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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折诸 四库本

左传折诸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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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左传折诸卷五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譔僖公

元年春不称即位

万斯大春秋随笔曰闵公弑而僖公不书即位见其有不忍而削之也隐公弑而桓公书即位见其无不忍而笔之也子般弑而闵公不书即位子恶弑而宣公书即位其义亦如之削之即知弑由于贼笔之即知贼由于公谨严之法是即鈇钺之诛也然则桓宣之书即位何以异于文成襄昭哀五公之书即位乎曰僖宣成襄定得正其终则文成襄昭哀之书即位为正其始矣隐公子恶不正其终则桓宣之书即位不正其始矣比事自明无烦多辩

女子从人者也

邵二泉曰女子从人固也不曰与弑二君乃稔恶乎此説行天讨不加于武瞾矣

入自颠軨伐鄍三门

穆天子传天子自颠軨乃次于浢水之阳水经注巅軨坂有东西絶涧左右幽空穷深地壑中则筑以成道指南北之路谓之軨桥傅説佣隐于此

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漏师多鱼盖漏师于楚齐方服江黄以间楚楚亦通竪貂以间齐管仲子文机锋相对左氏深眀兵要连而志之杜氏以为乱齐起误

寺人貂管子作竖刁管子与桓公论竖刁自宫以求用非人情不可近后果立公子无亏乱齐明宣宗朝金吾卫指挥同知傅广自宫请效用内廷上曰此人已至三品更欲何为而勇自残以希进用下法司问罪削职不复仕事载弇州国朝丛记

虢公败戎于桑田

郡国记稠桑泽古之桃林也隋置桃林县以此名

齐方勤我弃德不祥

陈铁山曰春秋之初先诸侯以抗王室者郑也春秋之中先诸侯以事楚者郑也春秋之末先诸侯以抗伯者郑也人知齐晋楚之争郑不知郑实自伐而后人伐之也

公怒归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

庄僖之间晋楚之无道甚矣桓公图霸出师宜莫先晋楚而齐非晋楚敌也晋献内乱可以亡国而齐终不一加兵焉惟楚僣王之罪万不可赦犹复纡途旁击江黄盟而蔡溃然后及楚侵蔡之役军机全系乎此而肯縁一妇人以号令诸侯者乎桓公虽有如夫人者六人若蔡姬为名则害霸已甚且何以异于楚文之嬖息妫而絷蔡献舞者乎或曰楚书造言以蔑齐桓左氏滥采其诬耳

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嬾真子风马牛注未甚明仆尝以问刘元城先生曰乃丑诋之词耳齐楚相去南北悬絶马牛之病风者犹不相及今汝人也而辄入吾地何也即书所谓马牛其风注云马牛风佚正同一意

南至于穆陵

元于钦譔齐乗谓穆陵关即大岘山沂水东南曰大弁山大弁东南即大岘也其山峻狭仅容一轨为齐南天险刘裕伐南燕过大岘指天而喜即此地 刘长卿诗春风只到穆陵关题为次安陆作出句又曰暮雨不知郧口处则楚境非齐境矣

北至于无棣

淇水经清河又东北无棣沟出焉东迳南皮县故城南又东迳乐亭北又东北迳盐山入海太公赐履之所也京相璠曰旧説无棣在辽西孤竹县然管仲以表赐履无棣在此方之为近

大唐新语薛大鼎为沧州刺史界内有棣河隋末填塞大鼎开之引鱼盐于海百姓歌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至沧海鱼盐至

笔麈曰青州界上有穆陵关在济南百余里湖广麻城亦有穆陵山其下有关不知太公赐履定在何地以青州为是则琅琊东海尚在其南不应如是之近以麻城为是则在大河之南直临楚之境非西至河矣不应如是之逺

尔贡包茅不入

钟惺曰僣王猾夏楚罪之大者包茅其细者耳昭王之不复又茫昧而不可考盖责之以其大者楚人无所逃罪而不肯服攻之未易克舍此而责其所不必责庶几不尽力以抗我而服之也易李凤雏曰汉献帝时荆州牧刘表多行僣伪郊祀天地拟用乗舆诏书颁下其事孔融以为齐师下楚惟责包茅今王师未能行诛且宜隐郊祀之事以崇国体云云伯敬之论盖祖诸此

