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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 正统道藏本

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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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卷之六

播州录事参军袁孝政注

妄瑕第二十六

天#1道混然无形,寂然无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非可以影响求#2,不得以毁誉称也。降此以往,则事不双美,名不并盛矣。虽天地之大,三光之明,圣贤之智,犹未免乎訾也。故天有拆之象,地有裂之形,日月有薄蚀之变,五星有孛彗之妖,尧有不慈之诽,舜有囚父之谤,汤有放君之称,武有杀主之讥,齐桓有贪淫之目,晋文有不臣之声,伊尹有诬君之迩,管仲有僭上之名。以夫二仪七曜之灵不能无亏沙,尧舜汤武之圣不能免於嫌谤,桓公伊管之贤不能无纤瑕之过。由此观之,宇宙儒流奚能自免於怨谤而无悔怯耶。是以荆岫之玉必含纤瑕,骊龙之珠亦有微颜。

海中龙王颌下有明月之珠。其龙在九重渊下。尝有近海之人有一小儿过,值龙道开,得入龙官中。又值龙睡,偷於颌下,取得明月珠。将出天下无价,由有微类,海人恐儿更入九重渊,被龙毒之,方呼,儿对面以明月珠扑碎之也。

然驰光於千载,飞价於侯王者,以小恶不足伤其大美者也。今忌人之细短,妄人之所长。以此招贤,是书空而寻迹,披水而觅路,不可得也。定国之臣亦有细短,人主所以不弃之者,不以小妨大也。以小掩大,非求士之谓也。伊尹,夏之庖厨;傅说,殷之胥靡;百里奚,虞之亡虏;段干木,魏之大驻。

干木,晋国人,侩卖交买之人也,隐才不仕。文侯知其贤,往聘干木之家。干木坐不起,文侯侧立不敢辞倦,乃聘干木为国相。後秦简公欲伐魏,干木大贤在文侯为相,秦公怕不能用谋策,遂自罢兵而止也。

此四子者非不贤也,而其边不免污也。名不两盛,事不俱美。昔魏文侯问於李克曰:昊起何如人也。

吴起,卫人,向楚求仕。啮母臂为誓九年,未遂,其母遂亡。楚朝卿相言王曰:吴起亲亡不归于葬,此不孝也。岂得为相乎。其吴起归家持孝三年,毕乃往魏求仕。文侯用为西河太守。文侯先被秦夺五城,吴起乃为文侯复五城。於是伐秦复魏五城,乃更北征燕赵,并归於魏。此者吴起之功也。

克对曰:起贪而好色,然其善用兵,司马穠直不能过也。乃以为将。拔秦五城,北灭燕赵,盖起之力也。魏无知荐陈平於汉王,或人谗之曰:平虽丈夫,美#3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可用也。且闻盗嫂而受金。王乃疏平让无知。无知曰:臣进奇谋之士,诚足以利国耳。且其小过,岂妨公家之大务哉。乃擢为护军,得施其策。故范增疽发死而楚国亡,阙氏开阵而汉军全者,平之谋也。

范增是楚之大臣。项羽将兵围汉王城,陈平设谋多将珍宝与楚王大将。楚王知,乃欲斩大将。范增谏曰:此是陈平之计,王勿诛之。王曰:

攻战之士,亡心其忠武,受他财宝,岂为臣子。遂杀之,范增疽发而死。平又刻木作人,罗绮衣之为女於城上,云是汉之美女,欲将与单于。单于妻板氏闻之心妇忌,恐宠爱美女,遂开阵救汉军出。此皆陈平之谋计也。

高祖弃陈平之小警音愆,采六奇之大谋;文侯舍吴起之小失,而取五城之功。向使二主以其小过,弃彼良材,则魏国之存亡不可而知,汉楚之雄雌未可决也。而昊起必埋名於贪好,陈平陷身於贿盗矣。俗之观士者,见其威仪屑屑,好行细洁,乃谓英彦;士有大趣不修,容仪不惜小俭,而谓之弃人。是见朱橘一子蠹,因剪树而弃之;睹褥锦一寸点,乃全疋而墦之。齐桓深知育戚,将任之以政。草臣争谗之曰:育戚,卫人,去齐不远,君可使人问之。若果真贤,用之未晚也。公曰:不然。患其有小恶者民,人知小恶忘其大美,此世所以失天下之士也。乃夜举火而爵之,以为卿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桓公可谓善求士矣。故仲尼见人一善而忘其百非,鲍叔闻人一过而终身不忘。夫子如斯之弘,鲍叔如斯之隘也。以是观之,圣哲之量相去远矣。牛躅之霪不生纺腆,巢幕之窠不容鹊卵,崇山廓泽不辞污秽,佐世良才不拘细行。何者?量小不足以

