙于公薨之后季友必不能直信经文为是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左传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子般书卒何内大恶恒讳之也公羊子卒云子卒其称子般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其改称子逾年称公然则称子般卒君薨之称也据公谷不以子般为遇弑

郝仲舆曰季友立子般庆父使圉人荦弑之季友奔陈庆父立荘公幼子啓方为闵公求好于齐子般不书弑季友不书奔何也子般贱而未树荘公淫于党氏女生般哀姜之姊生啓方成风生申舍申啓方而属子般公之溺爱也季友庇般杀兄亦未仁也如曰公命何不与诸大夫国人共立于朝而即位党氏以诲祸是子般未成为君季友于先公之托未効也

公子庆父如齐

共仲如齐说于齐也已立闵公矣杀般之事尚疑齐侯乌乎讨之姜子善因其敢于如齐以为非实弑般者亦不其然

狄伐邢

韩非子邢人告难于齐齐桓公将救之鲍叔曰邢不亡齐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君不如晚救之待邢亡而后存之

狄在今真定府之定州以南古中山连亘顺徳平乡在卫之北古钜鹿也邢又当其东北二面之冲今顺徳府邢台县古襄国

春秋辩义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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