郊特牲云缩酒用茅明酌也郦注水经引晋书地道志曰泉陵县有香茅气甚芳香贡之以缩酒泉陵后改零陵即今所谓零陵香也

包茅山在麻阳茅生三脊孟康曰灵茅雄曰璚茅三脊向读包茅如厥包橘柚以包字为筐篚之解今知包茅二字皆山名此升庵集之博雅异羣也

昭王南征而不复

吕氏春秋周昭王亲将征荆辛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反涉汉梁败王及蔡公抎于汉中辛余靡振王北济又返振蔡公髙诱注由传言之昭王为没于汉辛余焉得振王北济哉

君其问诸水滨

杜注当时汉水未属楚李善夷曰杜注谬楚寔殷之所封楚苦县濑乡在汉水东北则汉水于西周之际岂未属楚乎又诗云奋伐荆楚罙入其阻郑注云罙入方城之阻也方城在今汉水北岂昭王时未属楚乎屈完以齐桓所问之大不敢他对但请自问于水滨而人莫之知也汉水实属楚久矣

五代唐魏王继岌遣送灭蜀珍货浮江而下髙季兴掠之于峡口杀其使唐诘之对曰舟行下峡涉数千里欲知覆溺之故自宜按问水神

师退次于召陵

颍水经颍水承汝水别渎世谓之大防水东南迳召陵县故城城内有大井迳数丈水至清深阚骃曰召者髙也其地丘墟井深数丈故以名焉

朱子集注曰诸侯有罪则天子讨而正之故春秋每书诸侯战伐之事必加讥贬以着其擅兴之罪无有以为合于义而许之者但就中彼善于此则有之召陵之师之类是也

与不谷同好如何

周篆曰礼云蛮夷虽大曰子自称曰不谷不谷者楚子所称齐侯何忽以自号岂非楚人习为不谷其君而不知齐之不尔欤子朝既奸天位不俨然僣称予一人而下徇子男之不谷亦出自楚故也且及者为主及于人者为客经书楚屈完来盟于师左氏不以诸侯及屈完而以屈完及诸侯故召陵之盟楚国之简防左氏因之云耳包茅之为礼甚微昭王问诸水滨其辞甚傲皆楚人饰説以罔天下者也

楚国方城以为城

潕水经注盛之云叶东界有故城始犨县东至瀙水逹泚阳畍南北联联数百里谓之方城一谓之长城又汝水经注楚欲争强中国多筑列城于北方以逼华夏号为万城或作方城唐勒奏曰我是楚也世霸南土自越至叶垂境万里故号曰万城韦昭曰方城楚北之西塞史记索隐地理志叶县南有长城号曰方城杜注仅以叶县南一山当之恐未是 张衡南都赋廓方城而为墉盖在南阳宛县

汉水以为池

张平子南都赋流沧浪而为隍廓方城而为墉李善注引屈完之语沧浪即汉水也禹贡嶓冢道漾又东为沧浪之水沧浪在均州武当县汉水至此而别名沧浪初名漾又别名沔小雅沔彼流水是也

屈完及诸侯盟

吕伯恭曰桓公以庄十五年霸中国以僖之四年始伐楚置楚于度外且二十年岂不以骤加兵于楚万一不胜则霸威屈矣至于力强威盛而后一举服之晋文则则不然数年便欲服楚一战仅胜规模小于管仲逺矣桓犹妙于服晋晋献灭耿霍伐东山仲岂须臾忘晋哉齐之于晋犹家也楚犹邻也至强之晋而骤临之倘家人犹不能胜何以服邻一切置而不问逮于诸侯尽服夷狄皆宾声势既盛晋侯不召而自至服楚以兵服晋以不召桓文迟速之不同力有厚薄威有轻重非惟王道不可要近功霸者亦然

传与经情全不相顾不足信也僖之元年楚人伐郑齐桓公为之防诸侯于柽而谋救郑既而盟于贯防于阳谷凡所以为救郑计者不遗余力今之伐楚必以伐郑为言而管仲之言曾不相及顾取胶舟缩酒事而漫责之为当理乎及乎屈完如师明示欵纳以故齐师即退次于召陵召陵之盟盟不伐郑盖屈完之自为盟而非齐与诸侯降与之盟也经曰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则事理昭然矣顾曰屈完及诸侯盟又谁信乎葢其时齐之简牍了无可观左氏取楚简牍以足之其词半服半抗皆楚人之自鸣其国势而非当日之情实也后世舍经信传谓当年之问答实寔如此遂使管氏失言齐桓失势而楚国之使人居然共盟于八国矣