包大形,器大无分小瑕也。人之情性皆有细短,若其略是也,虽有小疵,不足以为累。若其略非也,虽有衡门,

横木为门,言巷头之门也。

小操未足与论大谋。樊灌屠贩之坚,萧曹斗筲之吏,

萧何、曹参小时皆作庸吏,妻贫不可计也。

英布刑墨之隶,

人仆也。王官之中门,每门四人,晨昏开闭。寺禁刑人墨者使之守门,非在家守门也。非国君离官,即名官门之卫,以为离卫。离卫者两人,一人左一人右,相离而行,一戈在前一戈在後,以自防卫。英布,姓英名布,少时相师占之曰:先被点,後爻王。点者,墨刑之罪。英布後果坐法被默,作守门之贱卫。布乃笑曰:相者其实也。後项羽与高祖争天下,封英布为九江王者矣。

周勃俳优之任,

徘优是戏技之名。晋时有优游,《史记· 滑稽传》 有优孟。优游皆善为戏着名。《 急就篇》 云:唱是优,徘是笑。徘优一物二名,令散乐戏为可笑之语也。周勃,少时是徘优侠儿,解吹箫及诸管弦,每与人送丧以徘优,卑贱之士。後为汉高祖右丞相,才越朝廷,莫能过也。其行皆中律,其质则将相才也。张景阳郢中之大淫也,而威诸侯;颜浊邹梁父之大盗也,

邹是齐人,为大梁赤眉贼,後为景公大臣。梁父,地名也。

而为齐勳臣。此皆有所短,然而功名不朽者,大略得也。袁精目、

袁精目,楚人也。饥饿在道而外,有人与其食而哺之,乃问曰:子是何人而与我食。其人曰:我是胡丘盗父。精目曰:子既是胡丘盗父,我不食不义之食。乃两手据地,吐出其食而死也。

鲍焦

即鲍升也。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荷檐挈畚而拾木实为食。子贡过之於道,谓之曰:子何故至此。焦对曰:吾闻不已知而道不已求,是悴行也。上不用而求之不止者,是毁廉也。行悴康毁而求利不已,吾之所愧也。子贡曰:吾闻非其世者不享其利,污其君者不履其土。况复飧蔬菜哉。鲍焦曰:吾闻贤者重进而轻退,廉者易块而轻死。遂弃其身立於梁下,投洛水之上而死。鲁仲连曰:鲍焦不能从容於世而自取死,非为人也。立节抗行,不食非义之食,乃饿而死,不能立功拯溺者,小节不申而大节屈也。伯夷、叔齐冰清玉洁,义不为孤竹之嗣,不食周粟,饿死首阳。杨朱全身养性,

杨朱为人,养性以避利害。人谓之曰:取子身上一毛以利天下,如何。朱曰:天下之事非一毛可济。若墨子为人,以身为仁,从头磨至足以利天下,则能为之。此二子行殊而立名一也。

去腔之一毛以利天下,则不为也。若此二子德非不茂,行非不高,亦能安治代素,蹈白刃而达功名乎。此可以为百代之熔轨,不可居伊管之任也。

适才第二十七

物有美恶,施用有宜。美不常珍,恶不终弃。紫貂、白狐制以为裘,郁若庆云,皎如刑玉,此义衣之美也。魇菅、苍剂编以蓑笠,叶微疏素,黯若朽禳,此卉服之恶也。裘蓑虽异,被服皇同;美恶虽殊,适用则均。今处绣户洞房,则蓑不如裘;被雪沐雨,则裘不及蓑。以此观之,适才所施,随时成务,各有宜也。伏腊合欢,必歌采菱,牵石拖舟,

引索貌也,又云正舟索者也。

则歌嘘噢,非无激楚之音,然而弃不用者,方引重抽刀,不如嘘噢之宜也。卞庄子之昇殷庭也,呜佩趁蹟,温色怡声;及其搏虎,必攘袂鼓肘,瞋目震呼,非不如温颜下气之美,然而不能及者,方格猛兽,不如攘袂之宜也。安陵神童通国之丽也,八音繁会,使以嗷吹啧才割切声而人悦之,则不及瞽师侏儒之美。蛇衔之珠,