归辕涛涂

古人管乐并称乐毅欲以仁义服齐不忍急攻正是取法敬仲若楚熊赀晋诡诸灭人之国执人之君纯是战国暴秦作用迨后狐偃蒍敖荀呉于降原克鼓平郑封陈诸事颇用礼义皆敬仲转移之力也孔子曰如其仁谅哉

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

前三文止说献公此文专冩骊姬故复特以骊姬起通篇妖惑之谋皆就骊姬设色

筮短长

渐江之东阳有独松冢为水毁其砖文筮言吉言凶百年堕水中竟同繇矣浦阳江有琵琶圻古冢堕水甓隐字云筮吉凶八百年落水中谢灵运取甓诣京咸传观焉

一薫一犹

颍滨曰小人贪利忍耻击之则难去君子洁身重义沮之则引退古语云一薫一犹十年尚犹有臭盖谓此矣

君老矣吾又不乐

刘氏史通曰左氏载申生为骊姬所谮自缢而亡不加賛美而忠孝自彰所谓惟书其事迹者

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

崔铣曰夫反常之祸辞难明也快心之忿情难释也世子之虑审矣其心纯乎仁未可以瑕訾也

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

周礼太史颁告朔于邦国郑注天子颁朔于诸侯诸侯藏之祖庙至朔朝于庙告而受用之元凯注谓鲁君不能常修此故善公之得礼文公遂四不视朔矣得礼如僖公终春秋可多觏哉又按大史之掌正嵗年以序事颁之于邦国都鄙注中数曰嵗朔数曰年中朔大小不齐正之以闰若今时作日歴矣贾公彦疏节气一名朔气节气在晦则后月闰中气在朔则前月闰中气匝则为嵗节气匝则为年按今人曰年曰嵗总无分别止以周匝乎三百六十日之期考周礼命名各从节气中气而原其所自属然节气之后继之以中气合为一月三十日节气本从朔起不容撺从前月之晦在晦者朔虚也中气须至晦止不容迟入后月之朔在朔者气盈也贾疏又云节气有入前月法中气无入前月法故须置闰以调停之不则中气入后月将渐不定而嵗何由成尚书以闰月定四时成嵗蔡仲黙传详言其数合周礼经注与疏防考之而闰之道可识已余更详于文元年归余于终条内 汉书律歴志距上元十四万二千五百七十七嵗得孟綂五十三章首故传曰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嵗正当歴元之期传之书此于歴法煞有关系

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

东莱曰士蒍筑蒲与屈一段可以见重耳夷吾识度广狭逺近一人终于霸诸侯一人终于失国

校者吾讐也

邵经邦曰卫太子之傅石德教太子矫节收江充等系狱卒至湖城之祸岂非讐乎重耳之不校父命庶几知人子之道矣

贾华伐屈

缓追逸贼之义较披为得楚奋扬亦如之

吾抚汝以从楚

齐桓公尊王室固储位首止之盟所谓一匡天下也独郑以偪楚未服亦无所跳梁而惠王故使之从楚以启其擕志后歴齐晋两伯郑往往观望南北以召天下之兵由此始也惠王听后言欲立叔带合诸侯以奉太子非王所乐忠信见疑同车蹑肘未浃嵗而惠王晏驾襄王大位已正宰孔赐胙桓公始以定防功大辂龙旂诸侯称顺当夫防首止之时太子且有傫然北面之忧而东藩之羽翼老臣亦有期期不奉诏之惧非桓公兵力强盛义声塞宇宙人心摇而大事去霸功不由此乎甚矣嫡庶之际人臣所难言也

王方麓曰齐桓攘楚诸侯服从匡戴王室大义明于天下周室积衰之势自此可振而惠王以嬖孽之私弃义礼之正抚郑从楚惎间中国自是楚复张矣故知中国之卒不竞于楚非独楚之强与诸侯之罪亦王室有以啓之也

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

齐桓晋文皆以伐楚为尊攘之盛举若论春秋之始晋之罪殆浮于楚夫僣王侈拟孰与簒夺大宗之为甚解之者曰天王所命列国勿敢问矣乃其吞噬同列更有可议焉盖史伯之对郑桓公曰非亲则顽楚之所灭者多顽而晋之所灭者多亲韩霍皆文武之后其尤甚者为虞与虢自文王询于八虞谘于二虢世为王朝卿士子頽之难虢伯实与郑同纳惠王其去见灭不二十年勤王之勲不旋踵而亡国则桓文皆可以亡国矣吾意管仲相桓公于服楚之后必当率诸侯以伐晋俾复虞虢韩霍四国之封则与城卫迁邢功尤赫焉惜乎西畧之未能鞭长不及耳然晋献于葵丘之防躬往赴之遇宰孔而始旋盖强暴之人扪心未有不自知其可疚者先儒论世多因晋文而恕晋献故特着其説