隋侯是隋国之侯,於路见一青蛇被伤。隋侯取蛇,将归宅中,以药治之,以肉饲之也。疮得痉,遂放令去。经三日,乃街明月之珠来报隋侯。隋侯谓言蛇欲害己,乃拔剑欲斩之,及细视之,乃见蛇街明月之珠来报恩也。

百代之传璧,以之弹鸦,则不如泥丸之劲也。棠谿之剑,天下之钴也,用之获穗,曾不如钩缣之功也。此四者美不常珍,恶不终废,用各有宜也。昔野人弃子贡之辨而悦马圉之辞,

孔子游於木山,马佚犯食野人禾,野人捉马不还。夫子乃令子贡往取,子贡以文藻之辞取马,野人不用此语。後令马圉往取,乃用直言取之。语野人曰:东海至西海之禾并是君禾,马若不食,还食何物。野人闻之乃还马。马圉是掌马人也。

越王退吹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非子贡不及马圉,吹籁不若野声,然而美不必合恶,而见珍者,物各有用也。水火金木土谷,六府异物而皆有施;规矩权衡准绳,六法殊形而各有任。故伊尹之兴土功也,长经者使之蹋镭,强脊者使之负土,眇目者使之准绳,枢楼者使之涂地,因事施用,仍便效才,各尽其分而立功焉。商歌之士,

宵戚初仕於齐,佯为商人,见桓公乃扣角而歌。歌曰:浩浩之泉,游游之鱼,怀德不仕,乃容将军者也。

鸡呜之客,

冯罐为孟尝君之客。孟尝君,齐之公子,其家有客三千人。上客得肉,中客得鱼,下客得菜。雅处下客之中三年,孟尝不识。罐乃弹琴而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食无鱼。君进之以鱼,又琴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出无车。君又进之以车。後孟尝君入秦,被秦王囚之,欲杀孟尝。孟尝遣人咨秦王夫人求救之,夫人曰:孟尝君先献王一狐白裘。若更与我一狐裘,我令放君去。使者还与孟尝君说,君曰:唯只有一狐裘以献王讫,如何更得。时有客冯罐夜入秦王官中,盗取狐裘,得出,送与夫人。夫人得之惧喜,乃谓王曰:孟尝君是齐之公子,王若杀之,与齐为怨,不如放之。王信夫人之言,遂放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又虑盗事发,遂夜走还齐国,至秦关,天未明,关未开,冯罐作鸡呜,关所鸡尽呜;作犬吠,犬亦吠其关。史闻鸡呜犬吠,乃开关。孟尝君度关三十里,秦王来追之不及。

才各有施,不可弃也。若使育子结客於孟尝,则未免追军之至囚系之辱也;若使鸡呜托於齐桓,必不能光辅於霸道九合诸侯也。时须过关,莫若鸡呜;欲隆霸主,莫若商歌。商歌之雅,而鸡呜之鄙,虽美恶有殊,至於适理排难,其一揆也。楚之市偷,天下之大盗,声;及其搏虎,必攘袂鼓肘,瞋目震呼,非不如温颜下气之美,然而不能及者,方格猛兽,不如攘袂之宜也。安陵神童通国之丽也,八音繁会,使以嗷吹啧才割切声而人悦之,则不及瞽师侏儒之美。蛇衔之珠,

隋侯是隋国之侯,於路见一青蛇被伤。隋侯取蛇,将归宅中,以药治之,以肉饲之也。疮得痉,遂放令去。经三日,乃街明月之珠来报隋侯。隋侯谓言蛇欲害己,乃拔剑欲斩之,及细视之,乃见蛇街明月之珠来报恩也。

百代之传璧,以之弹鸦,则不如泥丸之劲也。棠谿之剑,天下之钴也,用之获穗,曾不如钩缣之功也。此四者美不常珍,恶不终废,用各有宜也。昔野人弃子贡之辨而悦马圉之辞,

孔子游於木山,马佚犯食野人禾,野人捉马不还。夫子乃令子贡往取,子贡以文藻之辞取马,野人不用此语。後令马圉往取,乃用直言取之。语野人曰:海至西海之禾并是君禾,马若不食,还食何物。野人闻之乃还马。马圉是掌马人也。

越王退吹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非子贡不及马圉,吹籁不若野声,然而美不必合恶,而见珍者,物各有用也。水火金木土谷,六府异物而皆有施;规矩权衡准绳,六法殊形而各有任。故伊尹之兴土功也,长经者使之蹋镭,强脊者使之负土,眇目者使之准绳,枢楼者使之涂地,因事施用,仍便效才,各尽其分而立功焉。商歌之士,

宵戚初仕於齐,佯为商人,见桓公乃扣角而歌。歌曰:浩浩之泉,游游之鱼,怀德不仕,乃容将军者也。

鸡呜之客,

冯罐为孟尝君之客。孟尝君,齐之公子,其家有客三千人。上客得肉,中客得鱼,下客得菜。雅处下客之中三年,孟尝不识。罐乃弹琴而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食无鱼。君进之以鱼,又琴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出无车。君又进之以车。後孟尝君入秦,被秦王囚之,欲杀孟尝。孟尝遣人咨秦王夫人求救之,夫人曰:孟尝君先献王一狐白裘。若更与我一狐裘,我令放君去。使者还与孟尝君说,君曰:唯只有一狐裘以献王讫,如何更得。时有客冯罐夜入秦王官中,盗取狐裘,得出,送与夫人。夫人得之惧喜,乃谓王曰:孟尝君是齐之公子,王若杀之,与齐为怨,不如放之。王信夫人之言,遂放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又虑盗事发,遂夜走还齐国,至秦关,天未明,关未开,冯罐作鸡呜,关所鸡尽呜;作犬吠,犬亦吠其关。史闻鸡呜犬吠,乃开关。孟尝君度关三十里,秦王来追之不及。

才各有施,不可弃也。若使育子结客於孟尝,则未免追军之至囚系之辱也;若使鸡呜托於齐桓,必不能光辅於霸道九合诸侯也。时须过关,莫若鸡呜;欲隆霸主,莫若商歌。商歌之雅,而鸡呜之鄙,虽美恶有殊,至於适理排难,其一揆也。楚之市偷,天下之大盗,

齐王攻楚,楚遣子反将兵拒之。楚王君臣同谋合计,不能却齐军。子反少时好爱侠道之士。楚有市偷来语子反曰:我闻君好爱侠道之士,我是天下之市偷。子反闻之,冠不暇戴,自出迎之,遂与之语,发兵攻楚。楚王茫然是惧,以为无计。市偷乃阴密入齐军营中,偷齐将帏帐,送与子反。子反差人送还齐军。至明夜,乃往齐军营,偷齐将簪,送与子反。子反又送还齐王。明夜又直入齐营中,偷齐将袍,送与子反。子反又送还齐将。使者谓将曰:今夜须去。君若不去,今夜来取你头。齐将惊怕,回军便还也。

而能却齐军。虽使孙昊用兵,彼必与之拒战,未肯有望风而退也。晋之叔鱼,一国之佞邪也,而能归季孙,

鲁使季孙朝於晋侯。晋侯以为季孙有罪,对诸侯而执之。於後推勘无罪,欲放之。季孙块而不还,谓晋君曰:当妄执我之时,对诸侯云我有罪。今就无罪,可集诸侯知我无罪,我始可还。不然,我不还。晋君羞之,无由得返。晋有大佞之臣,字叔鱼,诈作计亲附季孙,谓季孙曰:吾皆意不乐。季孙曰:何为不乐。叔鱼曰:吾闻晋侯於别处修一馆,令君处之。季孙信之,遂夜走还鲁。故叔鱼大佞而能返归季孙也。

虽使甘苏聘说,彼必与之较辨,不至恐慑

失意怯怖慑伏之也。

而逃还也。大盗谗佞,民之婵害,无用之人也,苟有一术,犹能为国兴利除害,蚓乃明智链才,其为大盗岂可弃耶。《 关睢》 兴於乌而为《 风》 之首,美其挚而有别也。《 鹿呜》 兴於兽而为《 雅》 之端,嘉其得食而自呼也。以夫乌兽之丑,苟有一善,诗人歌咏以为美谈矣,死人之有善而可弃乎。夫楔相之断也,大者为之栋梁,小者为之橡桁,直者中绳,曲者中钩,随材所施,未有可弃者。是以君子善能拔士,故无弃人;良匠善能运新,故无弃材。贤能人物交泰,各尽其分而立功焉。《 诗》云:虽有丝麻,无弃菅剂。虽有姬姜,无弃憔悴。此之谓也。