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

呉世家云仲雍是为呉仲仲雍子季简季简子叔逹叔逹子周章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已君呉因而封之复封周章之弟于周之北故夏墟是为虞按呉音呉与虞同呉仲者虞仲也而周章之弟复号虞仲是前后两虞仲矣

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

虢仲为西虢晋伐而灭之者也虢叔为东虢先为郑所灭郑庄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盖国于虎牢也颍滨古史论云然按国语郑庄公问于史伯寄帑于虢而取之实东虢之事

藏于盟府

注司盟之官正义凡诸侯初受封爵必有盟誓之辞汉髙帝封功臣誓之曰使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宁爰及苗裔此其遗则也展喜对齐侯引成王赐周公太公之盟而曰载在盟府太师职之太公时为太师即司盟之官

虞不腊矣

风俗通礼传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汉改为腊腊者猎也田猎取兽以祭其先祖也或曰腊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报功也汉家火行衰于戍故以戍腊史记秦惠王初腊观此春秋时已名腊矣程子言左

传非丘明作以腊并庶长秦官等语

龙尾伏辰

疏东方七宿皆为苍龙其龙南首北尾角是龙角尾即龙尾日月之防为辰于是日躔在尾星与日同处共日俱出入故常伏不见也

均服振振

汉书五行志引此以均为袀注黑衣也均袀古字通呉都赋六军袀服则其为戎衣可知马贵与王礼考秦灭礼乐郊社皆用袀以从冕旒西汉承秦敝二百余年皆然蔡邕独断袀缯也以水德尚盖本戎衣而礼服用之且盛行于秦汉袀服之可考者如此

天防焞焞

史记天官书天防傅説星傅説殷髙宗之相死而托神于此星庄子傅説得之以乘箕尾

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家则堂曰虢有二虢仲虢叔为文王卿士一封于东一封于西一在上阳一在下阳春秋不书灭虢而书灭下阳以别乎上阳耳上阳之亡在春秋以前以郑庄尝言虢叔死于制疑为郑所灭耳若虞公者外为诸侯入为天子三公者也晋诡诸以簒弑之余孽用诈逞暴灭虞而执其君是执天子之三公也春秋书晋人执虞公讨晋也

及其大夫井伯

楚国先贤传曰百里奚字井伯楚人少仕于虞晋欲假以伐虢奚諌而不听乃去之説苑曰秦穆公使贾人载盐于虞诸贾人买百里奚以五羊皮穆公观盐怪其牛肥问其故对曰饮食以时使之不暴是以肥也公乃令沐浴衣冠之公孙支让其卿位号曰五羖大夫

许男面缚衔璧

凌稚隆曰夫面缚者围急而出降之事诸侯救许楚师已还矣至冬数月蔡侯何縁以许男行此灭国礼乎或曰楚师秋还而冬复伐之未可知若尔许既从楚矣齐桓何以不讨且曾不旋踵许又与诸侯防盟于洮乎説者谓左氏楚人辞多右楚失之诬良然

杨升庵曰面缚背缚也史记马童面之张晏训背之

昔武王克殷微子啓如是

升庵谓此楚人诳楚王借名于武王而诬微子也史记微子抱祭器入周既入周矣岂待周师至而后面缚乎又引刘贡父曰古者同姓虽危不去国何入周之有论语微子去之去纣都也虽去不逾国斯仁矣

陆贞庵曰微子啓如是哉闻诸孔子微子去之且不辱于纣而何为面缚于周人之垒欤逢伯盖诡言以説于君而后儒信之且谓抱祭器往臣焉谬矣

康成云微国名在殷圻内今潞安府潞城县东北一十五里有微子城

心则不竞何惮于病

曹景宗竞病之韵此乃先之

郑杀申侯以説于齐

齐之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也与申侯何渉而曰吾知其所由来盖借齐伐以杀申侯耳然则传为杀申侯作不为伐郑作明矣左氏之文往往宾主易位如此 杀申侯何曾见説于齐齐若果説下无甯毋之盟矣

且用陈辕涛涂之譛也

凌以栋曰申侯由楚仕郑于郑之从楚盖必预有谋焉以故郑伯用涛涂之譛遂暴其罪以告齐此理之宜有者乃谓郑伯信譛本意欲杀申侯而姑借之以説于齐则申侯盖尝忠于齐者郑即驾言以杀适以激齐之怒耳此不可通

我死汝必速行

新序楚共王有疾告诸大夫曰申侯顺我所欲行吾所乐与处则安不见则思然未尝有得焉吾死之后必速遣之此以为文彼以为恭传闻者异也

招擕以礼懐逺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懐

东莱曰管仲犹有三代气象其劝齐侯救邢而曰畏此简书同恶相恤云云至此諌勿从郑子华而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盖尝得闻先生长者之绪论故出其所见时有过人者至宰孔赐胙管子则亟教以天威咫尺王以上卿礼享管仲则不敢越国髙二守若咎犯相晋文则大异矣纳王甫定而遽然请隧岂不大壊名分管仲则专主于扶名分二霸之所以不相及由二佐之不相及也孟子曰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犹着得个学字夫使桓公学于管仲管仲之学有本可知已

齐侯修礼于诸侯

齐语桓公知诸侯归已使轻其币而重其礼诸侯之使垂櫜而入捆载而归此所谓修礼也下句遂言诸侯修贡天子之礼

诸侯官受方物

疏周礼大行人侯服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卫服贡林物要服贡货物王室盛明之时每国贡有常职天子既衰诸侯惰慢故霸主总帅诸侯尊崇天子量其国之大小号令所出之物按春秋初年求金求车宋公不王皆方物不修之事

无国不记

此即乘梼杌所自始后秦赵防渑池其御史各书鼓瑟击缶亦是类也

君其勿许郑必受盟

严开止曰郑犹惧楚故仅使太子华听命为两事之局而管仲即以郤华收之夫郑之背齐非爱楚而恶齐也郑近楚而逺于齐楚之力尝足以庇郑齐不合诸侯不能制楚师老财殚有不继之忧故郑之计以为宁得罪于齐毋开衅于楚仲知震之以兵不若绥之以德绥之以德无若郤子华郑所为心服而乞盟也英雄举事而不逹于物情之至当乌能顺物而各厌其懐哉

以败狄于采桑

水经河水又南为采桑津郦注里克败狄处也

防于葵邱

泗水经注黄沟自外黄城南东迳葵邱下齐桓公防诸侯即此地杜注葵邱在临菑县西按齐襄遣连称管至父戌葵邱似在齐境然外黄沛县宋齐壤错之地戍兵于此亦理所宜有况桓公防诸侯固必于中原四逹之境若甯毋更在河北沛宋尚在河南较与齐邦为近漳水经又引春秋古地云葵邱今邺西台是也郦氏之书自为两岐而总与杜注不符

葵邱之防亦以固襄王也观初命之言可知舍此不详而详其拜胙轻重倒置在僖公之世已然

王使宰孔赐齐侯胙

疏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以赐齐侯尊之比二王后也金仁山曰国语史记皆有弓矢车服九旒之赐此云加一级皇极经世所谓锡命为伯也然宰孔但以赐胙为辞盖以宗庙为重按庄二十七年传言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矣此止言赐胙而齐语史世家并载于一耳

以伯舅耊老

觐礼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其异姓则曰伯舅同姓小邦则曰叔父异姓小邦则曰叔舅防王之称桓公以异姓大国尊之也晋文公既霸之后在春秋可谓大国矣而天子未有以伯父尊之者践土之盟王方防命之为侯伯筞文止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其先定王于郏却其请隧之辞曰予一人仅亦守府又不佞以勤叔父盖天子之待晋文始终不及齐桓迨晋景公以鞍之战胜齐使巩朔献齐防于周简王责之其辞曰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仍叔父之称迄乎末造敬王使人如晋请城成周其辞曰伯父若赐大惠复二文之业以固盟主又曰其委之伯父伯父实重图之非晋定公之贤能驾乎文公也周室东而又东衰微益甚急而相求之情也又按仪礼止详同姓异姓之君曰父曰舅而未及其臣齐桓公尝使管夷吾平戎于王王飨之以上卿之礼而命之曰舅氏予嘉乃勲应乃懿德谓督不忘此天王称异姓之卿之辞也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王与之燕求彞器而责之曰叔氏而忘诸乎则天王称同姓之卿之辞也呼国君曰伯叔父伯叔舅呼其臣亦曰叔氏舅氏一隅三反传文真可补仪礼之阙