文武第二十八

规者,所以法圆,裁局则乖;矩者,所以象方,制镜必背;轮者,所以辗地,入水则溺;舟者,所以涉川,施陆必踬。何者?方圆殊形,舟车异用也。虽形殊而用异,而适用则均者。盛暑炎蒸,必藉冻风;寒交冰结,必处温室。夏不御毡,非憎恶之,炎有余也;冬不卧蕈,非怨雕之,冻自足也。不以春日迟迟而毁羔梱,秋露洒叶而剔笑席。白羽相望,霜刃竞接,则文不及武;干戈既韬,礼乐聿修,则武不及文。不可以九畿摺然而弃武,四郊多垒而槟文士。用各有时,未可偏无也。五行殊性,俱为人用;文武异材,并为大益。犹救火者,或提盆磕,或挈瓶瓶容一斗盂。其器方圆形体虽返#4,名质相乖,至於盛水灭火,功亦齐焉。缴者身仰,钓者身俯,俯仰别状,取利同焉。织者渐进,耕者渐退,进退异势,成务等焉。墨子救宋,重研而行;

墨翟,宋人,外理九经,内练万卫。鲁来攻宋,遣公输鲁般作云梯攻宋城。墨子在城中,乃作火具烧公输云梯。鲁凡攻宋城,托公输之巧有极,墨子之拒有余。公输鲁般以绝代之巧,终为墨子之困。墨子来往宋城救危不息,脚有重研而生者也。

干木在魏,身不下堂,

魏之隐士,姓段右干木。魏文侯往其家,与共言坐语终日。文侯脚肌婢脂切而不敢伸,谓左右曰:寡人富於财,干木富於德。吾脚肌不敢伸。秦闻魏有干木,罢兵不敢攻魏。

行止异迹,存国一焉。文以赞治,武以凌敌,趁舍殊律,为绩平焉。秦之季叶,土崩瓦解,汉祖躬提三尺之剑为黔首请命,跋涉山川,蒙犯矢石,出百死以绩州生而争天下之利,奋武厉诚以决一旦之命。当斯之时,冠章甫,衣缝掖,

大袖之衣也,今之龄拎衣服也。

未若戴金胄而拟犀甲也。赢项既灭,海内大定,以武创业,以文止戈,徵邹鲁诸生而制礼仪,修六代之乐,朝万国於咸阳。当此之时,修文者荣显,习武者暂忸,一世之间而文武递为雄雌。以些禹之,治乱异时,随务引才也。今代之人,为武者则非文,为文者则嗤武

嗤,笑也,各执其所长而相是非,犹以宫笑角,以白非黑,非适才之情、得实之论也。

均任第二十九

器#5有宽隘,量有巨细,材有大小,则任其轻重所处之分未可乖也。是以万硕之鼎不可满以孟水,一钧之锺不可容於泉流,十围之木不可盖以茅茨,榛棘之柱不可负於广厦。何者?即小非大之量,大非小之器,重非轻之任,轻非重之制也。以大量小,必有枉分之失;以小容大,则致倾溢之患;以重处轻,必有伤折之过;以轻载重,则致压覆之害。故鸥鹏一轩,

鹏鹏一云大鹏,是西方乌也。南方乌曰凤凰,北方乌曰幽昌。鸥乌本处沧淇之角,其名曰鸥。鹏化鹏,鹏一飞九万里,翼励青天,足驴浮云。横厉寥廓,

寥空也,廓大也。

背负苍天,足驴浮云,有六翩之资也。

跳跃,神马名也。

腰裹一骛,腾光万里,

腰裹马,是龙之子神马也。腰裹之子,曰骥也。

绝尘掣微,有迅足之势也。今以燕雀之羽而慕冲天之迅,犬羊之蹄而觊追日之步,势不能及亦可知也。故奔蜂不能化蕾烛

食豆叶之虫也。

而能化螟蛉,

食桑叶之虫也。

越鸡不能伏鹄卵,鲁#6鸡能伏之。藿#7烛与螟蛉,俱虫也;鲁鸡与越鸡,同禽也。然化与不化,伏与不伏者,蕾烛大越鸡小也。夫龙蛇有翻腾之质,故能乘云依雾;贤才有政理之德,故能践势处位。云雾虽密,蚁蚓不能昇者,无其质也;势位虽高,庸蔽不能治者,乏其德也。故智小不可以谋大,德狭不可以处广。以小谋大必危,以狭处广必败。子游治武城,仲尼发割鸡之叹;尹何为邑宰,子产出制锦之谏。