先告荀息

谋未发而闻于外者危里克之谋直以告荀息而不讳息岂能无备乎盖此时天怒人怨骊姬之恶稔而荀息之力遂不能支矣

能欲复言而爱身乎

晁补之左传杂论论语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然则不义以为信虽孔子犹不复也陈平尝许吕后王诸吕王陵骇怒诘之及产禄已王平与周勃举兵诛诸吕后世不曰陈平无信夫必以安刘氏为忠则不以不忠于吕氏为不信忠所在义也义所在信也呜呼曾谓荀息不如陈平乎

斯言之玷

司马文正公曰立嫡以长正也献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为国正卿君所倚信不能明白礼义以格君心之非而遽以死许之是息之言玷于献公未没之前而不可救于己没之后也

为子君者不亦难乎

谢晦与徐傅杀义真废少帝而立文帝自疑不免以问蔡廓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昆而以北面以古推今自免为难夷吾之罪里克亦以是执言也

晋侯改葬共太子

王弇州曰太子元士也士无諡是以太子无諡晋惠公改葬世子申生而諡之共后世因之太子有諡自申生始也

狐突适下国

水经注涑水又西南迳左邑县故城南故曲沃也晋武公自晋阳徙此秦改为左邑县诗所谓从子于鹄是也涑水自城西注水流激迅轻津无缓故诗人以激之水言不能流移束薪耳水侧即狐突遇申生处也春秋下国有宗庙在绛为下国矣

将以晋畀秦

宋末平江防道观主邓道枢一日谢后遣巨珰召至内后门泣谓之曰吾夜梦济王怒甚以为吾且将兵由独松关入灭汝社稷矣命邓于南髙峰顶为誊心章哀告上帝已而黄头先锋斩关而来宋亡此辍耕録所云也盖沂邸夺立之罪非夷吾可比果有鬼神子竑之恨宜其不解然神不歆非类惜无以狐突之义为济阳告者

楚灭黄

战国魏防客谓魏王曰昔曹恃齐而轻晋齐伐厘莒而晋人亡曹缯恃齐而轻越齐和子乱而越人亡缯郑恃魏以轻韩魏伐榆关而韩氏亡郑原恃秦翟以轻晋秦翟年谷大凶而晋人亡原中山恃齐魏以轻赵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此五国所以亡者皆有所恃也

邾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邾子遂为鲁囚郢去黄九百里焉能害我黄终为楚灭故大国之援不可恃而其怒不可干

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

东莱云管仲为齐相而曰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知当时有官与职两者之分如汉霍光为大将军上又有丞相章奏称丞相杨敞大司马霍光论班爵丞相在上论事权霍光实秉国政周汉官制源流尚相接斯道也愚尝极论之齐语公帅五乡焉国子帅五乡焉髙子帅五乡焉世卿与君分国而治管仲未为卿而桓公任之以国政大权归之后孔子为鲁司冦摄相事而三家之世卿自如摄者若后世检校中书仆射守尚书令之类汉魏以降尤以録尚书事为真宰相而大将军丞相之名则以时进退之权之所归霍光王凤皆大将军杨敞张禹皆丞相而敞禹之不敌光凤逺甚窦宪袁安梁冀李固皆如是曹操迎帝于许自为大将军以袁绍为太尉绍耻为之下辞不受操惧譲位于绍后操自为丞相则大将军之名废矣魏则司马懿父子相袭为大将军而蒋济髙柔之太尉孙礼之司空直出其门下至唐始以同平章事为宰相统均海内权归于一然唐德宗与李泌论相曰宰相者必委以政事如肃宗代宗之任卿虽不受其名乃真相耳必以官至平章事为相则王武俊之徒皆相也明太祖去丞相之名而入阁办事相权归焉吕氏官职两分之言深探軄制典故者矣

管氏之世祀也宜哉

世祀杜注管仲之后于齐没不复见传亦举其无騐夫陈完奔齐为工正在敬仲之后子孙终执齐政管氏之行善无騐苗裔式微固为可慨但味传文抑咏叹似别有所谓世祀者意者如句践之以黄金铸范蠡冩像以思之或因敬仲之无后而功宗大烝复别祠以报之耶申无宇对楚灵曰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今赖之则敬仲非无后者迨楚白公胜作乱杀齐管修注云管仲之后此自出奔在楚非为后于齐者也

世本云庄仲产敬仲夷吾夷吾产武子鸣鸣产桓子启方启方产成子豫豫产庄子卢卢产悼子其夷夷产防子武武产景子能涉涉产带凡九代也

事毕不与王言

魏叔子曰齐仲孙湫古大臣也使之觇鲁而曰未可取使言子带而终事不言盖因乱取国及不为天子诛乱人而再三请复皆桓公极损伯业之事是以湫必不肯为却又托辞婉喻纳约自牖曲引其君于当道不然桓公庆父叠弑君父文姜哀姜恣行淫逆周礼何存至王方恃齐为命戎且平矣岂子带遂不敢言耶

晋荐饥

尔雅仍饥为荐又曰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果不熟为荒谷梁一谷不升谓之歉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荒五谷不升谓之大饥又谓之大侵邢氏曰彼以谷熟多少立差等之名其实五者皆是饥也晋语防豹曰往年有难今又荐饥其殃也多矣

命之曰泛舟之役

疏秦都雍雍临渭晋都绛绛临汾渭水从雍而东至农华阴县入河从河逆流而北上至河东汾阴县乃东入汾逆流东行而通绛故杜云从渭水运入河汾也

春诸侯城縁陵而迁杞

史记索隐陈留雍邱县故杞国武王封禹后为东楼公在此至春秋时杞已迁东国故隐四年传莒人伐杞取牟娄牟娄东邑也僖十四年传杞迁縁陵地理志北海有营陵臣瓉以为即春秋縁陵淳于公所都之邑又周国名杞后改国号曰州而称淳于公故春秋桓五年州公如曹传淳于公如曹是也

沙鹿崩

汉书元后传春秋沙鹿崩晋史卜之曰隂为阳雄土火相乘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王翁孺武帝时徙魏郡元城委粟里正直其地后八十年孝元皇后应之而雄诔太后亦引沙麓之灵按史家好言图防使沙麓之崩果为政君之符何以晋史卜繇三传皆未之及且左氏又最好图防家言而其传止载卜偃云期年将有大咎为惠公败韩之凶兆则元后传元城老人建公云云者亦张永铜璧之类王莽伪造以欺当世耳

于是展氏有隐慝焉

邵氏闻见録唐野史云明皇为李辅国所弑肃宗知其谋不能制不数日雷震死隐慝之干天谴亦或有騐

晋侯之入也

此文当作九段读首段原起卜徒父一段说兆读之如有起势庆郑韩简又入二段读之已烦叙战一段最为冷落遂令一篇削色矣秦穆归晋侯已有结势文亦可观子金一是另起势与防王城云云自为归晋侯作与前疑各自为篇史苏一浑插其中虽自有意然亦苦于安顿矣

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

索隐谓陜及曲沃等处正义谓同华州张仪説齐曰梁效河外指河之南邑若曲沃平周等説赵曰秦驱韩梁军于河外谓郑滑皆北临河

正义同华银绥并魏地谓之山北华州以东至虢陜谓之河外

侯车败

诸家皆作侯车注家因谓晋侯之车是时两军未遇悬隔尚逺晋侯车败何以即闻于秦且晋车果败正是秦胜之兆何反疑而致诘也细思乃是候车盖秦伯副车以供秪候者我车败而反获晋君故明推测之竒耳

千乗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

邵二泉曰千乘侯国之车数也去犹筭法所谓除也一除则三百三十三二除则六百六十六三除则九百九十九三除之余所剩惟一非君而何

我落其实而取其材

内卦为主占秦外卦为宾占晋晋山而秦风也当秋山木结实为风吹落所以晋必为秦所克

乱气狡愤

五代髙季兴为荆南节度使其论马曰凡马千万不如一骏骏不多得而用扇既免啼齧不假衔枚两军列阵万骑如一苟未经扇乱气狡愤介胄在身与马争力罄控不暇安能左旋右抽舍辔挥兵乎

一夫不可狃况国乎

韦謏仕冉闵闵拜其子为大单于以降胡一千处之麾下謏曰古有言一夫不可狃而况千乎晋惠之语后人亦有引之者

壬戌战于韩原

凡叙义而详则当以义为主使读其文者一若

金鼓接于耳旗帜张于目而后两家之胜负始决也五大战惟城濮之战可观余俱索莫以故太史公钜鹿一战冠絶古今

梁由靡御韩简

晋此时仍二军惠公自将上军而韩简则下军也

辂秦伯将止之

吕氏春秋穆公乗马而车败右服失野人食之于岐山之阳缪公曰食骏马之肉不饮酒恐其伤也徧饮之处一年为韩原之战晋人环缪公之车梁由靡已扣左骖矣野人之食马者三百人毕力疾鬭于车下遂大克晋反获惠公