子皮使尹何为邑宰,子产道其才薄,放出制锦之练,曰:未能操持,何制锦也。

德小而任大,谓之滥也。德大而任小,谓之降也;而其失也,宁降无滥。是以君子量才而授任,量任而授爵,则君无虚授,臣无虚任。故无负山之累、折足之忧也。

慎言第三十

日月者天之文也,山川者地之文也,言语者人之文也。天文失则有谪蚀之变,地文失必有崩竭之灾,人文失必有伤身之患。故口者言语之门户,舌者门户之关钥。关钥动,则门户开;门户开,则言语出。出言之善,则千里应之;出言之恶,则千里违之。言失於己,不可遏於人;情发於近,不可止於远。是以君子慎其关钥,以密言语。言语在口,譬含锋刃不可动也。动锋刃者必伤喉舌,言失之害非唯锋刃,其所伤者不慎喉舌。故天有卷舌之星,人有缄口之铭,

周公庙中铸金人,为三缄其口,书其背曰:我是古之慎言人也。

所以警桃言,桃立曰桃,轻言。

防口谈也。说,过也。

口舌者,患祸之官,亡灭之府也。语言者,性命之所属,而形骸之所系也。言出患入,语失身亡,身亡不可复存,言非不可复追。其犹射也,悬机未发则犹可止,矢一离弦,虽欲返之,弗可得也。易诚枢机,诗刺言玷。斯言一玷,非磕力甘切蠩音诸所磨;枢机既发,岂骇电所追。皆前圣之至慎,後人之涎熔。明者慎言故无失言,间者轻言自致害灭。昔知伯失言於水灌,韩魏蹑其肘足;

知伯与韩宣子、魏武子共伐赵襄子,灌朝歌水,淹襄子城三年。知伯与韩侯、魏侯登高看水,知伯失言曰:洚水可以灌安邑,汾水可以灌平阳。二子闻此语,宣子以肘射武子肘,武子以足镊宣子足使出。宣子谓武子曰:知伯欲以水灌我等,赵亡我则其次,不如先图之。二侯於是乃使人告襄子曰:君明日卯时出兵,与知伯交战,我二军各引兵两头,即灭知伯。襄子乃斩知伯头,以漆之,用为秽器。此为不慎言之失也。

魏武漏语於英雄,玄德遗其匕筋。

魏武,曹操也。汉末天下微弱,四方无主,英伟并起,袁绍起兵於关束号束晋,孙权据吴,刘璋在蜀。曹操亦欲窥天下。刘备,字玄德,皆大志。来过曹操,操与同食而谓言:天下英雄,唯君与操。本初之徒,不足数也。本初,袁绍字也。刘备闻操言,不觉心惊,恐操知备欲图天下之心。正食乃失匕筋,背操走,入徐州,复来荆州,灭刘璋,後称蜀王,王西蜀。曹操王西晋,孙权王南吴,天下为三国者也。

是以头为秽器师驰,徐州地分,二晋土割,岷蜀亡败,长衅为天下笑,不慎言也。韩昭侯与棠蹊公谋而终夜独寝,

韩昭,镒,侯,爵名;棠叹,地名,爵号公。韩昭与棠瑛公语,棠叹公谓韩侯曰:为人主者,言泄左右,亦如玉尼置酒。韩侯於是终夜独寝,恶有梦语露於妻妾也。

虑梦言露於妻妾也。孔光不对温室之树,恐言之泄於左右也。

孔光,为汉司空,曾内出外,左右问曰:温室庭前有何树木。孔光别论余事,不对温室之树,其意欲不令使内事外知也。

言者,风也,无足而行,无翼而飞,不可易也。是以圣人当言而惧,发言而忧,如蹈水火,临危险也。礼然後动,则动如春风,人不厌其动。时然後言,则言如金石,人不厌其声。故身无失行,口无过言也。

刘子卷之六竟

#1『 天』文渊阁本作『 大』。

#2『 求』原缺,据文渊阁本增补。

#3『美』原无,据文渊阁本增补。

#4『返』文渊阁本作『反』。

#5『器』原作为,据文渊阁本改。

#6文渊阁本『鲁」字前有『而』字。

#7文渊阁本『芦』字前有『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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