使以免服衰绖逆

廖文英正字通以袒免为免冠之免引程泰之董彦逺之説汪尧峰驳之曰如此则穆姬以免服衰绖逆赵鞅使卫太子絻其説皆不可解矣按士丧礼既小敛主人括髪袒众主人免于房郑注云齐衰将袒以免代冠明免为齐衰以下所用而戴记檀弓免焉乃朋友皆在他邦之礼大传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袒免列于缌以下又为无服之丧经文互异使后学何所适从百子引宋诏宗族袒免之后不复推恩据大传以为国典礼制煌煌但免冠之解泰之亦未免臆説耳穆姬用遭丧之服以要秦伯与晋大夫反首茇舍同意古古人战胜犹以丧礼处之况军败主执尤凶哀之大者乎

乃舍诸灵台

刘向新序周文王作灵台及于池沼泽及朽骨汉地理志文王作酆师古注今长安西北界灵台乡酆水上是括地志今无复处所谓灵台孤立台髙二丈周四百四十步

晋于是乎作爰田

疏服防孔晁皆云爰易也赏众以田易其疆畔国语注唐氏云譲肥取硗也食货志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处师古曰爰更互也此所谓爰田当分公田之税应入公田者易之于所赏之众

士刲羊亦无也女承筐亦无贶也

上爻震变为离离中女故为女承筐震为长男男称士故为士刲羊王弼以兊为羊羊谓三也上六处卦之穷仰无所承下又无应为女而上承则虚筐而莫之与为士而下命则刲羊而无所得服防以离为戈兵兊为羊震变为离用兵刲羊之象也三至五互坎之象坎为血血在羊上故刲无血也

车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邱

杜注震为车离为火上六爻在震败无应故车脱輹在离则失位故火焚旗言皆失车火之用也车败旗焚故不利行师火还害母故败不出国近在宗邑

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

伯姬之有造于晋也大矣其始若非秦穆择于二公子而立之则晋祚未可知其终若非纳重耳而定之则晋霸无由兴即惠公被获于韩非登台履薪要之以死穆公或从公子絷之防惠将首领之不克保徒知怨天尤人防绎此繇左氏之言占防必騐独此騐凶而不騐吉意者伯姬卒于文公未入之前故筮词相告止此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能者飬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晋惠小人而无能宜其叶此占也

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

愚庵撰周易广义象序首引传语发端曰观此知象居理数之先又读系辞广八卦六十四卦中凡近取诸身逺取诸物者无不于此乎探赜索隐今人读易废象不讲何异擿埴索冥自以为昭昭揭日月而行哉愚按韩简之言先曰象也筮数也明分卜与筮两涂而后贯以此三语朱先生意在论象故曰象居理数之先就易系辞广八卦始之近取诸身厥象凡八逺取诸物厥象亦凡八推而广之八卦之象凡一百有一加之以荀九家所增又三十有一而经文六十四卦中彖象之辞又各有象数则在上系所论揲蓍之法曰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又曰干之防二百一十有六坤之防百四十有四二篇之防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又曰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其数于是乎无穷邵尧夫则有皇极经世之编其数不可胜穷蔡西山又作启蒙之编其数亦不可胜穷二氏均为朱子所重朱子之説易所以专主数学也愚庵则欲申象学正义曰谓象生而后有数是数因象生也若易之卦象则因数而生故先揲蓍而后得卦是象从数生也仲逹之数仍因传文象也筮数也分别求之易学亦于此可见

此一役也秦可以霸

观此秦实以此称霸矣史记赵良以三置晋君为穆公之霸业韩防言秦穆公一胜于韩原而霸西州顾此事为晋所深讳故于王官之役而后云遂霸西戎出晋乘之偏词然秦穆既先霸矣而霸必以齐晋为首者桓文之功大且皆受王命孔子并予之秦穆楚庄皆胜敌而自为霸者耳

左传折诸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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